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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市集，奴婢听说，一些货郎师傅会挑些香料出来卖。嗯，街上的香料铺子通常也有售，不过价格要贵些。”
话音未落，便被紫苏打断：“你少撺掇着小姐往外面去。小姐才刚得罪了三姨娘母女，现在外面指不定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指着小姐和咱们出错呢。小姐这时候出门，少不得要被人寻了错处，捅到三姨娘那里去。万一再闹到夫人跟前，小姐又得要受罚了。我看，小姐有什么想要的，还是和奴婢说一声，奴婢出去帮您买吧！”
“不行，这事我得自己去。”青菀的态度很坚决，“三姨娘那里且随着她去吧，即便咱们今天不出门，她还是会有理由寻我的不是，与其留在院子里等着她找上门来，倒不如出去躲清静。”
她才不管什么三姨娘啊，三小姐的，她今天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出门的。
“到底什么香料，非得去山里找不可？”紫苏看她的样子，不由得蹙了蹙眉。
青菀苦笑一声道：“倒不是非得去山里找，只是，我们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去铺子里买。”
这话一出，两个丫鬟便都不出声了。谁不知道，她这个青家大小姐过的连姨娘身边的二等丫鬟都不如？
“可这山上真能有小姐要的香料？”豆蔻一边替对方递上毛巾，一边傻傻的问道。
青菀笑着解释道：“这你们就不懂了，不是拿出来卖的才是香料。其实，这世上万物，很多东西都可以拿来制香。就好比外面开得那些花啊，还有一些草类的植物，看着不起眼，但却都是天然的香料。只要经过特殊的方法处理之后，就能制成想要的香品。成本低廉不说，而且还香味独特。”
“真有这么神奇？”两个丫头都不懂制香，听她说的煞有其事，心生好奇不说，却又都忍不住有一些怀疑。
青菀温婉一笑：“等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其实，这些她也都是从书里看到的，不完全懂，但既是母亲留下来的遗物，她相信，书里写的自有它一定的道理。
紫苏却是继续皱了皱眉：“可夫人说了，这两天会找教养嬷嬷来教小姐你礼仪和规矩，万一她们来了，而小姐你又刚好不在……”
青菀想了一下，跟着交代道：“那紫苏你留下，如果人来了，你就随便寻个理由，让她们明日再来。”
“一定要去吗？”紫苏不死心的又问。
“嗯！”青菀态度很明确，今天是一定要出门的。否则，指不定又要拖到哪天。
“奴婢知道了，那小姐你出门自己小心一点。”紫苏点了点头，随后又转向豆蔻，细细叮嘱：“仔细照顾好小姐，别光顾着自己玩。”
豆蔻立马嬉笑着保证：“紫苏姐姐，放心吧！豆蔻又不是小孩子，知道应该要怎么做的。”
紫苏却是横了对方一眼，抛给了她一个不太信任的眼神。
第31章 察言观色
“可天色还这么早？我听说，早上山里雾大，我们这个时候去，会不会不太安全？”豆蔻不太放心的问道。毕竟是两个女孩子家，又不会功夫防身，若是在山上迷了路，再遇到点什么……
想想就觉得不太妥当。
“就去我们常去的那座山，山里的环境熟，有雾也不怕，而且我们这个时候出门，到了山里说不定雾早就散了。”
那座山，她在重生之前也经常去，就为了能够再遇到某人。只是，之后的之后，一直到在成亲之前，她都没能再见过对方。当然，也从没有出现过任何的意外。
只除了遇见他的那一次。
而他，便是她生命中最大的意外。
“也是。”豆蔻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便欢快招呼道：“那我们便快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她家小姐最近变得越来越聪明了，无论是说话做事还是想问题，都是仅仅有条一丝不紊的。
“急什么？”紫苏则瞪了对方一眼，拦着两人道：“就算要出门，也得先吃了早膳再去。小姐且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被对方这一拦，青菀冷不防想起什么，随口问道：“对了，绿意呢？”好像从昨天打发了她去老太太那里之后，便没有再见过对方的人。
两个丫头皆是一脸不知的摇了摇头，“估摸着是嫌咱们这里庙小，不愿意留在这里吧！”
青菀叹了一口气，倒也没说什么，挥了挥手，正准备示意紫苏去准备吃食，就听得门外响起绿意的声音道：“小姐，奴婢替您把早膳给送来了！”
主仆三人下意识的面面相觑了一眼，就见屋外绿意打起帘子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清粥，配着包子糕点，还有几样清淡的小菜。看起来挺丰富的。
紫苏跟豆蔻眼里都不觉闪过一抹诧异，就只有青菀眸色平静。
她屋里的吃用一向简单，比丫鬟好不了多少，这么丰盛的早餐还是头一回见到，想来是沾了对方的光。
想她堂堂青家大小姐，面子竟然还没有一个丫鬟大。青菀想来便觉得好笑，更多的是对这府里一些人的痛恨。
“对不起小姐，昨天奉小姐的意思去见过老夫人之后，正好赶上老夫人头疼不舒服。绿意又是平时在身边伺候惯得，便留在那里帮了一会忙，直到伺候老夫人睡下之后才回来。见小姐在屋里休息，便没有进来打扰。”绿意一进门便对着青菀解释。
青菀闻言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太明显的情绪，只道：“你是祖母身边的大丫鬟，祖母也已经习惯了你伺候。以后没事，你便多去祖母那里走走，看祖母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也好顺便替青菀尽一尽孝心”
“奴婢知道了！”绿意恭敬应着，像是想起什么，又道：“对了，老夫人一早便派了宝笙姐姐过来传话，说是小姐您昨天派奴婢送去的安神香很好用，她昨晚睡的很好。”
“祖母好用便好。”
青菀简单应了一声，便没再多说什么，绿意见状，将手上的早膳一一摆上桌，也不再多话。
青菀便吃，便在暗中观察对方，见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抬过头。态度也比昨天恭敬了不少，便知道她心里对自己多少有些服了。
也难怪能得老夫人喜欢，是个有眼色的。
第32章 沉香树
吃完早膳，青菀便示意豆蔻拿上事先准备好的药篓，两人便从青府侧门离开了家。从头到尾，并没有给绿意特别的交代。
路上，豆蔻不安的问道：“小姐，你说绿意会不会去老夫人那里告状，说咱们偷溜出府的事？”
“不会！”青菀回答的异常肯定。从对方今早的态度，便可以判断出那绿意是一个聪明人，在尚未搞清楚老太太把她安排给自己的意图前，她不会轻举妄动的。
或者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老太太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豆蔻却有些想不明白，巴巴的问道：“小姐为什么能够如此肯定？她毕竟是老夫人安排给你的人，心必定是偏向老夫人的。”
“老夫人既然把她给了我，以后，她便是我的人。如果连这一点都搞不清楚，我想，老夫人也不会让她来。”
“哦！”豆蔻似懂非懂的点头。
青菀看她一脸懵懂迷糊的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豆蔻被看的心虚，忍不住小声道：“小姐，是不是豆蔻太笨了？”
青菀摇了摇头。
其实，豆蔻也不是笨，她就是太单纯了。殊不知，在这样的宅门里生活，单纯是祸，一不小心很可能就丢了性命。
但到底也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不经世情。想要她变得通透玲珑，还得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才行。
豆蔻看她的样子，想问又不敢问。怕被对方说自己真的很笨，只能一路上歪着脑袋苦思冥想着，想小姐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知不觉，两人便到了青菀常去的那片山脚下。
跟青菀料想的一样，此时，山上的雾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就只有山顶还有一点雾气缭绕。
盯着面前黑森森的大山，豆蔻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小姐，这里真的能找到你想要的香料吗？”
“且找找看吧！”青菀也不是很确定。
她记得，以前上山的时候，有看到过书中提到的几种特殊的香料，只是，那时候她的心思并没有放在制香上面，所以也没有特别的去留意具体的位置。
如今，再想从这一大片山林中把它找出来，也不是是什么易事，只能试试看了。
青菀领着豆蔻，凭着记忆，两人沿小路上山。在山里转悠了大半天，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豆蔻正着急着，就见青菀在一颗老树前面停了下来，疲倦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表情道：“总算让我找着了，就是这里了！”
“呃？可这里除了树什么也没有啊？”豆蔻左看右看，也找不出对方说的香料在哪。
就见青菀指着面前的大树道：“就是这个。这是一颗沉香老树，估摸着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你看上面受伤的部分，那一片溢出来的黑褐色物质便是我们今天要采集的沉香。”
“可是。这么高，咱们怎么上得去？”豆蔻不懂对方说的那些，她想得，只是怎么样才能把东西给弄下来？
第33章 意外
根据目测，这棵树起码也有四五丈高，就是一般男人也很难上的去。
正想着，就见青菀将药篓背在身后，卷起袖口，便打算要上树。
豆蔻惊呼一声，忙不迭的拦着，“小姐，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爬上去把沉香片采下来。不然呢？”青菀抛给了她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然后示意对方让开。
“不行，不行，这样太危险了，要爬也是奴婢去爬。”豆蔻却是连连摇头，身子堵在青菀前方不肯移开半分。
“那你会爬树吗？”青菀耐着性子反问了一声。
“奴婢……不会。”豆蔻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脑袋几乎垂到了地底下。
青菀早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也不恼，就只平静交代道：“既然不会，那便在下面好好守着。”
“可是……”豆蔻不死心的再次出声。
没等说完，便被青菀打断，“别再可是了，你再不让开，天黑之前咱们可就别指着能下山了。你不会是想要在山上过夜吧？”
“啊？”
一想到要在这阴森森的山上过夜，豆蔻立马便白了脸色。可看青菀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故意吓她，步子下意识的往旁边移了移，随即，又不放心的抬起头来，再三叮嘱道：“那，那小姐你千万要小心一点。实在不行，不行咱们就回去吧？”
“知道了！”
有着多年上山采药的经验，青菀这副身子倒还算敏捷。虽然姿势不雅了一些，可总算是顺利爬到了树上。
在邺城，会制香的人不多，会自己出来采集香料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加上这棵沉香树的位置又比较偏，一般人很难发现，就算发现了也未必识得。
结果，也就便宜了她。
看着眼前上好的天然沉香，青菀唇角不觉扬起一抹笑意。一只手攀着树枝，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将沉香一块一块从树上剥下来，不一会便采集了满满半娄。
看着差不多了，便解下腰上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围着树干打了一个结，然后便顺着绳子小心的往下滑。
豆蔻睁大眼睛，屏住呼吸的盯着，生怕青菀一个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
盯着盯着，突然瞧见郁郁葱葱的树叶后面探出一个脑袋来，吓得当场失声尖叫出声。
这一叫，也让青菀分了神，手上一滑，整个人，连带着身后装满沉香的药篓，一起往地上摔了下来。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降临，青菀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挂在树上。正前方，不足一尺的距离是豆蔻吓得惨白的小脸。
“小，小姐，你没事吧？”乍然对上青菀的视线，豆蔻冷不防一个激灵，迅速的回过神来。
“没事，你先让开。”青菀也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当务之急是先从树上下来再说。
被这样吊着，还真是不舒服。
“啊？哦！”豆蔻愣愣的往后退了两步。
青菀脚尖着地，勉强稳住身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两只手从要药篓里退出。转过身，仔细查看之后才发现，药篓是被人用一柄匕首钉在了树上。
看来，关键时候，有人出手救了她。
第34章 银貂
青菀蹙了蹙眉，下意识抬起头来，朝着四周看过去。只可惜，周围除了郁郁葱葱的草木，就连半个人影也没有发现。
看来，救她的人并不想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