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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忙的,”说到这个,楚濂却显得有些不太在意,“回去不是被她们扯着量衣裳,就是看礼单,没意思!”他跺跺脚下的车板,示意车夫,“走了走了!”
颜恕道,“先说好,我可没功夫招待你。”
楚濂大爷似的占据了大半个车厢,从小抽屉里摸出一把瓜子,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小爷我用得着你陪?”自得其乐的嗑着瓜子,东拉西扯,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邓平羽这回跟夫子请了好几天假,我问他,他只说家里亲戚要回乡,他要去送行,”瞧着颜恕没什么反应,他来了精神,起身坐直了,“你必是知道的——”
颜恕道,“唔,是他老家的亲戚,上京来赶考的,在他家住了有一阵子了。”
楚濂却不信,“嘁,有送客送几天的吗?”伸指点点他,“你也不跟我说实话啊,表弟——”
颜恕不理他,他就跟唱戏似的高一声低一声的催促,这动静一路引来不少人注目,颜恕的小厮海茶骑马跟在车旁,见状赶紧勒了缰绳靠近车窗,提醒着咳了一声,颜恕也不是第一回被这位表兄坑了,伸腿踢了他一脚,咬牙道,“闭嘴!”
楚濂无赖道,“跟你表哥就得说实话啊,表弟——”
颜恕嘴巴动了动,总算蹦出俩字儿,“相亲!”
楚濂立时来了兴趣,“哪家的小娘子?什么时候?”
颜恕瞥他一眼,“你闲的?”
“哎?何必这么无情,”楚濂凑近了,笑的见牙不见眼,“来,告诉哥哥,咱们去瞧瞧热闹。”
颜恕警告的盯了他一眼,“那是我妻兄。”
“我还是你表哥呢!”楚濂理直气壮地翻了个白眼。
“反正是不行。”
楚濂哼了一声,“不告诉我,我也能猜着,三月三上巳节,赏花宴,是吧?”
颜恕闭目不理他。
温华最牵挂她三哥的婚事,要是邓三的相亲会被表哥一时兴起给搅合了,他可真没法儿交代。
被颜恕这么冷了一会儿,楚濂也是个脸皮厚的,并不气馁,上下打量了颜恕一番,“啧啧”两声,唰的一下打开折扇摇了摇,又合起在掌心敲了两下,忽然换了话题,“其实我也知道,今儿我就是去了你们家,姨妈也未必有工夫管我,她忙啊,今天她一定会很忙。”一副“你来问啊!你问我,我就告诉你”的表情。
这是他的习惯动作了,颜恕一看,就知道今天准没好事儿,不定是家里哪一位要倒霉,被他知道了要去看笑话,当即叫停了车子,拽着楚濂的衣领子就要把他往外踹。
别看两人身形差不多,楚濂也就言语上能略占上风,若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被踹下了车,说不定就要走着回城了,他赶紧抱住车框,挨了两脚,屁股悬在外头,就剩下一条腿还搭在车杠上,“凄惨”大叫,“要掉下去了!表弟,我错了,松手松手……”
颜恕总算大发慈悲的把他拎回车里,“说吧。”
楚濂整理着自己被揪的皱皱巴巴的领口,嘟囔着,“这可是明月美人给我做的新衣裳,看看让你给揪的……”
颜二老爷前半辈子这几十年虽然不怎么顺遂,却也富足安康,妻子经营有道,儿子虽然来得晚了些,到底还是聪慧的,又知道读书上进,前些日子纳的美妾闵氏十分得他的喜欢,妻子虽呷醋闹了几场,到底还是怕他的,这样想一想,竟没有什么不如意的。
今儿二老爷带着美妾在玉石行看中了一块半尺高的玉山子,檀香木的座儿,开价一千七百两,好不容易讲到了一千五百两,因这店是新开的,不认识自家府上,只收现钱和银票,他只好写了条子让人回去拿钱。
在店里坐了一会儿,闵氏想再看看这家的玉钗玉镯,店里的伙计便捧了两个一尺长、二尺宽、高约四寸的木盒摆在柜台上请闵氏挑选,二老爷只管坐在一旁喝茶。
这时,门外又来了新客人,来客一身绸缎,腰上挂着玉佩香囊,手里一把洒金折扇,显然是位有钱的主顾,掌柜的见伙计正忙着,便上前亲自招待。
那客人扫了一圈店里的摆设,微微点了点头,侧首问那掌柜,“有没有好做工的送子观音?”
“有,巧了!”一听是大买卖,掌柜沉住气,说道,“最近有人来寄卖一尊六寸高的,上等的羊脂玉,玉工极好,但凡见过的没有不夸赞的,只是卖家要的贵了些,要五千两银子,但东西确实是好东西。”
二老爷虽然一开始就是奔着玉山子去的,可他的玉山子只一千五百两,掌柜的却对这新来的客人推荐了价值五千两的玉观音,比他的玉山子的价钱多出两倍还多,不由让他有些尴尬,觉得失了面子。
那人道,“不必多说,先拿出来看看,若真是好,几千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说罢笑了两声,一扭头正看见闵氏,愣了一下,不由目露异色。
掌柜的把那尊送子观音搬了出来摆在桌子上,果然是极精致的,连二老爷和闵氏都忍不住立在一旁观瞧,那客人绕着桌子细细察看,看得目不转睛,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道,“掌柜的做生意总要让我们还还价吧,三千两如何?”说话间,眼角余光却是扫向闵氏。
掌柜的赶紧摇头,“客人说笑了,您在这京城里四处寻摸吧,再没有这样好的了,便是真有,也未必能再叫您遇上,美玉无价,何况又是这样好的玉工,实话和您说,这是卖家定下的价钱,不许降的。”他笑了笑,面上神色丝毫不见怠慢,“您若是一时银钱不凑手,我们这儿还有一尊比这个小些的,也是好玉,只是底面儿略有瑕疵,然而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只要两千两银子。”说着,伸出两指比了比。
那客人微微变了脸色,恼道,“咱是那缺银子的吗?就这个了,我要了!”
掌柜的笑笑,“客人别气,是在下眼拙。”
闵氏转了个身,仍然看那些玉钗玉镯,却侧对着那男子,偶尔举起手里的玉镯对着外头的光仔细看着,她这样一动,手腕子就露出了白皙的一段。
二老爷有些不高兴,端起茶杯轻轻咳了一声。
那客人斜睨了二老爷一眼,付了银票,叫门外等着的管家带了两个小厮先把那玉观音送回家去,他自己却不走,问那掌柜,“还有上好的玉镯没有?拿来我瞧瞧。”
掌柜刚做成一笔大买卖,十分高兴,越发奉承得殷勤,忙回答道,“客人稍待,那边那位太太正看着镯子,您不如坐下歇一歇,喝口茶水?”
那客人“噢”了一声,抬腿向闵氏走去,招呼道,“这位太太……哟,是你?”短暂的惊讶过后,却是呵呵一笑,“是你呀——”
闵氏自从这个男子一进店就注意到了。二老爷买个一千五百两的玉山子都还要写条子回家取钱,这人眼都不眨的就出手了五千两银票,店里掌柜接过银票的时候,闵氏真恨不得那钱是给自己的。
她也是风月场中经历过的,这会儿二老爷就在一旁,她倒不便和这男子弄些什么,不过是背着二老爷打些眉眼官司。
直到那人笑吟吟的走过来搭讪,又忽然露出乍然认出她的样子,她才觉得眼前这人似乎……似曾相识。
闵氏不由心惊。
但对面二老爷正看过来,她也来不及给那人使眼色,歪了歪头,脸上流露出困惑的神色,“这位……恕妾身眼拙,今儿陪夫君出来,竟没能认出您,您是……”
“夫君?”那客人吃惊地嚷了一句,回头看了一眼二老爷,神色了然,对闵氏道,“也不错,行,行!”嘴里这样说着,人却仍黏在闵氏身旁,拿起了闵氏刚才看的一只玉镯,问闵氏,“在下打算为家母选一对镯子,不知这位太太能否帮个忙?在下感激不尽。”
这人在说到“在下感激不尽”这几个字的时候,明显意有所指。
第244章 二老爷挨打
二老爷沉了脸;就想带闵氏离开,上前咳了一声;示意闵氏;“时候不早了。”
闵氏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忙堆起笑容;低声道;“老爷,咱们早些回去吧;我有些不舒服。”
二老爷就叫了个随从进来;指着随从对掌柜说道;“一会儿银票送来;那玉山子就让他拿回去。”说罢就要走。
那客人却跟了出来;拦住二老爷一拱手;很是客气的样子。
二老爷是读书人,要面子,对方一客气,他也不好就这么扭头走人了,可等到那人拉着二老爷走到一旁悄悄说了几句话后,二老爷却气红了脸,抓着那人的衣裳就要打。
那人也是个爆竹脾气的,梗着脖子嚷道,“又不是雏儿!她这样的最多值个百十两,给你二百两银子已经是客气了,你个老虾米,当老子没睡过她怎的!你去问问她,她愿意跟谁!”
未等说完,就挨了二老爷的拳头。
那人怎会罢休,也抡起了拳头,一边打一边还喊人帮忙,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两边的随从把二人拉开,二老爷气红了眼,不肯罢休,叫手下上去教训那人。
于是两边的随从又打了起来。
二老爷这边渐渐占了上风,那人突然大喊一声,“有哪位壮士肯帮忙的,在下五两银子相谢!”
人群中一阵唏嘘,立时就有闲汉凑了上来,“果然有五两银子?”
那人掏出钱袋子,抓了一把碎银出来,“说话算话!”
二老爷一见,忙喊道,“我出十两!揍他!”
价钱生生被二老爷抬高了一倍,那人也不甘示弱,啐了一声,“老子缺银子?呸,今天咱们看谁强!二十两!”
等巡街的赶来把两边拉开,二老爷已经被人揍成了猪头,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裳扯了几个大口子,但凡值钱点儿的东西都不见了。
大太太听了底下人小声禀报,心中冷笑,并不说话,挥挥手让人下去,对楚濂道,“既然来了,就住一晚再走。”
楚濂笑道,“还是姨妈疼我。”
大太太却道,“你明儿一早就回家,不许四下里乱跑,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怎的还让你母亲操心?”
颜恕脑袋挨在温华的肚子上听了半天,疑惑道,“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温华被他逗笑了,“现在才是什么时候,怎么也得再过几个月才有动静呢。”
颜恕轻轻的摸着温华的肚子。
小厨房里熬的补品送来了,温华用小勺子舀着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压着胸口赶紧含了颗梅子,好半晌才把那股子恶心劲儿压了下去。
颜恕见她这样,有些替她难受,“这一阵子一直这样?怎么也不告诉我?”
温华笑笑,“这不是怕扰了你读书么,再说了,便是告诉了你,该难受的还是要难受啊,再说大夫也说了,过了这一阵儿兴许就好了。”
颜恕怜惜地拉着她的手,“这些日子要辛苦你了。”
温华一笑,“知道我辛苦就对我好点。濂表哥来了你怎么不去招待?”
颜恕撇嘴,“在书院里哪天不要看他那张脸?看得都不想看了。不如好好看看我家儿子媳妇——”
“贫嘴。”温华伸手点点他,“在书院还习惯么?”
颜恕摇摇头,“有什么不习惯的?就是怕你自己在家烦闷。这些日子家里怎么样?”
虽然早就在信中告诉了颜恕家里的情形,不过夫妻聊天又不是作报告,温华一点儿也不介意把二房的热闹再拿出来笑话一番,不过那到底是颜恕的长辈,她也不愿意颜恕难堪,便几句话带了过去。
正说着话,却有婆子匆匆来回禀,说二老爷在外头被人打了,刚抬回来。
两人面面相觑,二老爷这真是不经念叨。
颜恕伸手按住温华,“你留下吧,那边儿说不定乱糟糟的,别冲撞了,我去看看。”因是在自己家里,也不必换衣裳,就这么出门了。
二老爷叫人打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犹如开了酱料铺子,牙松动了几颗,脚也扭了,更不要提身上被衣服盖住的地方,想必跟脸上差不多。
颜恕面带忧色的慰问了一番,心里笑得不行,趁着自己尚能忍住,留了慰问的礼品就匆匆离开了,回去说给温华听,权当解闷儿。
温华也很想笑,见颜恕并没有见怪的意思,她抿着嘴笑道,“这下二叔可吃够教训了吧?”
二太太心里痛快,脸上却不敢带出来,嘤嘤的哭了半晌,才想起去医馆叫大夫,二太太手下的人早把二老爷挨打的事问了个清楚,细细的说给二太太听。
二太太半晌没说话,笑了两声,吩咐心腹,“你在这儿守着,一会儿大夫来了让他给老爷慢慢儿看。”扭头却让丫鬟去叫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