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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人物关系,无一不是巧合。
这么说,好友的恋人是个无间?
“所以我打算先调查一下文殊的资料,下午已经找了私家侦探。”齐季心烦意乱的丢开鼠标,伸手捏着眉间,低声道,“严律,我现在很难受。”
调查半天,最大的嫌疑居然指向自己的恋人,是个人都会难过的吧!严律心有戚戚焉的叹了口气,伸手拍拍好友肩膀——这段时间一直都是齐季在安慰他,没想到这么快便立场互换了。
“不然——还是换我来查?”他担心好友现在这个状态,根本没办法认真办事。
听出他言下之意,齐季睁开眼看向他:“不,我要自己查个清楚——文殊是我的人,他的事情我要亲自弄个明白!”
多年好友做下来,严律当然明白齐季的性格,一面咂舌于好友对这次恋情的执着,一面又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样瞒着对方调查自己的恋人,真的好么?
不慎之下居然将这句话说出口,齐季愣了愣,耸耸肩道:“我没得选择——交给别人怎么可能心安?而且——”他瞥了眼好友,“你就是想换也不成的。”
“嗯?为毛啊?”
齐季幸灾乐祸的勾起唇:“我之前忘了跟你说,杨岑风答应来帮忙时提出的条件。”
听到事情又扯到杨岑风身上,严律忍不住轻咳一声,伸手摸摸鼻子:“他还有条件?”
“人家是额外帮忙,怎么可能没条件?”齐季说着,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不过他也不贪心,只提出一点,就是要求你在这段时间绝对不能出现在他面前!”
此话一出,他面前的人脸色立变,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五颜六色好看的紧。
——好你个杨岑风,你够狠!
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将某句话叨出来磨了数遍,严律此刻恨不得那人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好让自己能够卡住他的脖子狠狠的晃一晃!
什么叫做“绝对不能出现在他面前”?这人是打定主意和他陌路了不成?!
……
就因为这个条件,严律一口气憋在胸口,连着好几天脸色都不怎么样。看着齐季没事儿便跑去发小那边“忙正事”,他却像局外人一般被推到一旁,这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
与此同时,严公子此番终于有了传说中的危机感。
之前无论怎样和桃桃吵闹,甚至对方开口说喜欢他一事让他觉得于理不合,他也从没想过要放弃这个朋友,或者说,从没想过对方会先一步放弃他。
但是现在杨岑风在齐季面前留下这句话,明显透着直白冷硬的拒绝——他是真的想和他划清界限了?
严律之前最多不过是想暂时疏远彼此的距离,没想到那个向来沉默的发小做比他还绝,就此陌路这种事,居然真做得出来?
这口气憋得真他妈憋屈!
本想去找杨岑风问个清楚,可是冷静下来后仔细思索,他又无法不怀疑,这是不是对方欲擒故纵,故意想让他主动回去找他?
刚听到这句话时,他确实有冲动找到杨岑风问个清楚。可事后冷静下来,却又悲哀的发现,他根本没这个立场。
回去找他问什么呢?问他为什么拒绝见面?笑话,最先疏远彼此的明明就是他自己;问他现在是什么想法?岂不是明摆着给他新的希望?一开始不就打算让他断了这个念想么?
也许——现在这样也好,断个干净,一了百了!
狠下心来作出这个决定,严律却觉得心中窒闷之极。若说为了什么窒闷,他又实在说不上来。
此时就连自欺欺人的找理由都做不到。
带着这样的想法,接下来几天严律更加投入工作,像是想将所有不满都发泄在工作上。而齐季也因为他的恋人的事情沉默的开始拼命,这对难兄难弟倒是不约而同的开始忙碌了。
就着这股拼劲儿,这次抓内鬼的行动居然意料之外的顺遂:和王奇接头的人最终查明并非是齐季的恋人李文殊,而是他曾经的室友,所谓IP相似不过是个巧合——对此齐季明显松了口气,严律也觉得轻松不少。
经此一事,齐季和他的恋人因为信任问题闹了矛盾,那些事情他只知大概,除了无言的陪着好友去酒吧消遣,便只有说不上来的烦闷空虚。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貌似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相识相知,因为信任问题揪心难过,因为对方开心而开心,痛苦而痛苦——和男女之间有什么差别?
是啊?有什么差别?
一瞬间忽然被自己的念头绕进去,他有些呆滞的想,既然没什么差别,他究竟是在排斥些什么呢?
这天两个失意人将公司的事情做了总结,相互邀约去附近的酒吧喝酒庆祝。难得轻松下来,一杯接着一杯喝酒,间或聊些什么,很久没有的轻松。
喝到一半,却遇上了熟人。
“严律?”
听到柔媚的呼声,严律反射性转头,“……婷婷?”
站在他身后的赫然便是很久没见的岳修婷。
一段时间不见,岳修婷看起来又有些变化。没了之前热恋中的妩媚,或者失意时的苍白,此时的她轻松自然,俨然青春活泼的少女。这样有活力的女孩与他当初初见的“浅草青青”重叠起来,带着让旁人都愉悦的魅力。
“很久不见!”
她的手上拎了大包小包,应该是刚刚逛街完毕。严律与她熟稔的打了招呼,指指旁边的齐季介绍:“这是我的好友齐季。”
“你好。”岳修婷礼貌的向着齐季打了招呼,而后看向严律:“我在外面看到你,还以为是我眼花了呢——你们这是来这里消遣?”
“刚忙完,庆祝一下。”严律笑嘻嘻的对她举杯,“来点什么?”
“我就不喝啦!”岳修婷指指门外,“朋友还等着我呢!马上就走!”
严律道:“不如一起来喝点什么?”
岳修婷伸伸舌头做了个俏皮的表情:“算啦!我朋友古板得很,从来不进酒吧的!~就这样,跟你打声招呼,对了,看到杨哥帮我问候他一声。”
“好。”严律欣然点头,此时看着对方,除了觉得可爱,早已感觉不到昔日恋爱的味道,他们是真的成了普通朋友了。
岳修婷道:“那就好。我明天有课,肯定是不能去送他了,替我祝他一路顺风!”
她此言一出,严律顿时皱起眉:“一路顺风?”什么一路顺风?
岳修婷讶然道:“他不是要出国去旅游么?说是要走很久,这之后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他了!”说完忽然发现严律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一副咬牙切齿的架势,慧黠如她立即觉得不对劲,歪了歪头,小心翼翼道:
“你……不知道?”
严律耸耸肩,笑的有点讽刺,正要开口,就听远处传来一个女孩的喊声:
“婷婷!快点滚出来!你想晒死我啊!”
“好啦!”岳修婷转头高声应了一句,而后对着严律两人挥挥手,“我朋友急了,先走啦!两位再见!”
齐季向她点点头,发现好友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心里鄙视他一番,面上则用礼貌的微笑将岳修婷送走了。
转头看到严律拿着杯子发呆的样子,他不禁轻哼一声:不是闹僵了么?他走了你发什么呆?早说过你小子早晚会后悔的,这不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文终于要完结了,泪,总算熬出头了口胡!
27
27、第二十六章: 。。。
二硫碘化钾
那个晚上喝多了酒,本该因酒精的缘故很早睡着,然而躺进被窝之后,偏偏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于入梦。
尽管一再告诉自己不该在意,但还是克制不住同样的疑问一遍遍浮上心头:
杨岑风明天要出国了?去哪儿?走多久?
这样想着,竟然有些寝食难安,好不容易在凌晨时睡着了,梦里也有人站在熟悉的机场中转头看他,用着少见的冷漠语调说着:“我走了。”
无论他怎么叫,那个人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连句再见都没有。
恶梦。
醒来后脑海中对此反射性下了定义,严律坐在床前无语的捂着脸,终于承认,他根本无法放下那个人。
“你到底在纠结什么?非得等人走了你才高兴是不是?”
之前齐季的话再度浮现在脑海,显得分外讽刺——他终于真正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
什么直男,什么同性恋,什么发小,统统见鬼去好了!至少要先把人找回来,而后——而后该怎么样,顺其自然就是!
自暴自弃的下了定义,他抬头看了眼表,心中一跳:十一点。
十一点——哪趟飞机,去哪里?
……
坐在候机室里,杨岑风抬起握着手机的手看了眼,屏幕上很安静,只有先前设置的屏保,以及偶尔跳动的信号符,没有来电,没有短信——什么都没有。
也是,谁会来送他呢?平时就是宅男,没什么交际圈,所有的朋友都来源于网络,能够用手机和他联系的只有寥寥数人。
忽然手机嗡嗡响了起来,一个短信提示。他双眼一亮,急忙打开细看,下一刻看清名字后便自嘲的笑了。
岳修婷:杨哥一路顺风!我有拜托严律跟你说一声的,不过想想还是发个短信给你吧!早点回来哟!
他回了一个“谢谢”,最后一点希望都断掉了。
那个人已经知道他要走,却连句再见都没说,果然是真的没希望了吧!
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么?
顺手关机,大厅中扬起一阵甜美的登机提示,他将手机丢入衣兜,拎起行李箱站起身。
……
严律跳下床,抓起还在充电的手机拔了线拨号——没人接。
换成拨对方的手机号,关机——已经上飞机了么?
现在去找,来不来得及?
扯过外套下楼开车,他顺手拨了岳修婷的电话,可惜岳修婷也不知道杨岑风的目的地与登机时间,只说他是“中午的飞机”。现在这个时间也算是中午,一半的几率,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一路开车到了机场附近,这个时候是下班的高峰,路很堵,偏偏机场离得还很远,堵得他直捶方向盘。
无奈之下只能打开广播来听,希望能听到这段时间的飞机情况,至少若是赶不及的话,也知道他可能去了哪个国家。
就在此时,一条紧急插播信息传入耳中:
“非常遗憾的通知大家,上午11点10分出发前往Y国的XXXX次航班因故坠毁,乘客死伤情况未知。事故原因正在调查,其余航班因此推迟一个小时,给大家造成的不便,请见谅,谢谢您的合作。”
这个通知连着广播了三遍,听到第一遍的时候,严律只觉的脑中“嗡”的一声,差点一脚踩下油门。他不敢置信的呆滞片刻,抿起唇驱车行过最后一段路。
直到进了机场,将车子停在车位上,他才心急火燎的推门下车,几步跑进机场内。远远就见到很多人站在候车大厅中议论纷纷。有些来的比较快的家属已经在机场中嚎啕大哭,为自己的家人祈福,他站在到处都是人的大厅中,忽然一阵茫然。
那趟飞机——若是桃桃在那趟飞机上——
他飞快的在人群中梭巡着熟悉的面孔,甚至连祈祷的心力都没有,满心满脑只有一个人的名字。
桃桃,桃桃……
你若有事……
忽然前方一个身影映入眼帘,他心中大喜,看到那人转身拐进旁边,当即不顾一切的跑了起来,挤过身边的其他乘客,向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杨岑风!!
他几乎听到自己喊出了声,终于挤出人山人海拐了弯,正好看到有人从洗手间中走出来,抬眼看到他,双眼微微睁大。
“严……?”
下一刻,那人已被他一把推回洗手间。
耳边响起熟悉的呼喊,严律充耳不闻,关上门的那一刻只记得倾身将对方紧紧抱住。关门时被对方的箱子砸到了脚趾,很疼;拥抱的太用力,双臂甚至酸麻起来——但这些都比不上怀中的真实。
岳修婷曾说:“真羡慕你们俩呢,感情这么好!”那时只觉得骄傲,和这样一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甚笃,绝不是旁人所能比较。所以能够骄傲的宣称:“岑风可是我一辈子的兄弟朋友,比老婆还亲!”
但就是这样从小一起长大,反而蒙蔽了他的眼,所以那人用从未有过的神情问了他一句:“律和她在一起了,我呢?”才被惊到。
他从没意识到两人之间的感情能够用另外一个名称来定义。
齐季曾问过他:“你到底在纠结什么?非得等人走了你才高兴是不是?”那时不明所以,只因为从来不曾想象过原来还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