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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清景是微凉作者:颜凉雨-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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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铖正被翻来覆去摧残着,没力气理我,好半天,才听金大福骂了句:“去你妈的!”
  我翻身改成侧躺,让接触湿漉漉床单的皮肉面积小一点,也就舒服一点:“我说,明天就比赛了你攒着点儿精力好不好?”
  等半天,再没等来金大福回应。估计是折腾到了关键时刻,不宜分心。于是淡淡月光的屋里,就看我一人妖娆地横卧于床榻,傻子兮兮地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差不多了。”
  “别啊,再来一次呗。”
  “你明儿还想上场不?”
  “越干越他妈有劲儿!”
  “……”
  我很鄙视金大福,并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句,禽兽!然后一只手伸进裤衩,开始安慰可怜兮兮的小冯一路。谁让你单身呢,我安慰它,再忍忍,等出了狱,会有大把大把的美女等着你宠幸,你会性福的,相信哥。
  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弄的缘故,小冯一路特精神,烫如烙铁,且金枪不倒。我一边撸着一边闭上眼,想入非非。啊,神仙姐姐。啊,彩蝶姑娘。啊,貂蝉。啊,西施。啊,紫霞仙子……
  有人戳我胳膊。
  不重,依感觉应该是用指尖。
  一下,两下,三下……尼玛你买肉试弹性呢啊!
  猛地睁开眼,一人头映入眼帘,妈的我吓了一声冷汗,半天才看清楚,是花花。
  “有事儿?”我想抓狂,但我不能,因为小冯一路还在手里。
  花花轻轻点头。
  我无力地叹口气,好说好商量:“能让你哥把手头上的事儿先弄完么?”
  花花的视线下移,定睛凝望。
  我莫名就立起了汗毛,感觉自己像头待宰的猪,等着屠夫手起刀落。
  终于,花花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我,再一次轻轻点头。
  我长舒口气,重新撸起来……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五分钟。
  ……
  好吧,花花就是个杀虫剂!
  感受着精虫回流,小冯一路慢慢低下了高傲的头,我认命地把爪子从裤衩里拿出来:“有啥事儿你说吧。”
  花花缓缓低下头。
  我黑线,明知道隔着裤衩他看不着啥,还是别扭:“瞅什么瞅,你自个儿没有啊!”
  花花乐了下,我发誓,他肯定乐了下!哪怕再抬头的时候这家伙面如死水一派坦然。
  【花露水借我。】
  “就这事儿?”费劲巴拉在迷蒙的月光里识别出这白纸黑字,我哭的心都有,“你有手有脚直接过去拿不就行了!”
  花花抿紧嘴唇,不语。
  好吧,我当他识大体懂礼……等等!
  “你不是不招蚊子吗?”
  一只胳膊伸到我眼前,手腕割脉常用的那个地方赫然三个小红点儿。
  得,横竖都是人家有理,我也想明白了,这是老天暗示呢,今儿不宜思淫欲,咱也就别跟命运较劲了。
  “就在桌子抽屉里,自己拿。”
  花花得令,果断起身离去,下一秒,就听见抽屉发出格拉格拉的奇怪声响。
  我想告诉他那抽屉滑轮锈住了,有时候不太好拉开,得用巧劲儿,结果刚张开嘴,就听见一声巨响,啪——
  得,百分百是这孩子用力过猛给人直接扯出来掉地上了。
  叹口气,我想得亏是金大福和周铖刚折腾过,所以这会儿就是有噪音俩人也不好意思生气,结果没等想完,某人崩溃的嚎叫便响彻十七号:
  “操你妈我忍你们很久了还有完没完啊——”
  有时候想想,咳,其实小疯子真挺可怜的。
  第二天比赛,大金子真如他所说,英勇堪比奥尼尔,那铁壁铜墙防得对手几近崩溃。小疯子和花花也打得很开,比分一路领先。我们这些围观群众也很兴奋,因为没人管,所以我时不时就吼上两句,花花加油!弄得大金子直冲我翻白眼,小疯子更是冲我嚷嚷,你是他媳妇儿啊光给他当拉拉队,这还俩大活人呢没看见?!于是为了显示哥是无私博爱的,后面每给花花加油两次,就给十七号加油一次,公正公平,童叟无欺。
  整个夏天,便在这种亢奋的状态下划过,以至于秋天什么时候来的,毫无知觉。
  九月中旬,下了一场雨,持续了好几日,活活把天给下凉了,早晚温差拉大,偶尔清晨起风,会让人忍不住打哆嗦。然后三鹿就在这瑟瑟秋风里,成了毒奶粉的代言人。看新闻的时候我们都挺感慨,说虽然监狱伙食烂,起码都是在咱眼皮子底下种的,绝对绿色无公害。
  金大福的儿子最近在闹阑尾炎,据说是老毛病,因为天气凉以及饮食没调整好,犯了。鉴于是慢性的,所以孩子只是在医院挂吊瓶消炎,医生建议做个手术一劳永逸,但孩子妈舍不得,于是三天两头到监狱来和孩子爹商量。
  做还是不做,其实不是啥问题,所以我们也没多关心,毕竟是人家家的事情。只是看见人家总有亲人来探视,不免心情复杂。
  周铖还好,因为周姐依然雷打不动地按时前来,花花也没什么,因为他从来就没人探监,我年纪一大把,心理承受能力强,不来就不来了,反正我也不想看见某张哀怨的娘们儿脸,唯独小疯子,整个人就蔫儿了似的,演算也不做了,嘴巴也不讲话了,消沉的像个小老头儿。
  我掐指算算,他同学快一年没露面儿了。
  小疯子很少有能让我心疼的时候,但这一次,多少有点儿。
  我试图宽慰他:“人家也够意思了,对不对,坚持了好几年,说不定现在调动工作了,到别的城市了……”
  “人就这样,”小疯子打断我,故作不在乎,“信什么不如信钱,信自己,信别的都是傻子。”
  我黑线,想踹他,却又下不去腿。
  后来我斟酌再三,豁出去了:“没人要你我要你。”
  容恺一脸莫名其妙:“啊?”
  我说:“你也认我当哥啊,我肯定不抛弃你。”
  容恺黑线。
  我豪气干云地拍拍他肩膀:“不过你得做老二,老大是花花,哈哈哈……”
  小疯子镇定地把我的手拿下来,后退两步:“神经病会传染的,你离我远点儿……”
 
  第39章

  国庆的时候周铖姐来探望,留下一张照片,那是他姐姐的全家福,姐姐,姐夫,还有他的小外甥。周铖时不时会拿出来端详,每到这时,他淡漠的眸子里都会透出不一样的光,像淡淡的烛火,不烈,却久久摇曳。
  我知道他想出去,这里的每个人都想出去。
  “这是你姐家孩子?脸好像包子啊,哈哈哈……”
  好吧,也有小疯子这种不知伤春悲秋为何物的天外来客。
  不知什么时候起,周铖对小疯子的态度改变了,以前是直接无视,你爱怎么蹦跶怎么蹦跶,我自岿然不动。现在则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赏两眼,心情一般的时候回两句,心情比较好的时候就直接拿对方当皮球,活泼地拍动起来。
  比如现在,他轻轻挑眉,我就知道这是心情不错准备对小疯子出手了,但后者浑然不觉,直到脸颊被人捏了个实实在在。
  “你比他还像。”施虐者微微一笑。
  小疯子石化三秒,触电似的弹开,捂着脸不知道该摆个什么表情,挣扎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有毛病吧——”
  我叹口气,默默走到小疯子的背后,伸出右臂,手腕微微弯曲,捏:“啊,是挺软乎的。”
  小疯子猛然转过来气呼呼控诉:“冯一路你跟着起什么……”
  可怜这娃最后一个字还没出来,就被花花薅过去了,然后下一秒,右脸颊第三次被捏。杯具的是捏完了花花还一脸不满意,好像我和周铖虚假宣传了,实际手感差强人意。
  小疯子彻底炸了,奈何硬碰硬他谁都拧不过,于是只能吱哇乱叫,最后发泄得没体力了,还要回到学习桌前写公式。那一大篇一大篇的我看着都心疼……纸。周铖说那其实不是公式,是诅咒,小疯子研发的,有专利。
  总之一晚上因为小疯子弄得十七号笑声没断过,我这才发现和我刚进来那时候相比,小疯子真的没半点变化,依旧一张娃娃脸,圆圆的,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许多。
  倒是花花,真的再看不出小孩儿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经常打篮球的缘故,这家伙现在居然比我还高出半厘米,身材也不似当年那么单薄,虽然还是有点瘦,但该有的肌肉线条都出来了,活脱脱一吾家有男初长成!
  老子他妈的巨欣慰!
  十二月初的时候有小到消息说今年减刑的名额有大幅度增加,只要没犯过太出格的错误,都能申请下来。这消息就像一针兴奋剂,把监狱里所有人都打精神了,天天上工的劲头儿就向当年大生产,晚上看新闻联播的专注度堪比文革,恨不得一夜之间都变成五讲四美好青年社会主义新一代接班人。
  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会鄙视他们,可现在,谁他妈说不想要自由,谁他妈就是装逼!
  就在我心心念盼着几年的减刑申报快点下来的时候,花花却忽然发起了高烧。
  那是十二月九号的早上,我起床的时候忽然觉得一阵寒意窜上后背,那种冷不是外部环境造成的,纯粹生理反应,然后我恍然:“操,今天一二。九啊!”
  全屋人都让我这一嗓子给嚎精神了,小疯子一脸没睡饱的愤怒:“用我在你后背刺勿忘国耻四个大字不?!”
  我哈哈乐,觉得大清早嚎这么一嗓子,通体舒畅。
  难得第一个起床,我便快速洗脸刷牙上厕所,全部弄完了之后就给其他同志腾地方,然后一个人趴窗台上欣赏……夜空。
  冬季的北方,天总是亮的很晚,偶尔昼夜交替时,还会看见微黄的月亮河净白的太阳一齐出现。
  第二个洗漱完毕的是周铖,走过来问我看什么呢,我开玩笑说流星,这样我就能许愿减刑申请成功了。周铖淡淡地笑,我知道他没当真,但他总是很有分寸,从来不会干戳破人美梦这种事。
  然后周铖就离开了,再然后我听见他疑惑地叫:“花雕?”
  我对花花的名字很敏感,所以当下回头去看,只见花花躺在小疯子的上铺,被子蒙得严严实实,连根儿头发都没露出来,活脱脱一个坟包,怎么瞧怎么恕�
  “花花?”我也跟着叫,这回声音大了点儿。
  床上的坟包还是一动不动。
  我心里一惊,也不知道是第六感还是别的什么,反正就是感觉不对,直接大踏步走过去掀被子。
  被子一掀开,我愣了,只见花花像虾米一样蜷缩着,眼睛紧闭,脸通红,我伸手一摸,整张脸烫的惊人!
  “发烧了?”周铖问。
  “应该是。”我回答的语气很镇定,但心却莫名一阵阵慌。我知道感冒发烧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我控制不住。第一次,我真正意识到,我把花花当家人了。
  花花在医务室呆了三天,挂了不知道多少个吊瓶,有退烧的,有补营养的,反正据小疯子打听来的,从早到晚那吊针就没从他手背上拔下来。我被允许去探望过一次,花花睡的不太安稳,眉头紧紧皱着,像是梦里还在跟人打仗。
  医务室里很冷,几乎和监舍有一拼,我只站了一会儿,就打了好几个喷嚏,后来好说歹说,让大夫给花花加了床被子。
  回来那天,花花的气色依然不大好,但烧是铁定退了,王八蛋如是说。
  “不用再观察观察?”我问。
  王八蛋斜着眼睛看我:“知不知道你们这属于公费医疗,不能骄奢淫逸!”
  我无语。后来想了想也是,据说现在外头工作都得交五险一金啥的,才有医疗保险,咱们在这里啥都不用交,可不是公费医疗么。
  俞轻舟走后,我给花花倒了点开水,又想给他削平果,花花坚决不用,拿过苹果洗吧洗吧就啃了起来,吃相看着到是挺有力气。
  “还觉得哪不舒服吗?”我问。
  花花摇头。
  我悬着的心放下一半,但还是闹不懂:“好端端怎么就发烧了呢?”
  “冻的呗,”小疯子在一旁插话过来,“都十二月中了还不来暖气,这摆明要对咱们进行人道毁灭啊。”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反应过来,对啊,往年十一月下旬就该供暖了,今年是怎么了?
  起身走到暖气片那里摸一摸,银粉斑驳的金属片冰凉刺骨,我皱眉:“这么下去不行啊,晚上睡觉冷,迟早还得生病。”
  小疯子撇撇嘴:“那有什么招儿,锅炉不拉煤来烧,你能自己生出暖气?”
  说着些没用的话,就到了熄灯时间,没辙,大家还是各自回床盖上了单薄的被。不知是今天特别冷,还是意识到没暖气了,总之我躲在被子下面一阵阵发抖,直觉得那凉气从棉被的四下各处往里钻,扰得人不得安宁。
  我努力给自己催眠,睡吧,睡吧,睡着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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