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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慢行,若若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我知道她关心我,可这么被人盯着,心里总也不痛快。见到一旁有糕饼店,便支使若若去买。趁她还没出来的工夫,我自己往别处去了。
独自一人在一群陌生人间走着,这才觉得没了束缚和压抑。我一直自认为自己是个很理智很果断的人,少有这般犹犹豫豫的时候,偏生这次如此,自己都厌烦了自己的逃避。
仰头长叹一声,竟发现自己走到了醉生梦死的店门前。其实我不好喝酒,但是小醉怡情,以前也假装文艺地时常来坐坐,只是后来胃不好,就断了念想。我看着那醉生梦死的招牌颇有些羡慕,若真能醉生梦死,人生哪里还有这么多忧愁。
“怎么?张小姐走丢了,等着人来领?”略显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回头一看,就见沈耀昔不怀好意地笑着。我见他身旁并无他人,笑着反问道:“怎么?沈大人被抛弃了,没人来领,自甘堕落?”
沈耀昔似笑非笑地说:“如今叫我沈大人的,大约就你一个了!”
我得意地仰头,光是周俊这一个周大人就够我苦恼的了,我可不想再叫另一个周大人。
“走吧,难得你今日也独自一人,我请你喝酒!”
我应声说好,随着他进了酒楼。因着时间是下午,酒楼颇有些冷清,我们选了二楼靠窗的桌子坐下。沈耀昔点了十瓶沉醉,随后问我要喝些什么。
我哭笑不得地说道:“看来沈大人今日是来买醉的!”
“自然!”沈耀昔挑眉道,“不知张小姐可否舍命陪君子?”
“让我舍命陪君子自然不难,只是……沈大人是君子吗?”
沈耀昔大笑,“可惜了,我不是。”
“那就来点米酒吧,再上些点心果子之类的。”
伙计得了吩咐,很快就把点的东西端了上来。沈耀昔没了笑容,仿佛此刻眼中只有那十瓶沉醉。便是我不善观察人的神色,也清楚地知道他此刻心情糟糕之极。
果然,喝了两瓶沉醉下去,沈耀昔的脸已经红了起来。他冷笑地晃着酒瓶,抬头望向正在吃点心的我。
“张小姐这些日子过得挺痛苦吧?先是突如其来的重病,后是周府的那一场杀戮……呵呵,据说那场重病是有人下毒所致,且我想着除了三公主也没人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动手。可是实在是可惜啊,这周大人明知道是三公主下毒,却还对她十分信任。虽然不知道那场杀戮是为何,不过听说本来身体刚有些好转的张小姐又重病了,想来是和周大人的矛盾越发不可调和了吧?这可不好……不是说下个月初六就是你们的婚期了吗?看来我备好的礼钱许是用不上了呢!哈哈哈……”
我不悦地眯眼看向继续仰头喝酒的沈耀昔,不屑地一笑,“少有看到你如此聒噪的时候?一气说了这么一大堆话,怎么?你日子过得太痛苦了,却不想承认,絮絮叨叨地揶揄我,想看我痛哭流涕,让你觉得这个世界有人比你惨,能缓解你的痛苦?”
沈耀昔醉意朦胧地轻笑:“是啊,我就是想把你说哭了,这样我才觉得自己过得舒坦些。”
我嘁声道:“我觉得你才是过得特痛苦的那个人吧?怎么着?太子如今掌握大权,这般倚重周俊,你和周丞相被排挤的很了吧?仕途不顺当,招惹麻烦了吧?”
沈耀昔啧声摇头,对我晃了晃手指道:“张小姐,你知道我是什么吗?”
“什么?别说你是天下最聪明的人,我看你是最别扭最会装的人才是。”
“不,我不是说这个。如果用一样东西形容我,你觉得是什么?”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还真是一时想不出来,沈耀昔绝对是聪明的,且他还善于伪装自己,他掩饰自己近十多年,若不是为了沈宁儿,怕是他还要继续深藏下去。知道沈耀昔的真面目之后,我曾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笑话,而沈耀昔就是那个在背后看着笑话的人。可现在他也被卷了进来,也成了这个笑话的一部分。
“我觉得你像乌龟。”
沈耀昔瞪眼道:“你骂我。”
“呸,我要骂你的话,直接说你是王八了!”
沈耀昔黑着脸,还是十分不高兴,却哼道:“自圆其说一下吧!”
“我觉得吧,你一直背着厚重的壳,那壳是你的天赋也好,荣耀也好,束缚也好,你伪装着自己,躲在龟壳里,瞧着外面的热闹,仿佛你只是个看客。不过啊,看似你温吞呆傻,却是个一旦咬住目标就绝不松口的人呢!”
沈耀昔抬头琢磨了片刻,才道:“倒也算是说的过去。”
“那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我啊,是一把宝剑,锋利无比见血封喉。”
“不像……”我撇嘴道,心想这家伙不是在夸自己呢吗?
沈耀昔像是知道我想什么似的,不疾不徐地解释道:“我就是一把可以杀人的宝剑,以前经世不出,只看着旁人厮杀,可是有一天我有了刀鞘,为了刀鞘,我不得不开始杀人。于是,我就变成了一个好用的杀人工具,谁都可以用了……”
“你说宁儿是刀鞘?”
沈耀昔笑的自嘲而苦涩,却是没有答话。
我见他那副郁闷的模样,心想大约是他和沈宁儿又闹别扭了。忍不住摆出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样,柔声道:“宁儿是个好女孩儿,你既然娶了她,又是真心喜欢她,那就好好和她过日子。”
“那她可真心喜欢我,想和我好好过日子?”沈耀昔加重了声音反问。
“她自然是喜欢你的,若不然你们之前那种关系,她又为何会和你一起,甚至还怀了你的孩子……”
“别和我说孩子!”沈耀昔拍桌子怒吼,仿佛疯了似的,“我的孩子已经没了!”
我吓了一跳,见他瞪红了眼睛,暴怒之下压抑着痛苦,看样子他对那个孩子的离去仍旧放不下。
“孩子没了,孩子的母亲还在。你是聪明人,也不需要我对你说什么道理,逝去的不可挽回的东西,你再留恋再怀念也寻不回来了,而在你眼前的东西,你抓住了就是你的,你若不珍惜,那将又成为另一样只能怀念的东西。”
沈耀昔笑声连连,苦闷道:“你这还不是和我在说道理?”
我无奈道:“女人本身就唠叨,我这已经是精简了许多的话了!”
“你的意思不就是让我好好珍惜宁儿吗?”
我点头应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宁儿多好的女人啊,不珍惜会遭天谴的哦!”
沈耀昔笑的越发苦涩,“好女人,呵,她从来都是把她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别人,而留给我的只有痛苦和无情……”
我忍不住拿了酒杯给他倒了酒,叹道:“情之一字,最是伤人。便是连你这样的妖孽,如今都只能出来买醉,看来不只是钱,这情爱也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呢!”
沈耀昔和我碰杯道:“你说的对极了!”
“哈哈,说到这儿,我想起之前一个人说的话了!”我忍不住也喝了杯沉醉,咂着舌头道:“那个人说啊,你要是恨谁,就把自己的女儿养的刁蛮任性,然后嫁给这个人,这样就能把他们全家闹得鸡飞狗跳!”
沈耀昔挑眉道:“宁儿三岁就来来我家了,基本上都是我爹和她娘亲一手养大的……”
“我只是在和你说笑话,你怎么这么没情趣,非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扣?”
沈耀昔这才笑了起来,拍着桌子笑道:“倒是有趣儿!以后定要养个女儿,嫁到你们家,哈哈……说起来,你和周俊的婚事真的散了?他抛弃你了?”
“怎么?你对我和周俊的事情很感兴趣?”
“我只是想啊,到不如我娶了你吧!”沈耀昔拍着我的肩膀,眯着眼睛笑道,“这样就能幸福了!”
“别介!”我立刻挥开沈耀昔的手,“绝对会不幸的!”
“怎么会?我不爱你,你不爱我,反倒是能相敬如宾,就不会被感情伤害了……”
“我可不想嫁给一个毒蛇!”
“我?毒蛇?”沈耀昔又喝完了一瓶酒,冷哼道:“我若是毒蛇,那周俊就是万毒之王!”
“多谢周知事抬举!”不知何时到来的周俊正站在我们身旁,嘴角虽仍保持着弧度,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反倒是一直都有些醉态的沈耀昔,此刻眼神越发清明起来,他看着周俊,突然放肆地笑了起来,只是我听着那笑声,总觉得悲凉。
沈耀昔说道:“我后悔了,不过……我还是很开心,因为……有一天你也会后悔的。”
化干戈归平静
周俊和沈耀昔相互冷视着对方,谁也不退让。我抬头望去,才发现若若就站在周俊身后不远。
若若见我望向她,这才颇有几分歉意地说道:“我买了糕点找不到主子,以为您回将军府去了,结果在门口碰见了周大人……”
我了然的点头,定然是若若和周俊说我不见了,周俊就跟着一起出来找我,结果两个人就找到了这里,碰见我和沈耀昔喝酒。
周俊见我再次低头不语,忍不住微叹一声,俯身握住我的手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本欲推辞,结果听见沈耀昔嘲讽的笑声,瞧着他那一脸坏笑很不舒服,且我觉得我再这样和周俊僵持下去也实在不算是事,所以深吸一口气,终是站起身来,决定不再逃避了。
“走吧,走吧!”沈耀昔嘲讽地笑着摆手,“看看你们还能一起走多久!”
我回头看沈耀昔,沈耀昔却是转头望着窗外喝酒,周俊握着我的手却又紧了些,几乎是用力把我拖出了酒楼。
若若一直略带歉意地望着我,周俊见状,对郑戈道:“你和若若随意逛逛去吧,不用跟着我们。”
郑戈立刻识趣儿地称是,若若却是望着我。我笑了笑,说道:“去吧,这些日子你也累着了,今日就和郑戈随意玩耍吧!”
若若还有些迟疑,郑戈看了看周俊又看了看我,然后扯着若若的袖子道:“走吧,我带去你武器行可好?”
两个人渐行渐远,终是没了踪影。周俊见我仍旧站着不动,说道:“我们也随意走走吧。”
我点头随着他漫步而行,一时间两人都无话,仿佛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走路这件事情上。
我们虽然沉默,但是一路上碰到了几队例行巡查的禁卫军和守城军,每一个统领见到周俊都十分热忱的问好,周俊也浅笑着与人寒暄几句。
见到那些禁卫军统领追捧周俊的模样,我忍不住叹道:“能让武将如此追捧的文官,怕也只有你一个了。”
说完我便后悔了,想到那夜便是禁卫军出动了不少人去围杀阿黎,他们和周俊又怎么会不熟!
周俊却仿佛丝毫没察觉我的心思似的,只淡淡说道:“因前禁卫军统领徐雄已经死了,眼下禁卫军的官职调动都掌控在我手里,所以他们自然愿意与我熟稔些。”
“你早就想他死了?”
“嗯。”周俊毫不避讳地承认,并道:“那天晚上你也在吧?所以……才会又病了一场……”
“是,那天晚上我也在。”我也利落地承认了下来,与其相互猜忌,倒不如把话交代清楚,“把一切也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周俊脚步微顿,却又继续向前走,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只柔声问道:“我们去划船如何?”
“随意吧。”
一路无话地走到镜子湖,周俊租了一艘不大的游船,吩咐船家随意划划莫要打扰,他则扶着我进了船舱。
当周围只余水声时,我短叹一声,知道我们要开诚布公的谈谈了。
我抬头望向周俊,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想问的,便开口吧,现在的我不知要说些什么。”
周俊抿了抿嘴角,似是在苦笑,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淡然,道:“我对你的心意依旧,或许更加爱的深沉。我做的事情或许你会怨会恨,但我却不曾后悔。因为爱,因为在乎,所以我不能容忍那个人的存在。”
我点了点头,看着窗外的水波起伏,犹豫着该回应些什么。最后只苦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你恨我吗?”周俊轻声问。
“不!”我使劲儿摇了摇头,“怨是有的,却没有恨。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可是我早说过了,我和他不是那种爱恋的关系……”
“你认为你们不是这种关系,可他呢?他若是不喜欢你,又怎么会三番四次地侵扰你?”
我撇嘴道:“他和夏灵都上过床,难不成他还爱夏灵爱到死去活来了?”
周俊挑眉,似是憋着一口气要训斥我,大约是觉得眼下我们的关系很复杂,不适合说教,终是忍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离开了北都,我不希望我们再因为他的事情争执。”
“我从来就没想过争执什么……”我嘟囔道。
周俊稍稍心平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