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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常大人似的揉揉他的脑袋:“要不乃再玩会?”
锦奇立刻摇头,他已经够了。妹妹说,玩乐要适可而止。
扭头看向锦甯处,见她正小口小口津津有味的吃着一碗改良版的绿豆冰,不由心神被引了过去。更是想都没想的直接往她那个角落扑去,当然,没忘了拉上阿常。
如宝匆匆的追了上去。
嬷嬷们本是在檐下呆着,那里要比庭院中阴凉些。可是眼瞅着阴影越来越小,也有些坐不住了。恰好世子他们停了玩耍,戚嬷嬷便立时请她们挪了地方。
当然,不可能会围着小主子们,而是另选了不近不远的一处树荫下,有样学样的铺了毡子。
本来王府的嬷嬷还有些犹豫,这样席地而坐实在是有失身份。但看世子那随意舒适的样子,经不住便心痒痒起来,在戚嬷嬷的劝说下,终是坐了下来。
边上立马有人送上了绿豆冰,虽不如给小孩子吃的那样精细,却也是消暑的良品。而且比起宫里送来的,还不那么甜的腻人,虽然好吃,吃多了却也厌弃。
这绿豆冰甜味极淡,几乎吃不出来,夹杂在清爽的口味之间,却又若隐若现的勾人食欲。
“这味道好,比宫……”最快的哪一名嬷嬷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赞了一句,却被旁边的同伴拿手肘拐了一下,立时闭口不言。
宫里的味道再甜,那也是御赐,非议不得。
戚嬷嬷心知肚名,却笑道:“也就是我们这些老婆子爱吃罢了,少爷小姐们还是爱吃宫里的。到底是六皇子心思灵巧,想出了这么个消暑良品。咱们府里的小姐们可爱吃了,就是三小姐这般不挑食的,隔了几日也要念叨上几句。”
这话周全了那嬷嬷为出口的话,又捧了宫里那位,自然极得人心。立时,两个嬷嬷对她增了不少好感,三位嬷嬷便围绕着六皇子开始聊起了八卦。
锦甯让锦奇的丫鬟伺候他吃了冰,看着那股热气终是平静了下来,便道:“五哥,你去换身衣服吧,身上臭烘烘的呢!”
锦奇一怔,不由抬手闻了闻身上,还真闻到了一股汗味。平日里他就受蓝锦甯影响,极爱干净,猛然被这么一点,立时便受不了了,叫着要去洗澡。
“世子哥哥在呢,洗澡就不要了,略擦擦吧!”锦甯抬头看向离他们稍远一些的如宝:“如宝姐姐,乃带五哥去换衣裳吧!”
如宝有点奇怪,五少爷不是有自己的丫鬟么,为什么偏偏点她?不过她一向在外人面前不敢太恣意,便抱着满肚子的疑惑应了,走过姐姐身边时,又听她道:“自己也洗了再过来。”
她怔了怔,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三小姐看自己难受,寻了由头让她也可以擦擦换个衣裳啊!顿时笑上了脸庞,同一个小丫鬟跟着蓝锦奇,匆匆的走了。
“乃们别围着咱们了,都到阴凉处歇歇吧!”蓝锦甯又对身边的丫鬟们道。
如珠便领着小丫鬟们退到一边,这边是二房的东道,她又是三小姐跟前的得力丫鬟,这些小丫鬟们莫敢不从的。便是有几分体面地,也都知道如珠得罪不得。不说王氏多么疼爱三小姐,只看如珠这样的做派,隐隐就有几分日后管事娘子的气度了。
小丫鬟们也有自己的心思,如珠这样的,给三小姐当陪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虽然不是陪嫁丫鬟,但日后也必然是的重用的管事娘子,比做通房或许更有脸面。若是配的是侯府里有头有脸的家生子,那更是有面子。
反正又不会与她们有利益冲突,此时讨好一分,来日或许便是三分回报。
蓝锦甯支开了锦奇与丫鬟们,自然也是有事要问,只是她犹豫了些许,到底张不开口来问。
阿常却早已将她看穿,张嘴就命中靶心:“想问六皇子?”
64。胜负
果然是最了解她的人啊!锦甯几乎要鼓掌以表对阿常世子的崇敬之情了。只是,用的着这么直刺人心么?让她分明早就如止水一般平静的情绪,差点泛起涟漪。
或许,早在看见那位皇子模样的小少年时,她就已不能平静如初了吧?
她撇嘴,不知嘟哝了一句什么,不甘不愿的道:“好吧,算乃猜对了……不过乃别乱想,咱只是有点吃惊他……乃明白吧?”还有,那么点好奇……不过,打死她也不会说出来的。
阿常世子没有说什么解释等于掩饰之类的话,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道:“梁乐桓,男……”大哥,乃不说咱也知道他是男的!蓝锦甯黑线,乃能不能不用这种死板板的汇报语气说话啊?
梁乐桓,大梁天子宸帝梁瑞岦第六子,也是蓝锦甯姑姑娴妃蓝正珏的长子。据说他出生那一年乃是罕见的大旱天年,举国上下面临着颗粒无收的窘境。他降生的那一天,雷声大作,天降甘霖,足足下了三天暴雨,解了梁国旱情之危。帝大喜,赐名“桓”,桓有木部,无木为恒,桓木无病,因而桓有长久、康泰、和顺、丰硕等含义,足见宸帝对这个儿子出生的欣喜。
命师言此子命格奇诡,有多灾之相,但终将否极泰来。虹祁大陆是信命的,因此蓝娴妃自打得了这个儿子便养的小心翼翼,虽然有过一些小小的受苦,但都是有惊无险过来的。六皇子打小习武强身,后来据说拜了个跑到御膳房偷吃的隐士高人为师,武功颇有小成。他天生聪慧异常,为人沉静不爱多言,便是对宸帝与娴妃亦是不假辞色,皇帝却不以为忤。他天赋异禀,三月能开口说话,六月能走,九月能读,不到一岁,便已开始研读四书,且一些旁门左道的玩意,也总能有所创新,因而在皇子中,显得格外突出。
不消确认,蓝锦甯已经知道,梁乐桓必然是罗烈,这个男人,从来不是什么低调之人!
她心下有些莫名的情绪,似乎是百感交集,又似乎是为难踌躇。
偏偏阿常这个人是个最爱见人难受的,说完之后,又加了一句:“乃要不要和他相认啊~”
阿常能吐出这样的调侃,实在是难得。锦甯却没有心思夸奖他,白了他一眼。
相认,相认你妹啊!她巴不得离那人远远的,不要再看见才好!谁知道峰回路转,居然在这个世界遇到了再次投胎的他,实在可恼!阎王和判官那俩老小子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蓝锦甯恶狠狠的瞪过去,要不是在场的目击证人太多,她真想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乃说,乃们是不是故意的?”
这是不是病急乱投医?啊不,应该是恶狗乱攀咬才对!
阿常懒得理她,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拿起已经化了一半的绿豆冰,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本来他是不爱吃甜食的,不过这绿豆冰还算不错,再加上蓝锦甯的脸色佐餐,让他胃口大开。
“真是讨人厌的无常啊……”他不是那种无聊的人……虽然心知肚明,蓝锦甯却觉得他木然的表情更加惹人讨厌。真想撕开他那冷冰冰的面具,看看那之后隐藏的真实。
判官说过,每一个在地府任职的小鬼都是有故事的人。她可以哄得判官大人将自家那点过往当笑话一样说故事给她听,却从来没办法从无常嘴中抠出一句有用的东西。
没有弱点的人,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憎恨。
好吧,只是开个玩笑。
阿常淡定的吃冰,连看一眼蓝锦甯反应的兴趣都没有,仿佛他手中的那碗冰是人间美味似的。
“世子哥哥,甯儿妹妹,咱回来了啦!”锦奇神清气爽的跑了过来,身后的如宝也换了一身洁净的衣裳。她已经向戚嬷嬷回过话,又向自家小姐和世子问了安,便一脸笑意的凑到姐姐身旁去说话了。
锦奇是个坐不住的,不过大热的天,他也不想玩一些闹腾的游戏。左思右想之后,就拉着他的世子哥哥去下围棋,被杀了个七零八落。围棋他不过是刚刚才开始涉足,说学了点皮毛都是夸了他,看着满盘被黑子占据的棋盘垮着脸,不甘心的瞅着自己的白子。
确定自己玩不过阿常之后,便叫嚣着让妹妹帮自己报仇。
“下五子棋吧!”蓝锦甯并无意下棋,围棋什么的,陶冶性情倒是不错,也是出于这个理由,她才想起要教蓝锦奇下围棋,他的性子实在是太跳脱了一些。怎奈素来爱真强好胜的蓝家小五在围棋一道上实在没有什么天分,也就是平日里哄着他玩儿罢了。而五子棋,这东西比围棋简单,又能充分的让小孩子开动脑筋,反倒是何让他玩。
“不行不行,妹妹乃上,哥哥替乃助阵!”蓝锦奇却没有同意,固执的收好了棋子,将白子塞进她手中。
“那就下一盘吧。”阿常淡淡开口。
她能拒绝么?蓝锦甯无奈的在阿常的对面坐好,伸手行了个棋礼:“黑子请先行。”
一盘棋杀的云淡风轻,却始终没有分出胜负。自作孽不可活的蓝锦奇数了又数,才犹犹豫豫地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和局……好像是吧?”
“就是和局。”锦甯冲他软软一笑,和阿常下棋的感觉不太好。他的心太静,静的没有一丝破绽。对于不在乎胜负的敌人,能够和局,已经是她努力的成果了:“把棋子装好,该去歇午觉了。”
果然,见他们收了棋盘,戚嬷嬷并两位王府的嬷嬷便蹭了过来,问她们是否要歇息。
一行人便向正屋走去,总得先回了王氏一声。
因着是小孩子,便不必刻意去备客房,王氏便将世子与锦奇安排在孩子们平日午睡的地方。本想让锦甯到她房里一并歇息,世子却开口留了人。
不合礼数啊……王氏很为难,可对方是孩子,跟孩子是没道理可讲的。
谁让人家是世子,形势比人强啊!
在屋里的美人榻上铺上一层软垫,锦甯今儿午睡就只能窝在这里了。
三个小人儿呼吸渐渐平缓,屋里伺候的嬷嬷丫鬟一看,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这是老规矩了,不用人提醒。
阿常翛然睁开双眸,看向榻上明显也睡不着的蓝锦甯。
“为什么不肯认输?”
她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也许是因为六皇子的关系刺激了她,也许是骨子里还是存留着几分的争强好胜,可是,这些话她万难出口。
脑中忽然想起一句罗烈曾经说过的话,竟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
“不是我拼死拼活非要与你分出胜负,只是不愿让对座的你离去。”
65。玉坠
如此荡气回肠的……表白啊!
话冲口而出,便是后悔也收不回来了。好在听的人是阿常,不会生出其他的误会来,让锦甯心里稍稍安慰了一些。只是没等她静默,却听他吐了一声:“如此,就好。”便不再言语。
锦甯惊讶的看过去,却见他已然侧转回了身子,仰面朝上,叫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前言不搭后语的对白,却让她自己愣是摸不着头脑。一会觉得该不会是阿常真个的会错了意,一会又觉得他这样冰冷了几千甚至几万年的人形鬼物哪里还会有“误解”这种情绪,一会就觉得自己不该冲动,将那句话几乎毫无二致的说了出来……
总之千错万错,都不是她的错,都是罗烈的错!
只是,他如今已不认得她……
方止住了胡思乱想,一阵懊恼的情绪又袭上心头。
她还在荡漾!她还在犹豫!她还在怨恨!她还……爱着他?
蓝锦甯猛然一惊,羞愧懊恼的情绪浮上心头,也有一丝酸楚与微甜佐味。
原来到了此刻,她才看清了勒如熙,才看清了原本的那个自己。
古语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一日夫妻百日恩这样的话,原不是胡乱嚼说的。她是对勒家心冷,是对亲人无爱,可是真的无情吗?非也。她嫁了罗烈,那个如孔雀一样耀眼,却如鬼魅一样心肠漆黑的男子,对他,她真的无恨无怨也无悔吗?
如若真是如此,当日她也不会那么干脆利落的签下离婚协议,也不会因为表姐的三言两语而觉得羞辱难当!
有时候,以为不爱,却未必真的无情,以为爱着,又未必真的深情。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罗烈很平淡,就好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直到最后一刻,仿佛才看清他真实的样子……曾为此而感到愤怒,因为他欺骗了自己,可是转念来想,也许他不过是不想再她面前暴露自己阴暗的一面,借此挽留她……
啧,真是想太多了。那个没心没肺没肝的人,会喜欢她?
想多了想多了……
蓝锦甯自我安慰着,终于慢慢让困意占了上风,睡了过去。
阿常听着那边的翻来覆去终于消停下来,蜷成拳的手终于慢慢舒展开来。轻轻替锦奇拉好踢开的被子,便闻着枕头上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香味,缓缓阖上了眼皮。
睡过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