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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理想国
作者:冥王府大将军
1、新鲜人
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罗曼罗兰
1。
一声激昂振奋的解放军冲锋号划破了早上7点的出租屋。
陈苏木从被子里挣扎着摸到枕边的手机,摁了消除键,然后揣着手机在被子里继续懵了片刻,这才掀开被子爬起来。
7月22日。今天是新人集训第4天,终于不再在太阳底下练习抗日,只需去报社听各位大神现身说法即可。他坐在床边抓了抓头发,伸了个懒腰站起来。
名曰交流会的新人课堂其实很无聊,为了让领导看到一个积极上进的新人气象,PR部门甚至启动了“迟到罚款50,缺课罚款200”如此惨无人道的灭绝措施。
陈苏木按照分派坐在第三排,他看了看课表,上午是《经济导报》、《足迹》,下午是《七日谈》和室内拓展游戏。各大媒体名记名编将粉墨登场,对他们这种一知半解的麻瓜们进行坑蒙拐骗。陈苏木将简单的一张流程表翻来翻去看,果然,在这个内容为王的地界里,他们为数不多的几位志在经营的新人就连PR部门都选择了无视。他半趴在桌面上,以二十年学生的修为,维持着一个看似认真实则游神的完美状态。
手机振动,他调出收件箱。
【吴疯子】:新鲜人感觉怎么样?
【陈苏木】:想死。
【吴疯子】:得瑟。多好啊,有正规培训。像我这种劳碌命,一进公司就卖命。
【陈苏木】:我想卖命,其实。
【吴疯子】:卖身吧你。
【陈苏木】:爷,你买得起么。
【吴疯子】:扯,我转包不行么。
【陈苏木】:不跟你扯了,爷继续。
【吴疯子】:晚上喝个呗。
【陈苏木】:好啊,你有时间?
【吴疯子】:时间就是那什么沟嘛,挤挤总是有的。
【陈苏木】:风太大……你说什么……听不见……。
【吴疯子】:你妹的风太大!5点我再给你电话约地方。
话聊完毕,陈苏木继续维持在困与醒的边缘。讲台上来自《经济导报》的记者老师正在讲自己的从业故事,听他那不咸不淡的语调就知道铁定是PR部门抓来的壮丁。
中午跟其他的新鲜人一起在食堂吃饭,橱窗里那焉不啦叽的蔬菜跟大学校园保持了高度一致,碧绿中透着焦黄,20元的餐票买得餐盘里一片环保色,使得他十分郁卒,无限期盼这个见鬼的培训期早日散朝。
下午一众新鲜人在昏昏欲睡里等了半个多小时,PR的人匆匆跑来,说下午日程有调整。原定来上课的《七日谈》编辑临时出差,暂时又协调不来其他的人,于是下午直接做室内拓展,完毕便可散学。这一消息大奋人心,连一只手打绳子结这种无聊的游戏都能做出来一轮小□。
调整的结果是下午3点左右,陈苏木就荣获解放。这个时间很尴尬,回家吧,吴疯子又说晚上要聚聚,可自己租的那住处离市中心公汽要走1个多小时,实在不划算。不回家吧,去哪里打发青春年华呢?
他想起来4天前还未培训时,《七日谈》策划部的领导曾经电话里笑眯眯的说欢迎他随时去部门玩,忽然来了兴致。去卫生间简单整了个形象,揣着一颗忐忑的心,搭乘电梯往36楼奔去。
部门总监朱云对这位恭谨礼貌的小青年十分欢迎,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一身的白T与牛仔裤,嘴里啧啧称赞:“不错!不错!”
陈苏木正默默思考这个“不错”到底是在夸奖自己的哪个层面时,朱云往重重格子间里喊了一嗓子:“弟兄们起来欢迎一下新战友!”
哗啦一声,拉椅子的,撞桌子的,热闹非凡的站起来3个人,一位看上去40多的中年男人,颇友好而憨厚的笑着拱手:“好好好,欢迎!欢迎!”一位中等个子,顶一头自然卷的男生,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太多,笑得十分纯良,“太、太好啦~又来新同事了!”一位姿色中上的卷发姐姐,笑得明媚可爱,“哟——来了个极品受!”
陈苏木差点栽倒。
朱云笑眯眯的责怪,“什么受不受的,你就知道人不是攻?”
陈苏木顿时觉得自己脖子僵硬了,他难以置信的咔咔咔转动脖子看着朱云。
朱云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别介意,不抽风的人在我们这里也呆不久,抽着抽着就习惯了。这三位以后就是你的前辈,有什么事情可以多学习,最近中午想睡觉的话,也可以过来找个位置趴一会儿。”
另外三人猛点头,表示没问题,随时来,随时来。
陈苏木笑得十分开心。这群略带违和感的新同事如同沙漠中温暖的风,驱散了一些阴郁的幻象,让人感觉舒适而放松。他像一尾回到池塘里的鱼,迅速的活跃了起来。
晚间与吴峰他们约了在市中心吃酸菜鱼,几个工作找在K市的同窗围着一个小方桌子。吴峰用筷子点着盛鱼的大瓷盆信誓旦旦说:“我保证,你们吃遍全K市也再找不出第二家比这里好吃!”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吴疯子在杯盘碗盏上的鉴赏能力向来口碑甚佳。于是酒杯端起,职场新人们在酸辣与酒香里逐渐放肆起来。
从校园到职场,拿到offer那一刻的欣喜过后,便是初入社会的跃跃欲试与迷茫。发现工作与想象完美重合的人几乎没有,无论他们选择了什么职业,广告、公关、市场、媒体、品牌、推广……甚至老师、公务员,大家的感觉都是一言难尽的违和。
“疯子你就别抱怨了,都去了奥美你还想怎么样嘛~”鱼片太嫩滑,林小亚夹了两次没夹上来,坐隔壁的陈苏木端着漏勺给她舀进碗里。
“切,你以为奥美是什么好地方,我告诉你,一切,都他NND是浮云——”吴峰豪迈的手一挥,不妨着就打到叶重文的额上,生生将他刚喝进口的啤酒给拍了出来,咳个不停。
叶重文咳完,十分不客气的照吴峰的后背就擂了一拳,这边吴峰正操心着给陈苏木倒酒,后背这么一冲击,得,啤酒就哗啦啦的流进了瓷盆里。
一群人傻眼了。
“老叶!”吴峰提气。
“做什么!?”叶重文也大声了。
两人一人拿着啤酒瓶,一个人梗着脖子,十足俩乌眼鸡模样。林小亚忙着做和事佬,连连挥手说算啦别闹啦,快坐下来我们再叫一盆就是,边说边朝着陈苏木打眼色。
陈苏木仿佛没接收到信号似的施施然用漏勺往自己碗里舀了块鱼片,亮出虎牙慢条斯理的吃。林小亚看着这位高人,瞬间石化。
吴峰的筷子颤抖了。
叶重文也维持着友邦惊诧的表情,跟吴峰在对待陈苏木的问题上暂时搭成了一致。
一片吃完,陈苏木舀第二片,扭头看着目瞪口呆的三人组,敲了敲盆沿,“吃啊,啤酒酸菜鱼,味道挺不错。”
这一晚最后,四个人消灭了这盆混搭的酸菜鱼,连带桌子上的口水鸡、蒜茸豇豆和上汤奶白菜,以及桌子底下的一打灌装蓝带。
“树……树木。”吴峰舌头已经打结了,另外两个则已然趴在桌子上进入了待机状态。
“做什么?”陈苏木那酒跟段誉的六脉神剑似的,全然不知喝到了哪里了,正百无聊赖的转着一个空啤酒罐。
“苏木,你,你当时为什么不签萨奇……”吴峰两眼发直的盯着他手里那个不停转动的蓝带空罐子。
“不想去,”陈苏木夹了一筷子酸菜,“实习结束的时候就不想再进广告公司了。”
“扯……”吴峰抬起眼笑得十分恍惚,“会画画的人居然不去广告公司……浪……费。”
“浪费个鬼啊,”陈苏木回想了一下实习生期间的水深火热,坚决的摇了摇头,“不去,我又不做设计,何况是那个湮灭理想的鬼行业。”
吴峰愣住了,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忽然就哈哈哈大笑起来,将待机中的叶重文与林小亚摇了又摇。
林小亚迷茫的抬起头问,“肿……么了?”
吴峰笑得不可遏止的指着陈苏木说,“他,他,他个陈苏木,他说理想!理想!他妈的!”
林小亚更加茫然了,瞪大一双眼睛十分天真的看着虚空,喃喃念叨:“理……想啊,理想……哦,挺好的……”然后咚的一声又栽了下去。
唯一清醒的陈苏木只好打车将四个人一起带回了自己租的住处,好在室友留了便条说今晚不回来,于是他将林小亚安排在自己屋内,再和另外俩人体标本一起在客厅里打了地铺。
客厅没有空调,只有一台吱呀作响的立扇,旁边吴峰和叶重文的鼾声此起彼伏。暑热难当的夏季夜晚,窗外依然车马喧哗,街灯明灭不定。
陈苏木在席子上辗转了一刻,发觉自己有了失眠的征兆。
他从小就容易失眠,试尽了方法也无济于事。唯一可欣慰的是在这漫长的失眠史里,习惯反而造就了淡定。所以这一晚他只是闭着眼睛,听身外传来的各种声音,恍惚中仿佛想了一些事情,很快又像梦一样消散无形。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作者的无能,这篇文改来改去十分纠结。请做好准备。。。
2
2、小熊维尼 。。。
培训期一结束,陈苏木就正式入职了。
报到那天他抱了盆小小的仙人球在手里,依然斜跨着学生时代的包。
朱云笑眯眯的指给他一个位置,并指定了由美人姐姐洪桥带。陈苏木拜师完毕,便将自己的桌子收拾干净,摆好仙人掌,并从包里掏出一只硕大的水杯与一只陶瓷小罐。
洪桥看了十分好奇,“苏木你是小熊维尼转世?怎么随身还带着蜂蜜罐?”
陈苏木打开罐子给洪桥看,“茶叶,要喝随便拿。”
报到前陈苏木像所有职场新人一样,对自己今后的工作展开了无边的想象。这些想象来自书本、来自行业名人的传记、来自网络、甚至来自脑残电视剧,当然,还有他数次的实习经历。这些或专业精锐,或浪漫随意,或生不如死的印象碎片构成了他对未来的想象基础,但这些关键词的背后有一个词是一致的,那就是繁忙。
繁忙几乎是所有广告或公关行业的代名词。即使狗血偶像剧里,那些邂逅与爱情也都发生在通宵达旦的工作间隙。
陈苏木需要这种繁忙。这种忙碌的状态很容易让人感觉到生命的运动速度,被填满的日子将使他感觉安全。
然而就像一道多选题,《七日谈》的策划部给他的正确答案却是那个少有被选择的:“以上都不是。”
虽然有洪桥带他,但事实上就连洪桥本人都没有太多的事情,于是陈苏木在洪桥的安排下,开始熟悉她从以前的公关公司带过来的成熟策划案例,公司流程,以及……无数的《七日谈》过刊。
他甚至在日复一复的观察里失望的发现,这个部门就连朱云都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像一艘临时组建却不知开往何方的船,大家处于一种无目标的状态。好在几个人都努力并和善,在逛淘宝、练字与煲电话之余,仍然尽力做着各自手头零碎的事。
电脑旁边的仙人球伸展着亚麻色的硬刺。陈苏木端着杯子去水房接水,满满一杯滚沸的水,氤氲的水汽热着他的脸。
愣怔的时候水龙头下又凑过来一只杯子,他抬头,朱云正弯腰用热水烫着杯沿。
“怎么?闲得慌?”朱云笑着问。
“呃……还好。”陈苏木不知作何回答,于是含糊敷衍。
朱云眼里闪过一丝揶揄的光,让他顿时尴尬起来。
“放松放松。”朱云笑起来,接好水往外走去,于是陈苏木跟在后面。
水房与办公室间是一条狭窄的长廊,陈苏木不知刚才的对话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是正常不过的闲聊,还是风闻里突如其来的办公室政治?他跟在朱云背后,捧着水杯一声不吭。
临近门口,朱云回头冲陈苏木笑,“想什么呢,小伙子,沉住气。”然后一踏步走了进去。
陈苏木在门口定了两秒,确认朱云眼里的笑意宽和,这才将草木皆兵的新人心态放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