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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在商家里,我所听到的,尽是如何勾心斗角、如何侵占吞并,后来来到爷爷家了,眼中所见的都是打打杀杀,自己所学的,都是最快伤害敌人的招式,接着独立了,来到Friend’s
school,我学到的,是如何彻底伤透一个人的心,最后我听到的,就是要报复。这些年来,我学到的尽是破坏和毁灭,我知道如何吞并他人的拥有物,也知道如何杀人,更知道如何令一个人伤透心……
对啊,对我来说,破坏和杀戮只是件很简单的事……想着,我缓缓地把手伸到利宾纳的脖子,轻轻地捏着。很简单的啊,只需轻轻地在这地方一捏,一条小生命就玩完了……
「喵呜……」
「利宾纳,记得我曾经说过……人是种很喜欢背叛他人的动物啊,在那漂亮的臭皮囊下,通通都是丑陋的禽兽……」
「而我……就是其中一只禽兽了……甚至是……禽兽不如呢!哈哈哈哈!」
不知利宾纳是否听懂了我的话,又或者是动物的本能令它响起了警号,也可能是它被我的疯狂笑声吓怕了,只见利宾纳突然目露凶光,以爪狠狠地抓了我的手一下。突如其来的刺痛令我清醒了一点,臭骂了一声后,便提着利宾纳往外走去。
这个家……什么也没有,没有完整的家俱,没有利宾纳,没有小南,只有一个我。这个家……已经被我彻彻底底地毁灭了……
我只懂破坏,我只懂毁灭,我只懂如何去伤害他人……我以为这样的自己很强,但到了这一刻,心中就只有无尽的痛苦及悔恨。为什么没有人教我……如何修补被破坏的关系?为什么没有人教我如何再去爱一个人?
好痛苦,我真想杀掉自己……让我打消念头的,是一下微弱的猫叫声。在我差点杀死利宾纳、并把它丢到酒吧前之后,利宾纳竟然回来了。
「为什么要回来?我明明想杀了你啊!」
「喵……」
「对不起……利宾纳……对不起对不起……」
利宾纳没有回应,只是从我的怀里跳离,缓缓地往落地玻璃窗走去,更不时回头看我,好像要我跟着它。模糊的脑袋没有想太多莫名其妙的,只是马上想到,小南来了!也对,利实纳只是小猫一只,又怎懂得自己回家?一定是小南,小南回来了,小南没有真的放弃我不要我啊!小南……
原来没有,从来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窗外根本没有人……小南……并没有回来……我真是太傻了……小南……是不会再回来的了……
慕南篇——25
从我下定决心,要在沈凛背后默默守护他的那刻开始,我真的振作起来。我没有再坐在窗边发呆,我没有再在上课时魂游太虚,我亦没有再在工作时心不在焉。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身边好友除了感到惊讶外,亦感到安慰。他们认为我已经把感情伤害遗忘,觉得我已不再执着于沈凛此人,觉得我终于变回他们认识的程慕南。而最为此感到高兴的,是Bruce。
其实,在这两三天的时间,Bruce一直陪在我身边,不断开解我,与我说说笑笑,希望我能因此而宽慰一点。这种情谊,我从未在同是中国人的身上感觉得到,想不到,我会在这异国,得到这份真挚的友谊。
「慕南啊……我发现你……真的很爱下厨啊……中国人就是喜欢闲时弄菜吗?」
这天,我趁着没课,借用学校的家政室下厨时,Bruce坐在旁边问道。
「不是中国人喜欢下厨,而是,这是我的兴趣。好了,完成了!你等我一下,待我打包后,替我拿给沈凛吧!」
「什么?拿给沈凛?你不是已经忘了他吗?你……不要告诉我,你跑来这里,是为了做饭给他吧?」
「有问题吗?」
「天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这个人,重新振作了!你怎么又为他做事?老实告诉我,你是否仍忘不了他?」
小心奕奕地把煮好的菜肴放到早已准备妥当的饭盒,没有抬起头,我只是淡淡地笑着回应。
「我想,我是此生此世也忘不了他。不知何故,我就是爱他、想关怀他、爱护他。他可是我第一个真心爱上的人啊!无论他会否回应我的感情,我还是希望为他做这些事。」
「不求回报的爱吗?还真伟大!这我可办不到。但……你为何不亲自送给他而要委托我?」
「因为……不好意思。」
这是一个谎言。不亲自把饭盒交到沈凛手上,是因为我怕他会当面拒绝。虽说我不再在意他是否喜欢我或会否讨厌我,但我却怕自己的心血被白费。若连这一点小心意也被拒绝,我想我真的会承受不了。
「放心吧!没有人会抗拒程慕南所作的美食。」
如同知道我的心事般,Bruce说了这样的一句后,便拿起已放入饭盒及餐具的纸袋离开家政室,朝温室的方向走去。
整个午膳时间,我一直在忐忑不安中渡过。不知沈凛会否接受这个饭盒?接受的话,不知他是否喜欢我所弄的菜肴?不知他会否把食物吃得一干二净?若不接受的话,他又会有何反应?是礼貌地请Bruce把饭盒送回给我?还是狠心地把所有东西丢弃?
想知道答案,但又不想Bruce这么早回来。我知道,Bruce愈早回来,我被判死刑的机会愈大。
再见到Bruce时,是午膳时间的半小时后。未等我开口问话,Bruce已把吃了一大半的饭盒放到我的手上,并告诉我沈凛没有嫌弃,只是份量稍嫌过多,才导致未能吃清。
在这一刻,悬于半空的心才安稳下来。这代表了,沈凛没有想像中那么讨厌我吧?他会接受我的食物,至少证明他愿意接受我的一点心意吧?纵然他可能把这视为一个普通不过的饭盒,但我还是觉得很安慰,觉得自己的决定并没有错。
自这天开始,若午膳时间前有空课,我便会跑到家政室为沈凛作饭盒。若没有的话,我便会提早起床,弄出最新鲜最美味的菜肴后,在午膳前把饭盒翻热,再请Bruce把食物送去。而每天,我都会收到一个空饭盒作为回应。
但……这是否代表我可以放心下来?答案是……不。
我可以每天给他丰富的午餐,让他温饱,但沈凛本人呢?他却不如我所希望般那样爱惜自己,他再次过起之前靡烂而颓废的生活。那是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发现到的。
可能是上天的安排,让我发现到吧?在某一天的晚上,当我要整理那一堆废弃酒樽时,我在附近一个阴冷的后巷发现了喝得烂醉如泥、昏迷不醒的沈凛睡在一角。看到时,我真的心如刀割。这样的恶习,不是已经戒除了吗?为何要再次折磨自己?沈凛,为何你不多着紧自己的身体,多爱惜自己?
如同以往般背他回家,如同以往般照顾他,如同以往般为他调制醒酒茶,不同于以往的是,当时的自己是因为不忍心,而今天的自己则多了几分怜、几分爱。
之后的两天,我从不同的后巷中,都发现到这样的沈凛。看来,他是故意让自己醉得不省人事吧?而我,因为这三天的经验,决定了在第四天寻找这个迷失于不知名后巷的大猫。
果然……今天还是喝得失去意识了……
叹了一声,把沈凛背到背上,一反之前的没有反应,今天的沈凛,竟然叫起我的名字来。是因为以前背他回家的都是我吧?这让沈凛下意识的认为,正在背他的人,是我。
告诉他正在回家途上,并着他忍耐一会,他只是无意识的叫着我的名字,不断说着小南回来了。为什么这样叫我?为什么会这样说?是因为你想我吗?是因为你想我回去?还是……这只是一时的醉话?我不知道,亦分不清楚。
如同前三天般,我从后门摸黑进入房子,然后凭着感觉把沈凛带回房间并安置在床上。其实,我是不太愿意踏进这所充满二人温馨回忆的房子,特别是从正门出入,因为,只要一进入,我便会想起沈凛曾在我们的家、我们一起欢笑玩乐的大厅与另一个女人欢爱的事。纵然我不断告诉自己,那是沈凛的自由,但每次想起,我的心,就会感到苦涩。
以温水濡湿毛巾后放到他额上,调好一杯醒酒茶后,正想离开时,不留神的,沈凛拉着我的手不放,让我不能离去。
「小南,别离开我,好吗?没有你……我会死的……」
显然,沈凛已经醉得一塌糊涂,连自己说什么也不知道。想想高傲、从不示弱的他,怎会说出离开一个人便会死的话?他是个相信一个人也能独活的那种人,他又怎会离不开我?这一切,相信只是醉话罢了。
「沈凛,你喝醉了……像我这种一无是处的人,你是不会需要我的。」
「小南……求求你……回来……好吗?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并不觉得你有做错什么。错的,是我。是我不该发现自己的心情,是我不该表白,把我们已建立的关系破坏。所以,请不要对我道歉。
道歉之时,沈凛已坐到我的身上。紧贴的额,昭示着二人的贴近。我感到温热、带有酒味的气息不断拂晓在我的脸上,让我感到一阵阵的心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而想逃避时,沈凛已毫无预警地吻上我的唇,浅浅轻啄起来。
「小南……」
沈凛在吻我?他……竟然……吻我?吻这个他看不起的我?
我应该推开他吧?但我却没行动,一想到这可能是二人间最后的一个吻,我就舍不得放弃。张开唇瓣,我示意沈凛的侵入,而他如了解我的想法般,软舌轻轻缠绕着我的,热情地与我交缠。
大脑已停止运作,身体只是无意识的贴近对方,在他伸出手紧绕上我的脖子时,我只会本能地环绕上他的腰际。唇舌小心奕奕地回应,我希望,在将来我想起这个最后的吻时,不会有一丝突兀感,有的只会是甜蜜柔情。
不知吻了多久,只感到开始呼吸不了,因缺氧而开始有点昏眩时,我才轻轻推开沈凛示意停止。双唇离开的一刻,沈凛紧紧的抓着我,并再次叫我不要离开后,才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乡。
别离开吗?这又是一时的醉话吧?有些人喝醉酒时会说真话,有些,即会发酒疯乱说话,我见得太多了,这叫我如何分办沈凛的话是前者还是后者?但……
「纵然只是醉话,但你会这么说,已经有够让我高兴了……」
沈凛篇——25
我不知道……利宾纳是如何回到家中,不知道它有没有见到小南,也不知道……小南是否曾经回到家中,我只知……背叛,一次便够了,一次的背叛,已足够让我一生在后悔中渡过,我发誓,要是我再敢背叛小南或利宾纳一次的话,我一定会割脉割到连骨都断掉,令自己即使不死,也要终生残废。
但……发誓又如何?小南已经……不会再回来,不会再在我身边了……毕竟……我曾经令他伤透心……
这认知依然刺痛了我的心,但在差点亲手杀死利宾纳后失而复得,并突然意识到利宾纳是小南拾回来的,杀了利宾纳,就等于再次背叛小南、伤害小南后,我的心依然很痛,痛得令我想亲手挖掉这痛苦的根源,然而,我不再疯狂了,总算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沮丧还是必然的事,每一晚,我还是一闭上眼便看到小南哭泣的脸,每一晚,我只能用大量的酒精来麻醉自己,让自己可以睡得安稳一点。
在这段日子以来,我的唯一安慰,就是每天下午,由小南的好朋友——Bruce送来的饭盒。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那天晚上,我尽最后的理智把利宾纳丢到小南工作的酒吧的后巷处,然后回到家中继续发飙,把所有镜子打破,接着情绪崩溃地坐在地上号哭至力竭声哑后,利宾纳突然回到家中,还骗我说小南回来了。
小南当然没有回来,而我抱着利宾纳,在小南的床上躺了一夜后,次天便顶着两只熊猫眼回到学校中,捧着盆栽呆呆地望出窗外。
自小南离去后,我一直如此。有时会突然想破坏一切,看到身边的东西被的破坏时,我便觉得很高兴,情绪极度高涨兴奋,但易兴奋的同时,也极度容易愤怒,思维飞快转变,想得很多,想得很快,却没能力判断任何事,然而,有时我却情绪低落,做什么都没有干劲,静静地坐在一角o呆,想着死的问题。
「你的!」
我想我真是呆得很过火,我竟然连Bruce走进了温室也不知道,直到他不知把什么重重地放到桌上时,我才意识到他的存在。
Bruce来这里干什么?找我算帐吗?因为……我伤害了他的好朋友。
「你……到底对慕南做了什么?」
小南没说过吗?我还以为……小南说过了,所以那天,我才会被Ken痛殴一拳,被迫落荒而逃……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