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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也没有推辞。
到了公寓里坐下，钟毓宁照他的习惯倒了一杯纯净水，坐在他对面，淡淡开口：“全佑临，你说你想知道那年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就告诉你。”
“我喜欢小舅，很早就喜欢他了，可我知道自己这样的感情是不可能被他接受的，便一直藏在心里。后来知道了他竟然也是喜欢我的，我们便在一起了。可是我妈妈发现了这件事，她逼我离开，我只能走。”
全佑临知道她喜欢季冬至，但真正听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时，又是另外的感受了。
“后来我发现我怀孕了，才去找庞萌的。从我被送出国开始，我就知道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我决心留下那个孩子，想着不管他会不会是个健康的孩子，我都陪他一辈子，也没想过还能和谁在一起。虽然孩子没了，我也回来了，但我的想法还是没有变过，你明白吗？”她直直的看着他，眼中不含一丝杂质，可他却根本不想听她说这些。
“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你既然回来了就是准备好了新的生活，钟毓宁，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全佑临坚决的说道。
“为什么我回来了之后你们所有人都要逼我呢？你们人人都说是为我好，人人都说一切都是为了我，可你们真的了解我想要什么吗？我现在只想要平静的生活而已，一个人就好，小舅也好，你也罢，我真的没有其他想法。”钟毓宁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说到底，她就是太过心软，才会对他们一次次的妥协。
全佑临见她这样说，自然也不敢再逼她，可在心里存了多年的执念也不可能就此轻易放下。
☆、第六十章 身世
钟毓宁对全佑临说出那样一席真心话后，他也不再逼她了；以前每天送她回公寓的日子自然也不复存在；除非偶尔钟毓宁工作到很晚，他不放心才送她回家。至于那一天他说过的话；他也是只字不提；就连家里沈静然问他和钟毓宁的进展，他也是含混着说过去。
说到底；是他已经了解了如今她的状态，这些年她就像是一直紧绷的弦；如果他再逼她；事情只会适得其反而已；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这样做的另外一个原因；也是看出来她对季冬至早已没了以前的心思；所以才没那么着急。
钟毓宁明明多次和季冬至说了她会搬走，可找了几个地方，要么环境太差要么价格太贵，而且华云公司又位于A市的新城区，正是现在政府大力发展的地方，房价也越炒越高，她又想住的地方不要离公司太远，自然就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了。
不过每每静下来的时候，她也忍不住想，如果她是真的坚决的想要离开了，又怎么会有诸多借口去诟病那些房子，说到底，现在这座小小的公寓，已经算是两人仅有的联系，她终究是不愿意连这点最后的念想都放弃。
季冬至也已经知道了她对他的态度，那晚宴会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过，可这并不代表他就真的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每隔两天，她总能发现冰箱里多了很多食材、牛奶，还会有一些小女生喜欢的零食，她当然知道这是他做的。
生活像是又恢复到了初中毕业后她才来到A市之后不久的日子，那时的季冬至也是这样，明明几乎都很少和她见面，却将她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就连她在学校的生活也瞒不过他。当初她总能因为他的贴心感到温暖，可现在除了温暖外更多的是无奈唏嘘。
下班之后，一个人到附近一家大型的超市闲逛，逛到蔬菜区的时候，没想到看到了一个熟人，不过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两人时不时的帖耳言语，看起来特别亲密，羡煞旁人。钟毓宁想了想，还是觉得绕开好了，知道庞萌的心事，面对这样的场景，她也没办法完全若无其事。
可在她刚要转身时，庞振东看见了她，“毓宁，你也来买东西啊？”
钟毓宁自知躲不过，回头笑道：“是啊，振东哥，好久不见。”真的是好久不见，上次宴会上虽然两人都去了，但也只是远远地打了个照面，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
孙玥这时也想起了她是谁，笑道：“时间真是快啊，当时看还是个小姑娘，现在也长大了，而且越长越漂亮。”这话倒不是客套，说的真心实意。
钟毓宁笑了笑，并不作答。想到的只是两天前还和她通过话的庞萌，她这些年从来没有放下过，也不知道她放下了没有。庞萌其实是一个外刚内柔的姑娘，这样的人最容易受伤，而且还能不被周围的人发现。她也很能了解她现在的状况，什么也没问，只说：“钟毓宁，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总会支持你的。”
付账的时候，庞振东直接将她的也一起给了。之后本想就分手了，庞振东却非要送她回去，孙玥也在一旁让她一起，盛情难却，她也只能上了庞振东的车。
孙玥家和钟毓宁的公寓在一个方向，不过钟毓宁家要远一些，所以庞振东先将孙玥送了回去，才朝钟毓宁家的方向去。
两人一时无话，还是庞振东先开了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迟疑：“毓宁，你回来后萌萌还是一直在和你联系吧？”
“嗯。”意识到她将话题扯到了庞萌，她始料未及，还是问道：“振东哥是想问什么吗？”
“听说她要回来了，是吗？”庞振东问道。
“是的。”钟毓宁又觉得奇怪，“她要回来你都不知道吗？”
庞振东苦笑着摇头：“自从她去了西班牙后，再也没有主动和我联系过，就是我打电话过去问问她的情况，她也总是三言两语的带过去，知道她烦，我也就不打电话了。”
钟毓宁道：“其实她看起来比一般男孩子还要坚强，但心里比谁都脆弱，振东哥也不必觉得适时地关心是在尽一个哥哥的义务，我之蜜糖彼之砒霜，你觉得的好在她看来才是坏的。”
庞振东听着她的话，眉头蹙得更紧，却也没有表示反对，重复了一句：“我之蜜糖彼之砒霜。”
“她和我一样，都是倔强的人，某种程度上比我还固执，这种人只有等她自己醒悟的一天，其余的人不管怎么说怎么劝都没有一点作用。”钟毓宁又看着庞振东问道：“振东哥，你是真的准备和孙玥姐结婚吧？”
庞振东点了点头，“是的，只不过我想等她先走出来。”
“你不用这样的，其实庞萌从未向你要求过什么，只是你自己一直觉得心里过不去而已。”钟毓宁说道。
“那你呢？现在还和你小舅冷战吗？你离开后他过的是什么日子，没人比我清楚，以前我还以为他和唐苑芷会是一对良配，后来才知道看错了人。如今你们俩明明互相相爱，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对方，人生苦短，没有多少时间能让我们蹉跎。”庞振东抑扬顿挫的说道。
钟毓宁沉默了一阵，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城市灯火，突然道：“其实人活在世上，总有放不下的执念，庞萌的执念是你，你的执念是她能幸福，小舅的执念是我，我的执念却是他的欺骗。放下执念，一切看淡，说的简单，又有几个人能轻易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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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坐在季氏的总裁办公室里，季冬至却想起了多年前一直坐在这里的老爷子。
那年他也才在西藏呆了一年，勉强对那里有了了解，他本以为会一直在那里待到上面有调令让他到其他地方时，才会离开的，却不想徐玉琴的一个老爷子病危的消息，就让他放下一切回到了A市这座钢筋混凝土堆砌的城市。
他这些年一直在外面，读完军大就去了西藏，还一直以为老爷子的身体很好，这次突然回来才知道老爷子早在三年前就检查出得了肺癌。
在得病之后，老爷子积极的配合治疗，前后做了两次手术，才把肺上的肿瘤完全清除，之后就开始了半年时间的化疗，身体恢复得还算不错。可也就才过了一年多，就发现他喉部又长了肿瘤，便开始放疗。也是这次之后，老爷子的精神再无当年的矍铄，身体也是直转急下，几乎已经日日呆在了病床上，痛得厉害的时候，还要打吗啡。
老爷子也知道自己是快不行了，大女儿是天天都会过来看看，但真心假意他还分得清，甚至不止一次想让他写下遗嘱将季氏留给她。自己的女儿怎么样他还是知道的，最近房产本来就不景气，如果真的将公司交给季云，他能想到公司很快就会完蛋。这时候，他只能相信季冬至。
季冬至回来时，看到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老爷子时，也是哽了声，虽说他对他一直很严厉，但也是极爱他的，如今见他这样，心里自然也难受。
他一回来，老爷子晚上就叫了他一个人到屋里来，季云看着不服，嘟囔了两句，老爷子只当听不见，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季冬至进去再关上房门。
季冬至一进去，老爷子就让他把自己半扶了起来靠着床边坐下。
“爸爸，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老爷子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却很久都不开口，他只好开口问道。
老爷子指了指床边的一个抽屉，说道：“里面有一份文件，你自己拿出来看看吧。”
季冬至忙就从抽屉里拿出了文件袋，抽出了里面的东西，竟然是DNA检验，而验的双方就是相对而坐的两人，季冬至几乎是直接看了结果，确定自己的确没有看错后，整个人都懵了，喃喃的问道：“爸爸，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却道：“这件事我本来想一直烂在心里的，直接带到地下也好，可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骗，我也不想你被人欺骗一辈子，所以还是决定告诉你。”
季冬至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谁能接受自己叫了二十多年的爸爸突然变成了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爸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该知道你妈妈本来是我前一任妻子的家庭护士，她去世了之后，我一个人生活了很久，你妈妈是个细心的女人，当时她还在的时候，就时常照顾着我们夫妻俩，她去了，我还是没有辞退你妈妈，后来我和她发生了关系，有了你。我也是无意间才知道那时候她其实还有个男朋友，嫁给我，让你叫我爸爸也都是为了报复那个男人。”老爷子再讲述这件见不得光的事情时，竟然表现得十分平静。
“我根本没想过你不是我的儿子，是那天你妈妈突然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一夜，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让人去撞了门，她竟是早已哭晕在了房里。我那时就察觉到不对，让人一查，那天刚好是你生父出车祸去世的时候。”
“那你为什么还一直假装不知道？”季冬至对他做的一切都心怀感激。
“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个孩子，我没有儿子，你根本无法想象有了你后，我心里有多高兴，就算后来知道你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我还是放不下。至于你妈妈，我对她也是真的有感情，要不然早就让她离开了。这些年我虽然没有说出来，但也看得出她对我是真心的。人都快死了，我就更是谁都不怨了。”
“我希望你答应我两件事。”老爷子敛容等着他的回答。
面对这样一个对自己有着养育之恩，且是如此真心爱惜他的男人，他如何能拒绝，“爸爸，我都答应。”
“第一，你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事，要永远烂在心里，不然老大一定会咬着不放的。第二，季氏以后就全靠你了。”
“爸爸，你确定要这样吗？”毕竟他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老爷子叹了口气，“我知道前几天你妈妈去过季晴那里，她也是自讨没趣。我真的很想见她一面，那时候她最疼爱你，你帮我走一趟吧。”
“好。”季冬至应了一声，人生的轨迹也就此完全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大概会有转折吧。
☆、第六十一章 阴谋
季冬至以前一直不曾关心过季氏的生意，甚至连在公开场合出现都不曾；老爷子突然去世；他空降而来，有不少高层都是不认识他的；其中厉害的想要打压他；从他手里抢到更多的权力，只是稍微重利的也希望在这个新手身上多赚到一些油水。
不过当时他一上来就是雷霆之势；下了不少身上没本事却在季氏倚老卖老的人。这一下自然是惹怒了很多人，有人甚至在大庭广众下说他是个毛头小子；还抬出老爷子来骂他忘恩负义；他只得私下拿出那人当初在工程上贪污巨款的证据；这位老古董至此终于消停了。
他下了不少高层的人；自然也就需要新鲜血液注入进来；他就开始了礼贤下士，招收了不少G大的应届毕业生，也带着诚意请了一些外面的专业人士前来公司，这批人当中就有王林成。
季冬至在找到王林成时，他已经硕士毕业三年了，这是个极其聪明的土木男，只是之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