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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会变成这样,其实也出乎了慕容的意枓。
但是若要计较,他却是不会向白微计较的。
这件事,并不是白微动了他的女人,他有什么必要在意?不,他其实还是有一点在意的,只不过重点不在这里……
他握住白微的手,轻轻捏了一下,眼神一剎那变得微妙,然后他将人拉到自己身后。
「妳可以打我一巴掌还回来,之后请妳马上离开。」慕容说,回复冷淡的眼神直视着栾烟。
「你……好、好……」栾烟瞬间露出似哭又似笑的脸,连连摇着头,蓦地转身冲了出去。
「对不起……」白微在慕容身后低声说。
也许这句「对不起」应该说给栾烟,可是人已经离开了,白微只能说给慕容。
他必须要道歉,他真的觉得太不应该,竟然做了那么荒唐的事,现在回想起来都不敢相信,当时竟会那样不假思索就动了手……
「没什么。」
慕容转过身来,轻拍两下白微那挂满懊丧的脸:「在这里等我,我上楼换件衣服。」
慕容离开后,白微站在原地,满腹的懊丧仍旧无法释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道刺耳的剎车声,紧接着是砰砰几声。白微怔了怔,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冲出大门。
就在门外不远的大路上,他看到一辆翻倒在地的红色轿车,车窗外,一只手无力地垂在地上。
第十二章
听见有人走进病房的动静,栾烟侧移了视线看过去。因为脖子上套了矫正器,转动头颅不太方便。
除此之外,她的左手上臂绑着石膏,但还好不是粉碎性骨折。
整体来说,栾烟的伤情并不严重,尤其以车祸而言的话。
不过这个总是光艳照人的女人,现在披头散发、穿着病服、打着石膏,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比之平常的模样,便倍加显得憔悴。
看到进来的人是慕容,栾烟眼中现出凄楚的悔意,轻声说:「对不起,慕容,是我不好……那时候我不该想要对你动手,也不该那么无礼,不要怪我好不好?」
慕容不置可否,他来这里本就不是为了追究那么无聊的事。
「慕容,我真的不再在外面乱玩了,相信我……」
栾烟说,紧张似地轻吸一口气:「答应我,不要解除婚约,好吗?」
「关于这件事。」
慕容平静而缓慢地说:「我已经与妳父亲谈过,他同意解除婚约。下周我会抽空去他那里一趟,解决这件事。」
「不、不要……」
栾烟满脸痛苦地玻鹧劬Γ弊忧嵛⒌匾《牛骸肝也灰獬樵迹也淮鹩Γ饺荨
「有些事希望妳明白。」
慕容说:「不要再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我的决定不会因此而更改。妳再怎样做,只是给妳的父亲造成困扰。」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冷淡?」
栾烟蓦然笑起来,扭曲的脸孔笑得更扭曲。
「明明不是不可以接受我,为什么始终就是这么冷淡?连有了婚约之后也是……如果你不是这样,如果你多陪我一点,我又怎么至于在外面那样玩?是你没有珍惜我,你不该怪我……」
「那是妳的自由,我不会怪妳,也不想干涉。」慕容漠然地说。
他不是没有想过珍惜这个女人,也或许更应该说,是珍惜她和他共同创造的生命。
只是,越是看着女人的乖张跋扈、肆意妄为,越是想象不出她会教导出一个怎样的孩子。
所以当得知这只是一场骗局的时候,慕容的感想,竟然是松了一口气。
所以他没有计较她的谎言,他唯一要做的,只是将该撇清的关系就此撇清。
「别人不珍惜妳,妳可以自己珍惜自己。就这样,保重。」说完,慕容转身走出了病房。
眼看着病房的门无情地关上,栾烟咬紧下唇,已经攥得指节泛白的右手,几乎要将床单扯碎了似的。
「慕容……慕——容——」
慕容刚走出病房,在附近等候着的白微立即迎上来,问道:「栾小姐怎么样?还好吗?」
上午慕容没有要白微跟着一起把人送到医院来,而是要他回学校安心上课。
但白微肯定是不可能安得下心来的,所以一放学,他就给慕容打了电话,听说栾烟已经醒转,而慕容要过来医院看她,白微便要求一起过来。
只是鉴于栾烟对他的成见,他不好在栾烟面前露脸,所以就只在外面等着了。
「很好。」慕容说,脚步未曾停顿,径自向电梯走去。
「是吗?真的没什么事吧?」白微一路跟着慕容来到电梯前。
其实在来这里的时候,白微已经听慕容大概讲了栾烟的情况。
只是当时白微目睹车祸的场景,现在想起来都还会心惊,才会让他这么放不下心,非要反复确认。
说到底,栾烟那时候会气急败坏地冲出去,继而发生车祸,他总觉得自己难辞其咎。如果他没有甩出那一耳光的话……
「没事。」
慕容侧目而去,给了白微一记肯定的眼神,然后迈脚跨入空无一人的电梯。
白微自然也跟进去。慕容给他的眼神让他总算有些放了心,不过,还是有些其它的……
「那你跟她,婚约的事……」目光直视着面前缓缓阖上的电梯门,其实白微并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在意这件事,但是已经脱口问出来了,他只能不去看人,以免显得更多不必要的在意。
「解除。」慕容说,也没有转头看人,而是看着反射在电梯门上的那个倒影。
白微对此毫无察觉,因为他垂下了视线。
「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你非要跟她解除婚约,不太好吧……」
他皱起眉,思忖着说:「不管她做了什么,她很在乎你,这是毋庸置疑的。何况她也并没有犯过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你不必这样就给她判死刑。」
白微这样说,倒也不是认为慕容就一定要跟栾烟在一起才对,只不过在他看来,栾烟本身也是个千金大小姐、天之骄女,这样子在乎一个人,虽然用的方式有些极端,但也是值得为之叹息一声的。
然而无论他怎么说怎么想,慕容都是一副淡漠如常的脸,丝毫不见动容。
不禁叹了口气,低语:「你这么绝,万一她又轻生怎么办?」
「那是她的事。」慕容回道。
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责,而他并没有责任要去承担另一个人的生命。
固然明白他是这样想,白微不能说这是错,但还是觉得一阵无奈。
这个男人,是不是除了自己,对旁人都毫不在乎?不,说不定这人连自己都不在乎,昨晚受伤时才会那么的冷漠。
「你也未免……」白微抬起头看向慕容,却迎上一张突然在眼前放大的脸,随即,话语遭到掠夺。
从双唇间突入进来的柔软,着实令白微怔了几秒,忽然注意到电梯上方的监视器,顿时又窘迫又懊恼。
正要把人推开,却已经被放开了。
「在管别人的事之前,先把你自己管好。」慕容说完,从正缓缓打开的电梯门走了出去。
白微站在原地一头雾水,摸摸鼻梁,最后翻个白眼跟了出去。
他想,他可能到死都没办法弄懂这个男人了……
白微曾经对倪双说过想看的那部电影,已经上映很多天。到这个周末,两人总算约好时间,在电影下线之前赶上了场。
放映厅里,白微专心看着电影,而坐在他旁边的倪双,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将可乐杯的吸管都咬得变了形。他一次次看向白微,白微的注意力都是集中在电影上,无意旁顾。
虽然很不想打搅他,但最后倪双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低声说:「白微,你最近都还好吧?我哥……他有没有为难你?」
白微一愣,注意力立即收了回来。转头,看到倪双脸上罕见的那么复杂的神色,白微皱了皱眉,声音不自觉地冷了几度:「怎么了?突然扯到他。」
「没、没什么,只是那次看到他似乎有意干涉你的事……」
听见倪双这样说,白微方才知道,倪双竟然这么在意这件事,从那时候起一直到现在,仍在记挂。
一时间,白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何况这其中本就有太多不好说的……
「不管怎么样。」
倪双忽然咬咬下唇,下定了什么主意似的:「如果有什么事,希望你都告诉我。虽然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是,我想知道你的事、你的情况。」
「……嗯,好。」白微点点头,移开了视线,重新放回电影银幕上。
其实觉得倪双有点怪怪的,尤其是自从那次生病事件之后。只是因为牵扯到慕容,太多纠葛,所以白微不想多谈。
就算倪双的要求是不可能的,他也只能这么响应,至少免去倪双继续操心。
那几句对话之后,白微再也无心看什么电影,但又不想对倪双表现出来,于是硬着头皮熬到了电影散场。
时间还是半下午。
按照原计划,晚上两人会一起吃晚饭。只是现在,白微实在没有心情了,面对着倪双让他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便撒谎说突然想起有事,然后硬是拖着倪双把人送回家。
之后,白微就漫无目的地在附近晃荡,不知道要去哪里。走进了一条幽深的长巷,忽然听见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
正想回头看看情况,就有一只手从身后蒙住他的嘴巴,手心里掖着一条手帕,上面散发出奇怪的味道。
白微还来不及嗅清楚那股味道,脑袋便是一阵晕眩,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白微感到很不对劲,浑身上下流窜着极其异样的不适感觉,只是因为头晕脑胀,他暂时没办法分辨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扶着额头坐起身,垂眼看了看,自己是身在一张雪白的大床上,一块白布盖在下身,上身暴露在空气里,有些凉丝丝的。
他使劲揉揉额角,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赶快弄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不经意地,耳朵里传进一阵声响。
白微扭头看去,声音是发自那边,一台悬挂在墙壁上的大尺寸液晶电视。
看到电视屏幕中的画面,白微如同被一桶冰水从头顶泼下来,先是浑身僵硬,随即阵阵地发起抖来。
画面中的地点,就是此刻他坐着的这张床。而人物总共有三个,无一例外皆为男性。
其中一个人他认识,是他最熟悉的人,每天照镜子都会看到。至于另外两个人,脸上都戴着嘉年华般的白色面具,不知道什么长相。
总之白微对他们感觉很陌生,应该是不认识的人。何况在他认识的人当中,也应该不会有人对他做这样的事。
这件事说起来很简单,就两个字——性交。
虽然白微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了「强奸」的想法,但实际上,就画面中的情形看起来,似乎更应该说是,和奸。
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在另外两个人身上或身下,或呻吟、或哀鸣、或尖叫的样子,白微明白了脑袋之所以这么昏沉的原因所在,他不光是被灌了迷药,还被喂了迷幻药。
同时他也明白了,身体的异状是从何而来。
双手将那块白布越攥越紧,指节泛出了一阵青白,脸色也是。他不明白,这到底是……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门口现身,跨了进来。
当白微看到她,立时,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
「真是相当精彩啊。」
栾烟赞叹似的说着,抬起手在另外那只还吊着石膏的手上拍了几下,鼓掌。
「难以置信,效果好到可以制作成影片拿出去贩卖了呢。」
「……」
白微沉沉地看着她,是愤怒是憎恨还是耻辱,或者都有,翻搅的胸口几乎像要吐出血来一般,然而身体的颤抖却不可思议地平息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做?就因为那一耳光?还是……
「为什么?」
栾烟冷冷一笑,双眼阴鸷地玻鹄矗朴频厮担骸改阄饰椅裁矗磕阍趺床幌任饰誓阕约海闶鞘裁炊鳎坎痪褪窃谂@删憷植可习嗟睦穑尤换褂械ㄗ雍臀业奈椿榉蚯3兜揭黄穑俊
「……」至此,白微差不多就明白了。
事件的起因只有一个,那个被这女人「自称」为未婚夫的人。
哈,他是不是曾经在那人面前为这个女人说话?看来那人没有说错,他纯粹是在多管闲事,而且是极其愚蠢的事。
还好,那个人没有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