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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让我妈别激动,你,你带她出去”钱荣新只是醒了,还是很虚弱,还需要带着氧气罩。看见自己母亲这么歇斯底里的叫喊,他不由得有些焦急。
萧筱点点头,将钱母带了出去。
方远站在钱荣新床前,有些尴尬的点点头:“不好意思,来的时候忘记买些东西了。”
“没事,坐,方远,今天找你来很急,但是这件事你必须知道,我不想你蒙在鼓里”钱荣新很诚恳的道。
方远点点头:“嗯,我听着呢,你说。”
“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话都是真的”,钱荣新小小的喘了口气,脸色很难看。“我没有得过哮喘。”
“啊?”方远莫名的看了他一眼。
“我那天只是一点点感冒,店老板说在海拔那么高的地方,一点点感冒都会变得很严重,于是我就到附近药店买了些药。因为买的是惯常吃的药,就没有细看。可是吃过药之后,我就很难受,觉得整个人都憋在真空里,后来就一直昏沉得很严重”,钱荣新回忆着,脸色还是有些酱紫色。
“那时候非常像急性哮喘,我差点以为自己要窒息死了。后来清醒一些,我将药看了好几遍才发现,虽然外面盒子一样,但是里面的药被人换了。那不是我常吃的感冒药,而是另外一种,那种药已经停产了。”
“停产了?”
“没错,因为会引发后遗症,所以停产了,并且那种药,是你家生产的。当时负责那个药的人,是方严”钱荣新又大喘了口气,氧气罩上全是白雾,方远看着他觉得非常痛苦,觉得就连自己都呼吸有些难受了。
方远只是听说过自己家之前是做药品的,也从来没关注过。
“那种药一年多年就被销毁了。方远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么,还能找到那种药的人只有一个 ,就是方严。”
方远惊讶的看着他:“你怀疑我哥要杀你!”
“没错,我绝对不会看错的”,钱荣新伸出手,指着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瓶子:“拿出来看看。”
方远掏出来看了看,是一片药丸,药丸上一个字母v。
“那时候这批药投产,我爸也还在,确定这个字母的时候,他还专门拿回家看。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不会错。”
方远拿着药茫然不知所措。
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还没准备好要一下子承受这么多残忍现实的冲击。
方严为什么想要杀钱荣新,杀一个人有无数种办法,直接的间接的。方严是很聪明,想伪装成意外,可是他应该知道。若是钱荣新活下来了,一定能明白是谁动的手。
“方远,听我的,赶紧离那个人远远的,他有神经病,他发病的时候就是个疯子”钱荣新拉着方远的手焦躁的道。
方远呆呆的点点头:“他有精神病?”
“是,曾经被强制送到精神病院半年,出院之后,医生说他能自控了,但是若是情绪不稳定,还是会失控。”
“所以舒必利是治精神病而不是治胃病的?”
“舒必利?不清楚。方远,他太执着与你了,有段时间,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将你囚禁了起来,可惜我找不到线索”钱荣新仰躺在床上轻声道,脸上全是懊悔。
方远捏着那粒药,突然问:“你不告他?”
“哈哈,告?怎么告?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因为感冒引起的高原反应,连医生都这样证明。你以为有人会相信是因为这种药,是因为下药的这个人?真是太天真了”钱荣新苦笑起来。
方远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眨眨眼睛跟钱荣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钱荣新突然觉得有些难过:“方远,你帮那疯子道什么歉,他根本就觉得自己没有错。”
“他一定不是故意的”,方远很肯定的道。
“他就是故意的,他不止是疯子还是禽兽,他连小小都不肯放过,小小,小小是无辜的。他不是人啊!”,钱荣新拔掉脸上的氧气罩,有些歇斯底里的叫起来,脸上全是眼泪。
方远已经整个人都找不到一点知觉了,他僵硬的看着钱荣新哭,就像在看一场戏。
钱荣新是骗他的这个念头,在看到钱荣新病情的时候,就打消了。
可是这个到底是不是方严做的,方远不知道,不敢肯定不敢相信,不敢去想,更不敢去问。
32、不知所措
钱荣新抹干眼泪;瞪直眼睛看着吊在天花板上的吊灯,良久,他才开始说话,他的声音轻轻的;轻到近乎梦呓的地步。
他说:“方远,你说方严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知道是他做的,故意不让我死,故意让我告诉你。”
说完,他直直的盯着方远,眼睛瞪得老大:“故意;想让你知道,他的真面目。”
方远无言的看着他;只觉得一股恐惧袭上心头,让他冷到全身发麻。
方远摇着头:“不可能,怎么会有人这么做,这太,太。”
“变态是吧,他本来就是个变态啊,为了让你看清楚他的真面目”钱荣新突然就低沉的笑出来,胸膛急促起伏。
方远看着他的脸都变成了酱紫色,慌忙跑出去喊医生,他的脚步踉跄,几乎算是慌不择路的夺门而出。
“医生,医生”,方远大声吼着,脸色苍白。待医生跑过来,他才坐在门前的长椅上发呆。
走廊上的风一阵一阵吹过来,吹得木制长椅冰凉冰凉的。
方远觉得手像冰块脸像冰块,浑身都泡在那种冰冷麻木的感觉中。他茫然的闭上眼睛,脑海中蹦出方严温柔的脸。
方严温柔的笑着:“小远,我是你哥,小远,我是你哥”,这句话不停的在脑海中回荡,回荡,最后变成了一个魔咒。
一个将他禁锢住的温柔的魔咒。
方严还做了什么,方严将萧筱怎么了。
方远想知道,想知道真相,想知道方严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其实他很怕,他觉得方严在他脑海中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是温柔亲切的好哥哥,一个是可怕的陌生人。
方远顿了良久,想努力消化掉钱荣新跟他说的话。
萧筱不知道什么时候扶着钱母回来了,钱母看见他,已经没那么激动了。
见医生在里面,钱母有些焦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扑到门前的玻璃上焦躁的朝里看,手掌合十,希望自己的孩子没事。
萧筱沉默的坐在方远身边。
“萧筱,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方远道。
萧筱嘴唇抿了一下:“你不觉得让我说很残忍么?”
“对不起”,方远道歉。
沉默了一阵,她才道:“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为什么分手么?你肯定不记得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初中的时候是同学,我那时候特别喜欢你,偷着暗恋你,放学的时候会特意绕到你家附近,就为了能跟你一起走。”
萧筱说的时候,脸色很平静,嘴角甚至都带着笑。方远想了一下他中学时的样子,大约没有什么小女生不喜欢那样漂亮的人。
“一直跟了你一年,初中都快毕业了,你才注意到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跟人说喜欢我,要追我。都是小孩子,懂什么喜欢,你又是那样爱玩,脾气火爆。你总是跟你哥吵架,每次跟我在一起,说的最多的就是你哥怎么了你哥怎么了。”
“所以,那天你带我回家,我特别惊诧,你妈妈非常漂亮又温柔,我也见了你哥,同样是个温柔的人,我总想,这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有人会跟他吵得起来。”萧筱睁大眼睛,方远看着她的脸,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可是消瘦的厉害,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我们高二暑假分了手,其实我想不起来我们是怎么分手的,我一直以为是你提出来的”,说到这,萧筱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暑假之后我就转学了,暑假中发生的事情我都忘掉了,所有人都不告诉我,可是最近我突然想起来了。”
萧筱笑着,露出小小的虎牙,可是她的眼泪却在眼睛里打转:“那天跟你吵架,我负气一个人跑了,可是却惹上了附近的流氓,被他,被他”,萧筱哭起来,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来落在地上。
方远低着头:“对不起。”
“这不是重点”,萧筱吸了口气,“那流氓走之后,就有个人过来了,我当时虽然在有些昏迷,但是还是能听到声音,那人说我脏了,配不上他了。我当时一直想,他的声音真耳熟,可是那之后,我就连那件事都一起忘掉了。”
萧筱说着转过脸来看着方远,她居然笑了起来:“你知道那人是谁么,你一定知道啊,因为你每天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方远蓦然惊骇的看着她:“是?”
“是啊,他说我脏了,配不上你了,方远你真幸福。”
“萧筱,他是恰巧路过还是?”方远想问这个,他是见死不救还是什么。
萧筱盯着他,突然靠过来靠在方远身上:“见死不救?不,从我不能反抗的时候,就看见他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我,我向他求救的时候,他一直在看着,直到那个流氓走了。你觉得他做了什么?”
有时候要毁掉一个人很轻易,只需要一句话,几百块钱,或者一个念头。
方远走出医院的时候,几乎抬不起脚,他甚至都不去想什么,只是看着前面的路,觉得自己该回家了。
现在只要回家好好睡一觉,醒来之后,就该怎样还怎样,生活不会有任何变化。
方严还会给他做早饭,送他上学。他还要复习,等着转中文系,他还要每天练瑜伽,为了减肥。
你看,一切都好好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嘀嘀嘀,你找死啊,没看见有车么,死胖子,撞死你了可不关我的事”,差点撞到人的司机探出头来大骂,看着面前失魂落魄的人一阵恼怒。
“去,遇到个衰鬼,真是倒霉”,见人退后让开,司机开着车骂骂咧咧的走了。
方远这才有些回过神来,惊疑不定的看着地上的斑马线,和对面的红灯。
他是要做什么?
“叮铃铃叮铃铃”,方远的手机响起来,显示是方严的。
方远靠在路边的柱子上看着手机良久,还是没有接,不想接。可是手机一直响一直响,方远干脆直接关了手机,将手机扔到了一边的垃圾桶里。
那厢一直打不通电话的方严,终于有些暴躁了,他将手机往桌子上一摔,打开电脑开始追踪定位方远的手机,最后显示的位置不是在学校,而是在一个挺偏僻的街道上。
方严拿了车钥匙就离开了公司,开着车奔着那里去了,方远的手机依旧打不通。
方严有些焦急,车开的飞快,赶到地方的时候,没有看到方远的影子,方严皱着眉绕着街道看了一圈。
“大姐,请问一下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很胖的人在这里?”方严找到路边一个小店里的大妈问道,他特温和的笑了两下,就将那大妈对他的好感度提到了百分之百。
“是很胖的小伙子么?有啊,刚刚还在那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走路也不看路,差点被车撞到了,后来就一直站在路边,我没注意他什么时候走的”,大妈手一指,指着方远刚刚站的地方。
方严走到那个位置看了一阵,没任何特别的地方,周围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知道方远为什么不上课跑到这种地方来。
方严压抑着焦急和愤怒的情绪回了公司。
钱荣新说的没错,方远的手机里一直都有方严装的监控,所以方远的一举一动,方严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方远没有回家,而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兜里只有几十块钱,还是之前要买东西,带了一百块钱找开的,一直揣在兜里没掏出来。
走累了,就在路边买了大碗肉丝面,吃完继续走,方远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这个城市非常大,东城区西城区的。
一直走到了傍晚,方远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这边不是繁华地段,楼房稀稀落落的,甚至能看到一些很肮脏的角落。
找了个小旅馆,方远为难的跟老板说没有身份证,老板看了他一阵,见他模样老实,才放了他进去。
好在最简陋的单间只要六十块钱一晚上,方远蜷缩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后半夜总算睡着了,方远又噩梦连连。梦到方严跟在他身后,他拼命跑,慌不择路,可是怎么都跑不掉。方严一直不紧不慢的走着,微笑着,笑得无比温柔。
可是方远突然莫名的害怕起这样的方严来,怕得浑身发抖。
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吊灯在斜射进来的阳光中发着光,五彩晶莹的特别漂亮。
方远眨眨眼睛,愣神的盯着那盏灯良久。无论是被子的颜色,还是枕头的高低程度,亦或是屋中熟悉的味道,都清楚的让他明白,他回到家了。
就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