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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举着一本书在夜锁的床前装模作样地踱来踱去,高念着泰戈尔的名著《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床上的人发出一声轻笑:〃净胡诌,书中哪会写那些,你不识字还尽编些胡言乱语。〃
我撅起嘴不满地指着满橱的书抱怨道:〃你看看大爹爹给我报的这些书名,除了策略战书之类,不是歌颂亲情就是赞扬友情,为什么都没有颂扬爱情呢?〃
〃胡扯……〃
〃才不是胡扯!不然你为什么娶亲呢?难道不是因为爱情吗?爱情是两个人能白头偕老的保证呀!〃
说到这儿,我探到床前,望着床上频频轻笑的人佯装八卦地问道:〃说说看,你和朗月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初吻的?去过哪些浪漫的地方?〃
他倏地收敛起笑容,怔怔地看着我,然后把头朝里侧着。
干吗不高兴?
我装得这么八卦还念诗给他听,就是想让生病中的人心情好点嘛!
于是我扯扯他探在被子外的手:〃喂,你在害羞?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说出去……就透露一点点,让我也有点爱情经验,看你那天在酒宴上倒酒的一幕,我敢肯定你一定是个情场高手……说一些说一些!〃
第41节:第四章:风起云涌(4)
〃够了!〃我扯着他的手突然被他反握住,握得很紧,他不满地大吼把我吓了一跳。
想抽出自己的手却怎么用力都抽不出,我皱起眉头,嗔道:〃你把我的手抓得好疼,放手!放手!就算你是我救命恩人也不能这样!〃
他的手一颤,蓦地松开了,只听他轻咒了声,这时,千佐塔端着药和赤衣叔走了进来。
我扶起夜锁,把他的头靠在我的肩上,然后喂他喝药。
这些日子以来,我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照顾,他是因我才受的伤,我能表达抱歉和感激的方法也只有这样。
赤衣和千佐塔站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夜锁喝药,他的眼睛始终闭着,脸上隐约还留着刚才残留的怒气,任我一勺一勺地喂,单闻味道就知道那药很苦,可一直以来,没见他皱过一次眉。
屋内安静了好半晌,赤衣叔突然道:〃大王受伤已经半月余,为何迟迟不见那些人行动?〃
〃朗月已经是颗摇摆不定的棋子,我们这一步将计就计走得有些荒谬了。〃千佐塔睨了夜锁一眼,正襟说道。
夜锁未说什么话,赤衣和千佐塔也没了声响,屋子内忽又默静起来。
〃我不知道你们在商量什么,但我很清楚,朗月很爱大王,你们低估爱情的力量了。〃
我插话进来,为朗月抱不平,他们始终觉得朗月应该在夜锁受伤时做些什么,但爱情足以让朗月失去一切理智。
夜锁靠在我肩上颤了一下,微睁开眼,白雾似的眸子盯着我,我顿觉脸上有些发热,忙道:〃我说错了吗?〃
〃没说错,是她爱错了。〃夜锁又闭上眼,冷冷地说道。
〃为什么,你不爱她?〃把最后一勺药喂进他的嘴里,我问道。
〃娇龙,你去打些水来给大王洗脸。〃赤衣叔开口道。
打水洗脸一直是侍从的工作,遣我去明摆着就是有事瞒着我,但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离开,顺便把门给准备〃密谋〃的他们关上。
刚到走廊里就见一侍从端着水走过来,我连忙走上前接过:〃我端去就可以了。〃
走到门口,我就听千佐塔的声音传来,果然在密谋,我贴耳倾听。
〃前皇与先祖定下的一道圣旨不会骚扰夜山的世世代代,可夜山向平原扩张的意图已经威胁到他们,当今皇上也早有收掉夜山的意思,八年前大王的登基之乱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借着悼念的借口闯上夜山,若不是我们用囚犯作诱,夜山早就没了!所以,这次我们必须先发制人,让皇上不敢再侵犯我们夜山。〃千佐塔说道。
怪不得当年流玉会被抓来地牢,他肯定是要替他的父皇铲平夜山。
夜山居然和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婆婆,是朝廷和夜山斗争中被作为诱饵的牺牲品,我大概可以猜出我曾认为身份不普通的囚犯多数是朝廷的一些官员家眷……
第42节:第四章:风起云涌(5)
突然,我似乎知道了困惑我十四年之久的真相,婆婆、地牢、囚犯、狱卒……一瞬间重叠错乱的画面全部朝我袭来,我身子有些隐隐发颤,只能靠在门口继续听他们的谈话。
〃话虽不错,可索木朗行事一向谨慎,这一次要不是娇龙突然出现,他也不会方寸大乱,草率暴露自己的。〃赤衣叔冷冷地说道。
原来索木朗是皇家派来夜山的奸细,那朗月呢?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索木朗想把女儿作为一枚棋子安排在我身边,我便遂了他的心愿,只是我没想到他会那么着急对龙儿下手。〃是夜锁略显气力不足的声音。
〃万事皆输情,就如娇龙所说,朗月太爱大王,娇龙本也是索木朗无意中一箭射到的棋子,可惜他输就输在太疼女儿,朗月想为那十六字批言而除掉娇龙是必然的!〃赤衣叔说道。
为十六字批言除我?
难道那批言中还有我存在吗?
〃大王的十六字批言只有甚少人知道,朗月怎么会……〃
〃千佐塔,你忘了有次索木朗打猎经过那片森林,碑文就刻在那,当时我们正商量事情,索木朗看到那块碑便匆匆忙忙地走了。后来紫衣打趣地问他那天去过哪里,他为了掩饰竟然说从未出去过。从那以后,我们才对索木朗起疑……〃
〃赤衣的谋略与谨慎果然是天下难寻,千佐塔佩服!〃
〃大王,接下来该怎么做?〃赤衣问道。
只听夜锁顿了顿说道:〃朗月感情用事,行事作为不在我们掌控中,既然这样,我装病给她看,让她知道唯有宫中解药能解此毒,如此一来,她向朝廷求救,朝廷必有行动,我们正好可以反击当今皇上。〃
〃大王心思缜密,英明果断,属下自愧不如!〃赤衣叔和千佐塔双双说道,接着传来的像是下跪的声音。
他们居然想用朗月对夜锁的爱去反击朝廷,那朗月的爱不就成了一个可悲的笑话了吗?
虽然我不知道朗月为什么仅凭一个十六字批言杀我,但她的爱却是没人可以怀疑的。
利用一份爱来成全阴谋这不是太过残忍了吗……
我现在终于懂得为什么夜锁在酒宴上抱住朗月的那一刹那眼底流过无奈,原来他根本就不爱朗月!
〃砰……〃
正想着,竟没发觉水盆已经从我手中滑落下去。
门被打开了,赤衣叔一脸复杂地看着我:〃你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听到,你心性善良、单纯……〃
〃我听到了。〃我语气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打断了他的话。
〃娇龙……〃赤衣叔紧皱起眉。
〃赤衣、千佐塔,你们先出去。〃夜锁半坐在床上,平静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我,没显一丝惊慌,反倒很坦然,赤衣叔与千佐塔向他跪拜了一下,便退了出去。
第43节:第四章:风起云涌(6)
水盆中的水洒了一地,我踩着水慢慢走到床前,扬起手狠狠地甩给他一个巴掌,他也毫不退避地接受了。
我冷冷地说道:〃这一巴掌是我为婆婆和无辜死去的囚犯们打的!因为你的身份是夜山大王。〃
〃啪!〃我又打他一记,他还是没躲。
〃这一巴掌我是为爱情打的,因为你的身份是朗月的夫君,我看不起你这种随便利用爱情的下三滥!〃
〃打够了?〃他默然地说道。
我放下手,说道:〃嗯,你可以杀我了。〃
〃理由呢?〃他挑眉一笑。
〃你不是一直想杀我吗?朗月为十六字批言杀我,你也一样!更何况刚才我窃听了那么重要的机密。〃我冷静地分析,他眼里闪过一丝惊愕,我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没错,那十六字批言中必定有我,所以他和朗月才会想杀我,只是各自的目的不同罢了。
他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伸手把我抱入怀中,头枕在我的肩上,手抚着我披散的蓝发,带着几许赞赏地说道:〃龙儿,你真是冰雪聪明。〃
〃告诉我,批言到底是什么?〃
〃不行,以前是不想说,现在是不能说。〃他喃喃地说道,嘴唇轻轻地吻着我的发丝,我身子一颤,他又问道,〃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杀你?你的命都是我救回来的……〃
〃我怎么知道那是不是你的阴谋,你或许早就知道索木朗布置的机关,你假装救我让自己受伤,这是你将计就计、计中计的一步……〃
我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他的唇堵在了喉咙口。
我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覆上我嘴唇的人,漂亮的双眼紧紧闭着,柔软的双唇像是在霸道地惩罚我,吻得我的唇生疼。
片刻,他才睁开眼睛放开被吻得有些缺氧的我:〃现在你可明白了?救你,是舍不得你死;当初想杀你,是怕……自己会像此刻一般情不自禁。〃
我浑身一颤,这算是表白吗?我随即问道:〃你第一次见我就知道自己会爱上我吗?〃
他明白我要问那十六字批言,双手松了松,又紧抱住我,在我耳边低吟:〃龙儿,我要你!嫁给我!〃
何必避重就轻呢,我在心里苦笑,然后挣脱他的怀抱:〃可我没办法爱上你……一个为保夜山害死囚犯、一个利用感情的阴谋家。〃
〃我不爱朗月!〃他坚定地吼道,眼神如此笃定,仿佛想要把自己的思想一瞬间全部灌输于我。
〃那更可耻!利用一个爱你的人完成你们的阴谋,太卑鄙了!〃我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我何必这么激动,他的阴谋与我何干,他的爱情观念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见我走向门口,他的头重重倚靠在床栏上,颇为落寞地问道:〃你要离开?〃
〃在你的身体复元前我不会离开的。〃我淡淡地说道,本想就这样出去冷静一下,但还是说了句,〃留朗月一条命,看在她爱你的份上。〃
第44节:第四章:风起云涌(7)
〃我答应你。〃他急急地答道,答应我做什么呢,都已经决定的阴谋,伤害还是会伤害的。
如戏
冷静一番后,我和几个侍从收拾着屋中被我泼湿的地面。
朗月被赤衣带进来了,她一个箭步扑到夜锁的床前,满脸惹人怜惜的泪痕,声声喃念:〃大王,大王……〃
〃索木朗在禁山设下埋伏,大王是为了娇龙才受伤的。〃赤衣叔一五一十地说道,其实她都该很清楚,包括那批言。
〃大王,你醒醒好不好,没有你朗月活不下去的,求求你……〃朗月抓着〃昏迷〃的夜锁哭得厉害。
赤衣叔刚想按既定的〃棋局〃说出宫中解药时,朗月却突然放开夜锁,转身冲到我面前攥起我的衣裳。
她无视屋子里的旁人,只顾向我叫嚣:〃我早知道是你……你就是不吉祥的,大王早该把你杀了……你这个坏人,你这个丑八怪……你一开始就不该出现的……〃
说着说着,朗月从一开始的愤骂逐渐变成大声哭泣,把我的衣襟都哭湿了,我冷冷地看着床上眼睁睁地观望我们的夜锁,那双如白雾似的眸子此时在想什么?朗月为他情愿痴狂成这样,他是在为朗月有一点点悸动吗?
〃朗月!你心底就只剩下对大王的爱了吗?〃我忍不住问道。
〃我从第一眼见到大王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为他而生的。娇龙,我们不是好姐妹吗?你去死好不好?你死了大王就会没事的……你去死,你去死,你为什么不死啊……〃朗月不停地推搡着我,我被推倒在书架上,架上整理好的书纷纷掉了下来。
〃为什么我死了,大王就会没事?〃我追问道,隐约觉得这个答案和我有着某种关系。
〃因为你是不祥之人,你会祸国殃民,只要你在一天,大王都不会好过的……〃
〃朗月,我不明白。〃
赤衣叔似乎怕朗月会脱口而出说出些他们一直想隐藏的秘密,上来呵斥住她:〃朗月,现在就是把娇龙千刀万剐,对大王的伤情也无济于事!〃
〃那要怎么办呢……那要怎么办呢?!夜山的大夫……夜山的大夫,去把所有夜山的大夫都请来呀!〃
朗月一听〃大王〃这两个字就昏得找不到北,我顿然觉得刚要解开的谜团一下子又被合上了。
凝望床上的夜锁,他淡如白雾的眼眸从未将情绪表露得如此坚定、如此清晰,浓烈的愧疚之情在他眼里弥漫,但他不是在看朗月,而是深深地看着我,我心中又是一阵抽痛。
〃大王中的毒是宫廷毒,告诉你吧,我们早就知道索木朗背叛了大王,现在若不是只有宫廷解药才能解毒,我也不会冒险把你叫过来!〃
赤衣叔冷漠地说道,他说得如此明朗,就是唯恐朗月被爱冲昏头脑,分析不清现实状况,待她求助于朝廷时,反让朝廷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