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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人还紧张呢?
“紧张什么,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锦堂笑着摆了摆手,在朝阳县里就参加过院试、府试,虽然比不上乡试的规模大,但自己也算是有经历的人,心态平和最重要,何况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你倒看得开!”
锦韵闻言也笑了,目光在触及那渐近之人却是微微一怔,笑容凝在了唇边,再转头看向锦堂,目光有些闪烁,低声道:“林大哥……他们来了。”
“锦韵。”
锦韵话音一落,林碧娆的声音已经柔柔响起,锦堂的身体陡然一僵,有些木木地站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碧娆姐姐。”
锦韵看了一眼锦堂,勉强牵了牵嘴角,笑着迎了上去,又对着林思衍点了点头,“林大哥。”
“你们来得可真早!”
林碧娆拉着锦韵的手,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那个背向她的青色身影上,神情亦是微微一滞,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她不是没想过在这里会遇到他,也许就是潜意识里有些期待,才让她一大早地赶了过来,当然,送哥哥入考场是一回事,再见他一面便是另一分心思。
“陆大哥,别来无恙?”
许是经历得多了,即使心情激荡,林碧娆也能飞快地平复,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与锦堂打着招呼。
锦堂长呼一口气后,缓缓地转过了身,尽量保持着平静相对。
今天的林碧娆穿着一身粉绿色的狐皮短袄,领边和袖口都镶着一圈雪白的狐毛,腰上系着湖水绿的马面皮裙,裙上绣着几丛淡粉色的小花,显得十分雅致,衫着她那张雪白细嫩的小脸,更加娇俏可人。
才多久不见,她更美了,只是眉宇间有些淡淡的忧思,是因为他么?
锦堂在心中暗自惴测,却因为自己的这个认知而泛起一丝小小的甜蜜,原来不仅是他忘不了,在她心中,同样也是难以忘怀。
锦韵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顾氏,见她和周妈妈并没注意到这边的情景,忙上前一步,将锦堂与林碧娆的身影给挡了去,林思衍亦是会意地跟上一步,与她并排而立。
林思衍微微侧头,看着锦韵那圆润小巧的鼻头冒出了些许细汗,从怀中摸出一张碧色熏了茉莉花香的汗巾递给她。
“谢谢。”
锦韵想也没想顺手接过,又去注意前后的动静,直到擦了汗后才意识到递给她汗巾的人是林思衍,不由微微红了脸,捏紧了手中的汗巾,低声道:“这……我洗了再还你。”
“不碍事。”
林思衍笑着摇了摇头,眼中俱是宠溺与温柔。
“我们这样做,对么?”
锦韵又回头看了一眼,锦堂与碧娆正在低声说着什么,俩人的神情俱都难掩激动,又带着一份小心翼翼。
“横竖也是最后一次了,随他们吧!”
看着妹妹眼中的惊喜与激动,林思衍长长地叹了口气。
毕竟是大厅广众之下,也不存在私相授受,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端得是正大光明,亦不怕他们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林大哥,这次要考上三场九天,你的身子吃得消么?”
锦韵担心地看向林思衍,虽然他面色已不再苍白,但亦没有肤色健康的红润,到底是底子单薄了些,这么短的时间又怎么补得回来。
对于锦韵的关心,林思衍自然是心头一暖,晶亮的眸子含着笑意,点头道:“我会量力而行的。”
就在这时,顾氏与周妈妈已经重新将锦堂的一应用品收拾妥当,一转身便见着锦韵正与一靛蓝色长袍的俊俏公子说着话,不由心中疑惑,缓缓上前,道:“锦韵,这是……”
“陆伯母好,在下林思衍。”
不等锦韵介绍,林思衍便恭敬地行了一礼。
“原来你便是碧娆的哥哥。”
顾氏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早知道林碧娆有个哥哥,却知道是个从小有弱症的,没想到竟然是如此风华的少年,温润如玉,朗朗而谈,半点看不出商贾之气,与那众多世家公子没什么区别,甚至还要好上几分。
锦韵赶忙上前挽住顾氏的手,又对着一旁的晓笙使了个眼色,晓笙会意地退后一步,悄悄转了身去。
锦韵甜甜地笑着,“娘,林大哥才学也是极好的,这次定能与哥哥同时高中。”
“那自然是好。”
顾氏笑着点了点头,打量地目光将林思衍看了又看,若是林家真有人晋了官身,依着林家的地位财富,那绝对又会是另一番场面。
若是林思衍的身体又能够好转过来,倒是与锦韵相配。
但是锦堂又对林碧娆曾有过旧情,这样的关系搅和在一起便复杂了,是她思虑得不周全,顾氏不觉皱了眉。
想到锦堂与林碧娆,顾氏一下惊觉过来,谨慎地问道:“堂哥儿呢?”
“母亲。”
锦堂缓缓步来,在他身后跟着林碧娆,只是此刻俩人的眼圈都有些微红,显然思及往日的点滴,控制不住地动了情。
顾氏冷冷地看着林碧娆,不觉沉了脸。
林碧娆已经是有婚约之人,这样与锦堂在一起算什么,枉自她刚才还认为林家家风正,这转眼就变了味。
“陆伯母。”
林碧娆给顾氏施了一礼,脸上神情亦不是太好,情绪显得有些低落。
“娘。”
锦韵暗暗摇了摇顾氏的手臂,低唤了一声。
“许久不见林小姐,风采依旧。”
顾氏的脸色很是不好,若不是顾忌着锦韵与林碧娆的合作关系,恐怕眼下早已经不想搭理她了,此刻连声音都透着几分疏离。
林碧娆身体一僵,诧异地抬起了头,在朝阳县时顾氏已经亲切地唤她碧娆,如今却又叫回了林小姐,明显是对她有了成见,她心下有些慌乱,想起刚才与锦堂所说的话,不觉泪水又浮上了眼眶,看起来楚楚可怜。
“母亲,你这是……”
锦堂刚想说上两句,却被顾氏一眼给瞪了回去,周妈妈也会察颜观色,忙将锦堂请到了另一边去。
“陆伯母,今日是我们兄妹唐突了,先行告辞!”
因着顾氏是锦韵的母亲,林思衍心里自是有几分敬重,可也见不得自己妹妹被他人冷待,对锦韵点了点头后,让黄莺扶着林碧娆向另一边而去。
原本还是好好的,却这样不欢而散,锦韵心里也有几分气闷,但又不能将一切怪罪在顾氏身上,不由闷闷地低下了头。
即使被拉向了一旁,锦堂的目光仍然依依不舍,顾氏看了不由心中一叹,转向女儿,道:“知道你有怨言,娘亦不是不通情理之辈,可是林小姐是已经定了亲的人,若是还与其他男子纠缠,与她的名声有什么好处?”
“你明明知道他们是不得已……”
锦韵吸了吸鼻子,可怜一对鸳鸯就此被拆散,好不容易见了面还不能诉诉离别苦么?
这又是在大厅广众之下,也不会出格了去。
“好了,多说无益,娘都是为了你们好,你日后自会明白娘的苦心。”
顾氏难得强硬地打断了锦韵的话,将刚才的话题就此打住,又看了一眼林思衍远去的背影,眸中划过一抹深思。
锦韵闷闷地转过了头,眼眶不觉微红。
却不知道这付样儿落在别人眼中,又是怎么样的娇媚可人。
*
郭品峰百般无聊地立在考场之外,还似没睡醒似地打了个呵欠,他发誓这是他最后一次应考,他本就不是这份材料,非要被老爷子送到书院里装模作样一番,他的志向可是在经商,成为大辰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皇商便是他的奋斗目标。
科举,还是留给那些有志青年吧!
郭品峰闲闲地立在一旁,目光无意地四处打量着,在掠过锦韵时却是微微一顿,这张脸好熟悉,是在哪里见过?
有了,是在陆府的重阳小宴!
郭品峰脑中白光一闪,面上难掩惊喜,这不就是当日隔着水榭瞪着他的那位姑娘么?
“锦良,那姑娘是不是你府上的?”
郭品峰一把拉过不远处的锦良,凑上他耳边小声问道,手指向着锦韵那方指去。
“嗯?”
锦良微微一怔,与正为他整理行头的婉姨娘交代了一声,便走到郭品峰那处,踮起脚尖向不远处望去。
待确认郭品峰指的是谁后,不以为意地瘪了瘪嘴,道:“那是我二叔的女儿锦韵。”
原来真是陆府的小姐,这姑娘还有些意思,就是年纪小了一些,长得倒还不错。
郭品峰正是暗自思忖着,锦良的目光却有些深沉了,近了一步,试探地问道:“难不成你对她……?”
“说什么呢?”
郭品峰抬手敲了敲锦良的脑袋,“你那堂妹才多大,我怎么会对她有意思?”
“那倒是。”
锦良点了点头,将郭品峰又拉近了一些,低声道:“我那二妹妹自从重阳宴后便对你念念不忘,你小子是不是来真的?”
“你二妹?谁啊?”
郭品峰怔忡地看向锦良,脑中却怎么也无法忆起锦良口中二妹妹的样子,颇有些纳闷和不解。
“当我没说。”
锦良翻了翻白眼,泄气地走向了一旁。
锦怡的这份心思他还是偶然听婉姨娘提起过,今儿个也不过凑巧一问,若是能够与郭家结亲,陆家不禁有了雄厚的财力支持,更是与皇亲沾上了边,谁知道郭品峰根本没这个意思,更是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锦怡这丫头是白想了。
“别啊,最近事忙难免有疏漏,你就给我说说呗!”
郭品峰却是厚脸皮地贴了上去,只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小子是想从锦良口中多套出点关于锦韵的信息,虽然年纪小了点,但可以培养嘛。
当然,这点小心思他是不会让锦良知道的。
*
辰时一到,考场门大开,考生们陆续地一一进场,通过严格地检查,再安排坐到自个儿单独的位置上。
锦堂的情绪有些失落,这点让顾氏很是担忧。
锦韵也没料到会是这个情景,心下也有些懊恼,此刻也只能期望锦堂能够心无杂念,好好发挥,为自己挣个好前程。
直到所有的考生都入了场,陆柏松才姗姗来迟,好在他已经顶着举人的名头,不用再参加乡试,只待八月直接参加会试。
“堂哥儿已经进去了?”
陆柏松抬头向考场内望了望,却没见着锦堂的身影。
顾氏点了点头,锦韵不情不愿地唤了声“父亲”,丫鬟婆子们也与他见了礼。
这些陆柏松都视而不见,只是有些焦急道,“不是让等等我么?考试中有些注意事项我还要对他交待呢。”
锦韵无语地转过了头,早是这样想的,刚才干嘛去了?马后炮!
顾氏抿紧了唇,本来心情便已经不快,现下根本不想搭理陆柏松,更何况他说的这些混帐话没一个人爱听的。
要想交待早就交待了,他们回陆府又岂止是一天,但凡陆柏松有一分心,也不会是如今这样。
见没人理他,陆柏松有些讪讪地,又勉强说了些吉利的话,这才拖着步子,打着呵欠重新坐回了暖轿上,若不是紫苏让他来,他犯得着跑这一遭么?天寒地冻地还不受人待见,不若回家睡个暖和的回笼觉。
顾氏冷冷地看着陆柏松离去,抿紧的唇角都在隐隐颤抖,心中已经生起了无限的懊悔。
当初她怎的就瞎了眼,看上了这样的人?
不说对她不上心,就连自己亲生儿子科考也能随意成这样。
陆柏涛与刘氏好歹也是亲自送了锦良出门,又安排婉姨娘一路打点。
而他呢,真是让人心凉啊!
“娘,走吧!”
锦韵摇了摇顾氏的手臂,她这才将目光缓缓收回,红唇轻抿,在清晨的微光中,脸色显得亦加苍白。
西较场的武举要比科考晚上一些时候,大概在已时初举行,眼下赶过去还来得及。
二姑母家的小子吴昊今年也是要参加武举的,虽然陆府没有人在意,但他们与二姑母的关系不比平常,自然应该去探望一番。
顾氏点了点头,由周妈妈搀着上了马车,锦韵也跟着上了去,马车一路向西城门驶去。
出了西城门不远处便是一个宽阔的较场,今日这里也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锦韵已经轻撩了车帘向外望去,前来参加武举之人个个看起来块头都大,劲头十足,与那文弱儒雅的书生一比,自是更有气势。
大辰开国虽然是以武得天下,但长治久安之下,渐渐地便形成了重文轻武之势,武举较为不受重视,还时而被废,时而恢复,武举出身的武进士地位亦低于文科出身的文进士。
也是到了这几年,新帝登基后才给予了一定的重视,特别是与南北方边陲的少数民族摩擦渐生之后,朝廷对军事人才的渴求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崭新的历史高度。
大辰国的武举主要考举重、骑射、步射、马枪等技术;对考生外在相貌亦有要求,要“躯干雄伟、可以为将帅者”;还规定武举不能只有武力,要“副之策略”,问道兵法等,再根据各方考核的总和来做最终的评判。
武考亦分乡试、会试、殿试,今年的恩科一开,则与文考的时间不差,在今年内便能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