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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顾锦咬牙抬头看我,我只冷冷地望向他,如今见到他这副败局,却又想起了当初他曾对我的好。自己都不禁自嘲女人心软,永远同情弱者,哪怕是十恶不赦的弱者。
阿黎把我放了下来,扭过我的头去,嗔道:“别说什么大慈大悲的傻话!”
我摇了摇头道:“你们处理便是,我不愿理会。”
一切已经成了定局,我再次回到仑国皇宫,被奉为上宾,闷头喝了一碗安神药,倒头就睡。一直睡到深夜醒来,身边空无一人,没有阿黎也没有周俊,我心里空落落的,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胜利却更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我正感慨着,就听见外面熟悉的声音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我都心知肚明。要不,咱们两国打一仗,咱们也学之前那些傻缺皇帝们冲冠一怒?不过咱们要冲冠一怒可别他们还丢人,因为瑶瑶连红颜都算不上。”
只听周俊回道:“我让你带走她的时候,只是想给她一个交代。倒是我高估了你,以为你不会勉强她,谁知你竟对她下药,强迫她从了你。”
“去一边去吧,我什么性子,你会不知道?”阿黎嘲讽道,“你那时不过是怕瑶瑶心灰意冷,这才把人转给了我,想着后面徐徐图之还让她对你愧疚惦念。”
“她若不爱我,又如何会惦念我。但凡你有些正常的人性,也该知晓不要拆散有情人。”
“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把人诓走?她可还怀着我的孩子。”
“这些我都不计较,我只要婉瑶。”周俊忍不住又道:“说到孩子你倒也是有脸,我早与你说过不要带她去会盟,你不但带了人去,还是带着有了身孕的人去,你可知她喝了那狼虎之药,命都去了半条?”
“我要不是为了留你一口气,也不会让瑶瑶被掳走。再说了,若是瑶瑶没被掳走,谁能弄来火药的方子,让你破了未城?”
“让女子陷入危险帮你争取胜机,你倒是很自豪。”周俊讽刺道。
阿黎不屑地哼道:“我那是培养她,好好一个不算太笨的丫头被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宠的变成了十足笨!”
“正是因为爱护她,才会宠溺她,想来你是不懂什么是爱护的。”
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大,竟像是孩子吵架似的你来我往。我有心去劝,却又怕他们会因我起了更大的争执。
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每每想到这个问题,却是心里难受的厉害。周俊对我有情我对他有爱,到底是两情相悦,且冉儿我从出生就没见过,念的很。只是阿黎嘴上不说,却是对我多有照顾的,虽不算情爱,可就算跟他过一辈子我也是能过下去的。再说宝珠也是我带大的,现在肚子里又有了一个。
两相为难,我想着我这种女人去做姑子最清净了,这样才觉得不欠任何人的,也不会伤心。如今战事刚停,哪个庵里敢收我这样的姑子!
只听周俊在外面冷声道:“你但凡真心爱她,便知晓她最容不得三心二意的感情,你倒是后宫佳丽三千,又时常作弄于婉瑶,这算什么爱她为她考量?我愿和她相守一生,唯她一人,你做不到这些,再强行霸占,那就真是无耻了!”
“呵,你说的热闹!你要是真那么痴情,有本事你为瑶瑶推了皇位!”
“好。”周俊利索地应道,“我本就是这么想的。”
阿黎一时哑然,竟是不知怎么回话,半晌才嬉笑道:“你又有了什么鬼主意?怎么?要学女子垂帘听政?”
周俊却道:“我本就对权势没什么留恋,我不像你,是皇子,从小就对权力有着追逐。我夺皇位,开始是因生活无趣,后来则是想为和我婉瑶换个安稳的生活环境。你说让我推了皇位,我自然可以应下,从此再也不理朝政。我只愿带着婉瑶和冉儿独居生活,一辈子安稳清逸。”
“想得美!”阿黎小声愤愤道。
我却是一时怔愣,又感动又感伤。我以为周俊费尽力气夺了皇位总是会有些留恋的,如今他这般轻松地说出这番话来,想来也是早就考虑好了的。我是人,而且是爱着他的人,听到这话如何能不感动?甚至恨不得就这样跟着他离开。
可是我终究不能,到底阿黎不曾欠过我什么,却是开导我良多,他不肯开口放弃,我又怎么能背弃他?
第一个结局
终于,夏梦过来把两人请走了,让我得了安生。我的心却是不再平静,只想着走一步算一步,若阿黎不肯放弃,那我便也从一而终遂了他的愿吧。
我再次昏昏沉沉地睡着,却是一觉睡了许久,醒来的时候竟是坐在马车上,金灿灿的纱帘看着很是熟悉,让我恍惚有种错觉。
“醒了。”阿黎打了个哈欠,声音很是慵懒,仿佛也刚刚苏醒。
我有些吃力地撑起身子,看着外面陌生的景象,狐疑道:“我记得……好像……之前是在仑国的皇宫里的。”
“嗯。”阿黎摆起扇子,轻声应着,却又闭上了眼睛。
“那我们怎么……”
“有周俊那个黄鼠狼在,我怎么会放心把你这傻妮子扔在那里?所以第二天一早我就把你卷吧上车了。到底他假正经久了,仑国的事,夏梦的事,还有他周国收复领土和签订停战协议的事,有的他忙碌,他摆着周国皇帝的谱,又怎么可能不管不顾地舍了脸皮追过来?”
我喟叹一声,也不言语。
阿黎反讽道:“你还觉得可惜了不成?”
“没什么,只是觉得现在的心情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
阿黎臭着脸不说话,扇子摇得猛了些。
我转移话题道:“昆顾锦如何了?”
“不知道,扔给周俊了。”
“那……严夫人和贺棠如何了?谭馨凝呢?”
“不知道,扔给周俊了。”
我见他气不顺,也不再问话,只在此躺下,随着马车慢行。
三国已经停战了,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战乱。尧国一直坚守防线,又不是昆顾锦攻击的重点,所以没有怎么遭受战火荼毒。倒是周国是主战场,也不知要何时才能恢复。
到底阿黎还算是顾及我此刻的身体,我们晃晃悠悠连带游山玩水吃吃喝喝,走了两个多月才回了鸾城。
谭丞相出外迎驾时,那脸色青黑的日月可表。
夜昙花抱着刚满周岁宝珠迎了上了,我接过宝珠好一通亲昵,宝珠倒也没有认生,任由我抱着,自己则扯着我的头发玩。许是长大了,她见着阿黎也不哭了,就是无视他的功夫又厉害了些。
夜昙花扶着我回了春春殿,细细和我说着宝珠这些时日的情况,最后叹道:“当初冉儿走的时候,宝珠哭了好一通,到底是亲兄妹,感情极好。”
我心里难过,冉儿都两岁多了,我却还未见过他一面。只得细细询问夜昙花,知道他是一个乖巧懂事到让人心疼的孩子。
夜昙花犹豫道:“周俊那人我虽只相处了几天,却也知道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尹黎澈什么样,你也比我清楚。他到底孩子心性了些,玩玩闹闹的没个正行。我以为……这次你在仑国见了周俊,便不会回来了,没想到……”
“若是让阿黎听到你这番话,还指不定怎么给你背后使绊子呢!”我状似无意地笑道。
夜昙花不在乎道:“你还不知道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只是我心疼你,你虽和他感情好,却也不是爱他的,若你真爱他,依着你这样的性子如何又能忍受他有别的女人?倒是周俊性子成熟稳重,对孩子们也好。他来宫里这几日,冉儿和宝珠都是他亲自照顾着,桩桩件件细小的事情都惦记的很,便是我都自愧不如。便是我一个外人,都觉得他不容易。”
我苦笑道:“我和他虽是因着误会分开,可到底我那时候情形悲惨,阿黎带我来尧国,虽有些强迫,却也是对我好的。我既然回应了他,又生了宝珠,如何还能只因着我喜欢周俊只因着周俊比阿黎会照顾人,就又撇开阿黎和宝珠,跑到周国去?”
“你这么委屈了自己,便是好的了?”
“没什么委屈不委屈,到底阿黎也是待我极好的。”
夜昙花却道:“你表哥他们已经回周国去了,那里是他们的家。他们走的很是痛快,因为他们以为你也会回去。”
我身子微僵,却又笑道:“只要人安好就行。”
夜昙花见我不愿多说,便也就此不再提周俊。倒是仑国的消息告诉了我一些,夏梦当了太后,才两岁的小夕为立为女皇,仑国几个众臣辅佐朝政。而昆顾锦彻底没了消息,有人说是死了,也有人说是被地狱之火招了去。
周国收回失地,各地的流民也开始回归故土。我的舅舅李焘由于在征战期间处理朝政得当,被周俊封了固国公,履丞相之职。
一岁多的宝珠正是学走路学说话的年纪,最是好玩的。再加上她随了阿黎的模样,小小年纪雪玉可爱,真是我的心头宝贝。我每日里不理会旁的,只好生养着身体,照顾宝珠,见了阿黎也不过是家长里短地唠几句宝珠的情况。
腊月里,周国传来消息,周俊夺了周冉皇子的一切封号,恢复了张兖的身份,改回原来的名字周知,并立为皇太弟,开始交接政务。朝臣多有反对,却被周俊一口回绝了。
我听到消息心里触动,当夜安睡不得,竟是破了羊水,且还流了血。
阿黎难得凝重,叫了医女和产婆来,想来是因为我之前服了那药,身子不好生产怕是也要费力的。只是我没料到都生第三个孩子了,却是比生冉儿还费力。
夜昙花披着中衣就赶来了,只握着我的手不停安抚。我浑身发抖,疼的都没了知觉,却能见到产婆和医女一个个表情凝重,血水端了一盆又一盆。其实我当时很消极的想我若是就这么死了,也就干净了,牵扯到什么情爱的就再也不用苦恼了。
只是想到我还没见过冉儿,宝珠还不会喊娘,这第三个孩子还未出世,我竟舍不得就这么死了。
拖了两个时辰,我昏过去了三四次,天色都大亮了。阿黎竟也沉不住气进了产房,亲自灌了我一碗参汤,威胁道:“你要是不好好活着,等你死了我就把宝珠扔了!”
我虚弱地笑道:“你前脚……扔了,周俊后脚……就会捡……”
阿黎磨牙霍霍地说:“我当宝珠这脾性随了谁,竟是像了你这气人的性子!”
我再也没力气回话,疼的脸都扭曲了。有个宫女上前递给医女东西,见到被下的情景惊呼了一声,被阿黎亲自扔了出去。
我越来越觉得冷了,身子僵硬,身子也有些模糊,身边的人声与景色也渐渐远离。有温热的大手握住了我的,我笑着唤了声“周俊……”,那人却松了手。
随即我耳边响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迷离的神思立刻归位,就看到脸上被拧了一个红指印的宝珠趴在我肩膀上哭的没了型。
我心里一急,也连忙趁着现在有了力气,抓紧用力,终是老天厚待我,让我把第三个孩子生了下来。我松了口气,竟是再也没力气就昏了过去。
昏睡的梦境中有晃晃人影,似是有人争吵,还有孩子的哭声,我一会儿想着生病的冉儿,一会儿想起会被阿黎欺负的宝珠,后来又想起我已经生了第三个孩子,也不知那孩子好不好,可还康健?
再次醒来的时候,夜昙花正守在一旁绣着什么,似乎是绣的不好,她的眉头皱的很紧。
“你可终于醒了!”夜昙花看向我,松了口气,连忙起身让荷花去准备些流食。
“孩子呢?”
“今儿除夕,宝珠被阿黎扯去参加宫宴了,你才生的小皇子在奶娘那里。你可要瞧瞧?”
我略点了点头,夜昙花便亲自去抱孩子了。
荷花扶着我略进了些吃食,夜昙花便抱着孩子过来了。我瞧着孩子虽瘦弱了些,却没什么其他毛病,着实松了口气。
“尹黎澈那家伙说什么孩子叫尹苟,还非说你是取得,气的我也懒得与他争辩。你且想想叫个什么名字好,我也好去礼部说一声,省的他自作主张,又给孩子起什么不三不四的名字。”
我接过孩子,低头亲了亲,想着他随着我也算是一路波折,我们母子能够平安实在不易。遂道:“这孩子命大,能够平安降生,也算是绝处逢生了。不若就叫尹逢生吧!”
“嗯,这名字挺好的,老天也保佑他以后总能绝处逢生才好。”
子时钟声敲响,鞭炮齐鸣,阿黎拎着宝珠回来了,宝珠见到我伸着手就要我抱。阿黎见我醒了,心情也极好,逗着逢生道:“小子,可别像你姐那臭丫头似的!”
夜昙花嘲笑他几句,宝珠在我怀里看看逢生又瞧瞧阿黎,竟是不知怎地,抬头对我喊道:“娘娘!”
那脆生生的一喊,我潸然泪下,抱着宝珠连亲几口,却也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