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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东海底没有星月。
我依然出了屋子,立在院子里仰头看。
天上是水,脚底是水,身周也是水,晃晃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条鱼,可这条鱼却被困住了。
“想什么呢?”,裴少玉的音便从身后某处传出来。
“我在想究竟是怎样一个经过呢”,我说。
“怎样的经过?”,裴少玉笑得像只得了手的小狐狸:“你就等着带雨回转吧”。
“我是真真糊涂了!”。
“有什么好糊涂的!告诉你吧,呆子,做事情不能只用蛮力,要学着用脑子”,裴少玉昂/下巴,“我领命来了东海后,先发现个蹊跷事”。
“什么蹊跷事?”。
“东海对九龙子的事避讳得很,提什么都成,就是提不得九龙子!我本以为那九龙子不招人待见,细打听才知,人家是龙主的心尖肉呢”。
“那又怎样?”。
“怎样?自是筹谋着认识了平日与龙九最亲近的润书公主,只不过苦了我,谁知道那么娇滴滴的人竟喜欢斗法打架!结果我这眼角也青了,身上也挂彩了,一条命剩半条,幸好最后她肯帮我,要不然这顿打算是白挨了!”。
“可女人又是怎么回事呢?”
“唉,还不是自古英雄难过情关!你以为每个好男子都似我这般有定力呢?只是这九龙子口味有点怪,你说放着三界多少好姑娘不爱,偏喜欢个带着娃娃的寡妇!龙主自然不同意这门亲事了,所以就闹成现在这样”。
“可龙主虽气,却毕竟是自己的儿,所以你就诱捕龙子,用其求雨!你是深知龙主的软肋了”,我叹气,又道,“可你怎样都好,怎的骗人感情呢!如今润书既然欢喜你,你自是不该辜负她的”。
“谁说她喜欢我?要我看她是喜欢打人才对”。
“这你便不懂了,我虽痴痴傻傻,却也能看出女子欢喜男子的,姑娘家若是欢喜了一个人,便是眼里心里都是他,就连眼神都不肯离开一时片刻呢”。
“哈,原来你不是什么事都痴!只是,我挡不住别人欢喜我,自然也挡不住自己欢喜那个人。这天下间的情爱,从古自今都是两情相悦,没听说谁欢喜我,我便要对得起谁,若按着你说,那我岂不是早已妻妾成群了”。
“呸你的妻妾成群!修道之人好不要脸!”,我唾他,他便笑:“唾的好。若是修道之人不得婚配,第一个该哭的是你”。
“好端端说你,怎的又提起我?!”。
“因为雪莲花到了啊!”。
腿当下便软了,努力扭脖子,我便见了那个想见却又不敢见的人。
他仿若正在四面水中笑,张张脸被蓝的水映得虚虚幻幻。我便伸手去触,手到了半空又僵住,问裴少玉:“灵山有几个陆少卿?”。
“刚说你不痴你的痴病便犯了”,裴少玉嗤嗤的笑。
“可我怎么看到这么许多呢?!”。
“锦绣姑娘不要怪少卿,少卿只是怕姑娘受伤!少卿既惹了姑娘伤心,该和姑娘说声抱歉的”。
他垂着眼,一脸的柔色。
“要怪就怪我!早该和你们都说清楚,然后全盘计划一下的,如今弄得一团糟!”,裴少玉抢着说。
“未必是一团糟。只是,少卿倒小觑裴师弟了,没想到裴师弟凭一己之力便捉捕到九龙子”。
“不是我厉害,是运气好”,裴少玉便笑。
陆少卿微蹙眉,说:“这话正是少卿要说的。龙九捉得未免太过容易,如果他没受伤,恐怕即便少卿与裴师弟联手也没胜算,如今是谁伤了他?还有那把龙角做成的梳子,恰恰能引来他,这一切不该是巧合”。
“我和大师兄想一块去了。不过,即使其中有人作梗,这人也是帮着我们的。你瞧,他处处都是替我们扫清障碍,如今毕竟我们还是得了要得的结果,只等着龙主与九龙子摒弃前嫌,然后一高兴让我们带了雨走,便是皆大欢喜了”。
“是啊,眼下只看润书公主——”陆少卿话并未说完,就闻一声惊呼乍起,接着嘈嘈杂杂满是纷乱人声。
“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
一时间锣鼓响,脚步声蹬蹬的都奔了一个方向去。
我们仨对望着,皆蒙了头。
怎的在这到处是水的地界居然起了火?!忙去着人流去看,只见远远的有一处火光冲天,黑烟像一条黑龙,扭着腰腾在半空。
而那起火的地儿,却正是九龙子的寝宫所在。
作者有话要说:文案上有个钮儿,等你戳呢。。。。。。(卖萌中)
☆、火烧龙宫
火足足燃了一天一夜。
火光映红了东海,映得沿岸百姓皆跪在岸上拜,哆哆嗦嗦地求着龙主息怒,却不知如今的事端,却连龙主也无法控制了。
龙主黑了脸。
我们每个人都黑着一张脸,本随随便便挥袍袖就该灭的火,却生生烧得旺。即使动用了大批虾兵蟹将,又有我们几个相助,终归也没救回龙九。
龙九死了。
踏着断壁残垣过去,就见到一截黑漆漆的尸,要不是充斥了整个空间的龙骨香,我们定然不信,那条呆呆的小龙居然这样短命。
龙乃神。
到底是哪个,将神也这般轻易的杀了?
我拿眼瞪裴少玉,那厮像个黑鸡,浑身上下除了眼睛一圈是白的,皆漆黑漆黑,陆少卿也好不到哪去,从未见过灵山七子这般狼狈,如今也不知是该笑抑或该大哭一场了。
裴少玉也拿眼瞪我,随手抹一把额上的汗,便问:“怎会走水呢?”。
“这话正是本王要问的!”,龙主接了腔,言罢便一瞬不瞬地盯着裴少玉,那神色连我都看出不对劲了。
“龙主,少卿可以作证,方才起火之时,裴师弟正与锦绣姑娘一处”。
“那你呢?谁又为你证明?”,龙主一双眼转向陆少卿。
“我们皆可为他作证的,当时我们仨人正一处说话,便见着起了火。可为何东海底会起这样大的火呢?又扑不灭,又救不得,真是只能眼睁睁瞧着了!”,我抢着道。
“哼”,龙主哼一声。
“是三味真火”,陆少卿沉默片刻,便言道。
“对了,只有三味真火才能克制东海水族。只是能动用三味真火的按说只有慈航真人啊!可她常年在紫竹林修行,绝不会轻易插手三界事的”,裴少玉摸着下巴,显然想不通。
我也想不通,按说慈航真人不该对一个小辈动手,何况她与东海本无瓜葛。
“的确是三味真火”,龙主忽地笑笑,被黑脸衬着,牙白的耍八裕魑簧傧阑故呛蒙粼诙0桑 薄�
“喂!龙主,此事与我们无关啊!”,裴少玉大喊,可龙主却已拧身而去,那厮一只伸出的手便僵在半空,半响方一拍腿,恨声道:“这算什么事儿啊!”……
被软禁的日子不好过。
虽有润书时常来与我们说话,但到底牵挂着灵山,也不知已大旱三月的灵山如今怎样?从未如此急切过,眼睁睁地看着满天满地的水,却带不走分毫,那种滋味真是难以形容了。
龙九的半截黑身子还在挺尸,龙主也是个犟脾气,硬说要生擒了凶手,然后用人头祭冤死的儿,只是这样便苦了我们。
本是初夏,只几日的功夫尸身便开始腐烂,腐臭气在东海各处荡开,每到正午便更刺鼻,别说吃喝,即便是夜里入睡,也常会被臭气熏醒。
“龙主,还是将九龙子的尸身好生安葬吧。您虽爱子心切,但如此做却是生困魂魄,令其不能入轮回了”,陆少卿那日去见龙主,我与裴少卿也随着。
“入轮回?只怕凶手正等着我儿入了轮回,饮一碗孟婆汤忘掉一切呢!放心,我已在我儿寝宫四周设了罡气阵,绝不会令任何人做手脚”,龙主恨声说罢,便赶我们走,只是那刹那,我竟觉得他的脸有一丝诡异笑意。
一路闷着走回住所,我见陆少卿神色不对,便忙关了门,问他:“龙九的魂如今在何处?”
“应该还在东海四周游荡”,陆少卿为我倒一杯茶,却被裴少玉抢了去一口饮尽。
“既然魂魄还在,为何不招了来问出凶手是谁,我们便可洗脱嫌疑了,总比这样等着强!”,我隐约记得是有这种法子的。
“龙死后龙魂会沉睡七日,到第八日头上方能召回”,陆少卿解释道。
“那只能再等两日了”,我便叹气。
“可即便到了第八日头上也未必能召回龙九魂魄”,陆少卿又道。
“怎的?!”,我忙问。
“龙九是被三味真火烧死,本满是怨气,如今又加上龙主的罡气,恐怕很难如常施法”。
“招魂与埋尸有什么关系?我看龙主是死了儿子存心令我们陪葬!丧子心痛倒是真的,可难为灵山,也是真的!”。
“为何要难为灵山么?”,我终日在灵山到处跑,还没听说过这种话呢。
“东海与灵山有仇!依我看这次大旱也是东海龙主公报私仇!”,裴少玉将自己的小羊皮靴子脱下来,拎起来嗅了嗅,就皱皱鼻子:“再待几日别说脚,就连人都要臭了。我怎么觉得自己比那半截龙尸还要臭!”。
“噗嗤,臭男人臭男人,男人自是臭的”我便笑。
“怎么大师兄不臭?”,那厮凑过去在陆少卿身上乱嗅一气,便道:“不公平!怎么他是香的?”。
“人家不像你,几日都不舍得洗澡呢”,与裴少玉说话,总会不自觉扯远了,可见他本不是个托底的人。
“那叫守元气,你懂什么。常洗澡会失了真气的!我与大师兄不同,人家是过目不忘,而且天赋异禀,可我只能凭着苦练外加这副聪明脑袋,所以只能像看着媳妇似的看着元气了”。
“哈,你果然是我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道士呢”。
“喂,修道也分混道清道的,好不好!”,裴少玉将靴子重新套上,站起身来跺跺脚,方满意。
“这么说陆少卿是清道,你是混道了”,我再忍不住笑意,便放声大笑起来,见我笑裴少玉也笑。被困几日,今下郁郁的心才缓了。
陆少卿却一直沉默着,我们笑得最开怀的时候,他已动身走了。我便止了笑,觉得定是自己不成体统惹了他,当下便后悔,转眼看裴少玉,那厮正冲我摆手:“走,跟上去瞧瞧”。
我们一路跟着,陆少卿停步的时候,我发现他竟到了龙九的寝宫外。
只是,此刻也不过是片狼籍地了。
他背负着手,轻叹声: “会三味真火的还有灵山”。
“灵山?!”。
这下即便裴少玉,也是大惊了。
“我怎么不知道?”,他问。
“灵山有七七四十九门修行法,裴师弟修的是仙眼,少卿修的是仙剑,还有各位师弟,各自所选修行不同”,陆少卿淡淡道。
“这我知道,所以才惊讶,虽然我平时不用功,可也不至于连咱们七个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咱们里哪有个修三味真火的?”,裴少玉也不嬉笑了。
陆少卿便转头,瞧裴少玉,又瞧我,说:“会三味真火的不止慈航真人。当年慈航真人曾欠师父一个人情,所以应下将来师父可以挑选一徒,她将三味真火倾囊相授的话,而我,便是那个被倾囊相授的大缘之人”。
“天!”。
这一声天,我与裴少玉异口同声。喊罢了便都青了脸,我瞧裴少玉,那厮连唇都哆嗦起来了。
“别告诉我龙九是你杀的!”,裴少玉不停地转起圈,又是跺脚又是拍头。
我却镇定下来了,无论陆少卿做什么,我都愿信他,当下便道:“无论怎样花锦绣都与你共担,即便赔命我也肯”。
陆少卿就垂了眼帘。
“走”,裴少玉不再躁,上前扯了陆少卿便要逃,“杀都杀了,哪有赔命那么简单。你们是傻吧?!别等着人家来拧脖子了,咱们这就溜。虽然东海离灵山不近,但全力施展法力,还是有希望逃脱的”。
陆少卿不动。
“陆少卿,你到底说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