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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坑收起跑道上的栏架,顾白刃走上来想帮他拿一半,他不准:“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连这点力气都没。”
张坑到器材室去放栏架,他有钥匙,可以自己取自己收,顾白刃站在门外等他,等张坑出来时,小雨已变中雨了。张坑看一眼顾白刃:“你也没带伞?”
顾白刃摇摇头:“送辅导员的时候还没下,忘记了。”
“那跑回去吧!”张坑拉起顾白刃的手,跑进雨里。顾白刃被他拉得差点一跌,刚有点抱怨他鲁莽,可是回到屋子,他湿淋淋的,倒先拿毛巾给顾白刃擦头,刚才那一点不满也就下去了。
晚上的时候,张坑又摸过来了,顾白刃没拒绝,反倒抱紧了他,自然感到了对方的身体起了反应,顾白刃抬头问:“你现在要吗?”
张坑摇摇头,向后挪动一点点:“这几天训练,教练特地强调,‘不能那啥那啥,那啥啥,你们知道的……’”
张坑模仿着教练特殊的口音,顾白刃笑了笑,然后没心没肺地握着张坑的手,就这么睡着了。
长假的最后一天,大部分同学都回来了,顾白刃有些后悔,自己怎么那么早就把请柬拿给班长和团支书看了,结果俩人一合计,愣是在最后一个假期的晚上,安排了一场饭局,说是给魏秋宇办单身派对,作为学习委员的顾白刃也被拉了去。魏秋宇从来和气,尽职尽责又不像其他辅导员死板着脸,班上同学都愿意亲近他。
顾白刃这桌女生多,不愿意喝酒,又怕被人家说,就从别桌偷了不少空酒瓶子,放到桌上,等众人簇拥着魏秋宇来敬酒,就指着空瓶子说:“我们已经喝了这么多了!”人类的智慧啊……
可就是在这种智慧光芒的笼罩下,顾白刃,竟然喝醉了。
顾白刃是被一个同学送回来的,张坑开门,从对方手里接过顾白刃的胳膊,笑道:“谢谢谢谢啊,要不要进来休息一会儿?哦,那慢走,路上小心点!”
关门声响起的同时,顾白刃就倒到了张坑身上。张坑把他打横抱起来,朝他房间走:“还知道等关门,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
顾白刃躺在床上,手捂着额头:“我没醉,我就是头疼。”
张坑给他脱了鞋子,再伸手来脱外套,顾白刃突然双手乱挥挡着:“你别,别……我不要,我现在不要……”
“小爷!我不干什么!”张坑大声道,“我给你脱衣服让你睡觉!”
“我不睡觉……”顾白刃把脸埋到被子里。
“不睡不行!”张坑再度伸手,被顾白刃一巴掌打落了,终于气不过,心里憋的那口气,也终于忍不住了。
“就是再喜欢他,也不至于这样吧!”
张坑这话出口,自己就后悔了。既然都忍了这么些天了,再忍一天又怎么了?何苦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顾白刃的脸忽地变得刷白,酒意似乎全退了,他慢慢撑着床板坐起来,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伪装得不够好?
“就是藏得再深,也会有人能看出来,”张坑握了顾白刃正试图抠掉自己脸皮的手,“对不起,我不该这时候说出来,我就是有点……你是不是想一个人待着?那我离开,好吧?”
说完,张坑放开手,站起来,正要走,“张坑!”顾白刃叫住他。
顾白刃一双眼睛看着张坑:“你一点儿都不介意?”
张坑回身,坐了回去,单手搂了顾白刃的肩:“我当然介意了,心里,不舒服,但是没事儿,我不会闹你的,这不是什么大事,不影响什么,我不小题大作。动不动争风吃醋,惹是生非,谈恋爱谈得跟电视剧一样,我不喜欢。”
顾白刃总归还是有些醉,眼神都不那么灵光,只知呆呆地看着,嘴唇微微地颤抖。那一晚,顾白刃靠在张坑身上,说了许多许多的话,说到分不清是醉话还是梦话,说到最后两个人都困得不行了,都不记得曾说了什么,或曾听了什么。
压力很大与终成眷属
“原来,他来学校找我那回,正是他们辅导员订婚的时候……呵,这小子,连我都被他给骗了。”该记得的,张坑还是记得一点,照惯例对威尔和华洛林倾诉的时候,华洛林在旁边,胳膊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
“洛林,竟然对坑的事没兴趣?”威尔笑问。
“我不是没兴趣,”华洛林说,“一,这些话在上午上课的时候,他已经从头到尾,啰里吧嗦,夹叙夹议地跟我说过了;二,我早就觉得顾白刃怪怪的,听到这个真相,不稀奇,不稀奇……”
“SO,”威尔扬眉,摊了摊手,“坑你被当成代替品了啊,感觉怎么样?”
“说话能不能别这么伤人啊,”张坑道,“我怎么也是个安慰剂啊,怎么能说代替品呢……那魏辅导员可是笔笔直的,又快结婚了……”
张坑话说一半,旁边有个小姑娘满脸娇羞地走过来,拉了拉张坑的袖口,问:“同学,你刚刚是不是说‘笔笔’了?”
张坑噎了一下,对她说:“不,我刚刚说的是‘春春’,信春春,得永生。”
小姑娘变了脸色转身走了,张坑继续对华洛林和威尔说:“那是永远可望不可得的,我跟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莲花较什么劲啊……呵,就是真较劲,我也比不过他啊……反正,白刃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还是选择了我,现在和我在一起,这就够了。再说,我当初追他的时候,对他了解吗?也并不了解啊,关键,都在以后!”
张坑演讲完毕,威尔作势鼓掌,华洛林又打了个呵欠,道:“说得好,都能攒篇文章了,就叫‘张氏自我安慰法’,简称,“张氏□法”。当成毕业论文,就是不知道给不给学位证。”
张坑敲了华洛林一下:“取笑我,好玩儿是吧?不过啊,为什么是这个魏辅导员呢?我怎么看……也不觉得他哪儿出众啊。”
“哼哼,”华洛林道,“你不懂了吧,辅导员这种东西(这是‘东西’吗!),可是很能激发出人类的初恋情怀的!想当年,高大威猛的树根,也触动了我们不少纯情少女的芳心……哎,张坑,去年十一,树根冒着挨刀子的危险,替你出头的时候,你就一点没动心?一点没爱上他?”
“树根?!”张坑想象了一下,险些把自己给吓死,“别开玩笑了!”
华洛林还不依不饶:“树根也快结婚了哎,你难过不?哀伤不?失落不?……”
“啊去去去去去!”张坑抵着华洛林的脑袋把她推开,“威尔,你也帮帮我啊。”
威尔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笑道:“我上午上班,太累了。”
“嗯?”华洛林不骚扰张坑了,转而挑眉看着威尔,“不对劲,怪怪的。”
“你看谁都怪怪的!”张坑道,“我看你才怪怪的。走吧,让威尔早点回寝室睡觉。”
张坑帮华洛林收了餐盘,华洛林赖在桌子上还不想走,张坑拉她,威尔突然说:“坑,你先走吧,我和洛林有点事情说。”
张坑诧异:“啊?你们也有要单独说的事儿?那行啊,我先走了。”
眼看张坑走了,趴在桌子上的华洛林一下精神了,坐直了,对着威尔:“老外,说,出什么事了?”
威尔的蓝眼睛盯着华洛林,沉厚的嗓音郑重地说:“洛林,真的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害怕。”
“用词不当吧你,又不是鬼故事,我怕什么呀,”华洛林拍桌子,“说!”
一分钟后,华洛林将彻底后悔她刚才说出了这句。
张坑回到老教职工楼,顾白刃还没到,等了一会儿,顾白刃才推门进来,两只黑眼圈。张坑看着他笑:“今天早上迟到没?”
“迟到了,”顾白刃晕晕乎乎坐到自己床上,“不过,老师堵车,来得更迟。”
顾白刃懒洋洋抬眼看张坑:“你今天怎么回来得比我早?你不是每天都要和华洛林威尔说话拖很久吗。”
“他们今天说悄悄话,不带我玩了!”张坑道,“我帮你把门关上,你好好睡个午觉吧,下午还上课吧?”
顾白刃点点头,张坑走过去帮他关门,顾白刃就一头倒在了床上,张坑刚要将门关上,又打开,走进去,坐到床边上,帮和衣而卧的顾白刃把鞋脱了,再把外套剥了,扔到椅子上,拉了被子给顾白刃盖好,后者相当顺从,脱衣服的时候靠在张坑身上,还舒服地哼哼了几声。张坑照顾顾白刃躺好了,才发现,自己也够困的了,这才走出去,轻轻把门带上,回到自己房间倒头就睡。
华洛林这边,悲剧正在倒数。
威尔道:“你记得中秋节那天晚上,我们送林寒回公寓?”
“嗯。”华洛林丝毫没有感觉到悲剧的逼近。
“我,和,林寒……”威尔顿了一下,刻意清了清嗓子。
“嗯,继续啊。”华洛林还是没有注意到问题之所在。
威尔无法,只得说:“我……I kissed him。”
威尔有时在尴尬的时候会说英文,这样别人的反应会减慢一些,就能缓冲一下尴尬。华洛林没想到威尔会突然冒英文,愣了一秒,然后……“呃啊!!!!!!”华洛林从椅子上跳起来,转身逃窜,一路冲到正在播NBA的电视机旁,像个失控走火的炮仗。围观篮球的有部分忍不住回头围观她,华洛林才慢慢走回来,威尔还在那,一脸无奈地等着。
“威尔,不对啊,”华洛林道,“我们俩一起把林寒扛回去的,一路上我都在,你没时间作案啊!”
“你到男生公寓门口就走了,”威尔道,“我送他进的门。”
“那么点时间你也能搞出事来啊!”华洛林瘫软,“威尔,你完了,林寒要疯了,他可是最讨厌GAY的,更别说GAY亲他!”
“我没看出来他讨厌啊。”威尔耸耸肩。
华洛林真的感觉到“害怕“二字了:“威尔,你这是要把他掰弯啊?这可不行啊,他可是直的。”
威尔冷笑一声:“如果他本来就是弯的呢?”
“不会吧?”华洛林更惊悚了,“你胡扯的吧,你只不过是亲了一下,不能用嘴感觉到对方是直是弯吧?”
威尔呵呵一笑:“我用下半身感觉到的。”
华洛林呆了一下,然后瞬间明白了,跳起来就想跑。“洛林!”威尔一把把她拽住,“这件事可不能对坑说!”
“那也太有难度啦!”华洛林浑身都抖了起来,“既然不能对坑说,你干嘛对洛林说啊!洛林压力很大的啊!”
“洛林!”威尔看着华洛林这语无伦次的样子,生怕她回去就告诉张坑,“我也是实在不想再瞒你们了,才说的,可是坑他现在和顾白刃在一起,他们本身也出现了问题,林寒是顾白刃的表哥,我是坑的朋友,我不想让事情更复杂。”
“不想让事情更复杂当时就忍住啊!”华洛林甩手道,“为什么是他啊!”
华洛林满头冷汗地跑掉,威尔叹气摇头。虽然压力巨大,华洛林还是气运丹田顶住了,对张坑守住了这个秘密。
2005年10月12日,走在回房子的路上的张坑,一路听着旁边寝室里传出的烂俗流行歌曲,“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或者“乌拉拉,乌拉拉,打猪乌拉……”还有校园广播里播送的新闻:“北京时间今天上午九点整,神舟六号载人航天飞船,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发射升空,飞船搭载两名航天员,预计飞行时间……”
“哦……原来今天是这么个大喜的日子。”张坑扔着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房门,一进门却看到顾白刃静静地坐在客厅里,也不拉窗帘,黑洞洞的,听见门开也没反应。张坑顿觉异样:“白刃,你怎么了?”
走过去把窗帘拉开,这才看到,顾白刃面前的桌面上平平整整摆着一张喜帖,喜帖摊开,能看到新郎名是“魏秋宇”,日期是“2005年10月12日”。张坑这才明白了,抚着顾白刃的后背:“怎么没去?”
“不去了,没意思。”顾白刃轻声答道。
“不想去,还把喜帖摊开在这放着,”张坑笑道,“现在要去还不迟,走,我送你去车站。”
“我真不想去,”顾白刃解释道,“这个,是班长团支书他们都不收,都说叫我保管,我也不好扔掉……”
“行行行,不去就不去,”张坑搬了个凳子坐到顾白刃旁边,“也别发呆啊。”
顾白刃主动攀住张坑的胳膊,把头靠在张坑肩上:“难受。”
“哪里难受?”
顾白刃拽着张坑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处:“这里。”
张坑心里一抽,喉头哽了一下,说:“心里难受,就哭出来,然后就好了,然后就忘了。”
顾白刃在张坑肩上摇摇头:“我不会哭。”
一时又埋了头,声音嗡嗡地:“我真的不会哭,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