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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远尴尬地笑了笑,摸了下脸,心想不能让齐随知道自己在“密谋”什么,没有答话,迅速起身进厨房帮忙。
齐随并排和夏远站着,夏远洗着菜,齐随正在切一块土豆。
“刚才在想什么?”齐随微微侧身看着夏远,继续调笑,“脸比刚才更红了。”
“想你的事啊。”夏远硬着头皮回答,觉得自己这样说也不算说谎。
“是吗?”说着齐随的手抖了一下,切到了自己的手指,出血了。
夏远看到齐随切到手,跟着觉得自己的手也痛了一下。齐随倒是毫不在意,随便用水冲洗了一下。但当齐随再按着那颗土豆时,手指又开始出血。夏远忙拿出准备好的干净餐巾纸小心给齐随擦拭,然后又说了句:“我去拿创可贴,便跑进齐随的房间。”
夏远回到齐随的房间时,心还咚咚咚狂跳着,他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弄到能做鉴定的样本的。他迅速拿出准备好的干净纸信封,把沾了大块血迹的纸巾放了进去。夏远觉得自己从包里拿出创可贴的时候还有点紧张,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走出房间去厨房。
夏远到厨房后,立刻让齐随又清洗了下伤口,帮他把手指擦干后,还吹了吹伤口,才小心地给齐随贴上创可贴。齐随被夏远的这一串举动弄得心痒痒,情不自禁地亲了一下夏远的脸颊,见夏远没有拒绝,齐随随即搂住夏远的腰,要去亲夏远的嘴唇,夏远却偏过头去,挣扎了一下,然后推开了齐随。
“你手受伤了,我来做饭,你去客厅等一下。”夏远低头不去看齐随,开始继续切那颗土豆。
齐随看着夏远,后者的脖子也微微泛红了,大概是害羞了。齐随没有出厨房,笑着说:“小伤不要紧。那今天你主厨,我在一旁看着,帮你拿拿油盐酱醋。”
夏远没有答话,只专心对付那颗土豆。
这顿晚餐齐随吃得愉快无比,夏远却是有些心不在焉。齐随看着夏远,发现了后者的微微走神,以为对方还在为之前那个没有得逞的吻而紧张,便没有再打趣夏远,只是规规矩矩地吃饭,心下却非常高兴。
夏远的确心不在焉,心中所想的却不是齐随以为的那样。他想的是明天要借口回学校拿东西,然后把样本送去鉴定,他想,在鉴定结果出来之前,他大概会一直有些紧张。
晚上给齐随换创可贴的时候,齐随推辞了一下说自己来,但见夏远毫不在意地抓过自己的手,便没有再推辞。
夏远取下之前的创可贴,看着上面的血迹微微晃神,见齐随闭着眼,便小心翼翼地把带血迹的创可贴放进口袋里。
这一晚夏远有些失眠。他既紧张又兴奋,一边为终于可以做亲子鉴定激动不已,一边又担心知道结果后应该怎样面对齐随。他脑海中反复晃过齐随手指上的伤口和血迹,带血的餐巾纸和创可贴,以及硕大的DNA字样,直到想着齐随在他面颊上的吻和扶在他腰上的手才渐渐有了睡意。睡着之前,他还想了一下今天躲过了齐随的另一个吻,齐随大概是想吻他的唇,夏远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不知道齐随的吻是什么样的,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可能接受齐随的吻,夏远暗暗想着,慢慢地睡去。
12
夏远晚上没有睡好,却醒得格外早,那时天色尚暗,他穿着睡衣走到客房门口,齐随大概还在熟睡吧,夏远呆呆地想着,站了好一会儿才去洗漱。
夏远准备好早餐,齐随就起床了。夏远觉得自己心里有鬼,连带着觉得齐随的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
吃过早餐,夏远借口说有本书放在学校了,想拿过来看,便准备出门。齐随笑着说自己今天没工作,可以送夏远去学校,但是被夏远拒绝之后,便没有坚持,只是拿了本书坐在沙发上看。
直到坐进出租车里,夏远还是觉得不安,他抱着书包,想把样本拿出来看一看检查一下,但最终也只是这样想,并没有真的打开包。车行到中途,夏远觉得后面似乎有好几辆车跟着他们,但等过了几分钟再回头看,那些之前同路的出租车大都看不见踪影了。大概只是恰好有一段同路吧,夏远暗骂自己太紧张了,祈祷能够尽快把样本送到预约的鉴定中心。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鉴定中心工作人员收取样本后,让夏远等待电话通知,大约七个工作日之后就能拿到结果了。从鉴定中心出来,夏远去了一趟学校,他拿了一本要看的书,准备离开宿舍的时候,又想了想折回去把生日时齐随送他的CD也装进书包里。
回到齐随的家,夏远觉得有些心虚,但看着齐随一如既往的神采奕奕气定神闲,渐渐地也安下心来,只要静静等待结果就好,夏远默默对自己说。
当天晚上,夏远又失眠了。他觉得脑中一直有两道声音,一道声音说着“亲生父亲”,一道声音说着“没有血缘关系”。心烦意乱之时,他看了眼自己的书包,记起今天特意带过来的CD。他起身拿出CD,盯着“To My Dear”看了很久才把CD放进CD机,最终在齐随的歌声中缓缓入睡。
第二天醒来,夏远突然想起第一次来齐随家时,在书架上看到了一张和齐随送他的礼物一样包装的CD,但是这次住进来却没有看到。夏远想着要问一下齐随,可是等到他起床,却不见齐随身影,只是在餐桌上看到齐随留给他的纸条。齐随这天有工作,早早地就去了工作室,齐随还让他晚上早点睡,说自己晚上可能很晚回来。
果然如纸条上所写,那天晚上快到0点齐随还没有回来。夏远头一天没休息好,等到那时有些困了,想了想还是没有继续等,自己先去睡了。
半夜夏远从睡梦中惊醒了。梦中一切都是暗暗,夏远觉得自己迷迷糊糊去了鉴定中心,然后一个看不清脸穿着白色大褂的工作人员把鉴定结果交给他,在他要接过鉴定书的时候,那工作人员突然变成了一棵枯树,整个鉴定中心似乎也变成一篇荒凉的枯树林。鉴定书被风吹走,夏远追着跑了很久也没有抓住鉴定书,然后还有不知道是风声还是鬼怪声,似乎说着“他不是你爸爸……你没有爸爸……”夏远想反驳却发不出声音。
从梦中惊醒后,夏远辗转了一会儿,决定去看看齐随回来了没有。整个房子也是暗暗的,只有书房半掩的门缝里透出点光。
夏远知道齐随回来了,原本被噩梦搅乱的心平静了些,但是想到齐随这么晚却还在书房,又有点不安。夏远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见齐随安静坐在书桌后,似乎在听着CD,一脸复杂神色,然后有点疲惫地对夏远笑了一下。夏远不禁担心起来,他从未见过齐随这样疲惫的样子。他走近书桌,轻声喊了一声齐随。齐随已经摘下耳机,轻声回了声“小远”之后便低头不语。
夏远情不自禁走到齐随身后,抱住齐随的脖子,下巴抵着齐随的头顶。齐随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松了松夏远的手,扭头问道:“醒了?”
“嗯,起来看看你回来没有。”夏远松开了环在齐随脖子上的手,退到桌子一角,“怎么没去睡?”
“睡不着。”齐随揉了揉眉心,似乎情绪已经恢复正常,站起身握着夏远的肩膀轻推了一下,道:“去睡吧。”
“你也早点睡。”夏远说完却仍站着不动。
齐随叹了口气,亲了亲夏远的额头,“去睡。”
夏远犹豫了一下,然后抱住齐随,脸贴着齐随的侧颈,缓缓道:“刚才做了一个噩梦,你陪我睡。”
齐随也伸手抚上夏远的后辈,然后紧了紧环抱的手臂,轻声说道:“好。”
夏远知道齐随有心事,却不知道是什么让齐随困扰,他隐隐觉得和自己有关,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齐随。躺倒床上,夏远又想起了他刚刚做的梦,有点难过,顺势往齐随的怀里靠了靠。夏远觉得好像听到了齐随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还有一声轻笑,然后感觉到齐随搂住他的手臂紧了紧,夏远觉得自己能听到对方稳健的心跳,顿时觉得安心许多。
夏远这后半晚睡得格外香甜,醒来时却有些尴尬:他遗精了,而且此时正被齐随抱在怀里,两人的腿交缠在一起,齐随的睡袍大敞着,而他的手正抵着齐随光裸的紧致胸膛。好在齐随还没醒,夏远心想,试图挣开齐随搂着他的手,但他只挣扎了两下,齐随就醒了。齐随含糊的问了一声:“醒了?”随即又把夏远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然后似乎也发现了夏远的异状,笑了一声,放开了夏远。
夏远刚在卫生间换上干净的内裤,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不得不迅速穿上睡裤退出卫生间让齐随进去。夏远坐在床沿上还呆呆地想,明明还有另一件卫生间的啊。没过一会儿齐随就从卫生间出来了,他已经洗漱完毕,整个人又显得神采奕奕的,夏远不禁怀疑晚上在书房看到齐随那样有点颓丧的样子是自己的错觉。
齐随吃过早餐便出门了,说自己还有工作没做完,估计不能在家吃晚餐了,但是晚上应该不会太晚回来。
夏远一个人在家觉得有些寂寞。这是他从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哪怕当初失去三个亲人后,他一个人坐在房间,也没有感觉到这样的寂寞。不过那时候的感觉比这寂寞要难受多了,夏远心想。
看了一上午书,夏远伸了个懒腰,闭眼休息了一会儿,不知怎的就想到昨晚在齐随怀中,听到的齐随的心跳,然后又想到生日礼物里的那个心跳,他一直认定那就是齐随的心跳,尽管那时候他并没有问清楚。想到这里,夏远突然脑中浮现了书房书桌一角的影像,他晚上似乎在那个书桌上看到了那个CD封套。夏远觉得自己又有点紧张了,齐随晚上神色疲惫地听着的就是那张CD吗,是和送给自己的那张相同的CD吗?
尽管此时整个房子里只有夏远一人,但夏远还是踮手踮脚地走到书房。书桌上果然有那个CD封套。夏远拿起那个CD封套端详了一下,除了没有“To My Dear”的字样,其他应该和齐随送给他的那张CD的封套是一样的。夏远走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拿起耳机带好,才发现CD机根本没关,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这张CD里全都是齐随生日那天在齐随的录音室里夏远唱的歌。开头的一句“生日快乐”之后,是夏远唱给齐随的生日歌,之后三首是夏远对着没有歌词的曲谱胡乱唱的歌,他的歌声里还混杂了齐随爽朗的笑声。尽管那笑声似乎很遥远,声音也很小,但夏远觉得自己听得清清楚楚,他甚至能通过这笑声回忆起齐随那时开心的笑容。
夏远有些感动,他有种被珍藏着的感觉,但是,想到晚上齐随的复杂神色,他又不禁担心起来。他觉得齐随不只是因为有心事才去听这张CD排解心事,而是——就像晚上他的感觉到的那样——齐随的心事和自己有关。
夏远默默地按下重播键,又从头听起了这张CD。他听了半天,心思全都放在里面齐随隐隐约约的笑声上,还是齐随唱得比较动听,夏远暗想。就在夏远听得有点走神时,耳机里传来了那句“我爸爸是你这样的就很好”。夏远还记得不久前齐随还在电话里问过自己,是不是希望自己的父亲就像他那样,那时候齐随就提到了夏远唱的这句。难道齐随觉察到了什么?夏远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夏远认真地回想了一遍自认识齐随以来的一幕幕。他还记得齐随说着“我怎么会有小孩”时的笃定语气,他还记得齐随认真说着“你也可以把我当成是家人”,之后戏谑地问自己:“什么样的亲人?哥哥叔叔还是爸爸?”他也记得齐随在电话里故作轻松地说“我以为你希望父亲是我这样呢”。难道齐随早就有所觉察了吗,还是齐随只是介意自己的态度?
夏远觉得自己脑子乱乱的。他不知道亲子鉴定的结果会是什么样,他只知道,自己依然希望和齐随是亲生父子,如果这是事实,他还是会有一点点期盼齐随也知道这个事实。但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他其实非常担心齐随怀疑他们是父子。他明明隐约希望齐随知道他们是父子——如果这是事实,但他也的确真的十分害怕齐随觉察到他们或许有这样的关系。
13
齐随出门时说不会回来吃晚餐,但他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就回来了。他进门时,夏远正心不在焉地看着书,想着要不要问问齐随有什么心事。但当齐随面带微笑出现在他面前时,他顿时觉得问不出口了。
“我听了这个。”夏远把书放到一边,指了指书桌上的CD封套,他觉得如果齐随觉察到了什么,听他这么说应该会有点特别的反应吧。
齐随“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没有丝毫不自然,神态自若地在书桌前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道:“不打扰你看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