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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它呢,人家那雄才大略,文治武功被后世代代敬仰,自然不会是一般人,没事在这大惊小怪做什么,还是赶紧带着一群贴身侍女内监去母亲的田庄消遣是正经,自己一年也难得有这么个正大光明出去玩玩的机会。
馆陶长公主在长安城外的这一处别苑田地平坦肥沃,供主人休憩的屋舍也修缮得精美,还有渭水河横贯而过,是个游玩消遣的好去处。
陈娇上次来才住了几日,就遇到陛下受伤事件,吓得她后脚也赶快回去了,还没住尽兴,隔了这么久又再重游一番,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况且这里还有她心心念念的一匹韩嫣寄养在这里的好马呢。
韩嫣因为搁心他的好马,所以不但将马寄养在这里,还派了一个专门喂养照料的人一起跟来,专职伺候那匹马。
陈娇去马厩一看,名马果然不同凡品,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盈,不过不是红的,而是一种淡淡的棕色,洗刷干净之后,在阳光下微闪着金色光泽,十分漂亮。
可惜此马的性情很倔,据说除了韩嫣和这个养马的人,其他人都不让骑,让陈娇想要试乘一下千古名马的计划落空,颇为扫兴。
暗自计较,下次要找机会和韩嫣一起来,让他带着自己同乘,这马它应该就没意见了吧。
或者自己去弄点马爱吃的糖,趁着现在住在这边,每天都来喂喂它,看看能不能慢慢培养点感情出来。也不知这次能在母亲的别苑里住多久,够不够时间和它把感情培养出来,最好是自己很有马缘,这马对自己越看越喜欢。
陈娇在这边算计着韩嫣的好马,长安城中却有不少人,主要是刘彻的后宫中有不少人在掂量着她。
陛下又亲自去长门宫看望前皇后,隔天还派人送去了大批赏赐这种事肯定是瞒不住人的,况且刘彻也没有刻意要瞒着。
旁人还算了,不敢对陛下的事情指手画脚,最多在心里嘀咕一下陛下自卫青将军凯旋之后不是已经都对那一位不闻不问了吗,这怎么又去探望?
王太后却有些坐不住了,她上次和儿子提过之后,本以为儿子听进了自己的提醒,决定不再去理阿娇,任她在长门宫中自生自灭。
之后刘彻也确实是这么做的,给足了卫皇后姐弟面子,大张旗鼓的封赏了卫青之后,又带同大家去上林苑宴庆了数日。
对姐姐平阳公主也是一如既往,没有再多提前事,不想这才安生了没几天,他竟然又故态复萌,不但自己去长门宫,还公开送赏赐过去,这是什么意思!
“母后不必为此事太担心,朕有分寸的。”刘彻安慰她。
王太后觉得儿子还是年轻,对后宫不稳带来的危害体会不深,禁不住要语重心长的多说说他。
刘彻被追问不过,只得摒退左右,微笑道,“母后现在怎么这么信不过朕了,这些事情朕还能不明白吗?我不过是觉得阿娇她到底是朕的表姐,如今又一直老老实实的住在长门宫中,也没什么错处,朕对她好点也没什么。况且这次子夫的弟弟卫青立下如此大功,朕该给的封赏自然不会少了他们,但是卫氏一门现在已经这样荣宠至极,姊为皇后,弟为列侯,……朕也不愿看着他们一门独大,朕可还盼着卫青日后还能接着再建战功呢。所以能让他们隐约觉得有些威慑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
太后认为儿子这个说法倒是可以接受,帝王的制衡之术确实是很重要的,“随你吧,只要陛下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我年纪大了,也没有精神再管这许多。”其实还想说你这么做你姐姐平阳公主只怕会不喜,不过儿子是皇帝,没有可能要反过来看公主脸色行事的道理,此话不说也罢。
38潜在的危险
一大早,平阳公主就在皇后卫子夫的椒房宫中坐了许久,期间一直皱眉不语,反倒要卫皇后来安慰她,“公主也不要太介意了,你是陛下的亲姐姐,陛下心里肯定分得清孰轻孰重,况且还有太后呢,太后她总是要向着你的。”
平阳公主有点闷气,“娘娘,你还劝我?你可真是想得开!唉,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了,明明以前一和我说起她来就万分厌烦的,最近这到底是又想起什么来了!”
想一想起身道,“不成,我还得去找母后说说才行。”
到了太后的长乐宫中一问,才知母亲已经早两日就和弟弟刘彻说过此事,连忙追问,“那陛下他怎么说,他不至于为了这么个早就失宠的女人连母后的面子都要驳吧。”
“早就失宠的女人?”太后看看女儿,“平阳啊,阿娇可不是一般女人,陛下喜欢时宠着些,不喜欢就丢开去,她可还是陛下的表姐呢,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在。”
平阳公主没想到母亲会有这么一说,疑惑道,“那母后的意思是?”
太后,“你也不要管得太多,阿娇现在又惹不到你,只要陛下还将她拘在长门宫中,她就兴不起什么大风浪,你很不必为此和陛下闹得不愉快,不要去理她不就没事了。”
上次还全心全意偏向自己的母亲这次竟会有这种说法,让平阳公主很是愣了一愣,阿娇是表姐算什么,自己可还是亲姐姐呢,何须忍让!
“母后,话是这么说,可您见过哪朝哪代的皇帝隔三岔五的就要往冷宫跑,一呆就是一天,去看望已经被废黜的女人,这像什么话,不但去看,还大派赏赐,这不就是明摆着想把人再弄回来吗?她要是回来了,她要是又再回来了……”
心道那肯定是于女儿我大大不利的,别的不说,她只需隔上一段时间在弟弟面前说上自己几句坏话,自己怕就要吃不消。
太后知道平阳公主的顾虑,也没有认为女儿在小题大做,她自己也是宫中摸爬滚打几十年才熬到今日的,自然知道一个小不慎让对头得势之后可能会有的大麻烦。
不过刘彻的意思是要借机压压卫氏,说最起码能起个震慑的作用,身为太后,她就不便对此事再多加干预,刘彻这话也不能让平阳知道,卫氏姐弟都出自平阳公主的府上,震慑他们就等同于震慑平阳公主,没的伤了陛下姐弟间的和气。
叹口气,“你放心把,有我在呢,总不能看着陛下真的这么胡闹,阿娇是没有可能再回后宫的。”
平阳公主得了母亲的准话,心里稍稍安稳,不过太后到底年纪大了,不能万事都仰仗着她老人家,还是得自己操着些心才行。
卫子夫身为皇后,又一向德行雍容大度,在这件事情上肯定要避嫌,看来只好自己辛苦点,留心着压制住阿娇,莫要让她借着弟弟一时的怜悯之心,再闹出什么糟心事才行。
回去之后就派出人手去查一查,长门宫中的陈氏最近都在做些什么,是否老实,要是发现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就赶紧来回报。
平阳公主这一临时起意派人去查不要紧,不想立时就得知了两个令她很是震惊的消息。
第一个是阿娇此时竟然不在长门宫中,平阳公主的人费了老大劲儿才探知是被陛下派人接走了,至于接去哪里,要去多久那就不得而知。
第二个就是阿娇平日里也不是个被牢牢关着的样子,她隔段时间就能回去她母亲馆陶长公主的府上住两天,据说这也是陛下一早就允诺答应过的。因为阿娇每次去馆陶长公主府都不见外人,长公主家的下人又管得严,口风很紧,所以此事一直没有人知道。
平阳公主十分吃惊!这个情形可比自己估计的要严重多了,陛下为什么要没事悄悄的把阿娇接出长门宫去,这次是自己正好派人去查,所以碰巧知道了,那只怕以前还会有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呢。
弟弟刘彻自从窦太皇太后去世后,皇位越做越稳,到现在已经是没人能管到他了。
最近因着卫青的大功,卫子夫的儿子,抑或还有自己的一些关系,陛下他顾及着这些情面,所以只把阿娇接到外面不知什么地方去私会,那日后若是不耐烦再费功夫遮掩,以弟弟的性子很有可能会光明正大的把人再弄回宫去。
况且阿娇本就是他的人,那点嫉妒,巫蛊的罪名可大可小,端要看刘彻对她的心思,如果真的旧情复燃,到时随便找个借口说当初被冤枉了,阿娇立刻就能翻身。
平阳公主立时警惕起来,暗道自己可千万要打起精神来,不能疏忽大意了。
陈娇在母亲的田庄上住了二十多天,十分尽兴,中间还大着胆子走远了一些,去附近山上玩赏了两日山间风光,青山秀水,秋实累累,很有回归大自然的欣喜。
等到玩够了,再回到长门宫中,那感觉就份外的亲切,大赞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还是自己的窝最舒服啊!她是准备整个冬天都安生蹲在长门宫中,除了馆陶长公主府别的什么地方都不去了。
鉴于上次韩嫣提醒自己的事情,陈娇痛下决心,就算是刘彻再派人来接她进宫,她也要坚决抵制,装病硬赖着不去了,别要明明没吃羊肉,还惹来一身的羊膻气,万一真被哪个多心的惦记上,那可真是没事干自找了麻烦。
可惜此决心下得稍嫌晚了些,陈娇不知她已经被平阳公主惦记上了。
在长门宫中休息了数日之后,陈娇照常去探望母亲。
董偃的身体还是时好时坏,馆陶长公主便也没心思去作别的事情,只在家中一意照顾。看到陈娇去了十分高兴,开口就问,“阿娇,陛下接你去上林苑了?他在那边待了几日,你们,你们关系可好些了没有?”
陈娇头疼,“母亲你怎么又是这个腔调啊!不是告诉你陛下派人送我去的是你在城外的别苑吗,我可没有去上林苑,陛下也没来,我自己在那边住了二十几天,母亲那庄子不错,我和芙楠她们玩得挺尽兴的。”
馆陶长公主十分失望,“陛下没事怎么想起来派人送你去那里了?我还以为他想让你去上林,所以找的借口呢。”
“上次陛下去长门宫时我自己和他说的,总待在长门宫中有些闷气,所以想去那边住些时日,看看田野风光。”
馆陶长公主很想劝劝女儿,趁着刘彻这时还隔三岔五的能记起她,赶快想想办法,将他的心拉回来一些,不然以后可该怎么办,难道永远被关在长门宫中寡居,直到老死。这让她做母亲的想起来心里就难受。
现在阿娇还能隔段日子来和自己说说话,万一有什么事情,自己也多少能关照着她一些,可是自己毕竟不能管她一辈子,等自己过世后,阿娇可该怎么办,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她的那两个兄长是根本指望不上的。
“阿娇,不是我又要教训你,你也别一天到晚只顾着傻玩了。真是的,你小时候也没见有这么爱玩啊!我说你多少放些心思在陛下的身上,你看陛下他还有没有可能再接你回宫去呢?”
陈娇在这方面实在没有办法和她母亲达成共识,只得以耐心劝导为主,“母亲,你也知道陛下那人的性情,很少会有婆婆妈妈的时候,他做过的事情后悔的可不多,女儿这件事情也一样,说实话,他现在还肯偶尔见见我,和和气气的说几句话,我都觉得很是出乎意料了。最好别要再去自作聪明,做出些出格的事情,万一反而惹得陛下厌烦了可怎么办,说实话,他后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我又年纪这么大了……”
“唉……”馆陶长公主对女儿每次都能满不在乎的说起她自己年纪老大很是无奈,只能摇头叹气。
陈娇费了不少口舌,安抚住母亲,吃过饭又在长公主府上睡了个午觉,起来之后就是老规矩,招呼芙琴和芙楠同她去街上转转,顺便视察她的酒肆。
这是几人最喜欢的活动之一,一直都乐此不疲。那感觉就像是以前每隔上一段时间就要邀上三两同好去逛街购物然后吃大餐一样。
因为现在顿顿都吃得很精致,所以陈娇对吃大餐没什么要求,不过购物可是亘古不变的女人挚爱活动,长安城中有着当时最繁华的街市,南北货物汇聚于此,只要有钱,随便逛逛就能有收获。
此时虽然张骞还没完成通西域的任务,但是街市上也有不少西域的稀罕货物出售,那些都是商人们走远路由蜀西南取道身毒再通大夏,大月氏,辗转数年才一站站转手数次运来的,货物确实是少见,价格也高得令人咂舌。
陈娇现在十分之富,她的衣食住行各项用度全部有专门的供奉,不需自己出钱,不但不需要自己破费,她还有各处田庄的收益,因此手头阔绰,很有买东西不问价的派头。
和芙琴,芙楠兴致勃勃的买了一堆南方运来的苗木,她们一株也没认出来是什么东西,统统装在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