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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墨向南宫信看了一眼,淡淡然却明显带着点儿情绪道,“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你要是没睡够还能再去睡一觉。”
彦卿这才听出来北堂墨是哪儿不对劲儿,苦笑着把右手伸给北堂墨,“我不想睡,但是不能不睡。”
北堂墨皱着眉头搭了下她的脉,眉头越皱越紧,半晌叹了一声丢出句话,“好端端把自己搞成这样……这孩子上辈子得多缺德才能摊上你俩这样的爹娘。”
彦卿这会儿完全没有跟他斗嘴皮子的心情,看北堂墨没有再怨她的意思了,就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他现在到底怎么样?”
北堂墨浅叹,“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他刚才虽然带了情绪,但说的到底都还是实话。
现在埋怨没了,改的只有后半截。
“你放心,凭他那逞能脾气不会让你等太久,”北堂墨又指了下她的肚子,“为这个他也撑得下来。”
彦卿把手放到小腹的一瞬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猛地抬起头来,“他决定要这个孩子了?”
北堂墨苦笑地看向床上气息微弱的南宫信,“他没说。不过我在开始解毒前跟他说,我无论如何会帮你保这个孩子,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会撑得过来。”
她突然觉得北堂墨缺德缺得很可爱,“谢谢。”
北堂墨摇头苦笑,“等孩子平安出生再谢我吧。”
彦卿心里一紧,“这孩子……真有问题?”
北堂墨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下头,“有,但不算严重,你肯听话就好。”
两个大夫都让她听话,她却不能确定这俩大夫说的是不是都是实话,“你说这孩子不会有病。”
北堂墨纠正道,“我只是说他的病都不会传给孩子。”
彦卿紧了紧眉心,“包括他的眼睛?”
北堂墨点头。
她可以不怀疑北堂墨的医术,却扛不住女人担心自己孩子的天性,“但是他的眼睛……是天生的。”
北堂墨又点了点头,“是天生的,但也是人为的。”
彦卿微愕,“什么意思?”
“从那些病案上看得出来,简单点儿说,除了冰肌玉骨的毒,他身上一部分病是他从小到大受刑罚落下的,剩下所谓的那些与生俱来的病,包括他的眼睛,都是因为他还在他母妃肚子里的时候有人给他母妃下了毒。”
能有机会并有动机给他母妃下毒的人,彦卿脱口而出,“皇后干的?”
“病案上没写。”
“……”
甭管这事儿是什么人干的,只要是人干的,那就有被人解决的希望。
“你能治他的眼睛?”
“还不知道……”北堂墨犹豫了一下,“我会想办法。”又看了眼依旧静静躺着的南宫信,北堂墨浅浅叹了一声,道,“你先陪他熬过这一关再说吧。我出去一趟,回来再仔细给你把脉,你先好好照顾他,也好好照顾自己。”
彦卿点了点头,“好。”
北堂墨想了想,又补道,“他要是醒了,你要么好好说话,要么干脆就别说话,千万,千万,别气他,别吓他,记住没?”
这女人果然没乖乖地说她记住了,“他要是再让我打胎呢?”
“留活口,等我回来收拾他。”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忙疯了,更新不及时请诸位姑娘见谅!拜谢!
☆、79最新更新
这事儿来得太突然;还在半天的工夫内就因为这事儿闹得鸡飞狗跳剑拔弩张,这会儿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俩和肚子里这个被亲妈无视了俩月之后还差点儿被亲爹杀了的孩子;哪怕到现在这亲爹还是态度不明,哪怕眼下只有她一个人能说能动,但这也勉强称得上是一家三口在一起了。。。。
那颗东窜西跳了大半天的心脏终于消停了下来;彦卿恍惚觉得北堂墨把她从睡梦里戳醒的一幕好像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儿了。
如果时间是溶剂;情绪是溶质;那从今天大清早到现在搅合出来的这溶液明显是过饱和的。
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她刚好有足够的时间稀释一下这些满得乱得跟高三学生书桌有一拼的情绪;以保证能按照北堂墨的要求在他醒来的时候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讨论孩子的问题。
她走的时候他是淡淡定定地躺着;现在他还是平平静静躺着,平静得好像北堂墨先前说的那些什么撑不撑得过去的话都是胡诌八扯逗她似的,直到走到床边才发现他发际线周围满是冷汗;摸摸他贴身的衣服,也是湿透的。
一码归一码,被他气死也不能不管他。
掀开被子时彦卿才算完全相信北堂墨确实没吓唬她。南宫信在忍痛时生生把身下的床单扯出了几道大口子,这会儿昏睡着还死死攥着,彦卿费了好大劲儿才在他手里把已经扯成碎布的床单拽了出来。
冰肌玉骨发作最严重的时候都没见他这样,彦卿实在想象不出来北堂墨是怎么给他解毒的。
解开他贴身衣服时彦卿才一定程度上理解了部分疼痛的来源。
他苍白消瘦的身子上除了旧疤新伤之外还有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淤红。
彦卿的手轻轻抚过那些淤红,南宫信没做出一丝反应。
所有的埋怨在看到他这个样子的时候也就烟消云散了。
他活得不容易,所以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活得这么难。
他不是不喜欢孩子,而是太喜欢孩子,以至于这孩子还没来到这世上他就已经为他考虑了全部,宁肯亲手杀了他也不愿意让他重复自己这样的日子。
那句让她打胎的话说得淡淡定定好像没心没肺似的,事实上他肯定是好受不到哪儿去的。
这么想着,彦卿觉得自己最后一分负面情绪也化成浮云飘走了,拿温水帮他擦净了身子,给他换了衣服,找绮儿来换了床单被褥,折腾完这些太阳都快把地球那一面照亮了。
他仍然没有醒的意思,只是身子冷得没有那么厉害了。
绮儿把一碗药端给她,她正愁着要怎么喂他喝下去,绮儿道,“姐姐,这是你的药……照贺先生的方子你该服药了。”
彦卿苦笑着捧起药碗,看着黑不见底的药汁下了很大决心才把碗送到嘴边,结果刚抿了一小口就差点儿吐出来,紧皱着眉头直吐舌头。*。
先前看南宫信喝药的神情跟喝水的时候也没啥差别,这会儿可算知道他怎么会偶尔耍个小心眼儿不愿吃药了。
他都吃了这么多年的药了,她不过是要吃几个月,就算为了让他没理由否决这个孩子她也得乖乖吃下去。
一碗药一气儿灌进去,彦卿这么一个喝惯了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的人也hold不住了,漱了两口水赶紧往嘴里塞了一块儿蜜饯。
绮儿等彦卿表情不那么纠结了,轻声道,“姐姐,四殿下让人送来了一叠折子。”
怎么这熊孩子也学会拿这一手来找事儿了?
“他不知道王爷现在批不了折子吗?”
绮儿点头,“我已在传书里告诉四殿下了。”
彦卿瞬间意识到一件事,“那你也顺便告诉他我怀孕了?”
绮儿摇头。
彦卿刚松了半口气,就听绮儿道,“没有顺便,是我另外传书特别说的。”
彦卿脑门儿上挂着几根黑线,“然后他就送折子来了?”
“是。”
南宫仕这一出肯定不是来火上浇油雪上加霜的,但这些政治门道她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突然想到家里还住着个多功能苦力,就坦坦然地对绮儿道,“送到二太子那儿去吧。”
绮儿明白彦卿的意思,都是当皇子的嘛,南宫信的这些公务北堂墨十有八|九是熟悉的,剩下的一二分连蒙带猜也就差不多了,这会儿找人代劳批折子的话北堂墨绝对是首选,但她还是略为难地道,“二太子若不肯收怎么办?”
“昧着良心可劲儿夸他。”
“……”
吃过晚饭彦卿很早就洗漱更衣上床躺在了他身边。
她记得他说过,一个人这么躺着很难熬。既然现在做不了什么有实际意义的事儿,能陪陪他也好。
彦卿侧卧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凑在他耳边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地跟他絮叨。
“北堂墨说你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那我就当你听不见我在说什么了哦。”
“你就是听见了也要当没听见哦,北堂墨说不让我气你来着。”
“你要是气着了就说句话啊,忍气伤肝的。”
“我原来觉得北堂墨最缺德,今儿才发现他那点儿缺德没准儿都是跟你学的。”
“你比他缺德多了。”
“你就是缺德界的祖师爷啊。”
“你说你老早就琢磨着不要这孩子,还从来没跟我说过,你是不是觉得咱俩有孩子的可能性很低啊?”
“那你是觉得你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啊?”
“应该是你有问题。”
“不对,你根本就没这常识……你不会是不知道女人是怎么怀孕的吧?”
“算了算了,让你知道了也没用,怀都怀上了。”
“我都怀上了,你还真能狠下心把打胎的话说出来啊。”
“然后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现在又把我们娘俩干晾在这儿。”
“你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啊,缺不缺德啊。”
“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醒啊?”
“你就不想我吗?”
“好吧,我想你了。”
彦卿在他侧颈轻吻,慢慢吻到他脸颊。
他就在身边,她就这么看着他吻着他,居然还是有种全身每个细胞都想他想得要死的感觉。
人家都说女人怀孕之后对老公的心思有一大半会转移到孩子身上,但她却觉得她放在她男人身上的心思突然加了一倍,好像是肚子里这还没成型的小东西也在帮着她爱他。
深吻到他紧闭的嘴唇上,彦卿突然感觉到他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彦卿慌忙抬起头来,他还是闭着眼睛的。
彦卿紧抓着他的手,“你醒了?你醒了就别吓我,不想睁眼睛也好歹出点儿声,当我求你了,行不行?”
南宫信的嘴唇真的轻轻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来。
彦卿把耳朵凑到他嘴边,“你说,我听着呢。”
南宫信嘴唇动了几下,发出几个模糊的单音之后,彦卿终于听到一句极为微弱却意思完整清楚的话。
“你清净点儿……”
“……”
还以为情真意切感天动地了呢,尼玛敢情这人是被自己活生生吵醒的啊……
彦卿这会儿也顾不上怨念什么了,“噌”地爬起床来就招呼绮儿去喊北堂墨。
北堂墨刚回来没多会儿,刚翻了两下那摞莫名其妙堆到他屋里的折子,就被绮儿火急火燎地叫来了。
彦卿一时着急没把话说囫囵,只说让绮儿马上把北堂墨喊来,绮儿也就没跟北堂墨说明白,所以北堂墨没敢往好处想,一路奔过来进门看到彦卿站在床边抹眼泪,心里又沉了一下子。
北堂墨两步过去急忙抓过南宫信的手腕,摸清楚脉象之后愣了一愣,又看了看南宫信的脸色,之后一脸茫然地扭头看向彦卿,“他怎么了?”
彦卿抹了两下眼泪,带着浅浅的哭腔,“他醒了。”
“……那你哭个什么劲儿啊?”
“他还说话了。”
北堂墨一怔,凭他对这人的了解,南宫信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再拒绝这个孩子了,“他说什么了?”
“让我清静点儿。”
北堂墨有种把这女人就地埋了的冲动,“你就为这个哭成这样啊?”
彦卿摇摇头,“我高兴。”
北堂墨瞬间脑门儿上一排黑线清晰可见,他突然冒出个想法,等这女人百年之后他一定要撬开她脑壳好好看看她这脑子跟别人长得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没准儿还真能造福天下苍生呢。
“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啊,怎么能让他这么快就逼自己醒过来了……你继续高兴吧,”北堂墨把南宫信的胳膊塞回被子里,“他没什么大事儿了,再吃几服药把残毒化干净就行了。”
“那他以后身体就没事儿了?”
北堂墨一脸无语地看着这女人,“你是真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少病吗?”
“那你一块儿都给他治了呗。”
北堂墨脸色略阴,老天爷手里是压了多少个急着投胎转世的魂儿才轮到这种脑子的女人当妈的啊,“你当我是变戏法的啊,我要是什么都治得了,还能让他搞成现在这副样子啊?”
北堂墨有预感,要是再多跟这女人说说话今晚自己的脑子一定不能正常运转了,于是在彦卿再张嘴之前把他最后一件不得不说的事儿感觉说完,“放到我房里的那些折子是怎么回事?如沐说是绮儿送来的。”
彦卿很实事求是地点头,“是我让绮儿送过去的啊。”
“然后呢?”
彦卿指指还在床上静静躺着的南宫信,“你好人做到底,替他批了呗。”
北堂墨皱眉,“那些折子是拿去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