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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之徒-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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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你,没法和你见面,你把钱放到对面家乐福的储物柜里吧,这样对你我都好。
  对我俩都好。他的话其实很有道理,但此刻我却听不进任何道理,我想见他最后一面,当着这个曾经最珍贵的兄弟的面,叙一叙旧,说两句交心的话,告诉他,我贾臣,还是个东西。
  我叹口气说老毕,你不信我,我也没法信你,什么也别多说,要不再见,要不再也不见,好歹喊你一声哥哥,你选。
  老毕挣扎着思索着不置可否着久久悄无声息着,我一拳砸在墙上,怒火不知因何而起,又向谁而泄。
  他沉默良久,才说道:“我信你,今晚两点,燕南轮渡口见。”说完他便义无反顾地掐了线,我靠着防空洞阴冷的石墙默默点了根烟,抽了两口,跨了出去。
  出了子超楼,沿着原路返回,快到门口时一转脸看见隔壁的太平天国纪念馆,墙上的洪秀全一脸横肉朝我淫|笑,面目可憎,却又亲切可人。这人比义和团还坏,他不光烧杀抢掠更善于教唆洗脑,传销界合该供他做祖师爷。他本应遗臭千年,只可惜被人供作偶像数十载,一时难以平反,史学界大多达成共识,只余几只老而不死谓之贼的砖家叫兽,仍旧以善论之,是为学术界一笔笑谈。
  “哥们,过了今晚,我还是个土匪,流氓,骗子,混蛋,就像你一样。”我回给他一个微笑,向他保证着。
  不知为何,突然心安了许多。
  四点半,天还挺早,出了总统府,我试着给左宁打了个电话,没有接听。心里空了一块,没有什么能填补得上,就好像谁扇了我一巴掌,扇得我猝不及防。
  打车回了律所,佟帅不在,天仙老婆正替他出摊,今天卖铁板鱿鱼,油香四散,勾得一众学童蜂拥,生意好的不像话。我站在边上远远看着,直到儿童们心满意足地散去,才上前搭讪。她一眼认出我,说贾律师,今天的味道特别好,要不要来一串?
  我说是吗,那给我来二十串,多刷点辣酱。
  提着一盒烤鱿鱼回到律所,三个办公室流窜着发了一遍,被我抓住何茜里通外敌的证据一份——这小贱人正跟张爱民眉来眼去,见我到场立刻奔回原位,速度赶超刘翔。
  张爱民很是不满,认为我说话不算话,既然答应把小贱人借给他泡了,为什么还要阻挠,我立刻一脸无辜做无知少女状:人家有阻挠过你吗张大律师?
  回到自己办公室,我两腿一并,坐在桌前发呆,面前摆着电话,有那么一秒钟,我几乎要拿起来,拨通这些天来一直想拨通的那个号码——报警电话。
  这事对老毕来说已经不再是个选择,而对我来说却仍然可以选择。
  正踟蹰着,我爸打电话来,说你哥回来了,晚上回家吃饭吧。我犹豫片刻还是拒了,我说不了,最近有个大案子在忙,没时间。我爸犹豫了片刻,说那好吧,记得给你哥打个电话。
  我有个哥哥叫贾君,但我俩从小关系一般,在家不愿向对方说事,在外也不愿拿对方说事,年纪大了之后也开始称兄道弟,但说到底,没什么感情。高中毕业他考上了武汉一家军校,出来以后直接去了云南某军事研究所里造军火,没过两年混上了军代表,又开始全国各地的卖军火,极少着家,有时候跑到石城辖区里卖,才想起来回家瞧两眼,用我妈的话说,这人养不家。
  可惜我对军火没什么兴趣,也不想回家听他吹嘘业绩,更怕被老爷子逼婚,所以这饭,还是不吃为妙。
  莫名的,这会儿我突然想到了程语,也不知道昨晚后来怎么样了,他床上功夫如何,林寒川又满不满意?程语这小子明事理,应该不会因为这个就把我给记恨上,更何况他两百万的案子还在我手上,这笔账他算得过来。
  我厚着脸皮打了个电话给他,先探探态度,如果还能正常建交的话,就请他吃个饭。这是我欠他的。
  程语答应得痛快,口气一如寻常,他这种选择性健忘的态度,令我十分满意。
  我们找了家小饭店,灯光昏暗,请调异常,这个场景很古怪,我不知道现在对他来讲是个什么身份,代理律师?还是仇人。
  我首先向他道歉,说昨晚酒喝多了不应该,脑子不受控制,做的事确实混蛋。他深明大义,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流氓么,明白的。我吞了口虾饺,说这事不怨天不怨地,只怨前世没做夫妻……哦不,是只怨经济不景气,小律师我也为混口饭吃,得罪了上面的人,以后没好日子过。
  他点头微笑:这么说,是林检的意思喽?
  这话正中下怀,我一鼓作气把罪责全推林寒川身上,说是啊,当官的都是禽兽,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要不是看在年岁已高,全无姿色,这老流氓肯定也不会放过我的。
  程语被我逗乐了,脸上表情十分缓和,我趁机给他夹菜,又讲了些小段子,一顿饭吃的还算轻松愉快。吃完饭,我欲送他回家,他照例拒绝,说一个人住,这么早回去也只能跟双手作伴,不如陪我到处逛逛。
  我一看时间还早,便开车载他四处转悠。
  你是不是被甩了?车刚开上江北大桥的时候他突然问我。我面不改色,说没有啊,挺好的,你可千万不要对我有性幻想,虽然我……
  恰此时,电台里突然插播了首神曲,一个高亢的女声在唱:套马滴汉子,威武雄壮……
  虽然我……威武雄壮。我继续面不改色道。
  程语忽然笑了:贾臣,其实你没那么混蛋。
  我默然。
  “你只是一直试图表现得像个混蛋。”他总结得太精辟了,我都忍不住想鼓掌。上帝造天造地造物造人,竟然还造出了这么个美妙的瞬间。
  我猛地把车靠桥边停下,指着车门说:“下去。”他当场愣住,看着我。我说现在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多混蛋,下车。他说贾臣,这桥可有将近三公里,这么晚你让我上哪打车去?我无所谓地说,随便你,跳下去也没关系,总之,下车。
  他没说什么,推门下车,站在路边看着我,我摇下车窗,说对不起了,谁叫我是个混蛋呢?
  他笑了笑,终于表示赞同:现在我相信了,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没药治了。
  我一踩油门,轻快地飞过江面,直奔七关镇。
  车后座摆着一瓶97年的剑南春,还有一包糖炒栗子。
  老毕,我来了。
  兄弟我来了。


  11、今夜不寂寞 。。。

  有句话叫阴沟里翻船,十年不晚。
  好吧,没有这句俗话,是我合成的。总之我要表达的意思是,一个人,无论你现下如何得势,也总有马失前蹄的一天。等到了那一天,不管你一开始表现得多么坦然坦荡,私刑一用,就只剩坦白了。
  其实我挺怕的,想我这人贪财贪生,精神信仰根本没有,肉体刚强也谈不上,万一真进去了,那肯定就任人宰割了。所以我这些年拼命挣钱,就是为了不进去,但钱挣多了,进去的可能性也就大了。
  生活真是个悖论,又狡猾又磨人。
  车载收音机里,午夜电台男主播开始发|浪,声音细软勾人心魄,这小子肯定是个娘炮,我在心里笑着咒骂。
  “亲爱的听众朋友,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零七分了,您是否还守候在收音机前收听由晓涵主持的今夜不寂寞?接下来是听众交流环节,请拿起您手边的电话,拨打……”
  我以前去电台录过节目,有过一些心得体会:一般主持人号码还没报完的时候,外面电话编辑就开始接通了,我掏出手机,迅速调出号码,拨了出去。
  有一回半夜,我跟左宁干完事,睡意全无,于是搂了他在怀里,躺着听午夜小广播抒情,当时播的正好就是这个节目,我听左宁中提起,这小主播是他同学,人长得很可爱,眼睛大鼻梁挺皮肤雪白粉嫩,感觉跟百利甜似的,听他说两句话,浑身发酥,还说这小子特能勾人,上到台长下到部门主管,男女皆杀,老少通吃。
  说实话,我对百利甜没什么兴趣,小姑娘爱喝,老男人得腻死,但男女皆杀这个属性倒是挺带感的,于是当时就把这号给存了下来,打算没事去个电话调戏调戏。
  “喂,您好,这里是由晓涵主持的今夜不寂寞,请问这位听众朋友,怎么称呼?”声音从听筒和收音机里差不多同时传出,延迟三秒左右,我知道自己是打通了。
  我说你好,我姓甄,甄子丹的甄,主持人你的声音有种特殊的魔力,很能打动人,我个人非常喜欢。小主播一阵浪笑,说谢谢您甄先生,用我的声音给大家带来快乐,是我一直追求的目标。我说你谦虚了,你不仅能带给我们快乐,更能带给我们快感,有了你,我们岂止今夜不寂寞,那简直是夜夜不寂寞。
  他迟疑了两秒迅速接上:“这位甄先生说的话很有意思,我不是很明白,对了,您打电话来,是有什么烦恼吗?”
  我说其实我没什么烦恼,打电话是想点一首歌。他问点什么歌,我说芝华士的那个广告主题曲叫什么来着?他立刻接道:“When you know?”我说对,就是这首。他继续装可爱,说好滴,那么甄先生,您要把这首歌送给谁呢?是您的爱人吗?
  “送给你们台长吧。”我不怀好意地说,“再送他句建议:人到中年总喝百利甜容易三高,偶尔试试芝华士有益身心健康。”
  小主播估计心里早骂开了,但嘴上还得继续装甜,说好的,现在就为您送上,不过我想给您一句忠告,不是每个人都能品懂百利甜的,它其实并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肤浅。
  我故作疑惑,说是吗,既然百利甜这么有品位,那为什么人人都爱喝呢?
  他没接茬,直接掐线放歌,我对着听筒大笑三声,笑声有点凄凉。
  这一刻,我突然希望左宁就在身边,踹我一脚,骂我一句:贾臣你太他妈无聊了!然后一个人偷偷闷着坏笑。
  路上黑漆麻乌,鬼影绰绰,人影全无,我靠着导航求生,一边盯着手机,一点四十了,老毕应该已经到了吧?
  又开了十分钟,江声入耳,月光淋漓,应该是到了。
  我把车停在一块草垛后面,悄悄地推开车门。这个渡口早已停运,四周漆黑一片,远处一盏路灯昏黄,几只飞蛾默默打架。我吸了口气,倚着车门眺望,观察着四周的一点一滴。
  老毕跟我认识,是在93年,当时我拎着一只盆,老毕拖着一只蛇皮口袋,我俩就这么站在宿舍门口,故作羞涩,谁都不肯先进去,然后林寒川突然出现,给我俩一人一后脑勺,说傻逼,进去啊,以后就是兄弟了。
  电话铃响了,是老毕:你到了吗?
  我说我到了,你在哪?
  “东南方有一栋小白楼,看见了吗?”
  我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果然有栋二层建筑,玻璃残碎,门洞大开,肮脏的墙体上还写了个大大的拆字,月光下更加红的触目惊心。
  我问他,你在里面?
  “你真的是一个人吗?”老毕又开始纠结。
  我没理他,直接拉开车门,老毕突然大喝一声:“你干什么!”我被他一惊,手一抖,又把门给摔上了,我悻悻地说,你他妈别这么神经行不行,我拿点东西。他说他拿什么?我说钱啊,你他妈不要钱了啊!他这才理亏噤声。
  我重新拉开车门,从后座里拿出一只运动背包,手指掠过那瓶剑南春,不知为什么,却没有把它拿出来。
  这酒是庆祝老毕被开除那晚喝剩下来的,那天晚上我没喝酒,老毕倒高得人事不省,我偷偷带走了那瓶酒,总想着,要有个适当的时机,拿出来跟他好好喝上一喝。
  难道现在这个时机还不适当吗?我突然没了兴致,不知自己怎么搞的,就像兴致勃勃替人做完前戏,却突然发现自己阳|痿了。
  “我在二楼,楼梯上来,左手一间。”老毕低声指挥。
  我拎着包,悄悄地四周张望着,这地方很诡异,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就是隐隐的不对劲。对于偷渡,其实我只知道个皮毛,全无经验可言,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老顾不要阴我上,我摸着扶手上去,刚跨出一步,头顶上簌簌掉下几片石灰,给我吓得不轻。
  老毕一身黑衣,黑暗中几乎看不出轮廓,我打开手电放在一边,照出一面墙的光亮:他带着一顶鸭舌帽,鼻梁上驾着一幅能遮住大半张脸的蛤蟆镜,这么晚戴墨镜,我简直怀疑他还能看见东西么?
  见我开电筒,他立刻扑上来,强行关上开关,说贾臣,你不要命了?我说没事,安全的很,又把背包递过去:里面是五十万,给教授二十三万,剩下二十七万,你留着打点。
  他没说话,接过了包背在身上,一时间我们都沉默了。
  “要烟么?”我打破尴尬,递给他一根中华,“抽完这根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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