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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笑什么？”豆蔻停下步子瞪她，一脸的恼意。这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怎么小姐还笑得出来。这人到底还有没有一点气性？
“不是，不是——”青菀忙不迭的摆手解释道：“我不是笑你，我是笑你刚才说的那话跟先前三姨娘说的好像。”
豆蔻也意识到这一点，不由得脸微红道：“我以前觉得三姨娘这人挺讨厌的，不过，今天总算是说了一句大实话，这二小姐，恁地讨厌。”
第26章 丫鬟绿意
青菀止住了笑意道：“行了，人家二小姐可没说什么。”
豆蔻撇唇，不以为然，“二小姐是没说什么，可她那样子，比没说还有可恨。分明就是看不起小姐您，不屑跟您说话的样子。我呸，她不待见咱们，咱们还不带搭理她呢！”
“无妨，且随她们去吧！用不着跟她们生气。”她也想看看，这府里的上上下下，那些明里暗里挤兑过自己，给自己使过绊子，更甚至于下杀手害过自己的人，她也想看看，这些人到底还能够嚣张多久，得意多久。
※※※※※※
回到紫藤苑，刚一踏入主屋，豆蔻便眼尖的看到桌上堆了满满一堆的东西，立马三步并作两步的奔上前，招呼道：“小姐，你快看，好多东西啊！咦，这不是我早上在厨房看到的，说是从番邦运过来的水果吗？好像叫什么龙眼。我早上想拿他们还不让。还有这些绸缎跟首饰，哇，全部都好漂亮，会是谁送来的呢？”
“那还用问，自然是老夫人。”紫苏随后一步，面上同样带着欣喜，不过语气却要比前者沉稳许多，看青菀的眼神也带了一丝钦佩。
豆蔻眨了眨眼，好奇外加疑惑的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上面也没写着老夫人送来几个字啊？”
“刚才小姐在老夫人院子里提了，咱们从厨房里拿来的水果都是坏的，老夫人自然能够想到，是厨房的人故意苛待小姐，这些水果定是老夫人特意交代人给小姐送来的。至于这些布跟首饰，用不着别人说，老夫人只要看小姐身上穿的戴的，心里面便能够有数。”他们青家号称富商之家，可小姐穿戴的却比丫鬟好不了多了。再想到二小姐三小姐他们，哪个不是一身绫罗，钗簪满头，想到这里，两个丫头便忍不住替自家小姐感觉到委屈。
同是青家小姐，为什么她们小姐受到的待遇却要比其她几位小姐差那么多？
豆蔻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难为老夫人还记着小姐，这园子里，恐怕也就只有老夫人对小姐还有几分真心。”
真心吗？
青菀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唇角，眼底的笑意似有若无。
在这偌大的园子里，尝尽了世情冷暖，除了身边这几个人，她倒还真看不出还有谁是真心待她的。
倘若真心，又岂会这么长时间里对她不闻不问？
正说着，门口走进来三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绿意，后面跟着两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
绿意走到青菀跟前，朝着她福了福身，“小姐，桌上的这些都是老夫人让奴婢带来给小姐的。老夫人还让奴婢给小姐带一句话，说是小姐以后若是有什么缺失的，只管去找她老人家便是。”
“替我谢谢祖母。”青菀冲着对方点了点头，随后又若有所思的盯着对方看了一眼，只看得绿意低下头，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才缓缓道：“绿意，我知道你是祖母身边的大丫头，在祖母身边服侍多年，祖母也待你极好，你若是不愿意留在我这里，我可以去跟祖母说，换个她身边的二等丫鬟过来。”
第27章 裁衣
绿意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眼神中飞快闪过一抹愕然，随后又很快冷静下来，摇了摇头，在青菀面前跪下道：“老夫人既然把奴婢给了大小姐，以后奴婢便是大小姐的人。还请大小姐不要赶奴婢走。”
青菀也没有多说什么，似叹了一口气，然后道：“你既愿意留下，那便留下吧！”
“谢大小姐！”绿意闻言，谢了恩，从地上起来。
被安排来伺候对方，她确实有一些不甘心，谁不知道这青府的大小姐没地位不受宠，连带着她身边的丫鬟也要受人白眼。自己好不容易讨得老夫人的欢心，做到大丫鬟的位置，这府里的妈妈丫头们哪个看到自己不是讨好奉承着，就是夫人跟几位姨娘待自己也是极客气的。突然来到这不受宠的主子身边，心里难免会有一些落差。
可她心里也清楚，老夫人安排自己来这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为了给大小姐做主撑腰，免得大小姐再被其他人给轻忽欺负了去。可若是自己因为大小姐不受宠就不愿意来伺候，传到老夫人耳里，定第一个便饶不了自己。
再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大小姐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就好比刚才，被对方那样的眼神看着，她竟会莫名的有一种心慌的感觉。潜意识里，觉得还是不要轻忽对方的好。
绿意刚一站定，便听得豆蔻指着她身后，刚才领进门的两个中年妇人道：“绿意姐姐，你身后这两位是？”
绿意指着身后的两个妇人解释道：“回小姐，她们是锦绣坊的师父，我刚才在院门口碰上的，说是夫人请来给小姐量身裁制衣服的。”
“有劳两位师傅了。”青菀冲着两人点了点头。
钱氏离开之前才说，会找人来给她量身制衣，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想必是一早就请好了的。当然，不会是专门替自己请的，自己也不过就是顺带而已。
不过，有新衣服穿，总归是好的。
两位师傅麻利的替青菀记量好尺寸，其中一位妇人道：“不知道大小姐喜欢什么花色的衣服？我们回去好帮小姐选料然后回了夫人。还是，我们现在回去，让人把样布送过来给小姐您亲自选？”
青菀微笑拒绝道：“不用麻烦了，两位师傅看着办便好。锦绣坊是咱们邺城最好的制衣坊，两位师傅又都是经验丰富，这挑衣选布的眼光想必比青菀要好，有两位帮忙参详，青菀信得过。”
“我看，不如就用这几匹布料吧？”另一个妇人眼尖的指着桌上一匹烟紫色绣莲纹锦缎，还有旁边一匹樱红色绣牡丹花纹的布料道：“大小姐皮肤白，身材又好，最适合穿这种颜色艳丽的衣服。而且，我看这两匹布料的质量都是上层，适合小姐的身份，穿起来一定好看！”
接到青菀的眼神暗示，紫苏忙不迭的上前，挡住那人的视线：“还是麻烦两位师傅回去帮着另选两块布料，我家小家喜欢颜色素一点的，这几匹布的颜色都太艳了一些，我家小姐另有用处。有劳两位了，不如我送两位出去吧？”
第28章 安神香
“如此，那我们便去回过夫人了。”那两人也都是见过世面的，闻言，便没再多说什么，向青菀告了辞便跟着紫苏退出了屋子。
待到两人离开之后，豆蔻的视线落在老夫人刚送来的几匹布料上，眼珠子转了转，一脸的不解道：“我也觉得老夫人送来的这几匹布料做成衣服肯定好看，小姐刚才为什么没有答应？若是让夫人从库房里选，指不定会用什么难看的布给小姐你做衣服。
紫苏刚送完人回来，闻言，忍不住数落道：“笨，夫人一年到头难得开一次口肯为小姐做衣服，何苦要自己巴巴的拿布出去？再说，既是要给小姐穿着出门的，哪能真差到哪里，不然，岂不是打她自己的脸？老夫人送来的这些布料，一看就是上等的，小姐这刚拜了李师傅为师，以后少不得要出门的，不得留着给自己多做几身衣裳备着？”
豆蔻本也不笨，对方这么一说，立马便会意过来，当即跑过去捧起那些布料道：“还是小姐跟紫苏姐姐聪明，不然还真是便宜了夫人。我这就把这些布料给收进库房，免得叫夫人给知道了。”
紫苏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她手里的那些布料，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低低的叹了一口气道：“可惜秦妈妈不再，要不然她那一身针线功夫，根本就用不着找外面的制衣师父，自己就能给小姐制一身好看的衣服出来。”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我也累了，想要休息一下，你们该干嘛便干嘛去吧。”青菀手一挥，便打发了两人下去。
秦妈妈的事情，她原本想着寻个机会看能不能把人弄回来，可现在，却不这么打算了。秦妈妈毕竟年岁大了，在外面庄子里苦虽说是苦一点，到底比府里安宁。更何况，自己又是个不得宠的，接回来免不得要跟着一起受苦，倒不如暂且先放在外面，等哪一天自己熬出头了，再另作打算。
这一番思忖，屋里那三个丫头便走的差不多了。见绿意走在最后，半个步子也已经踏出门去，青菀冷不丁的出声唤住对方道：“绿意，你且等一下，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一问你。”
“是！”绿意收了步子，又给折了回来。
青菀扯了一抹笑，用试探的语气开口道：“绿意，今天祖母特意请了李师傅来，可还是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回大小姐，老夫人这些天有些头痛，夜里睡不着觉，便想着找李师傅来，看能不能制些安神静气的香方。”相比一开始，绿意对青菀的态度恭谨了不少。可见她一口一个大小姐的称呼着，便知道，打从心底里，她根本就还没有把自己当做是青菀的丫鬟。
青菀也不恼，兀自转身，走进了内室。绿意正疑惑着，不知道对方意欲为何。就见青菀手里面拿着一个木制的盒子重新走了出来，“想来等李师傅制好了香方送过来，还得需两三天的功夫……”
第29章 男装
“这些是我前些日子自制的一点安神香，有凝神静气，促进睡眠的功效。我自己试过，效果还不错，就是不知道祖母那好不好用。原本也是打算要给祖母送过去的，今天走得急，忘带了。你且拿过去给祖母试试，顺便替我谢谢她今日的赏赐。”
绿意略显诧异的看了她手中的木盒一眼，之前听到她会制香，并且能够让李云娘收她为徒，还以为只是她的运气好。现在看到她手里的安神香，她才确确实实的相信，眼前这位青家大小姐似乎真的会制香。
视线不经意的跟对方撞上，看到对方明明含笑却似乎隐藏着什么的眸子，绿意胸口莫名震荡了一下，随即快速低下头，从对方手里面接过盒子道：“奴婢知道了！”
绿意走后，青菀一个人走到窗口，伸手，推开木制的窗户。阳光倾泻而下，穿过斑驳的树影落在小院里。
明明阳光明媚的天气，她却觉得心里面阴沉沉的。就像这青府，表面看着风光，内里，却实则肮脏无比。
※※※※※※
“小姐，你怎么穿成这样？是要出门吗？”一大早，豆蔻端着热水推门进来，正打算唤醒青菀，好帮她更衣梳洗，却发现对方已经自行换好了衣服，连发髻都自行梳了，却是一副男子的打扮。
“小姐，你怎么又把这件衣服给翻出来穿了？”紫苏跟在后头，见状，也是一脸的诧异，“秦妈妈走的时候，你不是答应过她，以后不再穿成这样出门？”
衣服还是秦妈妈在时替青菀缝制的，已经有些年头了，穿在身上略微有些嫌小，特别是袖口处，明显短了小半截。
记起秦妈妈的话，青菀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随后像是更下定了什么决心般，抬起头，眼中已经恢复一片澄澈清明，“我想去山里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合适的香料回来。再过几天，我便要正式跟着李师傅学习制香了，总得拿出点什么给人看看才行。”
青菀不受宠，在府里几乎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下人们又都喜欢迎高踩低，这些年她没少受那些姨娘跟小姐的欺负。
特别是三姨娘母女，三五不时的便喜欢来寻她的麻烦。一个不顺心，常常是非打即骂的。所以青菀身上几乎是小伤三六九，大伤也是常常有。
次数多了，不想总是拿这些小事去烦钱氏，可自己每个月的月银又被扣的所剩无几，不够钱去自己请大夫，所以大多时候都是她自己带着丫鬟去山上采早药回来煎服。
以前年纪小，秦妈妈倒也不说什么，可如今，见青菀已经长成大姑娘，再过个两年便到了许人家的年纪，便不再许她出去抛头露面，以免坏了名声。
小姐平时最听秦妈妈的话了，可这次，秦妈妈被送走了不过才小两个月，小姐把自己答应秦妈妈的事情就给忘了，所以两个丫鬟才会表现的这么惊讶。
第30章 寻香
豆蔻将手里的面盆放下，便走过去帮着青菀整理衣服，嘴上絮絮念叨：“山里能有什么香料？小姐要找香料的话，那应该去市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