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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看了半天戏的胜男却突然开了口,她拱手对刘鹏程说道:“刘三爷,俗话说‘不知者不罪’嘛,方师爷年轻气盛,言语上冒犯了您,您就看在杨大人、看在您兄弟魏良的面上,放过方师爷这一回吧。”
“恩?”刘鹏程显然没有明白胜男的意思,这个方敬亭不是处处和魏良作对吗,这次他好容易逮到了把柄,正准备好好收拾收拾他呢,怎么偏偏是胜男开口求情?
“没错,刘三哥大人有大量,还是放过他吧”
不愧是两口子,魏良听到胜男的话之后,心头微微一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绝不能如此轻易的放过方敬亭
他们之所以求情,道理简单的很,因为单看这次方敬亭的过失,说大也不大,不过是意图殴打一个无官职、无功名的白丁罢了,说破大天去,顶多也就是有些盛气凌人、狂妄轻率,根本就不是什么大罪。
杨知县为了平复刘三哥的火气,大不了把方敬亭就地免职,但对他本身并没有什么损失。人家还是堂堂举人,还能做讼棍害人。
而以魏良夫妻对方敬亭的怨恨,仅仅一个免职并不能消除,最好是能让他身败名裂,再也不能作恶
为此,胜男才站出来帮方师爷说好话,顺便也卖给杨知县一个人情。
“那好吧,这次的事情就算了,”刘鹏程还是不明白这两口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既然魏良都开了口,他也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绝,“不过,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就算是我魏兄弟来求情,我老刘也不饶”
“谢、谢谢刘三爷,谢谢魏、魏举人”
方敬亭被吓得腿都软了,最后听人家放过自己了,连忙结结巴巴的冲着两个人道谢。
“刘三爷,不知您大驾光临,是否有需要下官效劳的地方?”
示意身边的捕快把方师爷和两个捕快带走,杨知县用袖子按了按额上的汗珠,忐忑的问道。
“当然有事,走吧,杨知县,咱们去县衙说”
“嗳,好好”
杨知县一弯腰,请刘鹏程走在前面,而他则恭敬的跟在后面。
傍晚,魏良和胜男兴高采烈的回到南山,自个儿的房间也没有回,直接跑到田姨娘的小院。
“啥?你说啥?”田姨娘显然被儿子、儿媳的话惊喜到了,竟有些不敢相信,双手紧紧的握着佛珠手串,结结巴巴的问道:“三少奶奶说的可是真的?我儿要当官了?”
“没错,姨娘,陈大人举荐儿子做玫瑰镇的八品县丞,不日吏部的任命文书便会下达,到时,咱们就能重返玫瑰镇了”
田姨娘闻言,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划出一个类似笑的弧度,可眼角却吧嗒吧嗒的流着眼泪,“这是真的?我儿真的当官了,真的要当玫瑰镇的父母官了,真的要带着俺衣锦还乡了?”
“没错,是真的”
魏良见到田姨娘的表情,想起亲娘过去受得苦、遭的罪,眼睛涩涩的,心里也忍不住的酸楚。
“呜呜,我儿真的当官了老爷,老爷,您听到了吗,我的儿子要当官了”
田姨娘再也控制不住了,右手成拳抵在胸口,跌跌撞撞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只留给儿子儿媳几声忍了一辈子的痛哭声。
第一百三十四章 开门第一案
“魏良要去玫瑰当县丞啦”
静谧的初夏,这个消息如同平地一声响雷,炸响在昏昏欲睡的众乡亲们的耳朵里。
魏良何许人也?
四里八乡的年轻人满脸崇拜的说,“魏举人简直就是我们的偶像呀,自幼离家出走,单枪匹马的闯荡梅水县城,楞是成了县衙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师爷。如今,更是了不得,以举人的身份,竟然当上了玫瑰镇的县丞,偶像、偶像呀”
镇上的举人、秀才们,则满脸醋味的撇嘴,“哼,不过是有贵人相助罢了。否则,论身份,咱们和魏良一样都是举人,怎么就单单他当了补了实缺儿?我看呀,要不就是他给陈恩师送了大礼,要不就是他那个母老虎的老婆威胁陈大人了呢”
而附近的老人们,尤其是有成年儿子的父母们,真是恨不得魏良是自己的儿子,满脸羡慕的说:“哎呀,看看人家魏举人,自己中了学,三个儿子也个顶个的聪明。两个嫡子就不用说了,个个都是秀才。尤其是这个三少爷呀,简直就是文曲星下凡呀,这才几岁,就中了举人,当了大官,以后肯定能进京城当官呢”
听那口气,活似自己也魏家人,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全然忘了,几个月前,知道魏良落榜后,自己曾经说过的风凉话。
只可惜,当魏良的家人那是不可能啦,不过,可以投入魏府当奴仆呀。哎呦呦,想起来了,当初魏举人被嫡母、长兄不容,分家的时候,可是一个魏家的下人也没有分到咧,听说,现在的南山只有两个买来的粗实婆子,连个丫鬟都米有呢
米有丫鬟、米有小妾,啧啧,好呀,真是好消息魏举人年少有为,家里也只有一个母老虎一般的老婆,如果有个温柔体贴的小妾或者通房,那、那岂不美哉……
有了这种想法,去投奔魏良的乡民中,竟然有三分之一的家人都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真是司马昭之心胜男心知呀
此刻,胜男头疼的看着院子里熙熙攘攘的一堆人,脑子被这些人唧唧歪歪的吵得只疼这些还不够,耳边的老娘也嘚啵嘚的说得尽兴。
“小五呀,听娘一句劝,这男人呀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与其等姑爷被外面的狐媚子迷住,还不如你主动给他纳个小妾,知根知底儿的,也好拿捏不是?”
“娘,你姑爷不是一般的男人,”胜男扶额,苏氏到底是不是她亲娘呀,怎么魏良补缺的消息一传开,她老人家什么也不帮忙,却跑来给女婿纳妾?唉,胜男无奈的叹口气,劝着老娘:“再说了,君既无心我便休,他魏良敢纳妾我就休了他,哼”
“……”苏氏愕然,她张着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狠然的女儿,结结巴巴的说:“小五,你、你怎么敢这么说?什么休呀休的,女婿如今当了官儿,虽然只有八品,但自此你也是堂堂魏孺人,怎么还如此口无遮拦?”
呜呜,都怪大爷,好好的女儿教成了男人婆,你看看明明是个女人家,却整天穿得男不男女不女的,胭脂水粉、绢花朱钗一样都不用,哪里还是个朝廷命官的当家太太?
唉,不是她不心疼小五,作为女人,她何尝不知道,做妻子的哪个愿意给自己男人纳妾?可魏姑爷不同呀,之前,他只是个身无恒产且极不受宠的庶子,娶他们李家的女儿倒也般配。可如今呢,人家一朝飞跃龙门成了父母官,虽然只是个最低的八品,但也算是正式步入官场了呀。只要魏姑爷好好干,三年后再去参加春闱中个进士,没准儿还能干知县、知府、按察使呢。
到那时,魏良还会想着他们李家的好,念着胜男的情?别说自己纳妾,魏家老爷赐的、下属送的,只要官高位重,年轻美貌的女子还能少啦?
“呵呵,娘,您就别担心了,依女儿看呀,这五妹夫可不是那种始乱终弃、忘恩负义的小人,”听了半天的三姐儿,见母亲似乎真的生了气,连忙出来打圆场。
“就是就是,娘,您放心,您女儿我也不是吃干饭的,怎么能连自个儿的男人都看不住?再说了,大明律有规定的,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您女婿既然做了官,那更要遵纪守法。否则被御史知道了,一个折子递上去,他的官位不保呢”
“哦,还有这规定?”
苏氏不懂什么大明律,但瞧小五说得言之凿凿的,应该不是谎话。
“唔,我好像也听说过呢”
三姐儿见母亲已经信了大半,便加了一把火,点头确认道。话说自从胜男两口子在胶州遇到钱仲凡,又合伙买了一个岛子后,三姐儿对这个小妹也愈加关心。后来因为怀了身孕,家里又有些不开心的事,想起小五那如花似梦的庄子,便包袱一卷,带着几个下人跑到南山来养胎了。
“那、那也不能放松警惕,还有,院子外面的这些人也要打发了,”苏氏信了女儿的话,心里也有了底气,没错,小五说得没错,他们李家是世代缁衣,论理说法,谁也比不过。她的目光终于从胜男身上挪开,扫到院子里,当她瞧到那些花枝招展的小丫头时,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哼,一个个都是不安分的狐媚子,算盘倒是拨的挺顺当,我看她们哪是来当丫头的呀,分明就是来当小老婆的”
“没错,娘,女儿不善理家,要不您亲自示范一次给女儿瞧瞧?”
胜男暗自竖起大拇指,心说,老娘您真相了,这些人呀,还真就是冲着魏良如夫人的位子来得呢。
“恩,好,”苏氏点点头,想来也是她失职,其他女儿出嫁前都是跟在她身边学管家的,唯独小五,因为公事太忙,嫁的又是人丁简单的魏良,她也就忘了教。如今女儿遇到了难题,她这个当娘的自然要好好教导一番,“还有你,小三儿,虽然你在婆家不当家,以后等分家后,还是要独当一面,如何挑选下人、如何打发不安分的人,这些可都是学问,你们姐妹俩儿好好学着”
“嗳”
姐妹两个听了这话,连忙起身答应。
而魏良这边,刚刚从杨知县下派的师爷手中接过官印,故地重游,还没有来得及发表社么感慨,门外就传来一阵喧哗声。
“何人喧哗?”
“回大人,是李家沟的两个村民,他们、他们要打官司”
第一百三十五章 旱灾如期至
听完了被告和原告的诉说后,魏良终于明白,为啥在他吩咐将告状之人带进来的时候,周围的捕快们为何露出奇怪的表情,抑或可以称作同情的表情。
没错,是同情
这个案子倒也没有多少蹊跷,既不是重案、大案,更不是人命案子,而是普通的民事纠纷。
其实,这个案子很简单,说得是,李家沟的村民李三赶集的时候丢了一头母牛,而这头母牛恰巧被隔壁李家屯的李四捡到。意外捡到耕牛的李四自然喜出望外,格外仔细照顾着这头牛。
后来呢,四处找牛的李三不知从哪里得知自家的牛被李四捡了去,但令人奇怪的是,他当时并没有去索要,而是等到半年后才叫上族里的壮硕男人,打到李四的家里要牛。
而李四呢,对于这头意外得来的牛,心底里总有一丝的忐忑,更是担心哪天被原主要了回去,他可是听说了,好像李家沟的李老三家丢了一头耕牛呢,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捡到的这头。但是怀着侥幸心理,他还是没有主动去探问、并归还。
如今,人家打上门来,还把耕牛的年龄、体貌特征说了个遍,更重要的是,人家拉了不少人证来,齐齐指证这头牛就是李三家丢那头。
面对失主的指认,李四无言可辨,只好忍痛把养了半年的壮硕母牛还了回去。不过,事情到这里还没有完,因为这头母牛走丢的时候,已经怀了小崽子,经过李四一家人的悉心照顾,如今这头小牛也头好壮壮的,健康的不行。
于是,这头小牛便成了两家人争夺的对象。
李三这方的观点认为,母牛是我们家的,你李四捡到丢失的耕牛不思主动归还,还试图昧下据为己有,如今母牛生了小牛,而这头小牛也明显是在母牛走丢前怀上的,怎么说,这头牛也应该是他李三家的。
而李四一家人则认为,母牛是李三家的,这点他们不否认,但小牛却是在他们一家人细心照顾下还得以顺利出生、并健康长大的,从道理上说,这头小牛是李四的。毕竟,他捡到的时候是一头母牛,如今还回去的也是一头母牛,没有问李三家要母牛近半年的饲料钱,已经是看着乡里乡亲的面子咧
“我呸谁稀罕呀,你当时要不是想占便宜,捡到的当天就还给我,我还谢谢你给你谢礼呢,你更不会损失半年的饲料钱了。再说了,这半年你就没有使唤我家的母牛?你家村头的那两亩地,难道不是我家母牛干的活?哼,耽误了我们家的春耕,我还没有问你要雇人干活的工钱呢”
“我呸呸我听说你早就知道你家耕牛在我家,却当时不来讨要,偏偏等小牛下地后才找来,分明就打着让我替你养孩子的主意,我又是搭饲料,又是费人工的,让那头母牛干点活还不是应当的吗?”
“我呸呸呸四癞子,你说话注意点儿,什么我孩子”
“我呸呸呸呸三狗子,我说话怎么不注意了……”
大堂上,宛若菜市场一般,李三、李四两家人,活像斗牛一般,分列两边,你啐我一口,我呸你两口,吵闹在了一起。
“他们这个案子拖了四个月了?”
魏良揉了揉被吵晕的太阳穴,找到本案的案宗,每次开堂的记录记载得清清楚楚,为了一头小牛,两家人甚至两个村子马上要变成仇家鸟。
奇)“没错,魏大人,这个案子审了好几次,最初还是李三和李四两家为了头小牛折腾,弄到最后,居然演变成了李家沟和李家屯两个村子的斗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