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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齐王的决定齐王妃无法反对,却日日怀念自己被人众星拱月的时光,正巧她寿辰将近,便将主意动到了寿宴之上。
可喜的是。满朝文武并没有忘记齐王府,收到请柬的绝大部分官员家眷都亲自到场,就算因故不能前来的。也送来了重金贺礼,极大地满足了齐王妃的虚慕之心。
另一桩高兴的事,自然就是与白瑞宁达成了暗中的和解。
对于白瑞宁,齐王妃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在她眼里。白瑞宁就是个不识抬举的人,当年她放下架子前去相看。这丫头竟敢装疯卖傻,前脚收了她的簪子,后脚就弄出一出破相的戏码,一个小小六品官员的女儿,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天仙绝色,人人争抢么?因为这件事,齐王妃对白瑞宁的印象一直不太好,可谁知道不久后皇帝就下旨赐婚,白瑞宁成了莫夫人,现在更成了与她品级相同的理王妃!
这让齐王妃很不服气,她也不服莫如意,一个不清不楚半路认回的皇子,怎么就得了那么大的恩宠?不过,她这些小牢骚也就是私下里想想,曾与齐王说过一回,却被齐王喝斥一通,从那以后,纵然心里不满,她面上也不会表露出来,谁让莫如意的权势越发稳固,连齐王都不愿与之硬拼呢?
想到莫如意那双蕴着无限冰冷又带着万丈神彩的双眼,齐王妃不由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娇美动人的侄女身上。
“莫如意要么是人人而诛的祸国乱臣,要么,便是大雍未来数十年的真正主宰!”
耳回回荡着齐王对莫如意的评价,齐王妃不由鼓噪起来,如今莫如意有林、徐二家联手支持,又有皇太孙在手,嘉明帝现有的皇子之中,哪个能与之比肩?就连几个老王爷都打着支持皇太孙的名号被莫如意拉拢了过去,不说以后,只说眼前之势,在这个半路认回争议颇多的理政王面前,哪个不是乖巧服贴,连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
如果现在能将侄女送到莫如意身边……听说近两个月给莫如意送美人的官员无数,却全都被莫如意回拒,人人只当这位理政王不好女色,可齐王妃却认为,那是那些官员太没眼色!
莫如意贫贱出身,看见那些出身低下的歌舞姬,怕不联想到自己身上,又哪会真正的开怀放纵?只有送给他真正的大家闺秀、名门淑女,她就不信,他不动心!
看着侄女美丽娇艳的面孔,齐王妃的打算越发细致,只要侄女能入了莫如意的眼,她自然有把握能悄无声息地拿掉白瑞宁,让自己的侄女堂堂正正地站到莫如意身边!
齐王妃想得正美,身旁的定远侯夫人笑问道:“听说王妃请了京中有名的戏班过来,不知何时开戏?”
齐王妃收回心思笑道:“现下离中午开席还有段时间,不如现在就往戏楼去吧,先听上一折,再行开宴。”
周围的人俱都称好,纷纷起身,簇拥着齐王妃从花厅中出来,往戏楼而去。
陪在齐王妃身边的,正是齐王妃的侄女杨芝华。
杨芝华今年只有十七岁,却有着不同于青涩少女的大气与娇媚,定远侯夫人赞道:“杨姑娘越发漂亮了,也不知什么样的儿郎才配得上。”
杨芝华当即低下头去,粉面含羞,齐王妃宠溺地笑着。“宁可多选两年,也不能委屈了她。”
众人交口称是,人群中突然有人说了一句:“若非理政王已有正妃,倒是极配杨姑娘的。”
也不知是哪个没眼色的说出来……众人对视一番,均在其他人眼中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心思。
别说理政王已有正妃,就算没有,理政王那样的人也是随随便便就提得、开得玩笑的么?今日赴宴之人颇多,人多口杂,一旦这些调侃之言传到理政王耳中,难保他不生出什么想法。报复在场的众人。
说话之人说完见并未收到一呼百应的成效,也后了悔,缩在人群里不敢再吱声。齐王妃淡然地笑笑,信手一指前头,“戏楼就在那里。”
因齐王爱戏,故而齐王府的戏楼颇为出名,众人进去便见三层高的戏楼内里中空。极为通敞,一侧是观席,另一侧则是搭高的戏台,结构简单却处处可见精雅设置。
众人又称赞了一番,便主宾落座,今天请来的戏班班主一溜小跑地跑过来。双手奉上戏折子,请齐王妃点戏。
齐王妃翻看着戏折,那班主讨好地道:“王妃娘娘。小的班里新上了一出戏,角新戏好,不如先看看,若是不合心意,便等宴后再开大戏。”
齐王妃并无不可。便点了头,让班主去安排。
没一会。便听锣鼓响起,一个白衣小生随声而出,唱念坐打之间,演的竟是大雍第一尚书莫如意的过往功绩!
说起功绩,莫如意自然有许多,可大多无法入耳,否则传扬的便是他如何酷刑残暴,所以在莫如意上位后,许多人都刻意回避这一点,只看过去,不问从前,就是怕触了莫如意的晦气。不过,这戏词里却是把莫如意大大美化了,但凡是需要严刑逼供的地方,全都以案犯不敌莫如意之威势主动交待,更加树立了莫如意神一样的高大形象。
莫如意是朝中新贵,也是人们议论的焦点,如今又有了皇子身份,纵然心中明白,谁还敢说这戏演得不对?这些贵妇人全都以为是齐王府在借机向莫如意示好,一个个地便也不深究,在台下看得津津有味。
台上演到莫如意揭露身份,乃遗落龙子之时,一个婆子急匆匆地跑到齐王妃身旁,小声地低语几句。
齐王妃细眉一蹙,而后又恢复平静,笑着起身朝众人道:“人可真是不禁念叨,理王妃到了,你们随我一同迎一迎吧。”
话才说到这里,白瑞宁已满面急色地冲了进来。
齐王妃惊愕不已。这架式,莫不是来报仇的?
白瑞宁进了戏楼却只盯着台上那继续吟唱的白衣小生,一般的发式一般的衣着,她哪还不明白台上在演什么?只是看在场的这些夫人姑娘见了自己仍是笑眯眯地陪着小心,白瑞宁就知道那件事尚未揭露,这让她大松了一口气,同时又心焦不已,她所知的情报太小,白瑞雅也只知道消息是最先从齐王府传出来的,具体是怎么传的,却是并不知情。
白瑞宁口中与齐王妃客套,又应付其他人的恭维,一双眼睛却始终不离戏台。齐王妃请白瑞宁落座时,台上已演到了莫如意认祖归宗得到皇子身份。
第一百九十一章 你去死吧
台上的白衣小生到后台转了一圈,再出现时头戴缨花披红挂绿,一副尽受荣光的模样,跪在一个太监打扮手持圣旨的戏子面前听封,就在太监戏子高唱戏词之时,一道厉喝由后台发出,“且慢!”
随着这声断喝,戏台一侧的帘幕拉起,一个老生打扮的戏子走上台来。 。。
那老生步履凌乱,虽努力端着架式,却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与其他有功底的戏子的不同之处,看在白瑞宁眼里,就像是一群演技精湛的演员中混进了一个跑龙套的业余选手一样,十分的突兀乍眼。
白瑞宁本就是紧盯戏台,此时见这老生出场,略略一愣之下,陡然站起!
这老生做老仆打扮,佝偻着身躯,一只眼睛上蒙着黑色眼罩,扮的是个独眼人!
独眼人!白瑞宁不敢忘记莫如意说过的,他从小倌馆里逃出时,曾刺瞎了客人的眼睛!
“理王妃,怎么了?可是这戏有问题?”齐王妃错愕相询。
白瑞宁脚下发软,她有预感那惊天的秘密就将从这老生口中说出,而此时戏楼里的人全是大雍的官员家眷,更有不服莫如意、却屈于林徐两家的威势不得不曲意相迎的皇室女眷,这消息一旦说出,势必会成为莫如意的敌人攻击他的强力手段,更会飞速地流向民间,让莫如意在大雍的朝堂中,再无丝毫立足的颜面!
怎么办!
转眼间,那老生已奔至扮成莫如意的小生面前,一手拦住高唱圣旨的太监戏子,开口便要说话。
该怎么办!
白瑞宁不认为自己开口喝止那人就会乖乖听自己的话,相反,他必然会在第一时间把这消息传出,到那时……白瑞宁不敢再想太多。抬腿便往戏台走去。
“听得不清楚,我近处了听。”白瑞宁已来不及等任何人!没有莫如意!没有林渊!没有缘儿、秋雨,她依靠不了任何人!她只能靠自己,她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让那人将消息传扬出去,一定不能!
白瑞宁几步奔到戏台旁顺着两侧的小楼梯飞速地上了戏台,席间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包括齐王妃。全都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白瑞宁冲上戏台。
戏子是低贱的人,戏台同样是低贱的地方,不说她们这样的尊贵身份,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夫人小姐。也是断不可上台去的,而白瑞宁,大雍如今最出风头的理政王王妃。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跑上台去。与那低贱的戏子同台而站!
台上那白衣小生与太监戏子全都神情愕然,只有那独眼老生神情慌乱,此时也顾不上编好的唱词,开口大声叫道:“莫如意曾在小……”
在他想来,只要在台上公布出这件事,他就算完成了任务,不止他往后会恢复自由。就连他被拘禁的家人也会平安无事,所以他必须要来!他等了十年,等的就是今天的解脱,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改变他完成任务的决心!至于白瑞宁,他虽不认得,却在后台听说了理王妃的名头,自然明白她是谁,此时见她奔上台来,虽慌张,却并不害怕,他并不认为白瑞宁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这样一个弱女子,又是孤身前来,也就是上来哭叫几声要他住口,还有什么别的能耐?所以他并没有躲,他要留在这戏台上,只要他说得足够快、足够大声,那么后续的一切他都不必再担心了,那位宫里出来的公公会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想到这里,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两阶,正当跟里的“倌”字正要脱口之时,只见眼前金光一闪!
“砰”地一声,独眼老生的头顶血流如注!
这一意外惊得在座的官妇小姐们呆了一呆,而后各种惊叫接连传来,齐王妃面色苍白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已是失去了任何语言。
那老生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没来得及再说上一句话。
老生躺在地上,他的独眼中迸射出极为不甘与无法置信的复杂色彩,伸手想要去抓白瑞宁,却被白瑞宁又一重击砸下来,这一下,比刚刚站着时受力更重,白瑞宁手中的东西结结实实地击到他的头上,使他一侧的头颅都稍稍地凹了下去。
他再动不了了。
所有人都被这血腥的一幕惊到有口难言,台下的下人目目相窥,没有齐王妃的吩咐,他们也不知道该去阻止这突然发了疯的理王妃,还是该什么也不做,看着那独眼老生去死。
白瑞宁却仍不住手,一下,又一下,直到躺在地上的人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得连五官都分不清楚,她才看着老生身边被血液喷溅了满身的白衣小生,恍恍惚惚地说:“他害不了你、害不了你……”
林渊带着人冲进戏楼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血腥难闻的场面,台下的官员家眷全都面无人色,齐王妃更是惊恐交加地瘫在椅上说不出话来,而台上,一身崭新华服的白瑞宁呆呆怔怔地坐在血泊之中,一只手牢牢地抓着那惊惧得几乎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白衣小生。
随着林渊一同赶来的齐王震惊不已,可还不待他开口询问,林渊已跳上戏台,把白瑞宁揽到身边。
白瑞宁的身体绷得紧紧的,林渊用尽方法也无法让她松开抓着白衣小生的手,又怕弄伤了她,只能一遍遍地和她说:“他没事,放心,他没事。”
白瑞宁的眼睛动了动,转向了他。
林渊心中顿时一缩!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了无尽的压抑与恐惧,那样害怕、那样惶恐,若非亲眼所见,有谁会相信这么一个吓到连眼都不会眨的人,会那样残暴地将一个人生生打死!
“真的没事,他正赶来!”
随着林渊的保证吐出,白瑞宁的眼睛终于眨了一下,而后成串的泪珠不断涌落,眼泪流下的瞬间,她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林渊最终仍是没能松开她的手,她就算晕倒,也还是紧抓着那白衣小生不放,而她另一只手里,也始终紧紧地握着那沾满血迹的凶器,没有一刻放松。
那是一只拳头大小的精致黄铜香炉,原本是摆在白瑞宁与齐王妃之间的雅几上的,绵细的香灰里埋着上好的香片,白瑞宁无计可施之时顺手抓起了它,在袍袖的掩盖之下,顺利地将之带上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