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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你千万不要有事!
终于找到了一处洞穴,李曜查看了还算安全,也不敢把顾盈盈一人留在洞穴里。夜晚的山林常常野兽出没,说不定还有毒蛇。于是他又抱起顾盈盈,小心地不碰到她的箭伤,去寻找枯枝,再带着她回了山洞,升起了火。
火光之下,她绝色的容颜有些苍白,双目紧闭,神态却是那样平和。他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却又发现自己有些走神,连忙准备帮她处理伤口。
此时,顾盈盈渐渐醒转。头似乎又开始晕了起来。迷蒙之中,她看见白衣男子的衣袍似乎有些凌乱,还沾染了灰尘。却见他脱下外袍,将自己的中衣撕了一些稍干净的布条下来。
左肩的疼痛传来,顾盈盈的脸微微左偏,看到自己的外衣已经殷红一片,便明白了,他是在准备给自己拔箭。
“盈盈,你醒了,”男子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不十分明显的惊喜,“是不是头晕?我先帮你把伤口处理了,等到天亮,我们再去找离开的路。”
顾盈盈有些虚弱的点头:“好。”她没有多问他们是如何脱离险境的,因为自己实在太虚弱了。
“你忍着点。”李曜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顾盈盈只是微笑,死半生都经历过的她,还怕痛吗?
一下剧痛,箭终于拔出。顿时鲜血直流。
“盈盈,冒犯了!”李曜有些忐忑地解开她的衣衫。曾近,她是他的女人,就算没有到那一步,可是她的身子,他并不陌生;只是后来,她真的成为了他的女人,但那颗心,已然远去;如今……
顾盈盈微微向右侧偏头,不愿去看那狰狞的伤口。
只是衣衫解开的那一刻,李曜自己也惊呆了。他曾经那样贪恋她如玉如雪的肌肤;而在那个星光闪烁的月夜,他唯一拥有她的那个夜晚,她无瑕得如同最美的和氏璧。如今——
她的肌肤上密密麻麻都是红色的丘疹,有些还连成一片,加上那箭伤,愈发惨不忍睹。
顾盈盈疲惫地勾起唇角:“吓到你了?”
李曜凝眉,却拿出那夜他被打板子她送的金疮药,开始给她上药:“不是吓到,是为你心疼,是痛恨李岚,是恨我自己没用——”还是保护不了你……
他带着薄茧的手指轻柔地拂过她的伤口外围,似在缓解她的疼痛。撒好药粉,缠上他中衣上撕下的布条,再帮她整理好衣襟。接着便拿起她的右手,那里的血已经快干涸。
顾盈盈扫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有些自嘲地摇摇头:“我怎么老是和自己的手过不去?先是死半生,后面是左手,现在是右手。”
李曜只是帮她抹上药:“这里条件简陋,先简单处理一下吧。”
将她的右手包好,他突然间俯下身,温柔地抱住了顾盈盈。
“盈盈,对不起……”
顾盈盈感受到颈间潮湿的凉意,有些讶然。他哭了?
她没有反抗,也没有接受,就这样任他抱着她,心绪却起伏波动。
你是在为我心疼吗?心疼得哭了……你总是把你最脆弱的一面,放在我这里……
许久,李曜抬起头,眼眶微红,恢复了平日的冰冷,却温柔地为顾盈盈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李岚追过来还需要一些时间,你先休息一下。”言罢轻咳几声。
本就眩晕不已的顾盈盈此时长舒一口气,背靠着的是凹凸坚硬的洞穴岩壁,虽然咯得生疼,但是想想她当下的处境,不禁又自嘲起来: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还真是,逃命也诸多要求!旋即在心中把自己骂了一遍。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古人诚不欺我!
“怎么,不舒服吗?”李曜守在她身边不远处,只见她美得朦胧的远山黛微微蹙起,却不知道刚才她其实只是在骂自己。
“无妨,”顾盈盈微微摇头,想睡却睡不着,斟酌了许久还是开口,“我们不是掉下悬崖了吗,怎么逃脱险境的?”
李曜拿出刚才那把匕首,匕首的前端很显然可以看出是被磨平了,甚至可能温度很高,上面还有些顾盈盈所熟知的深蓝色四氧化三铁的痕迹——铁在高温下被氧化的产物。
顾盈盈顿时了然:这把匕首,怕是拿来减速的的吧?眼角瞥到他的虎口处,只见一片淤紫。刚才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原来他还是受伤了……
轻叹一声:“我身上有化瘀散,你拿出来吧!”
李曜愣了一下,便知她看到了自己手上的伤,只是她左肩和右手都受了伤,没有办法自己拿出来。挪到她左侧,从她的左手衣袖中拿出了化瘀散——她身上哪里放着什么,他从来一清二楚;就如同她清楚他一样。
“你身上还有凝雪丹吗?”顾盈盈对着近在咫尺的李曜,开口询问。
“你送的药,还没有用完。”他言语中似有哽咽。那是他们分手前的最后一晚,她给飞扬的药。沧海桑田,他们已经分道扬镳,而飞扬也因为救她故去。
此言一出,顾盈盈只觉得心中一片苍凉。岁月无情,她和他,真的已经经历太多太多的变故。那么,还能回得去吗?
看着他给自己上药,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几缕散落的调皮发丝,掩住了神色。顾盈盈突然觉得,心开始累了,也就逐渐沉睡过去。
ps: 三更!
第268章 山底洞人吗
四月初的阳光应该是十分明媚耀眼的,可是这深深谷底,却并不十分明亮。
顾盈盈睁开双眼,就看到自己身上披着李曜的外袍,已经熄灭的篝火对面,是只穿着中衣盘膝的李曜。
只是,似乎在练功?
顾盈盈扶着太阳穴,强撑着眩晕,想要起身爬过去,把外袍还给他。可是一个站立不稳,就要摔倒在地。
虽然预料中的落地声没有传来,虽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可是顾盈盈还是在心中把李岚痛骂了一遍。
李曜抱着她叹息一声:“你还是喜欢强撑。”接着却咳嗽两声。
顾盈盈微微蹙眉,左手疑惑地抓上了他的脉搏。
昨晚才发现,他似乎总是咳嗽,虽然频率很低,只是偶尔,可是以前,他似乎没有这样的毛病,难道受了风寒?
李曜一惊,想要躲,却发现手腕已经被她的左手牢牢抓住,而且他们如今这个姿势——她靠在他怀里,他根本没有办法挣脱,除非伤了她。
顾盈盈沉吟半晌,却蹙起双眉,接着又细思片刻,才恍然,从她治好左手回到京城,他们为皇位争锋相对的时候开始,他似乎就已经开始咳嗽,只是以往她没有注意罢了:“你为了天玄花,落下寒症,这山谷里阴暗湿冷,还把外袍给我,咳死你活该!”她的眸中带着责怪,一瞬不瞬地瞪着他。
否则,除了万丈玄冰,世界上还有什么能让冷热不畏的他寒气侵体?
李曜看着她责怪自己,不但没怒,还生出一丝欣喜:你在关心我,不是吗?
“你没有内力。我再怎么说也有天道神功——”
“李曜……”顾盈盈望着他一声叹息,“你何苦……”何苦为了那天玄花落下病根?
“这是我欠你的。”
“仅仅是你欠我的而已吗?”顾盈盈的眼神有些迷离涣散。
“不,”李曜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失言,让她误会了什么,“不只是,我更想让你。能好好活着。”
顾盈盈微微偏头,不再看他,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吧。”
李曜抱着顾盈盈出了山洞,在树林中走了片刻,停下来把顾盈盈放在一棵树下:“你该渴了吧?我先去找一些水给你,不会走太远。”
顾盈盈头晕的厉害,只是微微点头。
没多久,李曜折返回来,手中拿着一片大树叶:“这里附近似乎没有水源。我搜集了一些露水,你先将就着吧!”
顾盈盈点头,就任由他扶起她喂她——如今这个样子,还是不要逞能了。
两人继续前行,顾盈盈似乎是因为水的缘故,精神好了一些,抬头看了看四周:“谷中无水源,那么树的长势。除了阳光的影响,还会向谷外的方向生长。除非。谷外比谷内更加干燥。”
李曜自然听见她在自己怀里的低语,恍然大悟:“盈盈,还是你聪明!”
“不是我聪明,我只是有先机罢了。”这是现代生物学的基本常识。
“我如今担心的是,第一,李岚肯定知道你没死。否则他自己的眩晕就会消失;第二,我们出谷的路上,怕是会和李岚照面。”李曜分析着。
“问题是,我们根本不知道李岚什么时候能找到那条路。”
“所以为今之计,只能赌一把了。盈盈你说呢?”
她轻笑:“我这辈子可是一直在赌,多赌一次又何妨?只是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筹码这么少!”
几番辗转,终于走到一处潮湿的地方。只见一面峭壁上,有稀疏的水流缓缓流淌,峭壁上杂草丛生,再向上望去,才发现,那水流似乎是从一个高高的崖洞中流出来的。
顾盈盈长叹一声:“大约,这辈子都要做山底洞人了,好歹也让我做做山顶洞人呀!”
李曜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她,没有明白其中的典故,却也没有多问:那些她神志不清的日子,他已经习惯不去多问,只是聆听。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她心中藏了那么多事情;他才发现,原来她是不一样的。
李曜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带着毫不掩饰的眷恋:盈盈,你还是不信任我,否则你会告诉我。只是处境由不得他多想,旋即,他抬头望向崖洞:“放心,我不会让你做山底洞人的。”说着,便将她放在一旁的大树上靠着,从怀中掏出天蚕丝做的绳子。从前,他自恃武功好,又有金刚血玉护身,对这些装备不屑一顾。但是这次来救顾盈盈,他一分险也不敢冒,天蚕丝绳子,还是他向顾盈盈借鉴的方法。
顾盈盈背靠大树,看着他的动作,又看了看峭壁崖洞,远山黛轻蹙:“此处陡峭,虽有杂草,但生长并不牢靠,不是轻功借力的好地点,就算靠着天蚕丝绳子,也很难上去,何况你还要带着我?”
李曜面色不改,没有一丝犹豫,也不管顾盈盈是否同意,直接将她绑在自己背上:“秦城还在李岚掌控之中,狐狸他们逃出去想必没那么容易,逃出去之后还要攻城,如果等下去,那就是坐以待毙,李岚肯定会找到你。”
顾盈盈微微叹息:“你还是这样不容抗拒;你决定的事情谁也不能改变;你认定的方向就算万死也要走下去。李曜,你问过我吗?”
李曜站在崖底,将要攀岩的手顿了一下,却没有回答,轻功一跃,抓住一根枯藤,悬在了半空中。
顾盈盈伏在他背上,却听见他一丝极其轻微的吸气声,不由得皱起眉头:“我碰到你的伤了吗?”
那三十板子,就算她法清门医术绝顶,金疮药也不可能让他在短短几日痊愈。之前他对她只抱不背,想必就是因为伤口,只是如今攀岩没有选择罢了。
李曜有些咬牙:“无妨。”
顾盈盈小心地尽量配合他,不让自己晃动。李曜再纵身一跃。双手攀上了一块岩石,却因为青苔太滑,只得连忙匕首出鞘,用内力插进岩石缝中。
“你这样太累了,”顾盈盈十分担忧,“还没到崖洞就要精疲力竭了!”
李曜轻喘了几口气:“盈盈。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会问你。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被李岚伤害。”算是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
顾盈盈心绪越发复杂,只得双臂稳稳环住他的脖子:她何尝不明白?如果真的是不问,夏那日赫泰的事情,按照他的性子,怕是早就把赫泰搞得生不如死了。正因为知道她不想影响大局,破坏北漠和朝廷的关系,他才没有那样做。
只是。为什么赫泰就这么轻易改变了主意?就算赫泰的尊严被狠狠打击了一把,就算有段絮佳推波助澜,可是,赫泰岂会是那么容易因为这些浮于表面的事情屈服的人?除非是触及了他根本的利益。难道?
几经辗转,李曜终于攀上崖洞。顾盈盈只见崖洞大约高两米,里面似乎还有很深?洞底是汩汩泉水流淌,有水流,那就会有出口。
头还是很晕。她扶着洞壁,转向气喘不已的李曜。又听见几声轻咳。
“你刚才用力过猛,怕是触发了寒症,”顾盈盈跌跌撞撞走过去,在席地而坐靠着洞壁的李曜身边坐下,左手按上了他的脉门,“你身上有针吗?”
李曜凝视她清冷的双眸。知道她要给自己针灸,点了点头:“你手不方便,你说穴位,我自己来。”
“笨蛋,你知道穴位不错。可是你清楚几分力道几分深度吗?”顾盈盈忍不住火大,这个男人说她逞强,自己还不是逞强的要死?
李曜被骂,却没有伤心也没有恼怒,乖乖拿出银针:从前他身上的暗器只有钢珠;银针,是专门为她准备的。他知道,李岚肯定会收了她的武器,因此为她备了一份。
顾盈盈左手施针,在他几处穴位上针灸了一番,寒症方稍稍缓解。
“这样一来,你这几日最好都不要动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