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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睡个充足的觉,也当作是在进入海城之前的一次调息。
这次赶路也算是够呛,不说她们几个女人在马车里被颠得七荤八素,那些侍卫也累得个个起了黑眼圈,整队人马显得憔悴异常,哪里还有刚出京城时生龙活虎的模样?
唯有高寂却像个没事人一般,身体依然健朗,胃口依然倍儿香,连曾凡也不由对他高看几分,暗道这人恐怕不只有护院的潜能,更可能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再加上他结识的那些异族汉子,高寂的身份立马便显得神秘了起来。
锦韵他们一行十四人,分了三桌而坐,占据了大堂靠左的三个方桌,曾凡领着他的小队再加上高寂坐了两桌,锦韵自然是与晓笙、艾莲一桌。
出门在外,也没有那么讲究,锦韵让俩人都坐下,晓笙踌躇了一阵坐下了,唯有艾莲扭捏了半天才缓缓地坐了上去,不过也只是沾了三分之一的凳子,剩下三分之二悬空,整个身板挺得直直的。
或许在艾连心里还未适应过来,间或用目光扫上锦韵一眼,又极快地低下,心里跳个不停,奴婢与主子同桌,这说出去可怎么得了。
“得了,艾莲。”
锦韵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竹筷,皱眉道:“你再这样不自在,下次出门我铁定不带你了。”
锦韵也是临时起意,想着她离开王府后留下沉香与竹心照管着,她们俩人一个沉稳,一个活泼,倒是互补,再加上有陈妈妈照看着,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
带着艾莲出门,也是让她见见世面,长长见识,不要将眼光局限于那小小的王府,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只是这些深闺女人们没机会见识罢了。
“小姐……”
艾莲立马哭丧着一张脸,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错了,可让她一下子习以为常,怎么样也觉得别扭啊!
可能跟着锦韵出京城,即使是赶路,那份自由的空气也是与王府不同的,更别说入了这城镇后的所见,真正是让人觉得新鲜有趣,和京城里那差别可就大了。
“好了,小姐是和你说着玩呢,快吃饭吧!”
晓笙夹了菜搁在艾莲碗里,唇角抿起一丝笑容。
谁知艾莲还是眼泪汪汪,即使吃了菜也包在嘴里不敢下咽,可怜兮兮地看向锦韵。
“好了,多大个人了,还哭鼻子?真不知道当初在我面前那份悍劲跑哪里去了?你啊,就是缺乏锻炼,多走走,眼界自然就开了,也不会再如这般扭捏。”
锦韵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初真是看走眼了。
别看艾莲长得妩媚妖娆,那身段更是玲珑有致,可真和她熟识了,才知道那性格真像个小女娃,毕竟还是个十五六的少女,出门也不多,自然是样样都好奇。
“是,小姐。”
艾莲吸了吸鼻子小声应下,这才开始小口小口刨着碗里的饭。
别看自家小姐年纪小,那份气度却让人信服,这可是旁人学不来的,她只有羡慕加仰望的份。
一时间大家默默用餐,饭桌上再无声响。
锦韵本就是气质高华清丽无双的人物,再加上那一身不俗的打扮,身边两个俏丽的美婢,自然便吸引了小酒楼里大多数男人的视线,只是隔壁两桌上的人发出的气势太过强大而惊人,即使想要上前搭讪两句的登徒子也乖乖收了这念想,有些人可是他们肖想不得的,能看看便是天大的福气了。
“他娘的!”
忽听得酒楼门口响起一粗鲁的声音,锦韵眯了眼看去,只见一穿着灰色短衫的五大三粗的汉子跨进了酒楼,左手臂上显眼的位置纹了个船锚的倒型,脚下蹬着一双黑布鞋,两只眼睛生得就如铜铃一般,闪着不善的凶光,鼻头也大,只是那嘴却生得极小,红艳艳的,整个五官组合在一起奇怪极了,却偏要扯着嗓子说话,虎目一扫便坐在了正堂当口的位置,张口就道:“给大爷来两斤牛肉,一斤上好的白干!”
“哟,我道是谁呢?崔家老三竟然也窝在了这等鸟不拉屎的无名小镇,你两个哥哥呢,不会是死了吧?瞧瞧,如今威风不起来了,反倒像个过街老鼠一般,嘿嘿……”
又是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就见大堂右边的一个方桌上站起了一个男子,这男子生得精瘦,一双眼睛却精明得像老鼠,嘴角微翘,不屑地看了过来。
“刘小猴!”
崔老三看了男子一眼,眸光一震,整个人立马变得杀气腾腾,大掌一拍方桌,震得粗瓷碗里的茶水都溅了出来,桌面上立时湿了一片。
“怎么着,不服?”
那刘小猴双臂抱胸,斜斜地睨了一眼崔老三,“船帮子也有规矩,别以为你们傍上了罗家就能讨了好,破坏了船帮的规矩,就算死了也是活该!”
坐在刘小猴身旁的两人立马附和地一笑,目光非常不屑地向崔老三扫了过来。
船有船帮,帮有帮规,谁不顾忌着帮规私下接了活计,报到老爷子那里,不仅会被驱逐出帮,以后再难纳用,且在船帮人眼中更是低了一等,处处白眼受气。
崔家三兄弟从前在船帮中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若不是私下里应了罗家,为了带他们的人闯这虎啸湾,也不会遇到那惊天的海浪,船沉了不说,人也去了大半,活下的恐怕没几个,崔家老大老二便在这罹难人员之列。
当初罗家也找上了船帮帮主,可老爷子觉得危险没答应,偏偏崔家三兄弟想去闯上一闯,闯过了扬名立万不说,还能摆脱这风里来雨里去的苦日子,在罗家航运捞个管事来干干,可谁知却是这样的结局!
崔老三在海上飘泊了好几天,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只过往的小船,这才搭了回来,却不敢出现在海城,窝在了这个小镇上,没想到竟然碰到了熟人,再面对刘小猴的冷嘲热讽,想起哥哥们的死,他怎么能不咬牙切齿?
又加上从前在船帮这刘小猴与他们三兄弟是对立的,别说处处为难,也是相看两厌,如今也算是仇人见面,自然分外眼红!
“刘小猴,反正老子贱民一条,今日就与你拼了!”
崔老三说话之间,已经大步跨了过来,将两袖高高挽起,随手操起一张长凳,凶悍地朝着刘小猴砸了过去。
一时之间,酒楼堂上的客人们纷纷退避,谁也不想卷入这场船帮的纷争,搁一旁看戏倒还可以。
“小姐,那个崔老三认识罗家的人。”
晓笙在锦韵耳边低语一声,后者目光沉沉地点了点头。
听到那崔老三提到罗家时,她整个耳朵都竖了起来,生怕错漏过一星半点有用的信息,虽然两人话不多便开打,但她大概能够预估到了什么,只待找那崔老三问明详细的经过。
他的两个哥哥死在哪里,因何而死?与罗家又搭上的是什么样的关系?会不会与沐子宣有关?
这些,都是锦韵想要了解的。
茶汤四溅,桌椅横飞,曾凡与高寂率众立马护在了锦韵身边,自然为她挡去了一切,那边厢酒楼老板也不敢过去劝架,生怕平白挨上一顿好打,只能心痛地捶胸顿足,一张老脸扭成了苦菜花。
那崔老三很是勇猛,又是那不要命的打法,刘小猴三人虽然被怔住一刹,但回神之后几人的动作也都凶悍了起来,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三个人六只手,崔老三很快便不敌,额头被打出了个血口子,鲜血漫延而下,污了脸,看起来更加可怖!
“曾凡!”
锦韵一个眼色过去,曾凡便会意,招呼了两个兄弟上前,几下便打退了刘小猴他们。
刘小猴拿眼一瞟心中便有数,知道惹不起这边的一众,三人心怀不甘也只能留下一个愤恨的眼神便匆匆地逃走,只剩下崔老三一个人傻了眼地坐在了地上。
“哎哟喂,大老爷们,我这可是怎么办啦?!”
酒楼老板欲哭无泪,却不敢凑到崔老三面前,要知道那些杀红了眼的人哪里还能听进道理,保不准就扭了他的小脖子,这下只得将希冀的目光转向了锦韵,心道无缘无故这帮人怎么会帮崔老三,或许他这一说还能有些门道,多而不少给他一点想头,也不至于那么凄惨啊!
“他们打坏的,我赔!烦老板给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
锦韵点了点头,晓笙忙递上两锭沉甸甸的银子,老板眼睛一亮,喜笑颜开地接过,又塞在牙齿里使劲一咬,心道哎哟喂,这可是真金白银的五十两啊,两锭加起来便是一百两,那可比损坏的木头桌椅值钱得多,这才唇角咧得老大,点头哈腰地殷勤道:“各位贵客这边请,后院清静,今儿晚上各位在这住上一宿都没问题!”
这酒楼本是小本买卖,没有住宿,后院可是老板自己歇息的地方,就连两个小二,也是就窝在堂里拼桌子当床铺,他只是这随便一说,却没想到锦韵一行人今晚还真的住到这里,本着能够节约绝不浪费的原则,一百两也要花得值得,锦韵对自己这样的作法深以为然。
只是老板却欲哭无泪,生平第一晚,他也享受了与伙计同桌而眠的苦楚。
当然,此时的老板哪里会想到这些,被银子一冲便脑袋发热,正热情地引领着锦韵他们往后院而去,两个小二则在收拾着摔坏的桌凳,摇头叹脑一脸苦相,围观的民众见没戏可看了,片刻间便消失得没影了,跑得慢指不定还要被收几个酒钱,谁吃饱了撑着?
崔老三就在这时想要偷偷摸摸地离开,即使锦韵使人救了他,崔老三也知道这帮人定是不好惹的,说不定是比刘小猴更大的麻烦。
如今躲在镇上被刘小猴发现,少不得会传回帮里受人耻笑,但船帮子的消息向来不外传,否则要受三刀六剐之刑,即使他们哥几个已经被逐出了船帮,老爷子应该也会顾念几分旧情,不会将他给逼到绝路,他大不了另外找地方躲藏就是。
但如果被罗家的人知道他的去处,天啦,那跟船的可是笑阎罗,如今人弄没了,是死是活全然不知,罗家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如今避祸才是上策,可别再不长记性逞着这些表面威风,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崔老三猫着身子,轻手轻脚地向外爬去,谁知刚到了门槛,一只大脚猛地在地上一跺,激起的灰尘扑了他满面,他怒不可遏,正待抬眼看清那嚣张拦路之人,却觉得身子陡然一轻,接着便来了个天旋地转,肩膀上落下的两只大手犹如铁钳紧紧地攥住了他,竟然就这样将他托举着走动了起来。
两个小二顿时目瞪口呆,手中的扫帚簸箕跟着掉落,砸到了脚上却毫无所觉。
天啊,那是什么人啊,崔老三那么大的个头,他竟然就如同攥个小孩一般地将其举了起来,步伐稳健,面上还无一丝不妥之态,这真正是天赐神力,了不得!
曾凡眸中的震惊一闪而逝,他就在猜想,高寂究竟有什么才能被世子侧妃看重,如今才知道,原是天赋神力,这样的人确实不容小觑!
艾莲也是极度吃惊,看向高寂的目光犹如神人天降一般!原来这个不声不响的大木头还可以有这般威风的时候。
晓笙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初见高寂时不就是被他这一身大力所折服吗?
“走了,让高寂把人带来,我有话要问他!”
锦韵抿了抿唇,率先越过了惊得目瞪口呆的酒楼老板,自己撩了帘子,踏进了后院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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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笑阎罗
简陋的木桌长条凳,和一张勉强能睡人的木床组成了这屋里唯一的布置,窗纸几近薄透,使得照进室内的光线很足,足以看清每个人的表情。//
“这老板也太抠门了,小姐,这地方怎么能住人?”
艾莲抱怨了一声,实在是刚才锦韵说了今晚要住在这里让她大感震惊,这里摆设寒酸简陋不说,比起王府里真正是天上地下,若说他们这些人将就一晚还行,可小姐是何等贵重之人,怎么能屈尊降贵下榻这里?
看那木桌长条凳,可不就是与前面酒楼大堂里的一模一样,只是看成色还要老久许多,连桌角都少了一根,被人连着桌框给硬钉在了墙上固定住,估计这是酒楼前一批淘汰不要的,老板舍不得扔掉,将就着自己用了。
还有那木床,哪里算床,就是一木板,硬得都硌人,睡上去铁定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那窗户纸就更不用说了,薄薄的一层,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吹日晒,已经黄泛得几近透明,恐怕伸手一碰就能是一个大窟窿。
那酒楼老板竟然抠门到这种程度,果真是世间少有!
而且据那老板说,这已经是后院一排房间里最好的一间了,最好的都是这副光景,那次一点的呢,真是不能想像。
“这有什么,更差的地儿我也呆过,只是一晚而已,还没那么娇贵。”
锦韵淡笑着摇了摇头,这话她倒说得是真的,从前住在朝阳县的农村时,家里的情况还要更糟糕,那时不也这样过来了,如今生活富贵了,也没有吃不了苦的道理。
虽然这个艾莲总是一惊一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