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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灵秀道:“早先你说你要去找人,没工夫管,现在呢?”
陆之行笑笑:“现在收了个小徒弟,更是没工夫了。”
“徒弟徒弟,天天把徒弟挂在嘴边。”谭灵秀取笑道,“我先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收徒的。”
陆之行道:“我先也这么以为。”
他淡淡地说:“但是吴瑕实在是天资甚高,我见他一个人过得辛苦,实在不忍心让这么好的料子被埋没了。”
谭灵秀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莫师姐对吴瑕心有芥蒂,做不到完全心平气和,就连我看到吴瑕也会想起六师弟,那你呢?你居然又带回来一个孤儿,就不怕重蹈覆辙?”
陆之行缓缓笑道:“我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我会对全心全意对吴瑕好,把我毕生所学全部传授与他,教他侠义正道,让他成为武林骄子。”
他收起笑容,脸上的表情变得坚毅:“当年师弟说人性向来贪奢,而孤苦之人更是执念极深,可我就是不信,这次我亲自带徒弟,就看最后吴瑕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谭灵秀默默看着自己的师弟,陆之行这番样子又何尝不是执念极深?
他忍不住想新来的小师侄,如果真的是人与人不一样,那他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吴瑕身上?希望吴瑕真能带来希望,让陆之行打开心结。
吴瑕被谭灵秀安顿好之后,打量着他身处的屋子。
很普通的客房,墙边有一张单人床,床边是桌子椅子,屋子里平日的生活用品都有,比吴瑕租的那个小破屋子还好一些。
过了一会,真的有人来送饭,那个送饭的道士把餐盘放到桌子上之后,笑嘻嘻地看着吴瑕,说:“小师弟,你长得真好看。”
吴瑕石化。
“以后多多关照哦。”道士冲吴瑕摆摆手,飘着走掉了。
……真的是用飘的。
这种娇羞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吴瑕吃完饭,又收拾了一下自己,拉开房间的窗户,向外看去,可以看见月亮挂在屋檐的角上,檐角上骑着一只走兽,背衬着月亮带上了一层光晕。吴瑕从来没有在古式的建筑里住宿过,城市的房子总是方方正正,哪里会有这么精致的翘角。
直到现在,吴瑕还有点觉得自己好像在梦中,平时这个时候他还在打工,怎么就突然来到了陌生的武当来了呢?
他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但也莫名地充满了希望。
最起码从目前来看,除了那位莫阿姨估计看他有点不顺眼,一切都挺好的。他对武当充满了好奇,已经有点迫不及待想学武艺了。
这是他上武当的第一个晚上,本来他是很累的,可是精神却特别亢奋,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直到天际发白才迷迷糊糊闭上眼。
可吴瑕刚睡着,就感觉有阴影超他压下来,让他觉得喘不过气,他吃了一惊,难道是鬼压床?
这里可是武当啊,道士扎堆的地方,怎么还会有非生物类?
他猛地睁开眼,就看见陆之行趴在他床头,一张脸凑得老近,瞪大了眼看着他,从吴瑕的角度看特别扭曲。
……好大一只鬼,怪不得他觉得心里慌。
吴瑕伸手把陆之行的脑袋推开,从床上坐起来。
陆之行笑道:“不错啊,居然能察觉到我。”
……你太小看自己的存在感了。
吴瑕这才看清陆之行,他也换上了道袍,戴上道士巾,宽袖交领,鬓帽整齐,整个人笑意盈盈。
昨日吴瑕见过谭灵秀这身打扮,但谭灵秀太过儒雅秀致,哪及陆之行俊朗风流。陆之行向来随性,但又隐隐一股子凛然宽厚的劲头,道袍加身,潇洒端正,只是这么笑着,就让吴瑕看呆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再歇歇,想想后面的发展问题。
☆、11
“嗯?还没睡醒?”陆之行看吴瑕傻傻的样子,问道。
吴瑕揉揉眼睛,自己必然是没睡醒,花了眼。他就只在对着镜子的时候看呆过,陆之行只是有点小帅而已,哪能跟自己比。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昨天的事跟陆之行说。
本来他还有些委屈,可今天见到陆之行,又觉得那不算什么,吴瑕知道陆之行会庇护自己,小小的捉弄就不用提出来让他烦心了。
陆之行见他有些不对劲,问:“怎么了?”
吴瑕摇摇头。
陆之行一把把吴瑕从床上拉下来:“快穿衣服,早课要开始了。”
吴瑕一愣,反问:“早课?”
他不是还没入门吗?还要先上早自习?
“先参观参观嘛。”陆之行解释道。
原来如此,先来个试听。
就是不知道不满意能退课不。
吴瑕套上外衣,胡乱梳洗一下,陆之行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几个素包子,往吴瑕手里塞,然后急匆匆拉着吴瑕走出了房间。
吴瑕一边走,一边咬包子,还要一边说话:“边走边吃要是得胆囊炎怎么办?”
“放心,你谭师伯医术好得很,会治好你的。”
吴瑕心想谭灵秀还有这般技艺,看不出来啊。
吴瑕还以为他们会再去皇经堂,可陆之行直接把他带出了太和宫,又是一路急行,虽然吴瑕早就习以为常,但是包子还没消化,胃里顶得慌,速度这么快会想吐啊。
这次是下山,狂奔了一会之后,吴瑕又看见了一座宫观。
和昨天盘踞山巅依山就势的太和宫不同,这座宫观背山而建,较太和宫开阔,更像是寻常殿宇的那种方正规格,也没太和宫肃重威仪,但更为华丽周正。
一眼望去,中轴上大殿从前往后排开,两翼是四方的院落,面积还不小。
“这是紫霄宫,是平日武当教学的地方,你以后要在这里上许多课程。”陆之行向吴瑕介绍,“我有说过吗?我们这里管教学的是莫师姐。”
“……”你没有说过,但我就知道那种感觉的人一定是教导主任!
吴瑕跟着陆之行走进紫霄宫,宫内地势分为五阶,他们往上向里,穿过一个小殿,就来到了紫霄宫的正殿紫霄殿前。
“啊,开始了。”陆之行说着,吴瑕就见三层崇台之上的大殿前,站着莫致与掌门大弟子,与昨天情景无二。
但是紫霄殿前的密密麻麻站着好多素衣道士,比昨天皇经堂院子里的多多了,他们排成行列方阵,齐齐出拳移步,翻掌踢腿,时而缓慢如弱风拂柳,时而迅猛如猛虎出山,又时而沉稳不动如松,时而刚劲好似绷弓。
人海涌动,但整齐划一,素衣随风飘扬,齐齐看去千人似一人。
他们口诵口诀,声随身动,震掣天地。
“无形无象,全体透空。”
“应物自然,西山悬磬。”
“虎吼猿鸣,水清河净。”
“翻江播海,尽性立命。”
吴瑕哪见过这等架势,完全被震住了。
他看着众人打拳,心潮不由地澎湃起来,浑身痒痒,恨不得立刻加入他们施展拳脚。
最后,掌门大弟子大喝一声:“收!”
众人一致收步抱拳,躬身拱手,道:“天人合一,道法自然。”
吴瑕差点没鼓掌喊句“好”!
陆之行见吴瑕看得出神,不由地得意起来,连番问道:“我们武当派的弟子怎么样?我们武当派的武功怎么样?”
吴瑕这才回过神来,虽然刚才被震撼到了,但是还是要嘴硬:“不就是早上做广播体操嘛,我也做过。”
陆之行瞪他一眼。
众人已经打了一套拳法,正站着等莫致的指示。这时,吴瑕看见莫致冲他和陆之行招招手。
陆之行带着吴瑕走到众人前面,莫致扬声介绍了吴瑕一番,说他是陆之行新收的入室弟子云云,吴瑕站在台上被人围观,不知怎么的,让他想起升旗仪式的时候,校长颁发小红花的场景。
反正就是说了一通,莫致吩咐众人继续练功,这次练的是基础剑招,挑刺撩挂,又是一派犀利景色。
莫致让掌门大弟子继续查看,将陆之行与吴瑕领到一边,对他们说:“吴瑕总是要拜师的,择日不如撞日,我算了算,今天也是吉日,不如准备准备进行拜师仪式。”
传说中拜师仪式不是要沐浴更衣戒斋三日吗?就这么匆忙决定了好吗?
但莫致虽然嘴上是询问,口气却是非常坚决,陆之行也是巴不得快点收徒,连忙说:“好,就听师姐的。”
莫致满意地点点头,说:“然后吴瑕。”莫致点名道,“你准备一下材料。”
吴瑕问:“什么材料?”
莫致说:“你记好了,我只说一遍。”
吴瑕在心里撇撇嘴。
“身份证、户口本原件,还有复印件两份,免冠两寸照片三张,再就是去山下的派出所开一份无犯罪记录证明。然后你的档案所在地告诉我,再去我那里填三张表。”
“……”
莫致问:“记下了没有?”
吴瑕虚脱地点点头,然后侧头问陆之行:“山下的派出所在哪里啊……”
“这个问题明天再说也不迟。”陆之行回答,“今天先把仪式弄了吧。”
先说先酒席再领证吗?顺序反了吧。
吴瑕在心里吐槽一番,就听见莫致说:“那好,那下午两点在紫霄殿里集合。”
……集合,吴瑕被莫致的用词囧了一下,真的是教导主任的感觉。
吴瑕和陆之行走出紫霄宫,陆之行道:“你随我去太和宫准备准备。”
“为什么又回去?”
“因为我住那里,要准备啊。”
“……”宫观之间离的好远啊,他又不会轻功,以后怎么走?请问有旅游车吗?
“就不能缓几天吗?这么急切,我好没有安全感。”吴瑕难得抱怨。
陆之行笑了:“又不是要你嫁给我,拜师嘛,早入门才早有安全感啊。”
“……”想到要改口叫陆之行师父,吴瑕就有点别扭。
“好了好了,快走,要不下午就迟了。”
“等等。”吴瑕拉住陆之行。
“又怎么了?”陆之行问。
“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们收徒是不是看脸的?谁长得比较帅就收谁,你看你那些师兄师姐们个个都很标致,再看看我,因为我太帅了,所以就说我资质非凡,必成大器。”
陆之行慢慢把吴瑕的头揽过来,突然按进怀里,死命地揉,哭笑不得道:“看不出来啊,你还挺自恋。”
吴瑕推开他,还是面无表情。
陆之行再次一把抱住他,哈哈大笑:“这可是我陆之行第一次收徒,你就庆幸吧。”
吴瑕刚想反驳,但陆之行已经抱着他再次掠过山道,一路往太和宫奔去。
到了太和宫,陆之行把吴瑕放下,吩咐人去准备法器衣服,然后对吴瑕说:“拜师要写拜师帖你知道吧?”
吴瑕一愣:“我不知道啊。”
“那还不快去写!”
“……不会写啊。”
陆之行找人拿来一打红纸,和一根毛笔,说:“我也没工夫教你,就是跟入x申请书似的,不会就问问百度吧,多给你几张纸,写错了还能重来。”
“……”吴瑕看着那叠纸和那支笔,说,“可我不用会毛笔。”
陆之行无奈又变出一根签字笔,递给他:“那把字写大点,描一下。你先去写,我准备一下其他的东西。”说完,他就往太和宫里走。
“等等!没电脑我怎么上百度!”
“用~手~机~”
陆之行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声音在四周回响……
吴瑕拿着笔纸撇撇嘴,用手机耗流量啊,手机费报销不?
吴瑕回到住的客房,趴在桌子上写他的拜师帖。
他瞪着那些纸张,想了一会开始写起来。
拜了师,就是武当弟子了,就连吴瑕也不禁觉得有些热血沸腾。
武功高强、以一敌十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吴瑕幻想了一下自己成为高手的情景,真是太美好了。
不过拜师啊……要称陆之行为师父,虽然感觉怪怪的,但吴瑕心里还是愿意的。
如果没有陆之行,他还在为生活奔波,还在因为被欺负而低头,是陆之行给了他开展另一种人生的机会,初来武当,虽然略有波折,但整体吴瑕还是觉得又好奇又满意。吴瑕虽然较同龄人成熟一点,但他不是冷血,他知道陆之行一直在帮助他,对他的态度也很好,即使有时略不靠谱,但是还是值得依靠。
吴瑕嘴上不说软话,可是还是心存感激的。
他抓着笔,不停地写着,渐渐脸红了起来。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难得对一个人表达感谢与敬重。
我虽然语拙,但是拳拳情意却是真的。
吴瑕写完,看看红色的拜师帖,在最后加上一句话:
“今特书拜师帖欲投恩师门下,恳请恩师应允。”
☆、12(抓虫)
但是吴瑕没有想到拜师帖要当众念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