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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知道了。”
挂断之后,郭城宇又拨了吴所畏的号码。
“嘛呢?”郭城宇问。
吴所畏不耐烦地说,“出去办事,正在路上开车呢,有事回头再说!”
“就你一个人啊?”
“还有一个搭车的。”
说完,直接把手机扔在一旁,继续左躲右闪,像绕迷宫似的在各条胡同里来回穿梭。
孟韬方向感本来就不强,被吴所畏这么一绕,更找不着北了。
“你行不行啊?”孟韬对吴所畏的水平表示质疑。
吴所畏冷哼一声,“车技什么的不敢说,这一片的路谁也没我熟悉,我打小就爱在这一片儿转悠。最爱玩的游戏就是从这条胡同串到那条胡同,每条胡同都串过来,还不能重了,谁先串完算谁嬴。”
孟韬嗤笑一声,的确很符合吴所畏的二愣子形象,心眼儿活泛的,谁拉着一个陌生人瞎转悠啊?还不够油钱的呢!
郭城宇又给李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甭追了。”
“不追了?”李旺又确定了一遍。
郭城宇很明确地嗯了一声。
李旺通知其他人,所有车一齐撤了。
感觉彻底甩掉了身后那群人,吴所畏大松一口气,终于从胡同口钻了出去,上了马路。
孟韬这时候才打量起吴所畏,从头发丝一直打量到鞋底儿,每个部位都不放过。尤其是两腿中间的位置,看得特别细致。
吴所畏刚才紧张过度,这会儿松懈下来,才挪了挪坐麻的屁股。结果这一挪不要紧,牵扯到了“中弹”的部位,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孟韬面露戏谑之色,“昨晚运动量不小啊!”
吴所畏身形剧震,眼中闪过一抹做贼心虚的不安之色。
“你……你什么意思?”
孟韬没说话,只是幽幽一笑,他发现,吴所畏现在的傻劲儿有姜小帅当年的风范。
汽车又行驶了一段路,吴所畏用余光瞄着孟韬,发现他正整理手腕上的绷带。再往里看了看,才发现他羽绒服里面裹着病号服。
“你不会是从医院逃出来的病人吧?”
孟韬嘲弄一笑,“你的反射弧可真长。”
“他们都那么说我。”吴所畏大喇喇地说,“你那腕子怎么弄的?不会是自杀吧?”
孟韬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是啊,生活太绝望,没有活下去的动力。”
“为什么绝望?婚姻生活不幸福?”
孟韬冷笑一声,“也没什么幸福不幸福的。”
吴所畏又问,“刚才追你的那群人不会是大夫吧?你不在医院看病,这么着急忙慌地跑出来,不会又要去自杀吧?”
孟韬觉得车开得够远了,从这地方下去应该差不多了,于是朝吴所畏点了点头。
“所以你赶紧放我下车,免得我死在你车上。”
吴所畏猛地一刹车。
孟韬把手伸到拉手上,使劲拽了两下,没拽开,再拽,发现车门锁上了。
胸口一震,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我不会放你走的!”吴所畏说,“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犯傻,想想你的家人吧,还有你的爱人,你死了他们得多痛苦!”
“你可真烦!”孟韬用手肘狠戳吴所畏的胸口,“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吴所畏死死抱住他不放,趁着这个工夫,把手伸到工具箱里面取绳子。
“我不相信,我要把你送回医院,送到你亲人身边!”
孟韬怒吼一声,“你丫缺根筋吧?”
“是!”吴所畏眸色转厉,“我把这根筋拔出来就为了栓住你!”
说着,在孟韬全无防备的情况下,将他两条胳膊捆上了。
若是放在平时,孟韬不可能这么怂的被吴所畏挟制,就因为失血过多元气大伤,又以为吴所畏是闹着玩的,放松警惕,才让吴所畏钻了个空子。
吴所畏把孟韬捆了一困又一圈,捆得像个粽子一样。
看到吴所畏是动真格的,孟韬语气软了下来。
“帅哥,别闹,我真不是去自杀,行行好,赶紧给我松绑。”
吴所畏突然放声大笑,一巴掌甩在孟韬脸上,甩得那叫一个响亮。
“孟韬,你丫也有今天!”
看到刚才还一脸憨傻的吴所畏瞬间露出精锐的目光,孟韬两道剑眉狠狠拧在一起,恼羞成怒地问:“你到底谁啊?”
“姜小帅徒弟。”吴所畏说得掷地有声的。
“徒弟?”孟韬上下打量着吴所畏,“我好像没见过你吧?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难不成姜小帅给你看过我的照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把关于我的一切回忆全都销毁了才对,你又是从哪看到照片的?”
吴所畏特别厌恶这种张口闭口就谈“了解”的男人,好像把爱过他的人的把柄握在手里,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我以前从没见过你,也没看过你照片,就是通过这一路把你认出来的。”
孟韬面露不屑之色,心里暗道:就凭你?你也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傻人有傻福。
吴所畏薅住孟韬的刘海,说,“知道我是怎么确定你的身份的么?”
“把你爪子从我头发上拿开!”
对孟韬而言,弄乱他的发型,比给他两拳还要严重。
吴所畏不仅没有把手拿开,还揪着孟韬的头发,把他的脑袋转到另一个方向,指着不远处的那个标志性建筑物说:“见过那个么?觉得熟悉么?”
孟韬脸色瞬变,他能没见过么?那就是住院部大楼,顶端有个圆弧型的建筑。
“就你这方向感,还敢在路上瞎转呢?我都在这一片儿转了七八个圈了!
孟韬阴沉着脸不说话。
吴所畏继续言道,“你说话带着浓浓的上海腔儿,方向感又这么差,对这边的路完全不熟悉,可见你来北京没几天。一般人看我挪屁股喊疼,顶多觉得我得了痔疮,你却一下想到那方面,证明你是个G。我刚才问你婚姻幸不幸福,你完全没觉得别扭,证明你是已婚人士。一个刚来北京没两天的上海人,自己是G还和女人结婚,刚到这就结了冤家,被人追得满大街跑,除了你孟韬还能有谁?”
孟韬虽极度不想认可吴所畏的推断能力,但他确实在心里震惊了一把。
吴所畏又说,“当然,让我确定你身份的最关键要素,就是你这股人渣范儿。真地道!真正宗!真特么独一无二!”
说完,一脚油门踩下去。
“走吧您嘞!”
☆、142 踢来踢去(3555字)
本来,吴所畏想把孟韬直接给郭城宇送过去,可一想到姜小帅现在这个状态,万一他惦念旧情,再把孟韬给放了,那就太便宜这小子了。而且直接送给郭城宇,他肯定往死里整,到时候自个儿再想动手就没机会了。
思前想后,决定还给郭城宇之前,先让自己出一口恶气。
所以,得把孟韬猫起来。
猫在哪呢只家里肯定不行,池骋看见他私藏男人,肯定会玩命的。新建的厂房虽然地方宽绰,但人多眼杂,吴所畏担心走漏风声。最好的地方就是公司的地下仓库,池骋极少去那儿,而且有个档案室,很隐蔽的地方,藏在那最合适了。
于是,直接将车开到地下仓库,把孟韬拽下来,往档案室拖。
“松手,我自己会走。”孟韬语气冷冷的。
吴所畏斜了他一眼,“还挺有骨气……”
“就算没骨气,也懒得让你碰,我这人有洁癖,最讨厌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尤其是被别的男人上过的货色。”
我擦!还尼玛嫌我脏?
吴所畏松开孟韬,后撤两步,凌厉的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孟韬面露怒色,还未来得及反抗,又一脚踹了过来,这一脚让他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你不是不愿意和我有肢体接触么?放心,爷不拿手碰你,爷踹着你走,一直把你丫踹进档案室,我草你大爷的!”
说着,吴所畏真就这么一脚一脚把孟韬踹进了档案室。
“您就跟这眯着吧!我会定时给你送水送饭,随时来找你谈心的。”
说完,砰的一声将档案室的大门关上了。
中午,吴所畏在外面吃过饭,特意打包一份给孟韬带了回来。
打开档案室的门,孟韬坐在里面,脸阴沉沉的,眼睛闭着,一副懒得鸟吴所畏的表情。
“嘿,哥们儿,吃两口吧!”
吴所畏好心把一个包子递到孟韬手上。
不料,孟韬将包子扔到地上,故意拍了拍手,一副嫌恶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宁可饿着,也不会吃你碰过的东西。”
吴所畏阴测测的目光打量了孟韬一眼,然后拿起饭盒,幽幽地说,“钱都花了,不吃岂不浪费了?”
孟韬开口,“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我吴总经理是远近闻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我花了钱的东西,容忍不了一点儿浪费。既然你不‘吃’我碰过的东西,那就‘穿’吧!”
说完,三荤一素的炒菜,外加一碗汤,全都泼在了孟韬身上。
孟韬的怒气可想而知。
但他不骂不闹,就那么直挺挺地坐着,嘲讽的眼神盯着吴所畏。
“你的撒泼行为,出卖了你师父对我的无能为力。”
吴所畏瞬间暴怒,行!你有骨气!你处变不惊!我没那个耐心,也没你那份定力,老子就是要打你!你就是再拿眼神挤兑我,再拿你的精神胜利法刺激我,老子也照打不误!!
噼里啪啦!拳头、脚丫子一通招呼,要不是身有不便,不打到头破血流都不算完。
……
结果,白天活动量过大,晚上还得加班加点,吴所畏坐在写字桌前玩命打哈欠。
“别忙了,赶紧睡觉。”池骋说。
吴所畏强撑起精神说,“不行,这个东西必须整理完,明天急着给人家送过去。”
“我给你整理,你睡觉去吧。”池骋说。
吴所畏摇头,“新产品样式太多太复杂了,有一些我都记不住,你肯定整理不了。”
说完,继续奋斗。
结果,池骋撒泡尿的工夫,吴所畏就趴在写字桌上不动弹了。走近一瞧,睡得那叫一个香,薄唇微微张着,就差吹俩气泡了。
池骋想起吴所畏这段时间的劳累,昨晚还那么修理他,眉宇间泛起一抹心疼之色。
他哪知道,吴所畏就是为了折腾别人,才把正经事耽误了。
池骋把吴所畏抱到床上,自个儿坐在写字桌前翻那些杂七杂八的资料。
小醋包从旁边的房间钻出来,看到这屋的灯还亮着,就呲溜呲溜爬了进来。平时这个点,池骋卧室的灯都关了,一般灯一灭,小醋包就很自觉地爬回自个儿的屋。但是回去之前,他总要和吴所畏腻歪一下的。
今儿看到灯亮着,大概以为吴所畏还醒着,又爬到他的床上闹腾去了。
池骋斜了它一眼,沉声命令道,“你哥睡着了,别在他那闹了,到干爹这来。”
于是,二宝很听话地爬下床,扭着身子攀到了池骋的肩头。
因为对吴所畏公司新研发的产品不熟悉,还有平时一直是吴所畏亲力亲为的极为琐碎却又容不得半点儿差错的一些工作,池骋几乎很少过问,导致吴所畏只需半个钟头就能完成的任务,池骋整整翻了半宿的资料。
小醋包就伏在干爹的肩膀上睡了大半宿。
早上天还没亮,吴所畏就醒了,着急忙慌地下床,走到写字桌前一看,需要整理的文件已经打印好放在写字桌上了,检查一遍准确无误。
大松一口气,又抱着池骋睡了个回笼觉。
早上,池骋给吴所畏的屁股上药的时候,吴所畏刻意提醒了一句,“今天多给我抹点儿吧。”
池骋手一顿,问:“为什么?”
吴所畏哪敢提那个艰巨的任务?只能把脸闷在床单里不说话。
害池骋以为自个儿下手太狠,让吴所畏疼得受不了,才忍不住让他加药的,结果白心疼了好几天。
这几天,郭城宇一直住在诊所,姜小帅平时回家住,现在也被郭城宇强行扣留在诊所过夜。但两个人不睡在一个房间,达是郭城宇可以留在这过夜的唯一条件。姜小帅就睡在里面的卧室,郭城宇横在外面的沙发上。
每天晚上,姜小帅都要起夜,郭城宇一听到卫生间传来的水流声,心里就像有蚂蚁在爬,痒得难受。
可每次看到姜小帅迷迷瞪瞪地从卫生间走出来,顶着杂乱的小卷毛儿慢吞吞地挪到门口,都要停顿片刻,看一眼自己,才会推门进去。郭城宇又不舍得真把他怎么样。
这天半夜,姜小帅又去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