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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心悦目的事物;很容易能让人心平气和。
肖雪说:“尚武,你真的决定离婚?”
“我不是说说而已。”
“只是因为孩子?”
“你觉得呢?”尚武摆弄手里的香烟;最后尊重对面的女人一次,没有点。
“肖雪;还有一点,你侮辱了你丈夫和你小叔子。”
“婚姻不是儿戏,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婚姻会经营到这一步。”肖雪托着下巴笑;显得整个人很有气质。这种表情曾经迷倒过尚武;如今看来不过是一个女人在笑而已,再无其他。
“把孩子做掉的事,不管怎么说,应该和你商量一下。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他来的不是时候尚武,我要应付服装节,没精力照顾好他。之前我吃过避孕药,我问了医生,对孩子发育很不好。你那一段时间酗酒抽烟,精子质量肯定也不好。我们都没有准备。”肖雪自嘲地笑笑,“不过说来说去,你应该还是接受不了。”
“其实你挺自私的,你爱你家里每一个人,甚至连尚喆的……都关心,可你不关心任何和你家庭无关的人。咱们结婚这么久,你几乎没主动提出要去看过我父母,你每次出差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回那边的家吃饭。有时候我也疑惑,你娶我是娶了老婆,还是娶了一个能生孩子的女人而已。”
尚武把烟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表情几乎没有变化。肖雪拿起茶几上的火机打着了凑过去,“抽一根吧。”
尚武抬抬眼皮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不出去了?回头你还要洗澡洗衣服,麻烦。”
肖雪眼眶忽然就有些红了,那么一瞬,这个男人的好统统跳过那些不满冲了出来。他会哄她,为了她买这种奢饰品,嘴里很不屑西方的情人节和圣诞节,但只要她提,总能变出一束玫瑰或者一桌美食。他也曾经围着围裙举着锅铲从厨房冲出来迎接她,单膝跪在她面前说,老婆,情人节快乐;也曾半夜爬起来去机场接她回家……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吵架的内容就成了孩子孩子,似乎他的那些好,都是为了让她同意尽快生个孩子。
争吵总是这样的,没有尽头,吵的发昏时什么伤人说什么。
“你是不是挺恨我的?”
尚武扫了她一眼,“不恨。”不值得。
“如果你对我,对我父母上心些,在孩子的问题上不是那么……也许我们走不到今天。”
尚武手指开始敲打椅背,他心里仅存的那些美好像是季末的蔷薇,还是一瓣瓣的往下落。
“论自私,其实咱们半斤八两。”尚武点了烟,重重吸了一口,“自己没做到的,没有权利要求别人做到。你人漂亮。”
肖雪看着尚武,眼神因为他的夸奖温柔了一分。
“又有心机。”尚武笑了一声说:“你这是想挽回?”
“只是想看看能不能重新经营。”
“不能。”尚武身上的绅士气息终于消失,懒散地靠着沙发,盯着那张脸上完美的妆容,心里还是烦躁。说:“当初结婚你们家什么都没陪送,我是把你当皇后请进来的。如今要走了,其实我也不觉得该给你什么。”
“你还是恨我。”肖雪盯着尚武,眼神里有委屈。
尚武移开眼重重抽烟,“如果你够聪明,这个时候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孩子的事。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这三年你每年都会从我给你的那张卡里拨走十万。三十万,期间买的各种金银钻都是你的,家里的东西你随便搬。就这样。”
肖雪终于沉默了,盯着尚武看了很久,久到他想要掐灭香烟站起来的时候突然笑了一声问:“你这么坚决和我离婚,是不是因为那个林峰?”
尚武眉脚抽了抽,冷漠地看着她一眼说:“你有什么,尽管说。”
“两百万。”肖雪依旧能保持优雅地端着茶水喝了一口,只是端着青花瓷杯的手有点抖。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婚姻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既然走到这一步,那就再惨一点也没什么了吧。
“你三处生意,分一间商场就够了。”
尚武起身,“我改主意了,这房子里的东西我应该折价后捐出去。回头我还得去问候问候曾经的丈母娘和丈爹,看他们拿前女婿的钱有没有手软。”
“你不怕我把你和林峰的事说出去?”肖雪胸口起伏的厉害,眼睛始终低垂着。
尚武叼着烟笑,“要么说你也挺失败的,一起生活三年,你连你丈夫什么人都不知道。别说没这事儿,就是有,我也能让会说话的人说不成话。”
尚武走到门口去,拉开门挑了挑眉毛仿佛刚想起来,开口说:“对了,听说丈母娘最近血压有点高哈,我也觉得闹腾闹腾挺好。你不是时尚界‘玉女’嘛?玉女当久了对身体不好,偶尔泼点墨挺好。真的,这你前夫我是行家,你得信我。”
肖雪环视了一下房间,竟然含泪冲尚武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尚武把自己扔进沙发里,脑仁嚯嚯的疼。最近抽烟太厉害,他添了偏头疼的毛病。他胸口闷,闷得喘不上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尚武深吸口气捂着头过去开门,竟然是商场的经理。
“苏总,您爱人方才要从财务提一笔钱。数额有点大,我想着要向您汇报一下。”
“多少?”
“二十万。财务说本来要一百万,说是您同意了的。财务科打您电话打不通,您爱人又催的急,就找借口只拨了二十万。半年前刚按您的吩咐拨了一百万出去,根本就没缓过劲儿来,财务上漏洞太大了,我怕……”
尚武面部有些抽搐。
“苏总?”
“姓肖的!你妈逼!”座机被扫到地上,四分五裂。
尚喆返回实习单位就接到刘庆国的电话,收到一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刘主任想要他继续读研深造,看看他是个什么想法。
按说,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可尚喆迷茫的很。医学类的研究生一大半时间是在医院里度过的,算是半个医生,同时也是学生。也就是将来还有三年,他将继续呆在这个地方,别说是争取进到部队医院去,就是想要多点自由时间都不能。
刘庆国对他的犹豫很诧异,问:“还要和家人商量商量?这是个好机会。”
“我明白,真的很感谢刘老师。”尚喆很不好意思的说,“能不能给我一晚上的时间考虑考虑,我想和家人商量一下。”
“行,反正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决定了就尽快。很多人想要拱这名额嘛。”刘庆国顿了一下笑着问:“尚喆是不是谈恋爱了,想尽快跟着那一位走?”
尚喆脸有些红,想了想,并没有否认。当初自己出事,袁大军出手把人打进太平间的事,刘庆国和郑团在中间出了不少力。
“不要总想着谈恋爱。人这一辈子长的很呐,实现自己价值的同时谈恋爱,两不耽搁嘛。尚喆,你希望将来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刘庆国见他目光迷茫,笑着说:“大胆说嘛,什么样的生活都是有价值的,只是价值大小而已。”
“我?我想和他,过属于我们的生活。”尚喆脸上又涨红了,他的想法实在是太辜负老师的期望了。
“什么叫属于你们的生活?”
“能每天在一起,醒来就能看见对方。不管开心或者不开心,对方都是第一个知道的。”
刘庆国沉吟片刻,忽然就笑了,“谈恋爱是美好的,过生活也是美好的。可是尚喆,真正的生活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别的不说,且说眼前。你那位是做什么的?你忍心要求你那一位和你一样,放弃梦想去过普通的生活?再者,普通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完美,你们要工作,要养家,要各处奔波。你想想现在,再想想以后,想好了给我答复。”
苏尚喆想说,不用想,我自始至终都是想要过自己的生活,哪怕是两个人推着铁皮车去卖卤面呢,也比现在摸不到见不着为他提心吊胆幸福。可有一点刘庆国说到了点子上,他不忍心。袁大军有自己的梦想自己的追求,他不忍心为了那么点小幸福让他放弃。
“好啦。”刘庆国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表情不要这么沮丧。暂时放弃一点,不见得是坏事。”
尚喆走出办公室,依旧满校园的绿色,满校园脚步匆匆的学生。他不喜欢这个四季不分的城市,他想要时时刻刻和袁大军在一起,可他也想要袁大军过的开心。想起袁大军每次特训完回来的兴奋和自信,想着他说到部队生活亮晶晶的眼睛,尚喆忽然就有了决定,转身又进了办公室。
【下部】
01。新章
一年又一年;不变的是中国每年的春节晚会和家人的团聚。1993年的春节;苏家终于还是喜气洋洋的。彭丽媛这位出道不几年就已经频频出现在春晚,深入几代人心的歌手;在25寸彩色电视里正一身白色拖地长裙投入地唱着《春的祝福》。谁也不会想到若干年后会发生什么,就像不会想到电视机里这位美丽的歌手在二十年后会成为中国第一夫人一样。
尚武离婚后就把那边一套房子卖了;又搬回了这边小复式。当年的事他终于还是没有继续追究,那些钱只当是买了一个教训;能安安稳稳离婚已经是不容易了。如果闹上法庭,他花两个二十万也不好收场。连续几年;通货膨胀的厉害,泡沫经济出现,尚武在那些大堆的新生名词中晕头转向找不到方向。买国债不好用了;银行存款不好用了。半年前挣了几十万;挡不住半年后几十万就只剩下十几万的价值,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住原有的资金。毫无疑问,依旧劳累。
尚喆读研一,身上的娇气去了几分,人也跟着沉静了几分,不过在家人面前还是喜欢腻腻歪歪。爱撒娇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又有那么多人宠着且道路平顺,他这辈子怕是改不了。袁大军去军校进修,开始享受上着课戴着军衔,踏出校园还有望再多一颗星的生活。两个人见面依旧很少,尚喆却已然从那种对现有生活的不满中解脱出来,生活目标稍微做了调整。既然曾经的小兵想当将军了,他怎么也不能被甩在后面,最起码将来也要是个能和将军并肩的人。原来爱情也可以像现在这般柔和的,少了那些激情四射的性,照旧熨贴。
尚雯的新书《走过纳木错》出版,得到了很高的嘉奖。没有爱人,有了融入小说的淡淡情愫,她活的反而更精彩了。如今烫了大卷发,冬天呢,屋外飘着雪花,屋内的尚雯还穿着黄色及膝羊绒呢子裙,腿上的黑丝袜很是性感。她给尚安琪买了一套一样质地的及膝裙,只不过是咖啡色黑格子的,上面搭了一件黄色的圆领羊毛衫,典雅贵气又显的很年轻。
林峰毕业就在临江人民医院找了一份工作,挣着不高的工资,每周都能有机会看到尚武。他不是第一次在苏家过年,安静又快乐的帮着家人端菜倒果汁,听着他们兄妹三个咋咋呼呼,偶尔插一句,或坐在一旁跟着笑。即使这样,也满足的很。
这么久了,依旧没和家里联系过。年前尚武要他回家看一看,告诉他不管家里会如何待他,这边都欢迎他回来,他也会一直把他当作亲弟弟看。尚武说的很明确,对林峰的好也毫不避讳的接受,可那是兄弟之间的亲情,一点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有时候靠近一个不可能爱上自己的人是件痛苦的事情,可他却不得不尝试这种痛苦之后想办法自愈。当初林峰可谓迫不及待的来临江找了一份工作,那年春节一家人为了告别过去都喝了不少酒。林峰微醉,在尚喆送他回卧室之后尚武跟着进去。两个人挑明的那晚,林峰哭得一塌糊涂,尚武在他的哀求下也没有抬手抱他一下,那个拥抱直到林峰答应喊他一声哥的时候才给了他。尚武搂着他说,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按年纪,你算老二,多多还得叫你一声二哥。一家人,注定两个人只能是兄弟。林峰哭了一夜,几乎昏厥,可心里清楚的很。他怎么能霸占尚武做爱人呢?且不说其他,他怎么忍心看着安琪阿姨继续伤心,怎么忍心看到尚喆无法自处呢?既然不忍心,那么亲爱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沿着轨道继续前行。
林峰听了尚武的话,年前回过一趟家,遇见了骑着自行车载着儿子的张贺。八年不见,当年那个在自己眼里成熟帅气的男人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若不是张贺在身后喊了他一声,他可能都认不出来了。
老房子依旧在,林峰远远看着提着菜篮子并排走过来的父母,依旧没有勇气走过去。在他们走近时,悄悄躲开了。林峰在那栋破旧的楼下仰头看了很久,四层的楼房,当年如果真的听了父亲的话从上面跳下来,如今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他恨父亲的狠,可恨能持续多久?对家人的恨像写在沙地上的字,总有一天会被风磨平。在苏家住的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