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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颗被砸成稀巴烂的脑袋，我反应出奇的平静。
只是望向他旁边的，已经看不出原型的小家伙，我心里堵得慌。
小家伙，小家伙……突然闯进我的生活，又这么突然离开，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真够笨的，干吗呀你，用得着吗？
蹲下去，摸摸它的毛，黏糊温热，一点都不舒服。可我还是把它抱起来，像要把它揉进我身体一般用劲……这是它最后的温度，再过一会，就会冷却。
“何辉，有人找你。”
黄杰军出现，我愣着脸看他，给不出任何反应。
我杀了，我朋友的爸爸。
52
原来我并不洒脱 。。。
他当时就吐了出来，我不由得暗自嘲笑，看你多恶心，连你儿子都忍不住吐了。
吓到了吧，对不起，是你引狼入室了。
能吐的都吐出来之后，他瘫软跪在地上，指着地上那顶着驼肉酱脑袋的身体，问，“他是……谁？”
“你爸。”我也不知怎么的，一点都不慌，慢思条例回答着问题。手还抚着小家伙的毛，被血凝固成一纂纂的，摸着难受。
“是你……干的……？”
“不，是那把锤子，我只是帮凶。”
“啊！！！！你是不是疯了？他是我爸啊！！为什么？为什么？？”歇斯底里地冲过来摇晃着我的肩膀，我任他摇。
“你爸是人渣，杀了我的小家伙，他活该。”冷着眼，没有犯罪者的心虚，仿佛我做的是件天经地义的事，但这对我来说确实是的。让我再选一次的话，我还是会把他给弄死。
黄杰军没有料想到我会这么说，气愤地夺过小家伙，我呆楞的眼睛终于有了点神，“你干什么？”
“就为了这条畜生？啊？？”
“它不是畜生，你爸才是畜生！”我扑的就过去抢，明知道那个小身体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可是我就是想抱着它。
“你说什么？你这个疯子！走！跟我去公安局！枪毙了你这个疯子！”将小家伙随手一扔，就过来提我领子，要把我拖起来。
刚走到门口，就听进一声闷响，接着黄杰军就倒地上了。因为一直是埋着头的，所以并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地上的黄杰军，额头上开了个眼，还在渗血。
高跟鞋蹬在地上，出现在门口的女人，是阳芷。手里还拿着金制的袖珍型小枪，慢慢的放进皮包里。
“你为什么……要杀他……”弯下腰，把他还睁大的眼睛给合上了。这家伙，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老爸是个多恶劣的人。无辜，忒他妈无辜。
“他不死，你就得坐牢，凭你现在的德行在监狱里……呵呵，你会选择哪个？”
“……当然是他死。”说不愧疚是不可能的，在我最潦倒的时候接济我的人，我是打心底里感激你的。可是，我觉得我没必要为杀人这事负责，算你倒霉吧，你也没做错任何事情。
“走吧，还打算在这呆多久，这我会叫人收拾的。”
这个打扮得靓丽时尚的女人显得很淡漠，不愧是黑道家的女儿，看来她以前从没对我下过狠手呢。我不知道她要带我去哪，但我还是跟着走了，走前没看这房间的任何东西一眼。
坐上车子后座，到现在还没彻底反应过来，我只是觉得浑浑噩噩，太不真实。也感叹，生命竟然是如此脆弱。
身上的铁锈味还在，白色的T恤上沾染着红红白白的液体。红色的是血，白色的，大概是脑浆吧。
这下是真正真正回不去了，我将永远是个杀人犯。
“我带你回悦翼学院。”驾驶座上的阳芷突然发话了。
心脏一紧，马上就开口问：“去那干什么？”
“干什么由你自己决定，我只是带你去而已。轩，他现在在那。”
他在那关我什么事？这女人还真奇怪，她不是慕轩的女人吗？这算什么意思？
学校？我要以什么身份去？学生？还是男妓？看到每个男的我都会去怀疑，他是不是也上过我？太多太多得我都记不得了，会疯的。
“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停车。”
没有搭理我，手按了某个不知名的键。
大不了跳车，这里又不是什么大马路，不会引人围观的。我去推车门，上了锁的。
“疯女人，你搞什么鬼？”用脚狂踹门和车窗，我情绪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猛的一个急刹车，没绑安全带的我身体向前倾去。随后停住车的阳芷脸也没转过来，嘲讽的说：“闹够了没？”
“要去哪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当然没问题，只是……”她开了门，继续道：“你一下车，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逮捕。然后你杀人的原因，是因为你被男人强 奸了。多好笑，刚刚被父母发现是同性恋赶出家然后就再碰到猥亵男，而且还是你以前的客人，丢人，生这么个东西还不如死了算了……你妈也真够倒霉的，怀孕期间受这么大刺激，气坏宝宝就不好了。”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会知道的？”难道，难道是她……
“我要知道并不难，这都不是什么秘密了。还有，你也别怀疑我，我可没这么无聊做这种事。你现在选择，是下车乖乖坐牢，还是回学校，做你还没做完的事？……”从倒后镜盯着我的那双眸子，像施了法一样，充满了诱惑力，我没做完的事，是什么……
反正我也没地方去，反正我都没自尊了，他们才是该得到报应的人，我怕什么呢……
绝对不能下去，一下去，我的人生就此完蛋。
看出了我此时心境偏向于哪道，阳芷关好车门，发动。
长达几个小时的车程，我一言未发，呆呆看着外面浮动的风景。
走一步，算一步吧。说起来挺想他们的，刺猬还有小眼镜。
车子进入了离学校不远处的林荫小道，行驶得很平稳的车突然加快了速度，极快。
不属于这架车的发动声，我回过头从后窗往外看去，还有另外辆深色轿车紧跟在后面。肯定是在追车的，不然没道理开这么快。
虽然很不喜欢阳芷，可是也不得不佩服她一个女人竟然有这么卓越的赛车技术，来人穷追不舍，可她还是不紧不慢的踩着油门，只有从镜中看来，秀丽的眉微微蹙起。
再次一个急刹车，还好有了前车之鉴，绑好了安全带，人还没飞出去。
原来是前面又来了辆车，横着挡在前方。不会是警察吧？
阳芷低骂了声，接着打开车门就出去。
前面车子上也下来了个人，靠近阳芷。
摇开窗子看过去，差点没把我吓死，居然是玉。他来干什么？难道是温焰他……
“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相当不耐烦的语气，但还是没有开口骂人。
“抱歉，我们只是想带走何辉。”有段时间是天天都跟在身边的人，这没有温度的声音依旧不能让我感觉到熟悉。
冷笑了一声，道：“我凭什么把他给你？”
我怎么听起来怪怪的，阳芷怎么，这是袒护我吗？她不是巴不得我死吗？如果帮我摆平警察那边的事，是出于受人之托，那么现在她完全可以找个借口甩掉我这个麻烦。
也没有退让，玉的态度很坚持，“焰少爷的命令，我必须执行。”
果然是温焰，他到底要怎样？不甘心逃离了牢笼，现在又要把我打下地狱了吗？
走到车门外的玉停住了脚步，阳芷掏出枪指着他，说：“温焰那边我来搞定，你不会难做，否则……”
话还没说完，玉以眼睛看不清的速度将她手里的武器击落，阳芷左手按着右手，像是伤了又没见血。
我没用啊，要女人来保护。还藏着干啥，结果还不都那样吗，该来的，躲都躲不掉。自己解开安全带，走了出来。
手拍了拍玉的肩，指指他开来的那辆车，以眼神询问是不是上那车。
估计是被我这行头吓到了，几秒钟没给出个答案，我在想他是不是又没明白我的意思，结果他点了点头。
“何辉，你下来干什么？上去！”阳芷对我大吼了一声，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生气。
我叹气，说：“算了吧……”
跟着玉从她身边走过去，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这不是如你所愿吗。”
喜欢慕轩却把我推过去，多伟大，得了。你以前也整得我够呛，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也没去管她是什么反应，换辆车坐上去继续发呆。
推开那扇铁栅，种满玫瑰的花院，呈现在眼前。我却犯了踌躇，进去，会看见他吧。
“玉，我可不可以不进去？”
沉默了一会，他刚说出，“如果……”
“如果我不进去，你就失职了是吧？”没等他说完，我低低摇了下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进去了。
“如果你不想去，就别去。”身后响起了玉的声音，不带感□彩，却似乎隐藏了什么情绪，总之听起来跟以往并不一样。
难得啊，你也会开玩笑呵，可惜并不好笑。
跨过长廊，大厅里空无一人，双脚有些战栗的抖瑟，不知道该往哪走。
从前是很自然的，往房间走去，自由使用这里的一切物品。
可是，现在这里的东西都不属于我，敢乱动吗？这可不行，我也算是有礼貌的人。
“少爷在等你。”玉适当的走了出来，领着我上楼。
等我？我没听错吧？他等我做什么？也没有多想，跟着就走。
刚进去书房，就看见顶着一头绚丽红发的温焰，连头都没抬起来，对着计算机操作。
玉退下了，没有告知一声。可这动静，温焰分明不可能不知道，有人进来了。
他更不可能不知道，现在进来的人是我。
甚至比主卧还大些的书房，除了敲打键盘的声音之外就没别的声音了。
看着这个曾经因为眼神不好，而对我展开铺天盖地的占有欲的男子，压制不住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被你甩了我认，被你送人我认，被你打下地狱我都不说什么了，现在又来招惹我……如果我是男人就应该发疯发狂把他给砍了。可是，一丝苦笑浮上嘴角，我还算男人吗我？
除了身上的器官说明着性别，我早不被当是男人，甚至是人了吧？
连未成年的小家伙和身为女人的阳芷都来保护我，不知道该说是幸，还是不幸。
“你在想什么？”富有磁性，但冷漠的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像做梦一般，他是在跟我说话？
我在想什么？难道说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变成了不男不女的妖怪？说得出口吗我？
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被红发染得竟也有些发红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我，受害着的我，反而心虚的转移了视线。因为我看见他脸上，分明是嘲弄的笑容。
凳子因为他的起身而向后移了几分，皮鞋跟地板的接触发出所谓的脚步声。
每次发出了声响，都让我产生窒息的感觉，心跳慢但是重重的跳动着，能停止的话，是不是更好呢？
慢慢放大的面孔，邪气的脸蛋不像从前那样玩味，带着些疲倦，还有隐藏着深深的怒气，令我不寒而栗。
几乎是本能反应，我拉开门就往外跑。
门被粗暴的推了过去狠狠关住，惊恐的转过头，高过我一个头的身高很容易让人产生压力。
“你从没这样怕过我。”
就当我孬，我求你放了我，好不好？说不出口，还是说不出口。跟个哑巴似的，堵了嗓子。
冰冷修长的指尖摩挲着我的脸，他的表情放竟然放软了几分，柔和得，有些熟悉，不知道在多久前，我是看过你这样的表情吧，对我的，“怎么了？看你，憔悴成这样了……”
憋过脸脱离他的手，我低声说道：“我是何辉。”
他似乎也呆了一下，但之后也没有粗鲁地扳过我的脑袋，只是说：“我知道……”
眼睛再次转移到他脸上，他看的是我的眼睛，他眼里倒影出来的人是我，那么的温柔。窝囊！我真他妈窝囊！被你打断腿没哭，被你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