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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哥……”夹杂在众人之中的小田看见李言,立刻情不自禁地叫唤了出来。
大多数的村民都是认识李言,因为他勤快,又会帮助村民,名声便也流传开来。
“李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对呀,把大家都召集过来是为了什么呀,咱们田里都还有活要干呢!”
“俺家猪羊也要喂食了……”
李言起初有些紧张,但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路青给他演示的情景,和她对自己信任的眼神,紧张的感觉一点点消失,自信满满的表情挂到了脸上,“大伙儿都安静一下,都听俺说。”
众人虽不明所以,但为了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俱都安静下来,几百双眼珠子就紧盯着李言。
李言并不怯场,憨厚地笑了笑,道:“把村长和二狗子都带上来吧。”
路青其实就藏在后堂,因为不方便出面,但又不放心李言便偷听着,她能够从李言的声音里感觉到气势,心想这老实头还是有点魄力的。
村长和二狗子被五花大绑着叫人拉了上来,浑身杂草,格外狼狈,众人都发出一声惊呼,立刻就涌起一阵窃窃私语声。
对于村长,村民们都是拥护,如今看到村长被人绑着,当然不解了。
“李兄弟,你这是要做什么?”刀疤脸的张二家走了出来,大声叫道。
李言把脏布从村长口中拿出来,就道:“大伙儿可以问一问村长,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投向了白发老翁,他立即就大叫道:“村民们千万不要听这个叛徒胡说八道啊,他是被妖女迷惑了心智才会干出这种缺德事情的!村民们赶紧来救我,救我啊!”
果然跟路姑娘所说一般,李言很少生气,但是见村长说出这般的话,却也怒了,从在村民们一脸迷惑的表情下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大声地道:“既然村长不愿意回答,俺就替村长回答!这一些银票就是村长从大家伙儿幸苦劳作下来,却被他在每次分货的时候克扣下来的。大家伙这么信任村长,分货的时候都交给村长,俺们又都是庄稼人也不懂算账,不明不白地被村长给骗了!大家若是不信,这本账簿就是最好的证明!”
☆、第七章
一本账簿从李言怀里掏了出来,他盯着白发老翁的眼睛道:“村长如果没有鬼的话大可以让人出来算计一下,每家每户实际上交的货物,和本应该得到的钱财数目,就挡着大家伙的面前算,这样村长也没办法抵赖了吧!”就像是路青所说,按村长这种贪的性子,一定会把那些克扣贪污的银两记在账簿上。而这本账簿肯定会跟村长最心爱的钱放在一起保管,这样他才会安心。二狗子不懂什么账簿,只晓得拿钱,自然不知道李言主要目的就是那账簿。
村长整张脸已经惨白了,心知这事情彻底败光了,眼神一狠,竟是想要找个垫背的,可刚要说什么李言却像是先知般用脏布给堵住了他的嘴,他只发得出唔唔声,别的却是啥也说不得了。
算的人定然不能是村长家的,不过人选早就有了,人群里出来一个面貌清秀的瘦长男子,他叫庄添,也算是长乐村的小地主,只不过打小爱算计,自然也就特别爱钱。他是出了名的神算手,过目不忘的,就算不用算盘,脑子里一打转自是有了数。
当李言同路青提出这个人选时,路青当时还想着这种人才蜗居此地,实在是浪费了。
李言露出笑来,把账簿递给庄添,大家伙对庄添的算计是信任的,自就放心让他去算。
说起来这村长也贼呼,知晓庄添的本事,所以在分给庄家的货物和钱财时就没敢少给,那是抓准了一些不懂算账的老实人欺负,实在是黑心得很。
算到后头,庄添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凝神看了一眼村长。他虽爱钱,却也不屑于做这种偷鸡摸狗的缺德事情,今日这一桩事,便叫他心里起了嫌隙。庄添是精明人,知道村长有贪,也曾给过他们庄家一点盈利,但他只当是一点点小便宜算了,不曾想居然贪了这么大一笔。不过想想这日积月累的,确是有了不少了。
合上账簿,又将那叠银票要来算了算,叹息着摇头,眼神落到村长身上,透出鄙夷神色,遂又转过来对一众等待中的村民道:“这里一共是五万两银票,而跟账簿上合计下来的数目还差了一万两,也就是说村长总共欠了大家伙六万两。这里记录着村长三十年来不断从村民们手里得来的钱和货物,就像是李兄弟所说一般……”
“混蛋老东西!你也太不地道了,怪不得俺总觉得每次得来的银子还有货物咋滴都跟俺先前说得不大一样呢,你不能当俺们是庄稼人不懂这些就坑俺们啊!”
“是啊,这回要不是李兄弟,俺们还得继续被蒙骗下去啊!大家伙打他!”
“大家伙先暂时冷静一下,对于村长的处置,还需要几位村里几户大家主一起商量一下,然后最后做出一个决定。至于这些钱,就要劳烦庄添兄弟按着账簿上的记录分还给大家伙了。还有村长私自用掉的一万两,也会给大家一个说法的。事情已经说明白了,大家伙就先回去等候几天,等商量的结果出来了立刻就通知大伙儿。”
“这样也好……”
“那大家伙咱们就散了吧!”
“可不对,村长被处置了,可往后总也得有人给大家伙进货分货,不然村里不是没管理就会乱套了吗?”精明的王家婶子就叫道,然后眼珠子在李言身上转溜了一圈,“李兄弟心善,就让李兄弟当村长如何?”
这个突如其来的建议一时间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但是稍后大家都左顾右盼了一会儿,也露出了赞同的表情,毕竟李言先前就经常帮助村民干些杂货,这回又替大家除了村长这颗毒瘤,理应有功劳最大的李言来当。
李言惊讶了,他惊讶的不是王二婶子的话,而是路青居然连这个都料想到了,简直就是神啊!方才柴房里面她提出这个可能性的时候理解被李言否决了,因为他天天都在山头上,怎么可能会被推选为村长呢?
所以在大家吵吵哄哄的时候,李言大声地叫了一声,“大家伙!”村民们立即安静了下来,李言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很抱歉要无辜大家的要求了,俺是万万做不了这个村长的,俺天天生活在山头一来一回就不方便,怎么能负担起这种重要的责任呢。所以说村长这个位置俺不适合,不过俺倒觉得庄添兄弟最适合了。庄添兄弟人精明,又会算计,当这个村长再适合不过了。”
庄添没想到李言会这么说,立即诧异地看向他,而李言似乎有些羞愧,毕竟他总觉得路青让自己建议庄添做村长是有些不道德的,所以就有些没脸面去瞧他。因为他觉得自己不想要的东西给别人,这对于李言这从不说谎骗人的性子来说,的确是件挺羞耻的事儿。
可把李言这种怪异反应看在眼里的庄添却深思起来,这李言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名声,他是听过的,可他记忆里的李言会有这样的气魄和手段么?别说他是怎么就发现了村长贪污的事情,就这种召集全村人然后当场公布又紧而逼迫的手法,就绝对不可能是生活在这种温润土壤下的庄稼人能干的事情。
庄添当然是不把自己这种人也算进里面去了,他虽然没有见过外面的世面,可他的父辈却都是知识人,天生有种跟庄稼人不同的气质在。他就觉得李言背后有人在教他,不然他断不会这么做的,那么到底是谁呢?他们长乐村又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而他居然会不知道?
庄添对李言笑了一下,并没有立刻就接下这茬,道:“没想到李兄弟这么看好我,真是让庄添受宠若惊……不过选村长的事情先可以缓一缓,还是先把对村长的处置办了,然后把村长欠着大家伙的银两问题解决了再来考虑也不迟。”
李言面对庄添是毫无招架之力,也觉得庄添说的挺对,反正后面也没自己的事了,交给庄添办就是了,挺多自己出了面意思一下,这是路青的原话。
李言这厢是办完了事就松了一口气,就想着要跟路青邀功去呢,可路青跟自己说过不要立刻来见她,所以李言就忍着,忍到大家伙都散了才偷摸地溜到了后院。他这一放松,连后面跟了人便也不知道。
“路姑娘……路姑娘……”
路青听到声音,先是打开柴房的门,她在后堂听了会儿就回去了,怕被人发现,便在柴房里看着二狗子并等着李言回来,而从细缝间看到李言的身影后,路青就冲他招了手。
李言几步便跑了过去,跟在后头的庄添怕被发现,就只在瞧见那一颗脑袋探出来后便立即躲到了大树后面,等门关上了才走出来,眼睛盯着那扇门带着沉沉的光。
也没想多久,庄添便离开这废弃的后院。
“你大声嚷嚷什么,生怕别人都不知道我在这里是不是?”
“这里没人来的……”
路青却紧拧起了眉头,她不确定自己刚才看到的一抹人影是不是真的,但是总不可能大白天晃眼了吧?抬头看了一眼李言,这傻子连有人跟踪都不晓得!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也赶紧离开吧。”反正她已经跟那两个男人说过了,这二狗子先让他们俩看管着,吓吓他警告一番便好了,接下来她也不想管这闲事了。
李言忽然啊了一声,引得路青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村长可还欠着俺工钱啊……”
路青直翻白眼,“家里没米了?”
李言点头,“仅剩的都给姑娘熬粥了……”
“……”
路青沉默了半天,然后就拽起他的胳膊往外走。
“路姑娘,路姑娘……?”
路青咬着牙就道:“作为揭发村长的大英雄,从村长家里捎一带大米不算过分吧?”
“啊?”
“啊个屁,不想饿死老娘就给我厚脸皮地去要!”
李言委屈地张嘴,“可是俺觉得……”后半句给路青那凌厉的眼神制住了,他立刻紧绷起身子,点头不再敢说什么。
回去的时候大米当然是由李言扛的,路青就跟在他身边,脸色说不上说不上坏,但李言却是笑呵呵地,像是发生了天大喜事似的。
路青受不住他那恶心扒拉的笑容了,“你能不能不笑?”
“可是……俺开心啊,路姑娘愿意做俺的媳妇了……”
都特么的跟你解释了是假装,假装,你丫就这么入戏!在心里狂吼了一句发泄完毕的路青,最终也只是白他一眼,突然间也不想解释什么,就让他这么开心着……就当作是这次事件办成的奖赏。
路青的嘴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在李言看不见的地方。
李言就算是力气足,上坡路本来就费劲加上一袋大米的重量,一个多时辰下来,到了家门口已经汗淋淋的了。
这临冬了,山头的山风一吹就教人打个寒颤。
路青难得有些不忍,就走过去想要把大米抱起来,这几步路她还是愿意帮忙的。
李言却冲她一笑,啊哼一声米袋抗在了肩膀上,就跟昨天他扛着柴木跟她第一见面一样,路青对着他这种憨实质朴宛若孩子般的笑容,居然心里一动。
赶紧地回过头来,对这个傻子动心,怎么都不像是她会干的事情,只不过是他那样诚心地帮了自己而已。路青想着就不带回头地走进了屋子里面。
没察觉出她不对劲的李言还是笑呵呵地,扛着米袋也进了屋。
村长家是败了,那些家产和家里的东西恐怕都会被村民给分割了,只不过村长的妻儿家眷却都是无辜的,李言虽然不后悔自己那么做了,可还是对村长家的妇孺感到十分抱歉。
路青在询问他为何突然感伤的缘由时,只是沉思了一会儿便道:“一个人在做事的事情不可能把每一个细节都考虑进去,就算你极力想要去顾全每个人的感受,但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为这种做不到的事情而操心,你会不会太岂人忧天了?”
就像她这次突然出手做这件事,也是被逼出来的,按照路青平常那种隔岸观火,灯笼高挂的个性,这种破事她才没闲情去管呢。
这种略带着嘲讽的口气让李言怔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