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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菀点了点头，又道：“听说起火的时候，你们四个都不在院子里，是吗？”
“是的，奴婢几个当时都在木槿阁外面伺候着。听到有人喊走水，这才匆匆跑回来。不过，当时院子已经烧着了，而且火势很大。奴婢们所有的东西都在屋里，什么也没能拿出来。”说到这里，白檀包括其他几人的脸色都不由得暗了暗。
青菀淡声安慰道：“东西没了便没了吧，所幸你们几个人没事就好。缺什么就去跟管家说，他会帮你们准备的。还有，这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很不安全，我已经下令让管家暂时把这里给封起来，等调查清楚起火的原因之后再行翻建。你们几个这段时间就先行住在其它的院子，没什么事便少回来这里，免得不小心伤着哪里。”
“是。”四人依言应声。
青菀随后带着紫苏跟豆蔻离开，留下四人站在原地，不舍看了一眼被烧毁的院子，一个个面带伤感，之后这才离开。
第435章 对不起
夜色如水，风月无声。
忙碌了一天的众人都已陷入沉睡，黑夜中，一抹人影悄然出现在被烧毁的院落，在一堆废墟间徘徊，似在寻找着什么。
只不过寻了半响都没什么结果，正打算要离开，冷不防听得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道：“你可是在找这个？”
就见朦胧的月色下，映出一道纤细修长的身影，月牙白色的阮烟罗纱裙的在夜风中翩然而舞，清冷中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
正是青菀。
黑影猛地一震，僵直了身子立在原地。
身后，青菀的声音再度响起道：“怎么，不打算转过身确认一下，我手里拿的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东西？”
黑影仍是不动，垂在两侧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眼里射出一丝惊慌。紧跟着快速迈开步子，便打算要离开。
青菀缓缓勾唇，不疾不徐的开口道：“怎么，想走？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大半夜，你不打算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吗？”
黑影脚下的步子不停，便听得青菀淡淡的，声音极轻的对着原本无人的方向唤了一声，“秦殇。”
紧跟着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降落在那人跟前。
对方一惊，前无去路，正打算转身，而在她身后，青菀已经走近。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颗夜明珠，清楚的照亮了面前之人的容貌。
“没想到居然是你。”看清楚对方的样貌之后，青菀眼底微微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就见面前，夜明珠照亮下映出一张微微发白，布满骇色的娃娃脸，正是白画。
青菀静静看着对方道：“现在，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对面之人眼神闪烁，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半响，只说了一句，“对不起，王妃！”
“对不起？”青菀扬了扬眉，平静中却透着犀利，淡然询问出声道：“对不起我什么？是为新婚之夜在新房内下毒，还是今日火烧跨院的事情？”
白画原本微微低垂的眼眸快速抬起，长长的睫毛用力眨了眨，看着青菀嘴唇微动，半响，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青菀见她不语，又道：“怎么，没有其它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白画缓缓低下头，许久才道：“王妃怎么知道奴婢今晚一定会出现？”
青菀笑了笑道：“西跨院不会无缘无故的起火，最重要的是，这场火居然大到连院子里的花草都烧得一株不剩。你不觉得这很有问题吗？很明显，这火是有人故意所为，目的应该是想要掩盖什么。”
“而这院子里住的就只有你们几个，可当时你们人都在木槿阁，想要回来这里点火恐怕不容易。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除你们之外的其他人所为。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你们利用了什么方法，在人不在的情况下，让火自动烧起来。”
“如果是第一个可能，那没什么可说的。可如果是第二个可能，那就必须借助点什么才行。当然，如果你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想要烧掉屋子，倒也简单。可偏偏你是想要烧掉屋子外面的什么东西，这就不得不多费一些心思，也容易遗留下线索。而你这么晚回来，便是想要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留下什么会让人追查到或是怀疑到你身上的线索，我猜的没错吗？”
第436章 心里有鬼
白画眼神暗了暗，一贯带着笑意的脸上此刻就只剩下黯然，“原来王妃早就什么都知道了。”
青菀道：“其实我也就只是猜测而已。不过你刚才的反应已经证实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白画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抬起头不解望着她，“王妃刚才不是说……”
青菀笑着接口道：“你是说，我发现的证据是吗？”随即，不等白画开口，便径自摊开双手。就见她一双素手中除了夜明珠之外，再没有其它任何别的事物。
白画眼底的疑惑更甚，就听得青菀道：“我刚才是骗你的，我在这里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昨晚火太大，把什么都烧毁了。我刚才故意那么说，只是想要迷惑你，让秦殇有机会拦下你罢了。”
“看来是奴婢自己做贼心虚了。”白画苦笑一声。
青菀不置可否的看着她，片刻后，淡淡开口道：“昨晚我故意当着你们的面说要让管家封查院子，若你们心中有鬼，定然会选择在今晚跑来毁灭证据。没想到还真的让我等到了，只是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你。我听说，你尚在襁褓中便被人收养，从小便跟在姬蓝槿身边，到底有什么理由能够让你背叛他，甚至不惜要他的性命？”
却见白画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挣扎着说道：“奴婢从未想过要害王爷的性命。”
青菀扬眉，有些意外，而又带着几分怀疑道：“是吗？难不成花溪香的毒不是你下的？你火烧院子难道不是为了掩盖你曾在这里种过花溪草的事？”
白画重新低下头，声音也小了几分：“花溪香是奴婢下的，可奴婢知道，王爷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所以就算在他身上下毒也要不了他的性命。”
“你说，你家王爷是百毒不侵的体质？”青菀虽然早有怀疑，可此刻亲口听别人说出来，心里面还是忍不住微颤了一下。
“没错！”就见白画点了点头，“奴婢有一次听到王爷跟尊侍卫谈话，知道王爷小时候曾身重剧毒，被毒尊老人所救，后拜毒尊老人为师，为了解他身上的毒，毒尊老人在他身上尝试了不下千百种毒药，整整将近三年的时间，王爷每天都泡在不同的毒药中，因而也练就了一副百毒不侵的体质。”
即便只是听着，青菀也不免觉得心惊。想到那个人曾经受过的苦，心里面止不住的隐隐作痛。
此时此刻才不得不承认，的确是自己误会了他。
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事，死老头竟然也会是他的师父。
青菀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平复心情，随即又问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白画摇头：“这件事，王爷未曾对外人提起过，所以知道的人不多，就连白檀姐姐她们都不知道。
青菀蹙了蹙眉，“这么说，你那次下毒的目的只是针对我？为什么，我与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居然想要置我于死地的？”
想着前世自己居然是死在她的手上，而且死的不明不白，青菀心中感觉到一阵愤懑，忍不住便想要找对方讨一个说法。
第437章 因果循环
“不是这样的。”白画摇头，“王妃与奴婢并无任何的冤仇，奴婢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所以奴婢才说对不起。奴婢知道自己险些犯下大错，所以奴婢不求王爷和王妃的原谅，只希望你们今后能够好好的。王爷他是个好人，是奴婢对不起他，还请王妃日后代替奴婢好好照顾王爷。”说完，突然用力咳了起来，伴随着清晰的咳嗽声，一道鲜红的血丝从她的嘴角溢了出来。
夜明珠的光，照的那一抹鲜红触目惊心。
青菀一怔，下意识的伸手去替对方把脉，手刚碰到对方的手腕，就见对面的人缓缓的朝着地上滑落了下去。
青菀一时间怔在原地，身后，秦殇上前一步，探了探对方的鼻息，随后直起身子看向青菀道：“她已经服毒自杀了。”
青菀的眉头紧跟着蹙起，看着地上的白画，心情许久方才平静道：“到底是何人所为？为什么要指示姬蓝槿的丫鬟杀我？”
秦殇却道：“属下倒是认为，对方的目标应该是王爷，只是白画舍不得对王爷下手，又有什么迫不得已不得不为之的理由。”
青菀想来想去，似乎也就只有这一个可能，可也不是十分解释的通。
“她不是孤儿吗？从小便被人收养，又在姬蓝槿身边长大，有什么是别人能够威胁得了她的？甚至于让她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也要维护对方？”
秦殇看着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的人道：“如今白画已经死了，这个答案恐怕只有靠小姐自己去查了。”
青菀抿了抿唇，沉吟了片刻道：“还是让姬蓝槿去查吧，毕竟是他的丫鬟。你想办法把这里发生的事情传书给他，我想他应该会知道要怎么做的。还有，让紫苏去请管家来，死者为大，让他安排一下，把白画的后事给办了吧！”
“是。”秦殇应了一声，随后又道：“不过小姐怎么会知道，西跨院起火是有人故意为之，而非意外？”
青菀看了一眼烧毁的院子，又将视线落在地上的白画身上，叹息了一声，这才缓缓开口道：“我这个人有一样好，就是对气味十分的敏感，只要是闻过的味道一般便不会忘记。在高温下利用磷石自然的方法固然很聪明，可错就错在，她因为担心想要烧掉的东西不能够烧尽，所以在整个院子都洒了磷石粉，以至于整个院子都是磷石燃烧后留下的味道。”
“属下明白了！”秦殇点了点头，跟着转身去寻紫苏。
为了怕引起凶手的注意，青菀出来的时候并没有通知紫苏跟豆蔻，就只带了秦殇。如今秦殇一走，便就只剩了她一个人。
西跨院刚刚被烧过，满地狼藉。加上面前又躺了一个死人，显得格外的阴森。
不过，对于一个已经死过两回的人来说，青菀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举着夜明珠缓缓在白画的面前蹲下。
眼前不自觉的想起第一次见到白画时的情形，对方单纯的像是一个没有任何心机的孩子，让她一眼便决定留下对方。
到底，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她便一直在伪装？
青菀恍惚了片刻，又重新看向白画。夜明珠的光照的对方的脸苍白如纸，早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如今就这般变得无声无息。
“原本你不出现，我也不能够肯定到底是你们四个中间哪个所为，可偏偏你来了，或许，这便是命吧！是上天想让你我之间有一个了结。”
前世，自己莫名其妙死在她的手上，而这一世，她则因自己而死，也算是因果循环，轮回报应了。
第438章 祭祀
“小姐，夜深了，我们回去吧。”不知道过了多久，豆蔻出现在青菀的身后，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灯笼的光，照着地上面容惨白，沾满血污，已经死去的白画时，身子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却还是强作镇定的提醒出声。
青菀点了点头，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声音平静的提醒道：“以后小姐这个称呼就不用再叫了，告诉紫苏她们，以后便叫我王妃吧。”
豆蔻依言点头，忘了先前的恐惧，笑着应声道：“奴婢会记得转述给大家知道的。”
小姐既然主动提出要她们改称呼，这也就表示，她已经开始正视自己的身份，正视她和王爷的关系，这是好事。
先是西跨院着火，再到白画畏罪自杀，这两件事情连在一起，在王府内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王府内都人心惶惶。
而在白画自杀之后的第二天，青菀便将白檀等人叫到跟前，把前一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同她们三个说了。同时也说了，白画便是当日在她和姬蓝槿的新房内对她们下毒之人。
那三个也都是理智之人，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不过倒也没有因此而失了分寸。白画的事情过后，三人还是继续留在木槿阁伺候，除了比之前更为小心翼翼之外，倒也没看出来有其它什么不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府里死了人的关系，大家都变得安分了起来。之后将近大半个月的时间里，王府内都相安无事，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就连温怡，也只在娘家住了一晚之后便回来了，之后一直留在自己的院子。
青菀每天除了看账册，要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