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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杂事儿(全文完)-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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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龙吟并不揭穿怀谨的破绽,待我配好溶液后便端着锅把溶液倒入侧室的浴池中去,而后再端来一锅凉水放在火上烧,如此这般接连配了十来锅溶液便差不多灌了多半池,楚龙吟将侧室的窗户推开、门子关严、炉火熄掉,把众人带到外间笑道:“接下来,我——怀谨世子该去寻怀修世子下棋了,而怀清世子也差不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一段不必演示,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时间过去。”
  众人于是围坐在外间桌前边喝茶边消磨时间,因这是在证明怀谨是否为凶手,气氛不免有些尴尬,大家都沉默不语,唯有楚龙吟端着茶盅儿坐到墙根儿去,旁若无人地跷起二郎腿打了一阵盹儿,良久忽地睁开眼,向怀谨笑道:“听说世子曾经戍过边,是么?”
  怀谨点头道:“不错,在北国边境戍边三年。”
  “喔,北国啊……那边很冷的罢?听说连年积雪不化,兵士们过得也很辛苦……这样的情况下也要日日操练么?”楚龙吟聊家常般地道,也不知心里又转着什么鬼点子。
  怀谨似也没有多想,只管应道:“那是当然!否则拿什么体力来保家卫国?!”
  楚龙吟咧嘴一笑:“下官听说那里的兵士为了强身健体,一年四季都用雪山上化下来的冰水洗澡,不知可有此事?”
  怀谨也笑起来:“这倒是真的,强身健体是一方面,关键是用柴禾烧洗澡水的话太费事,且洗得热气腾腾地从屋里出来,一到外面又那么冷,极容易伤风甚至得肺痨,这在军营里来说可是致命的,因此那边的兵士从来不洗热水澡。”
  楚龙吟听了点头,眯起眼来冲着怀谨坏坏一笑:“世子呢?以您的身份难道也要跟着兵士们洗冰水澡不成?”
  “当然!”怀谨把眼一瞪,“身为吾皇后人更应身先士卒,若连个冷水澡都不敢洗还拿什么服人?!”
  楚龙吟翘起大拇指:“不愧是皇族血脉,下官佩服之至!”
  之后两个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阵,大半个晚上终于过去,将近五更天的时候,楚龙吟伸了个懒腰,笑向怀谨道:“时候差不多了,请世子去楼上怀清世子的房中‘睡下’罢。”
  怀谨应了,同被楚龙吟暗中安排监视他的逸王爷一起出了门。楚龙吟将事先备好的绳子挂在腰上,而后进得侧室钻出窗户,像只灵活的大猴子般攀着那烟囱墙往上爬,直到听见他在上头道了声:“我到了。”我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来。
  接下来想必他在楼上怀清的房里就是模拟怀谨如何将怀清挟制到侧室后杀害、又是如何用绳子绑住怀清尸体进行移尸的。果然片刻之后见他有些吃力地缚着扮作怀清尸体的怀谨从烟囱墙上攀回来——怀谨是练家子,虽算不得高手,移起尸的话也会比楚龙吟轻松许多。过了片刻,逸王爷也从门外进来,同我们一起静待后续发展。
  楚龙吟背着怀谨从窗口钻进来后在那里喘了半天,忽地将气息一敛,淡淡地向怀谨道:“接下来便是演示凶手如何将怀清世子的尸体冻成冰的过程了,只怕在这里要委屈一下怀谨世子你——下官需要把世子放入这冷水池中方能更贴近事实,请世子暂先忍耐片刻罢!”说罢也不等怀谨反应,拦腰抱起他就要往浴池里放。
  “且慢!”怀谨大叫了一声从楚龙吟臂弯里挣出来,一指池水,“这么凉的水,你想冻死我么?!”
  楚龙吟不紧不慢地笑了起来:“世子戍边三年日日洗雪山冰水澡,还会在乎这么一丁点儿的冷水湿身么?”
  ——这家伙!原来之前同怀谨闲聊根本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早就料到了怀谨会拒绝下池,提前用话把他给扣住——真是一只大狐狸呢。
  怀谨见自己上了楚龙吟的套,不由怒道:“你方才往这水里又是放石碱粉又是放醋的,现在又想把我放进去,是要恶心死我么?!”
  “石碱粉我们平时不就是用来洗衣洗身的么?白醋是食用的,更不会有什么毒,世子进入池中后合目屏息稍忍片刻也就是了。”楚龙吟微笑着道,“世子在边关日日随军操练,雪地泥沼里摸爬滚打都不在乎,还会在乎被石碱粉和醋泡一泡么?”
  怀谨咬牙道:“做什么非要到池里泡一泡才行?假作泡过不就好了?只是模仿而已,若样样都得还原场景,难不成你还要捅我几刀才成?!”
  楚龙吟偏头向窗外看了看天色,淡淡地道:“世子,若再这么耽误下去误了时间,有些事情只怕就不好说清了,您究竟想不想洗刷自己的嫌疑呢?通常被冤枉了的人都会甘愿受些委屈也要为自己证明清白的罢?”
  怀谨坚持道:“你给我换成清水我就下池!这恶心巴叽的水我才不要下!”
  楚龙吟眼见他耍起无赖来,也懒得多说,只向旁边的九王爷打了个眼色,九王爷便向怀谨笑道:“你这个小琚儿!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分轻重缓急地在这里耍小孩子脾气!——龙吟,你且不必管他,本王替你做主,把这小子给我丢到池里去罢!”
  楚龙咏立即应了一声,箍住怀谨就要将他脸朝下地往池水里摁——他这张脸只要一进水就会瞬间被冰封住,抢救不及时的话只怕就要活活被闷死在冰里了。但听得怀谨一声沉吼,使出一记类似反擒拿手之类的招式将楚龙吟钳住,一推一甩间就把楚龙吟挣了开去,而后立在那里哈哈地笑了起来:“楚大人!说来说去你是认定了我是杀人凶手了是么?”
  “正是。”楚龙吟挑眉看着他。
  “好,我且不管你是怎么妄自揣测我杀掉怀清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方式的,”怀谨冷笑,“我只有一个关于本案的问题要你来解答,答不出来的话你就不得再怀疑我,如何?”
  “若下官答出来的话,世子是否就肯承认自己确系凶手无疑了?”楚龙吟反问。
  “待你答出来后一切自有定论。”怀谨冷声道,向着窗外一指,“怀清之死暂放一边,我只问你:怀熙的房间距我的房间有这么远的距离,况且还隔着一扇琉璃窗,我是怎么做到在自己房间就能将之杀死的?”
  “以匕首为箭尖,以冰柱为箭身,搭弓引箭,凭世子从天下第一神箭那里学来的箭法,还怕射不准十几丈外的目标么?”楚龙吟淡淡道。
  怀谨哈哈一笑,讥嘲地道:“楚大人到底是个文官,你所谓的冰箭与平常的铁箭相比,重量上要轻得多,且匕首比箭尖大,在空中飞时必有阻力,就算我箭法再好也不可能用冰箭穿透十几丈外的琉璃窗,你若不信,咱们不妨也‘原景重现’一回!”说着便到外面叫下人去准备匕首和冰,楚龙吟的眉头不由微微皱了起来。

  两个谜题

  事实上此前在楚家兄弟推理的过程中就对第二件案子里破坏窗户这一点存在着疑问,只不过因为我们这些人中没有人会武,所以没有办法实践,如今反被怀谨揪住这微小的漏洞要打翻身仗,形势顿时逆转。
  趁着怀谨在外间着人安排“道具”之时,逸王爷低声问向楚龙吟:“龙吟,你可有把握?看怀谨的意思,似乎我们此前的推测并不易成立……”
  到了这个关键时候楚龙吟却是一点不急,冲着逸王爷眨眼一笑:“冰箭射窗,没有亲自试过的人谁敢言之凿凿地说射不透呢?怀谨既然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试给我看,反而让我更加肯定了他杀掉怀熙世子的手法就是如此无疑!原本我还没有什么把握,他这一次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举动却替我证实了这一手法的可能性。且,他既然执意要试给我看,说明他在计划这一次的杀人行动时就已经尝试过了冰箭射窗的法子,而且还没有成功,这又暗示了他在其中必然用了能解决这一问题的法子,我们只需找出这法子就可以破他这道局!”
  “能是什么法子呢?琉璃窗虽不比石头却也是相当厚的,除非是在这里用石头抛过去先把窗户砸碎,然后趁怀熙起床查看的时候再用冰箭杀人。”逸王爷琢磨着道。
  楚龙吟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望向对面的窗户道:“其实我们确实还有一些疑点没有弄清楚,譬如怀熙房中那扇碎掉的窗户,窗框子上光秃秃的连一片琉璃都没有留下,而怀明与怀清房中的窗户同样是被凶手打碎,窗框子的边边角角却都留有残片,很明显第二次破窗是异于正常情况的。
  “正常情况下的破窗而入或破窗而出必然会在窗框上留下残余的琉璃片,第一件案子中,怀谨不需要使用任何花哨手段,直接进入怀明房中将其杀害,而后打碎琉璃窗即可。第三件案子也是在怀谨可以亲手接触到琉璃窗的情况下打碎的,所以在他无法直接接触到琉璃窗的第二件案子中,琉璃窗被打碎的情形才会呈现出此种异常状况,也就是说,那扇琉璃窗上必然被做过手脚。
  “我们又知道,这连续三桩凶杀案是在山崩封住了谷口之后才发生的,我记得那天先是谷外发出了一声巨响,而后才开始震动和崩塌,这声巨响又是什么缘故呢?很明显,是有人在谷外与怀谨里应外合故意引发山崩堵住谷口,将这内葫芦谷变成了封闭之谷,这个人必定是怀谨的心腹,两人之前已经计划好了封谷的时间,当震动发生时,整个别苑陷入一片恐慌,没有人还有心思去注意别人的行踪,趁着混乱,就是怀谨做手脚的最佳时机!因为此前我在对众人做问询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惊人的巧合——别苑里上上下下连主子带下人,只有一个人自震动停止后、众人都聚在大厅时起一直到怀熙死后,有着完完整整的‘在场证明’!
  “何谓在场证明?即是指这个人的身边时时刻刻都有旁人在场,也就是说总有别人可以证明他的行踪,除了他之外,其它的人或多或少总有独处的时候,这个人——就是怀谨世子!这岂不是太过于巧合了么?反过来说,如果震动停止后至怀熙死后为止,怀谨都有在场证明,那么假设已经认定凶手是他,他能对怀熙房中窗户做手脚的时间只能是——震动发生、别苑处于一片混乱之时!那时几乎整个三楼的人都已经冲到了楼下去,他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入怀熙的房间提前进行杀人准备。
  “接连三件案子都是经过周密计划和计算的,在哪一时间进行哪一步骤都有条不紊、顺序得当,所以我们不能按照惯性来推测怀谨的行动,因此我认为怀谨自震动发生后的第一步就是前往怀熙房中对窗户做手脚!
  “至于是做了哪些手脚呢……怀熙窗上的琉璃碎了之后没有在窗框上留下残渣,说明这块琉璃是整块掉落的,然而不管是近距离还是远距离都无法做到让琉璃从窗框上碎了之后一块残片都不剩,所以这块琉璃必定是提前被弄得松动了,如此只要有一个外力撞击上来就能导致整块掉落。那么怀谨又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将整块琉璃弄松动的呢?
  “如逸王爷方才所说,琉璃虽不比石头却也足够的厚,然而怀谨不可能隔着这么远用石头砸过去,因为石头会掉落到怀熙房内留下线索,用冰块更是不成。提前进入怀熙房内准备的话,可能会用刀子沿着窗框将琉璃割出印子来,这样的话就比较容易把整块琉璃打落,且因为刀印紧贴着窗框,不会被怀熙注意到。
  “然而即使是刀子再锋利,要想割脆这么一大块琉璃也不是件易事,怀谨的时间很紧,他不可能在短时内完成。最为重要的是——怀谨在行凶时只能射出一箭,这一箭撞碎了琉璃的同时还射进了怀熙的身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怀熙死亡的时间是凌晨,照常理他应该还在睡梦之中,怀谨怎么能保证怀熙会在他需要的时候立到窗前去呢?
  “怀熙死时脚上趿着鞋,面向着窗户,从血液喷溅在窗台上的状态来看,他当时距离窗户非常的近——他是在做什么呢?据怀熙长随的证词上说,怀熙睡觉很轻,但凡屋内有一点响动都能将他惊醒,那么我们设身处地的想一下:是什么情况下才会让我们本该睡着的时候却趿了鞋子从床上下来,然后立到窗前来呢?
  “答案很明显——必然是怀熙睡着的时候被窗户上的动静惊醒了,所以才下床走到窗前去查看,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怀谨的箭正中其前胸,使之一命呜呼。那么我们就可以推测是怀谨先远远地用什么东西打在了怀熙的琉璃窗上故意将其吵醒——这一点并不难做到,怀谨是用箭高手,手上的力量很容易掌握,只要丢个小石头过去敲在窗上,既可以不打破琉璃又不使石头落入屋中去,待怀熙立到窗前之后才真正用箭射过去,穿碎已经被割脆了四边的琉璃的同时也能将怀熙射中。
  “至此处又出现了一个新问题——那用来当做箭身将匕首冻住的冰到哪里去了?怀熙的长随在外间听到里间琉璃碎的声音之后先没敢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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