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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笙一直注视着高寂离开的背影,也顺着他的目光转向了凉亭,不知怎的,心下微沉,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缓缓潜伏而上,她咬了咬唇,思绪一时间复杂了起来。
第【79】章 思衍进京赴考 碧娆姐妹相见【手打VIP】
清晨里的三里坡很是清冷,连个人影也不见,路边草丛中凝着点点白霜,随着晨曦的微光晒下润成了滴滴晶莹的露水,衬着那一抹新绿,让人不自觉间有了一丝期待与希望。
“小姐是来得太早了,恐怕林小姐的马车还要一两个时辰才能抵达呢。”
陈妈妈已经从马车上拿下了暖和的羊毛毡,又将凉亭的石桌石凳收拾了一番,这才细细铺上,请锦韵过来坐着歇会。
“没事,我睡不着嘛。”
锦韵抿唇一笑,又搓着双手,呵出一口白气来。
晓笙从马车上下来,将手中捧着的鸟雀錾花白铜手炉递给了锦韵,笑道:“小姐最是怕冷,今儿个却为了见林小姐舍得自己受冻,待会林小姐来了可不心疼?”
“贫嘴!”
锦韵斜了晓笙一眼,再看了眼不远处正与来喜说话的高寂,唇边露出一丝婉转的笑意。
似是感觉到背后有人注视,高寂猛然转过了头,却与锦韵还未收回的目光不期而遇,双方都是一怔。
锦韵将手炉拢在胸前,半眯了眸子,好敏锐的感知,这高寂果真是属狼的么?
高寂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目光,又急快地转了回来,认真地听着来喜说话,就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晓笙也跟着转过了头,看着高寂的背影,若有所思。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气候也慢慢暖和了起来。
锦韵与陈妈妈母女聊着天,间或起来散散步,看着路上来往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锦韵亦在陈妈妈的提醒下带上了面纱,即使有人好奇往凉亭里伸长了脖子,也只会见到一婷婷端坐的小姐,看着各守在一边的高寂与来喜,便谁也不敢再踏前一步。
好歹锦韵是在方嬷嬷跟前学过规矩的,这正经端坐起来,气质上不输于任何世家名媛,就连高寂也忍不住微微侧目打量。
来喜是周妈妈的侄儿,周妈妈到了陆府不久,他便也寻了过来,顾氏与锦韵见他聪慧灵巧,又是自己人可以信任,这才让他做了车夫,平日里外出采卖东西也是由他负责,这小子机灵讨喜,办事也稳重,顾氏与锦韵都很满意。
对着高寂,来喜自然说了许多夸赞锦韵的话,高寂只是听着,起先也是不以为然,可不过短短两个时辰的功夫,他的想法却一点一点开始改变。
而此时的高寂尚不知,在东市里遇到这个少女,便是他一身的转折点,当他以后身居高位时,再看着草原上开遍的格桑花,想起过往的点滴,心中曾不止一次地悔恨,若是当年他能够勇敢一点,狠心一些,或许今日能够拥她入怀的便不是那个人,而是他。
当然,这只是后话,此处暂且不提。
“小姐,来了!”
晓笙撑掌在额间远眺,一支车队正远远而来,走得近了,方能看清车檐的方角上挂着一木质的牌匾,上面用朱色红漆写着一个大大的“林”字,随着马车的颠簸一晃一晃的。
锦韵闻声也站了起来,陈妈妈搀着她步下凉亭,来喜与高寂便紧随其后,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对锦韵大清早的便往城外跑高寂也很是奇怪,如今却知道了,原来是为接人来了。
锦韵举目望去,打头的是三辆马车,不知道林碧娆是坐在哪一辆,后面跟着五辆板车,板车上应该是装置着一些随身衣物用品,用蓝色帷布遮盖着,又压上了厚厚的麻绳防止东西掉落。
离得近了,最前一辆马车突然撩开了帘子,探出一颗头来,一双大眼睛四处转着,一打眼便望见了锦韵他们,进而兴*奋地挥了挥手。
“小姐,是翠萍!”
晓笙也对着那颗探出的脑袋挥了挥手招呼,笑着转向了锦韵。
林碧娆贴身的两个大丫鬟黄莺与翠萍,他们多年前便认识,如今也没什么变化,自然一眼便认了出来。
锦韵点了点头,面纱下的唇角缓缓蕴出一抹笑意,心情却是激荡万分的。
车队终于停在了三里坡,翠萍与黄莺下了马车,安上脚踏,扶着林碧娆款款落车。
林碧娆今日穿着一件月白色绣粉金色团花的短袄,腰上系一条杏黄两色条纹相间的高腰裙,纤腰被缂丝腰带素着不盈一握,肩上披着一条月白底印粉金色云纹暗花的帔帛,乌黑密实的长发在中间梳成高髻,只在后面垂下几缕,插了一支赤金镂空团花碧玉簪,露出粉白的雪颈,敛去了以往的稚气与娇憨,平添了几丝成熟的韵味。
就在林碧娆下车之时,锦韵已经揭了面纱,含笑迎了过去,四下里的仆妇忙围成了一个圈,将两位小姐拢在中央,这样外人就不那么轻易能够将两人的容颜瞧了去。
若不是为了相见的礼貌,陈妈妈怕是又要提醒锦韵带上面纱了。
“姐姐,才半年不见,你可真成了不折不扣的大美人了!”
锦韵亲切地拉着林碧娆的手,心情自是欢喜,将她看了又看,心中不由一叹,也怪自家哥哥没这个福气,便宜了那钟守彬,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多可惜!
“瞧这张小嘴还那么溜,谁说得过你!”
林碧娆抿唇笑着,在家中她已经行过及笄礼,挽了发髻,也代表了她已经成年可行婚配,在家中自是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如今见到锦韵,再想起另一个人,心中欢喜过去,凭添了几分伤感。
“姐姐,”似是知晓俩人的情绪恐怕都转到一个弯上了,未免继续伤感,锦韵不由笑着转移了话题,向后望了望,“怎的不见如宝?”
何家的不是说过如宝也会跟着一同来么,难道还单独一辆马车?
林碧娆瘪了瘪嘴,佯装吃味道:“就知道你最关心如宝,姐姐我都要靠边站!”
“这是哪里话!”
锦韵不服气地回嘴道:“你们俩个我都疼,”又凑近了些,低声道:“要不……一起香个!”
言罢,锦韵还眨了眨眼,那俏皮的样子别担有多可爱,看得林碧娆扑哧一笑,忍不住伸出手来捏捏锦韵滑嫩的脸庞,两姐妹恣意地笑着,仿佛又回到了在朝阳县时那快乐的时光。
翠萍与黄莺看在眼里也不由露出了笑容。
陈妈妈与晓笙看着却是有些心酸,自从到了陆府后,自家小姐可从来没露出过这样舒心的笑容,那样的高门深墙,隔断的又岂止是世事繁华,还有生为女儿家那心中的一点喜乐芳华。
“好了,去请两位公子。”
林碧娆摆了摆手,便有仆妇领命向后面的马车而去。
锦韵却是吃惊地一怔,捏紧了林碧娆的手,有些紧张地道:“林大哥来了?”
算起来她与林思衍可足足有两年没见过了,也不知道他如今身体怎么样,俩人见面还会否尴尬?
“是啊,哥哥也一起来了。”
林碧娆笑着眨了眨眼,以前锦韵年纪还小,或是根本不懂得男女情愫,如今哥哥有这样的打算,若是真的能成,说不定还能为了他自己的姻缘搏上一搏,她怎么能不支持呢?
而且依着锦韵那调理的方子和太极拳,再加上不时地到温泉山庄静心修养,哥哥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这便是未来的希望。
“还有一位公子是……?”
看着林碧娆欢欣的样子,不难看出她眼底的打算,锦韵不由轻叹一声,复又想起林碧娆提的是两位公子,一位是林思衍,那另一位……
“自己看呗!”
林碧娆卖了个乖,却并不说明,只是狡黠一笑。
“小姐,宝公子和少爷来了。”
黄莺在林碧娆身后禀报,仆妇们自动让开一条道来,簇拥着着一身墨绿色团花圆领锦袍风神俊朗的林思衍与一位身着玉色云纹圆领长袍的小公子款款而来。
锦韵的目光一下便落在那小公子身上。
那小公子约莫有十岁左右,头顶用玉冠束着乌发,余下的披在肩后,生得粉雕玉琢,五官明晰,机灵可人,对着锦韵甜甜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不正是如宝么?
“如宝?”
锦韵还有些不可置信地轻轻唤着,如宝已经红了眼眶扑到了她跟前,一把抱住她软软的细腰,带着浓浓的鼻音哑声道:“小姐,如宝回来了!”
如宝这一举动可是吓到了不少人,除了林碧娆与锦韵身边相熟几人知道她是女儿之身外,其他人可是一概不知,如今她这一扑的举动不止唐突,更是轻浮,外围的几个仆妇已经识相地转过了头去,却不免在心中暗自腹诽,这宝公子与陆家小姐是什么交情,都好到这份上了?
要说在这大辰王朝可有男女七岁不同桌的先例,虽然随着时局的发展,民风也稍微开放了些,但也没见过有哪个少男少女敢当街就抱在一起的。
这也太令人侧目了!
高寂虽然站得远些,但好在个子高,如宝扑进锦韵怀中时,他的眼皮不自觉地抽了抽,脸红地转过了身,他以为大辰国的小姐矜持腼腆,原来竟然比草原上的姑娘还要奔放,这可真是……
“咳咳……宝儿。”
林碧娆假意轻咳了两声提醒俩人,那周围的目光多火热啊,可别再抱了。
“如宝。”
锦韵这才回过味来,撑着如宝的肩头移开视线,但右手却还是情不自禁地抚上了她的脸颊,轻叹道:“苦了你了。”
“如宝不苦!”
如宝抿了抿唇,抹干了眼泪,看着锦韵笑着摇了摇头,这半年来她很努力,所以才能再见到小姐,这是高兴的事,怎么能只顾着伤感呢?
锦韵难得伤怀,可看着这样的如宝,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这时,林思衍温润清朗的声音却如落水叮咚般响起,“锦韵可只顾着如宝,忘了这里还站着个大活人呢!”
“哥!”
林碧娆睇了林思衍一眼,这个哥哥开朗了不少,如今竟然也会学人说笑了。
锦韵微微红了脸,这才将目光转向了林思衍,微微福了福身,道:“林大哥!”
锦韵许是因为骤然见到了如宝而忽略了林思衍的存在,但另一方面也是说明她潜意识里的抗拒。
毕竟,她曾经拒绝过林思衍,心里总有愧疚,觉得不踏实吧。
“我说笑,你别当真!”
林思衍笑得一脸温润如玉,清亮的明眸恰与锦韵相对,唇角的笑意浅浅柔柔,如春风拂面,不禁不让人感到一丝尴尬,却是直达人心的通透与舒爽。
锦韵不由在心底轻叹一声,林思衍就是这样好的一个男人,所以才让人倍感压力啊!
再次见到锦韵,林思衍的心情自然是激动的,却被他小心翼翼地掩藏得很好,他怕吓坏了她,这个少女,他原本是想要呵护一生的,不管他是否有这个幸运,如今能够守在她身边,时常看着她,他亦心满意足了。
“林大哥身体可好些了,莫大夫也来了吗?”
既然林思衍都如此坦然,锦韵再做作就有些矫情了,不如抛开过往,就当朋友一般淡淡相交。
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才是最长远并且能够保持不变的一种感情。
“莫大夫去武夷山寻药了,恐怕过一阵子会来京城看看。”
林思衍的眸子始终散发着恰到好处的晶亮与炽热,浅浅一笑道:“你看我如今能够长途跋涉来到京城也没犯病,便知道如今我的身体已是大好了。”
“那自然是好。”
锦韵笑着点了点头,心下却还是有着一丝担忧,先天性心脏病可不是那么容易治愈,如今只能希望林思衍吉人自有天相。
“林大哥这次上京城……是来游玩么?”
林碧娆上京城自然是有目的,可林思衍也来……锦韵可不希望这是为了自己。
仿佛是看出了锦韵眼中的担忧和为难,林思衍心中微滞,但转瞬却又面带笑颜,“不是游玩,是来参加科考的。”
“啊,你要出仕?”
锦韵惊讶地捂住了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林思衍。
林家世代经商富甲一方,就算林思衍什么也不做一辈子也能活得衣食无忧,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怎么,难道我们林家不能出一个状元郎么?”
林碧娆不依地撅起了嘴,看着林思衍的目光充满了骄傲,“我哥三岁能识字,五岁能作诗,七岁能背下长篇论语,状元之名舍他其谁?”
林碧娆这口夸得有些大了,不止是锦韵震惊了,陈妈妈等一干人也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他们是怎么也没看出,这个纤弱文静的少年竟然还是那么地了不起。
周围的目光或惊诧,或置疑,但林思衍只是淡淡一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那通身高华的气度倒真是让人不敢小觑。
虽然幼时便身体不好,但林思衍却是极聪慧的,教什么会什么,而他通过院试那年才十二岁,可比锦堂还要早上几年,只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而未再继续求学而已。
而这两年身体调养的好些了,若是要寻科考,林思衍本应在晋阳参加乡试,这次听闻妹妹要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