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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霜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总觉得现在的宗政苍熠似乎是隐瞒了她什么,难道是她的身体有问题?还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落霜的心,也不由得沉了沉。
第二天一早,落霜先醒来,扭头看到宗政苍熠还保持着昨晚睡下的姿势睡着,她不由勾唇笑了笑,坏心眼的将他散在她胸前的一缕青丝拿起来把玩着,还故意绕在了他的衣襟上,绑起了麻花辫。
她在这边玩的不亦乐乎,世子大人却忍得辛苦。
男人在早上可是冲动十足,他现在的身体蓄势待发,但又要顾及落霜的身体不能做什么。他怕自己的亲吻和抚摸都会引发她体内蛊毒的发作,所以从醒来就一直忍着没敢碰她,看她还在睡着,他也一动不敢动,生怕吵醒了她。
堂堂宗政世子,英明神武的世子大人,这会……竟是小心翼翼到了如此地步!
落霜这边编了好几根麻花辫,正无聊的时候,就听到宗政苍熠忍无可忍的声音低哑的响起,
“很好玩是不是?你让本夫君顶着这一头麻花辫上朝?”宗政苍熠的声音沙哑低沉,落霜从来不知道,男人早晨起来的时候,声音是如此的性感好听。
她不由仰头冲他露出一抹恬淡的笑容,无所谓的笑了笑,
“如果我说我喜欢,那你照做吗?”她也是开玩笑的,宗政苍熠再宠她,也不会顶着几根麻花辫上朝的。
谁知,宗政苍熠竟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若喜欢,有何不可?”
他说的自然却认真,他是一言九鼎的个性,认定的人,说出的话,绝不更改!
她喜欢他就照办!这有什么不对?
这下子轮到落霜震惊了,震惊过后,是无法言说的感动和无奈。小手不觉一下下轻柔的戳着他紧致的胸膛,低声道,
“给别人看就罢了,以后只能在家里给我看。”她说着,将脑袋埋在他胸膛,闷闷地声音引得他身体再次生了悸动,他早就知道,在她面前,他没有任何自制力可言。
“好,以后只给你看。不过现在为夫要上朝了。晚上回来再陪你。”他说的有些快,一向惜字如金的他,就是说话的时候也是不紧不慢的,这会子,让落霜不想怀疑都难。
她眉头一皱,旋即笑着抬手环住他脖颈,上半身压在他身上,一副不许他起来的撒娇模样。
如此状态的落霜根本是宗政苍熠无法招架的。他看到她眼底闪过的精芒,直到她是故意的,索性双手钳住她腰身,身子翻转,将她利索的压在深陷,狂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如果落霜前一刻还有所怀疑的话,那么这一会,就真的是连喘口气都非常困难了。
他的吻时而霸道,时而温柔,时而又故意的深深地吸上一口,看着她在身下娇喘着,才坏笑着给她呼吸的自由。
“唔……”
落霜低声喊着,抗议着,奈何刚刚睡醒的她,又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虽然没什么胃口,但身子终究是无力的,被宗政苍熠如此压着,她的反抗无疑是给世子大人的身体再添上一把柴火。
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世子大人迅速的翻身下床,背对着落霜的时候长长地呼了口气。
不觉自嘲的摇摇头。
天天对着落霜,他如何还能保持冷静不碰她?可现在却是万万碰不得!
而落霜好不容易得到了自由呼吸的权利,看着他有些僵硬的背影,落霜的心,莫名起了怪异的涟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宗政苍熠这会转过身来,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柔声道,
“刚才是我心急了,你的身体还没好利索,等过几天你修养好了,为夫再让你知道什么是为夫之道!”他故意说得痞痞的,坏笑着看向她,那眼神明显带着挑逗的神采。
落霜白了他一眼,裹着被子翻了个身,
“看你刚才的样子,我还以为自己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呢!吓死我了。”
落霜随意的一句话,蓦然间,狠狠地戳中宗政苍熠伪装的心脏,他只觉得心脏那里狠狠地收缩了一下,像是有一根很细的丝线牵扯着,每一下都是钻心的剧痛。
他眼底只是很快的闪过一抹痛苦,旋即却是皱着眉头冷着脸,训斥起了落霜,
“别胡思乱想。再说这种话,看为夫晚上怎么教训你。”他故意板起脸来,知道她不怕他这样,只是不想她看出什么来。
落霜挑了下眉毛,自知理亏,赶紧岔开了话题,
“我今天想去墨竹那里看看。”
宗政苍熠听她这么说,知道她暂时放下了心中怀疑。不觉松口气,抬起手臂,宠溺的摸摸她面颊,柔声道,
“去可以,但是早点回来。你身体才刚刚恢复,这几天可能没什么食欲,等明后天停了药,要多吃点东西补回来。”他的关切真实自然,就如同一个普通的丈夫对妻子无微不至的关怀。
哪里像靖轩王朝众人眼中那个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宗政苍熠。
落霜点点头,看他自己穿好衣服,然后无言进来给他绑好了发带,她想帮忙,他却心疼她的身体,不许她动一下。落霜看着他走出房间的背影,总觉得他的身影有些沉重……
似乎,蕴藏了很深很深的心事。
……
傍晚,皇宫,养心殿
靖轩皇从下了早朝开始就一个人呆在养心殿里面不曾动过,就连莲妃送来参茶他都让小太监挡下了。
莲妃委屈的走了,听小太监说还落了几滴泪。靖轩皇听了只是冷笑,视线,始终不曾离开面前桌子上的一副画卷上。
他盯着这画卷看了一下午,从下了早朝开始,直到看到他都觉得这画卷上的人要活过来了……
眼睛干涩,喉咙干哑,靖轩皇却始终不甘将视线从画卷上移开。
画中人,年少俊逸,气质出尘,容颜绝世无双。虽然是一身书生装扮,但那气质,却透着灵动秀气的感觉,若说是一妙龄少女,只怕世人也会相信。
这画卷是靖轩皇的手下前阵子送来的,是在西域皇宫的探子惊鸿一瞥后赶紧画下来交回到他手中!尽管画工仓促,有些粗糙模糊,但那轮廓眉眼,却是靖轩皇再熟悉不过的。
他不由得摊开手边另一幅有些发黄的画卷,画卷上的少女与这书生的面庞,竟是有着惊人地相似!
完全就是一个人有了两种装扮而已。只是,这发黄的画卷上的少女眉眼之间是温柔若水的明媚,而这书生的眼底却是趁着清冽寒彻的气息,这般感觉,像极了一个人……
一直被靖轩皇忽视了这么多年的……风落霜!
☆、174 无情决绝
两幅画卷上的人明显是同一人,靖轩皇定定的看着。
那发黄画卷上的是绛雪,风落霜的娘亲。而另一幅画卷上的人,曾有探子目睹此人出现在宗政苍熠身边。
宗政苍熠的脾气再了解不过了,这么多年来,能近他身的除了四大暗卫,再无其他人!这个年轻书生偏偏又生了与绛雪相似的容貌!
这么多年来,靖轩皇无时无刻没有停止寻找与绛雪相似容貌的女子,他总觉得绛雪虽然死了,但如她那般灵动出众的女子,上天一定会再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他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终是有了一丝希望……可为何,这画卷上的女子竟与宗政苍熠走得如此近?
靖轩皇看向画卷的眼神愈加的狰狞,一贯能沉得住气的他,在这会,竟有种无法言说的愤怒感觉!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像是被风孤鸿和懿贵妃给玩弄于鼓掌之间!
难道说……风落霜……这画卷上的年轻书生,真的有关系不成?
或者说,绛雪当年生下的女儿与绛雪一模一样!
靖轩皇猛的掀翻了面前的案几,案几上的杯盘悉数散落在地上,他踩着一地狼藉,九纹龙的靴底渗出丝丝血迹,看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十七年了,他的坚持终于收到效果了吗?
但为何……偏偏是他最不想为敌的宗政苍熠??
“来人!宣绛懿进养心殿!”
靖轩皇咬牙开口,眼底噙着的冷意让进来的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伺候皇上这么长日子,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皇上发如此大的火!
皇上平时是极能忍耐的性子,这会却是……
……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懿贵妃面色苍白的走进来。
她此时看向靖轩皇的眼神,已经平静到了极致,或许,她是真的死心了,从此,心如止水。但当她进来看到靖轩皇的第一眼时,心底的痛还是不经意的撕扯了出来,无论她面上怎么伪装,心底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民女绛懿见过皇上!”懿贵妃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跪在地上,除去一身华服,朱钗环翠,青丝松松的束在颈后的懿贵妃,没了昔日高贵华丽,清秀面庞不施粉黛,看起来更像是寻常百姓家的普通女子。
只那表情,如死水一般,不起波澜。
靖轩皇任由她跪在那里,他踩过地上杯盘的碎片,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继而,俯下身,眸子冰冷的定在她脸上。
嗜杀寒彻的语气,瞬间凝结了她周围的空气。
“要朕提醒你吗?提醒你风落霜的真实面容是什么?”靖轩皇咬牙开口,一字一顿。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扎入绛懿心底,他将那副书生的画卷狠狠地甩在绛懿面前的地上。
画卷层层展开,画中人,那俊逸无双的容颜……让绛懿一瞬间泪如雨下。
她如何能忘记姐姐的容颜呢?永远都忘不了的……对她呵护有加的姐姐,这世上最疼她的人,临终前含泪将落霜托付给她的姐姐。
绛懿跪在那里,任由靖轩皇提着她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她能感觉到,靖轩皇还是顾及她腹中胎儿的,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只是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她再次近距离的看着他,鼻对鼻,眸对眸。她努力让自己忽视眼中看到的他……
“皇上……”
“你想说什么?”靖轩皇咬着牙看她,此刻,他的语气还算是温和。他给她最后的机会,同时他也知道,绛懿的脾气与她姐姐不同,她是认死理的女人,一旦承诺了,便不会轻易改变!
就如同这十五年来,她都死心塌地的留在他身边,哪怕当初被他冷待,被他利用,她也没有一个字的怨言!
这会……她是否也同样会信守对绛雪的承诺呢?
绛懿不说话,痛苦的摇摇头。
靖轩皇都猜到了不是吗?可他还是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这便是天底下国君的悲哀。不同于普通老百姓,对于发生在身边的事情,作为皇帝,他不容许有任何的背叛和疑点!
他甚至……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认定!而要逼着自己身边的人一定要亲口的告诉他那个答案!
他一定要逼着身边的人才肯罢休!他是一国之君,容得下臣子之间的尔虞我诈,地方官员的欺瞒狡辩,他为了平衡朝臣之间的关系,对很多事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对于身边的人做出的事情,他却一定要追根究底!
绛懿咬着唇摇摇头,她不会说的!哪怕她今天死在这里了,她也不会说!
心都死了,还说了做什么?
“你……”靖轩皇眸中迸射丝丝寒冽的杀气,看向她的眼神,隐隐的还有一分不忍,一分疼惜。
绛懿在他这般眼神中,却是露出一抹苍然悲戚的笑容,
“皇上……您不用如此看着我了,我都懂……您只是想让绛懿内心还存着最后一丝奢望罢了……但是绛懿宁肯没有这般奢望,也不会告诉皇上什么……皇上,您可以恨我,怨我,杀了我都行。但绛懿不会说任何话。”
懿贵妃的眼神是无法言说的苍凉。
如今这般结局,她不是没有设想过……但真的到了这一天,她的心还是会痛。
“你真是冥顽不灵!竟然跟朕对抗!!好好好!连你也如此……”靖轩皇突然冷笑出声,他缓缓松开绛懿的衣领,步步后退,明黄色的靴子在后退的时候,在地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血印……
绛懿看到,本能的低呼一声,
“皇上您受伤了!”
“你心中到底是有朕还是没有?”靖轩皇眼中重新点燃了光亮,只要绛懿肯告诉他实情,他就可以恢复她的贵妃身份!这一点,不用他明说,她也懂。
绛懿重新跪在地上,用沉默来告诉靖轩皇她的决心!
靖轩皇看着如此决绝的她,这一刻,他脸上的欣喜悉数淡去,什么都不剩下了……他蓦然记起,曾经,绛懿是他认为身边最亲密的人,最不可或缺的女子,最能在床榻之间让他尽享欢愉的宠妃……而现在,却连她都这般远离他了!
“来人!送绛懿回去!传朕的旨意,绛懿终生不得入宫面圣!”
如此狠绝无情的一句话,十五年的夫妻之情,到了此刻,只换来一句终生不见!
绛懿明白靖轩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