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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散地爬起来,看向铜镜中睡眼惺忪的自己,那日云山的事情,全都历历在目。
房门吱呀的声音传来,一身道袍的元悟差点撒了手中的粥:“盈盈,你终于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顾盈盈看到元悟师兄,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我睡了很久吗,好像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盈盈喝着粥。听元悟讲述了他所知的一切。
她叹息一声:“我的确中了合欢蛊,现在已经没事了。那个东西,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想起元悟形容的一条虫,她就觉得毛骨悚然。这辈子她再也不要见到虫子了!
“后遗症是不会有,但是你魂力损失,应该要如何是好?如今看你神志清醒,我也放心许多,只是不知道。日后会怎么样!”元悟担忧地问。
“日后,在我们那个时代的医学中。精神病人都是时好时坏的,日后会不会发病,也很难说。大概,我以后都必须要人看着我,以防万一。可是,你说损失魂力会得到记忆碎片。怪不得,我会看到那些事情……”顾盈盈紧锁双眉,那天看到许多记忆碎片,如今也没有忘记,真是——太过分了!这不是强奸记忆吗?
“那么。到底是谁给你下的合欢蛊,而你又——”元悟自觉问不出口。
顾盈盈长叹一口气:“都是过去的事了,能活着就好,师兄,你不要问了……只是,我如今随时可能发病,日后我大约不会再出现于人前,否则麻烦不断。你能不能帮我,隐藏行踪?”
她不过是找一个借口,因为,她真的不想再出现于人前,朝廷也好,武林也罢,哪里没有他的存在?
她只是想忘记这一切,开始新的生活。
元悟蹙眉,没有明白她为什么不说,却还是点头答应:“好。”
黄河之上,船随着黄河而下,到了位于彭城的紫烟庄。
紫烟庄依山临水而建,风景秀丽,晨昏时分,远远望去,似有紫雾升起,故名紫烟庄。
紫烟庄前澎湖的芦苇荡内,一艘小舟摇曳漂浮。
舟内,端坐着两位翩翩佳公子。
一位眉清目秀,折扇轻摇中,自有一种洒脱的豪气,有些迷蒙的眼带着温然笑意:“承瑞,我决定,退休以后,就来紫烟庄骗吃骗喝!”
“你现在就可以去骗吃骗喝!”凌承瑞品着茶,说的率性。
“天道神功一事,我已经听说了,所以,大约是上天垂连你,让我神志清醒地醒来了。这次,我先不动,如果真的事出紧急,我再出现也不迟。”她摇着折扇,煞有模样。
“那还真是天见垂怜,只是,丫头,你日后什么打算?”凌承瑞有些担忧地问。
“清醒的时候,就努力做事,糊涂的时候,那就糊涂去。人要有一种打算,如果你今晚躺在床上永远睡过去,明天早上再也不会起来了,你会想做什么?”顾盈盈问的潇洒。
凌承瑞顿了一下,他之前是真的没有想过:“我会想很多,比如凌天顶怎么办,武林怎么办,丫头你怎么办?”
她轻声一叹:“承瑞,什么都不要想,这个世间,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世界缺了你,还是缺了谁,照样转!”
凌承瑞苦笑着摇头:“丫头,你是洒脱了,可是你把烂摊子都扔给我们了!这个世界缺了你,真的是会转不动了!”
“那么,我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她的语气带着淡淡的笑意。神情飞向远处天边的白鹭。
水草之中,绿头鸭游曳过来,湖水浮荡起阵阵涟漪。
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三月十五,武林大会。
曼陀罗宫只派了南堂主代替所谓受伤的宫主曼陀罗。而李曜坐在武林盟会崇光门的位置当中,面具下眉头紧锁:她是真的受伤了吗?还是只是借口?
自从云山一别。他经历了传说中度日如年的煎熬。每日不管是清醒还是沉睡,脑海中满满的都是她,满满都是后悔。
思索了几日,他纵然知道她的决绝,知道她的说一不二,可是还是决定,一定要找到她,弥补他之前所有的过错。不管她日后走去哪里,不管她日后要做什么。如今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跟随着她!就算只能远远望着她也好,只要能跟着她……
他不禁想起颜良辉。当初江城初见,叶明宇、颜良辉、自己和她,如今却成了这样的局面。颜良辉为了她甘愿臣服,虽然背叛了她,最后却为她而死。他甚至觉得,自己连颜良辉都比不上。至少颜良辉保护了她。而自己给她带来的只有伤害。
也许,之前二十六年。他都是为母妃为家族为身份在活,那日听了她的话,他才知道,否定自己的心,自以为是地推开她,是多么重大的错误。他对她。还是不够好呀!他本以为自己之前已经做得很好,给她足够的空间和尊重,然而——
她那样的奇女子,什么都不能束缚住她。她要的,不过是全然的信任和并肩。要的是一颗为了她的心。而自己,终究是小看了她,以为只要足够深爱,就能够越过一切。
盈盈,人恒过,然后能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已经指出我的错误,那么是否愿意给我一个这样的机会,让我改正?
可是自从我下令找你,你可是半点音讯全无。为什么,你要躲起来?
强烈的思念,让他产生一个念头——自己天道神功已成,如果此时请战凌承瑞,是否能够迫使盈盈出现?
然而下一刻,他立刻否决了自己这个看似聪明的想法。他已经逼迫她太多,甚至把她逼上了绝路。这样让她出来,见到又如何,她终究会更加恨自己。
想到此,他似有所悟:对盈盈,原来是不能用所谓的兵法奇谋的。她不是城池死物,更加不是敌人。对盈盈,只能用心。
听闻曼陀罗宫主受伤,虽然为了暖阳郡主大出血,但财力依然十分雄厚的紫烟庄立刻奉上药品补品。而财力向来雄厚的崇光门也不甘示弱,李曜也大手笔地送出许多补品。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听闻,崇光门因为武林盟主一事,和曼陀罗宫关系并不好,如今,唱的是哪一出?
暖阳郡主李晴自然出现在武林大会上,虽然不会武功,可是接待安排客人,可算是历练出几分,此时不解地转头问夫君:“宇,二堂兄和盈盈姐姐,不是死对头吗,怎么如今?”
叶明宇摇着折扇轻轻摇头,捏了捏李晴的手:“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搞什么鬼!不过,如今天下财富,四足鼎立,紫烟庄、崇光门、圣阳郡王和皇商严家四方势均力敌,日后,还真是不好说呢!”
凌承瑞奇怪地看着李曜:莫非,白非晚死了,他又想追回丫头了?真是可耻的很!你以为丫头还会要你吗?
不过,给丫头下合欢蛊的,到底是什么人?丫头为什么一个字也不说?
那日在云山,后来进入阵中阵的,全都是各方心腹,而娄晏青为了顾盈盈的名节考虑,合欢蛊的事情早就下了封口令,就连李筠也没有告诉。他担忧的是,如果告诉李筠,是不是就会给韩王和圣阳郡王赐婚了?可是,这是顾盈盈所不愿意看到的吧?
然而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头,李曜不仅没有请战凌承瑞,似乎还帮凌承瑞说了不少话?
凌承瑞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却在腹诽: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ps: 二更!
第243章 随风飘散吧
这一年的武林大会,武林盟会之间相安无事,不过处理了一些二三流门派的事情。
而散会之后,凌承瑞被崇光门请去会见。
坐在紫烟庄优美的庭院中,凌承瑞喝着茶,感慨了一句:“这茶呀,就是没有丫头泡的好!”
李曜面具下的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狐狸,我知道你是为了给我添堵!”
凌承瑞疑惑地看着冰块:真的变了呀?以前不是拂袖而去的吗?怎么如今,免疫了?还是练完天道神功,就得道成仙了?
“狐狸,你别疑惑,我找你来,是想和你和解的。”李曜说得平静。
凌承瑞笑得云淡风轻:“和解?真是稀奇,是和解之后在背后捅一刀?丫头不相信你,我也不会相信!”
“我只是想说,既然盈盈支持你,那么我也会支持。”他说的认真。
凌承瑞摇摇头:“真是好笑,你以为,你这样说话,我和丫头就会相信你吗?还是说,你只是想要问——丫头在哪里?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可是一直在找丫头。”
李曜摇摇头:“我知道你不会说,我也没有要问。盈盈,我会自己找,你不告诉我,没有关系。”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要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凌承瑞百思不得其解地离去。
澎湖芦苇荡内,顾盈盈坐在舟中,接过对面的万一帆递过来的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安然躺着三封信件。
第一封。
圣阳郡主亲启
郡主
蘅峰山庄悬崖一事,吾深表歉意。日后,吾定然严加御下,杜绝此类。至于威胁一事。吾亦无可奈何,方出此下策。然世子妃之安危实则重要,若有不虞,恐牵连郡主。万望郡主谅解。
至于前事,顾家一案,却为吾之错。吾听信谗言。错冤良臣,致使亲者痛仇者快。故而吾不求郡主原谅。亦至此方知,郡主仁厚,心胸宽阔,高风亮节,智谋天纵,非吾等凡夫俗子所能及,故而从今往后,吾再不疑郡主。亦不疑顾家。前尘往事,依郡主心性,定然不屑。然郡主若欲追究,吾定鞍前马后,捧鞭执弓,以致歉意。
毅勇侯 顿首
第二封。
圣阳郡主亲启
郡主
东海一役,吾深表歉意,以一人之性命。牵累郡主,实吾思虑不周。八皇子隐忍赵王之下。实则苦心孤诣筹谋多年,故此吾特查明八皇子暗中联系数人,附于信后。吾亦派人清除此等细作,郡主不必劳心。另,近日吾察觉,世子妃有意与八皇子勾结。万望郡主小心。
听闻郡主回京。不知伤势如何?若需襄助,望不吝玉口。至京城局势,吾亦闻皇上病重寻吾,然吾无心问鼎,故而不愿回京。郡主亦无需担忧。秦王深谋远虑。仁厚重诺,必为明君,盼郡主能为贤臣,辅佐明君,开万世太平。吾亦不胜欢欣。
毅勇侯 顿首
第三封。
圣阳郡王亲启
郡王
吾前两信,大约郡王未看。然非郡王之错,吾深知字迹拙劣,见解短浅,入不得郡王法眼。故而此信,吾亦知,郡王大约搁置,不复理会。然漏夜思索,忧心忡忡,犹有此一笔。
郡王辞去官职,急流勇退,不慕虚名,不贪钱权,实则吾等所不能及。然吾亦察,朝廷局势,终未大定,似有赵王余党作祟,故而特此提醒郡王,多加小心。郡王性喜野鹤闲云,然天下未定,实则危矣!吾虽心系,却力有不逮,寻查遇瓶颈,特请郡王相助。
韩王 顿首
顾盈盈微微垂眸,合上第三封信。王羲之的行楷写得洒脱豪迈,牵动她丝丝缕缕的回忆。原来,他是有在提醒自己的。而最后那一封求助信——如果自己看到了,会不会,云山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而颜良辉最后里应外合的绑架……
良辉,你果真是……
哎!世间没有后悔药,过去的事情,就让它随风飘散吧?
看着芦苇随风浮动,顾盈盈思绪有些飘忽。
“一帆,良辉的尸骨,已经归还他家了吗?”
颜良辉的事情,李筠知道后很是犹豫了一番。最后,他下旨功过相抵,不予追究,尸骨归还本家。
万一帆叹息着开口:“已经扶灵上路了。按照宫主的意思,第一任东堂堂主的牌位,也供奉在了曼陀罗宫。”
“东堂,总要找个人接管,你和诚昊挑三个人出来,给我考察吧!”
“是!”
“泽兰还好吗?”
万一帆有些犹豫地开口:“西堂主情绪不佳。依属下之见……”
“你但说无妨,若说了解她,你算是一个,否则我还真不知道问谁。”顾盈盈看着万一帆,带着温然的笑意。
“是,西堂主个性倔强,怕是短时间难以释怀。何况,此事涉及宫主,实在是,难以决断。”
“我听你的意思,”她摇着手中折扇,“倒像是要我弃用西堂主?”
万一帆一咬牙:“宫主,东堂主之事,已经害了宫主。所以,只能防微杜渐。从道理上讲,西堂主,的确该弃用。”
顾盈盈盯着万一帆看了半晌,才开口:“一帆,九真山明溪谷,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只觉得,你明理,自有胸怀,是个可以做大事的人。今日我方知,太过明理,也是不好的!”
万一帆愣住了:“宫主,属下愿意受教!”
“一帆,世间,不是只有一个理字,还有一个情字。如果事事都只求理,不顾人情,是很可怕的事情。所以,我建议你读一读《孟子》。”
“属下受教!”万一帆点头。
“段絮佳,还好吗?”顾盈盈斟酌着开口。
万一帆的神情似乎复杂了许多。
“絮佳。就很懂情理平衡,”顾盈盈点拨着,“你可以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