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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黄四牙家的这一嚷嚷,屋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纷纷探长了脖子往里看去,瞧着春兰真正地在二少爷屋里,脑袋转的快的都明白了几分。
孙妈妈气得脸色煞白,狠狠地瞪向黄四牙家的,就说昨儿个怎么一直拉着她闲谈,大半夜里困倦了才往屋里走,原来是安的这心思,也怪她老糊涂,没有看好这宅院啊,出了这等事,让她如何向顾氏交待?
年生躲在孙妈妈背后,看着两个姐姐气红的脸庞,不禁心虚地缩了缩脑袋。
就在众人尴尬僵持之际,紫阳极快地排开人群,挤到了孙妈妈跟前,急声道:“孙妈妈,快让两位姐姐收拾些少爷的衣物去朗月苑吧!”
松华回过神来一步当先,问道:“少爷可是在朗月苑?”
“那可不是。”
紫阳抹了抹头上的细汗,道:“昨儿个少爷坐在花园里吹了一夜的风,今儿个一早便病倒了,被夫人抬到苑里去了,年生怎的不知道?”
紫阳言罢,目光又转向了年生,锦堂夜里不喜欢丫鬟侍夜,所以他和年生一人一晚地守在屋外,没道理二少爷半夜出了门,这小厮竟然不跟在身边。
面对紫阳的责问,年生更是心虚,低着头不答话。
孙妈妈却是回过味来,看着年生,心中大急,难道是自家小子犯得过错,那可怎么是好?
“二少爷昨儿个在花园呆了一夜?”
春兰惊叫一声冲了过来,尖声道:“不可能,昨儿个夜里二少爷明明和我……”
话到这里春兰适时地止住了,但周遭已经有人投来暧*昧嬉笑的目光,男男女女不就那回事么,不过没看出来黄家的姑娘还如此大胆。
紫阳鄙视地看了春兰一眼,他家二少爷如此青年才俊,又怎么会看上她?
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了孙妈妈,不解地问道:“孙妈妈,你们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干嘛?”
甚至连他苑不相干的人都蹿了过来,将碧海苑当成什么了。
孙妈妈吱吱唔唔,看了黄四牙母女几眼,到底是顾着人家姑娘的名声,总是不好开口说出那几个字来。
而黄四牙家的已经上前几步扯住了春兰的胳膊,冷声对着众人道:“事情是如何的自有定论,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又转向春兰,道:“我们且先去大夫人那里,请她主持公道。”
说罢,便排开众人,趾高气扬地向外行去。
黄四牙家的自然是有信心的,刚才匆忙之间她已经与女儿交换了眼色,始知事成,不管那二少爷因何原由跑到了花园里闹出这一通,总之如今她女儿的清白已经没有了,他想躲也躲不了。
站在黄四牙母女的角度,自然是不相信紫阳口中所说,紫阳乃是锦堂从朝阳县带来的小厮,自然是听主子的话行事。
这母女俩当真以为锦堂是借病前来推脱的,吃了便想不认账,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黄家母女跑到大夫人刘氏跟前说了一通后,刘氏自是以为早上风传锦堂在花园里病倒了是二房上演的戏码,心中也不禁冷笑一声,一口答应为他们母女做主,毁了姑娘的清白就想轻易作罢,没门!
当初黄家母女是刘氏亲自派到顾氏跟前的,却不想一直没得到重用,一个做了三等丫鬟,一个做了管理酒扫的管事妈妈,身份看着还算体面,但却都是近不了主子身的。
刘氏还指望着黄家母女能替她分忧解难,可这瞅着连主子身都近不了,她也气得窝火却没处发去。
如今好了,春兰与锦堂既然米已成炊,说什么也要将这丫头塞锦堂房里去,日后还有大用处。
思虑妥当后,刘氏这才带着黄家母子,以及一大号丫鬟婆子气势汹汹地奔朗月苑而去。
*
朗月苑。
大夫刚刚才离去,开了一堆方子,顾氏已经命人去抓药了,可坐在床边,一颗心却还是安定不下来。
“你们说堂哥儿这是怎么了?”
顾氏头痛地抚了抚额,锦韵刚想上前,却被锦茜抢了先,一把扶住顾氏的胳膊,轻声安慰道:“母亲别难过,大夫已经说了哥哥没有大碍,只待他清醒之后再好好问上一番。”
锦韵瞪了锦茜一眼,这是她娘好不好,叫得真亲热,心中虽然酸得冒泡,但她到底强忍住了将锦茜拉开的冲动。
儿子染了病,陆柏松却还窝在秀苑里,顾氏已经让人送了信去,却迟迟不见人来,这份亲情真是薄得让人心寒。
锦韵探头看了一眼锦堂,他面容有些苍白,即使在沉睡中一双浓眉也轻蹙着,像是有许多解不开的烦忧。
目光落在床榻旁的小几上,那里正摆放着一方断裂的古砚。
下人们说发现锦堂时,他手里便握着这方断裂的古砚,说什么也不放开。
这方古砚是谁送的锦韵自然知道,只是过了这么久,她以为锦堂已经忘记了,却不想他的思虑仍然如此之深,这可怎么是好?
不过,锦韵仍然有疑惑,为什么锦堂会大半夜着一身薄衫出了屋,为什么他身边连个小厮也没有?
若不是她来的途中碰上紫阳,让他跑回碧海苑里去报信,恐怕那边苑子里还不知道自家少爷的去向。
孙妈妈人虽然老实,但就是性子绵软,在管事上面自是差了一截,既没有陈妈妈的老成持重,亦没有周妈妈的心细如尘。
她老早便向顾氏提过这个问题,一个苑子的管事妈妈必须要有魄力能服众,不然底下的人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那苑子里的事务不都全乱了么?
但顾氏念在孙妈妈毕竟没有犯过什么大错,也就暂且作罢,却不想今日竟然出了这等事,若是连她儿子的冷热都照顾不好,看来这管事妈妈一职也当是换人了。
当然,这是在顾氏还不知道碧海苑里发生的另一档子事之前的想法。
顾氏抬头看了一眼锦茜,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投向了锦韵,柔声道:“锦韵,在朝阳县时你与你哥哥就谈得来,等他醒了你再好好开解一番,可别换了地方,你们兄妹关系便生分了。”
对锦韵这段日子疏远顾氏自然是感觉得出来,周妈妈也在她耳边提过,说是小姑娘怕是吃醋了,顾氏这才回过味来。
锦茜虽然乖巧伶俐可人疼,顾氏又念在她母亲的事上予以了几分照顾怜惜,但到底锦韵才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自己的孩子她更是爱在心底的,这份母女的情谊又怎么会因为他人的介入而改变呢?
“娘你多虑了,自然是不会的。”
锦韵摇了摇头,见顾氏对她伸出了手,几步走了上去紧紧握住。
锦茜却被顺势挤到了一边,暗恨地咬了咬牙,瞪了锦韵的背影一眼,不甘地站到了一旁,那小眼珠子却是咕噜地转个不停。
自个儿姨娘被禁足之后,锦茜原以为会被养在顾氏跟前,若是顺道被收为嫡女便更好了,却不知紫苏却突然跳了出来,还得到大夫人的支持将自己养在了她的名下。
当时锦茜得知这个消息后气得直跳脚,却被丽姨娘一番说教后改变了策略,向顾氏慢慢靠拢,又极力博取锦堂的好感,在众人眼中做个懂事的女儿,听话的妹妹。
眼看着有点成效之时,锦韵便又插了进来,让她恨得牙咬咬的,看来,她还得再努力一把,真到了那一天,那她与丽姨娘的翻身之日便不远了。
*
天气阴冷,白日里也刮着寒风,各家的苑落里便更显得清冷。
朗月苑里早就差人来秀苑里报信,但却被紫苏给压了下去,伺侯着陆柏松漱洗完毕后,紫苏一边给他整理着衣衫,一边缓缓道:“听说昨儿个夜里堂哥儿在花园里受了凉,眼下已经请了大夫看过,在朗月苑里休息着,夫人差了人来请老爷,苏儿见老爷昨日疲惫,便想着让老爷多睡一会,还望老爷不要责罚苏儿。”
“苏儿如此为老爷着想,老爷疼你还来不及,如何会责怪。”
陆柏松转身摸了一把紫苏香嫩的脸蛋,嬉笑道:“横竖多大点事,堂哥儿那么大个人了生个病也是平常,请大夫看了就是,等侍侯着老爷我用过早膳后再去不迟。”
紫苏抿唇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精光。
如今看来她下在陆柏松身上的功夫是值得的,用同是庶子身份的锦琦来亲近他,让他越来越偏向他们这一边。
顾氏即使是正室有如何,自从回到陆府后,陆柏松在顾氏那里过夜的日子屈指可数,更别说那一双不讨人喜欢的儿女。
而原本还有几分嚣张的丽娘,如今也被她斗得没了气焰,连女儿都养在了她身边。
至于丽娘那份丰厚的嫁妆她已经暗自打理过一番,除却给了大夫人刘氏的几分好处外,其余的她都捂得死死的,这份财产既然到了她的手里,想要再出去可就不容易了。
等紫苏伺侯着陆柏松用过膳后,俩人再慢条思理地前往朗月苑,途中便遇到了气势汹汹而来的大夫人刘氏一帮人。
陆柏松还未问明,便被刘氏骂了一通,明里暗里都说他纵着顾氏母子俩玩心计耍花样,糟蹋了人家的清白姑娘,转身就耍些幺蛾子,想不认账,没门!
陆柏松被骂得铁青着一张脸,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黄家母女那认真劲,想来也不会有人愿意拿自家闺女的清白开玩笑,便对顾氏母子生起了怨言,但却也不好当着刘氏的面指责自己屋里的人,遂义正严辞地表示,若是锦堂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一定负责到底。
刘氏这才歇了火,黄家母女又上来叩谢一番,说是多亏大夫人与二老爷做主,青天白日,没得冤枉了他们。
“叫锦堂给我滚出来!”
刚刚踏进朗月苑大门,陆柏松便是一阵厉喝,也是趁机发泄一路被大夫人刘氏压制的不满,却吓得那些洒扫的婆子和丫鬟腿脚一软,跌跪在地。
周妈妈此刻正在顾氏屋里伺侯着,红阳听闻了消息立马进来报信,顾氏正为儿子的病担忧着,心里对陆柏松这个当爹的也有几分抱怨,却不想来得最晚的是他,如今倒还生了火气,她倒要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锦茜往后退了一步,即使为了顾氏母子,她也不能得罪自己的亲爹。
锦韵轻蔑地看了锦茜一眼,扶住了顾氏的手,道:“娘,我陪你出去看看,可不能让没相干的人打扰了哥哥休息。”
顾氏心中一暖,更是握紧了锦韵的手,她只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还有这个女儿在身边,她就充满了面对生活的勇气。
而且,她的锦韵可是个聪慧的,沉稳有度,这么久以来,这个女儿何尝让她失望过。
眼角的余光瞟到锦茜懦懦的神情,顾氏心底一叹,任她平日里如何孝顺乖巧,一出了事,还是只有自己的亲闺女才会站到身边,外人,终究是靠不住的。
顾氏母女刚刚出了厢房,大夫人刘氏与陆柏松等人已经进了正屋的厅堂。
看着顾氏被锦韵搀扶的柔弱样,陆柏松气就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两步地走上前来,一把便攥住了顾氏的手腕,劈头骂道:“看你教出的好儿子!”说罢,手一放,一股大力便将顾氏给推了出去。
锦韵措手不及,还未反应过来,也连带着一同倒了下去,幸好她机灵换了个位,稳稳地托住了顾氏,不过自己的手肘却在落地时碰在了小几的矮角上,痛得她“哎哟”一声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
“锦韵,你没事吧?”
被陆柏松突来的这一遭吓得没了神,等反应过来后顾氏连忙转头,焦急地查看着女儿的伤势。
“我没事。”
锦韵沉着脸摇了摇头,拳头暗自握紧。
这是什么父亲,畜生都不如吧?儿子如今还病了躺在床上,他一来问都不问,不分青红皂白地便是一通责骂,竟然还动起了手,是有病吧!
若不是顾着孝义当头,恐怕锦韵已经止不住想要破口大骂。
“夫人!”
周妈妈和丫鬟们显然也被这突发的状况震惊了,反应过来之后,忙去扶起了顾氏母女。
大夫人刘氏在一旁抿唇不语,紫苏的唇边却划过一丝得意的笑容,看着顾氏没脸,她可是痛快至极。
顾氏深吸了口气,止住发红的眼眶,冷冷地看向陆柏松,“作什么大清早的便来我苑里发疯,还带着这一帮人来看热闹,你真是不嫌丢人!”
“我丢人?”被顾氏这一顶,陆柏松心中一噎,说话更是不留情面,“你也不好好管管自己的儿子,睡了人家姑娘便犯混装病,是谁丢人!”
陆柏松这话一出,好多丫鬟都红了脸,毕竟还是未嫁人的,这睡不睡的说出来多难听。
大夫人刘氏轻咳了一声撇过了头,紫苏更是拿帕掩了唇忍住低笑两声。
“你说什么?”
顾氏面色一白,身形颤了颤,锦韵及时将她扶住,低声道:“娘,哥哥的品性我们自然是知道的,这其中定有蹊跷。”
被锦韵这一说,顾氏定了定心神,目光在对面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黄家母女身上,目光恨恨地闪了闪,冷声道:“这话是你们说的?”
被顾氏犹如刀子一般的目光死盯着,黄四牙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