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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案追踪(修订版全)-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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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婶也得了抑郁症,自杀过好几回。老叔为了照顾老婶,把工作都辞了。好好一个家就这么弄得不成样子……”
“上大学后我学了医科,就选了血液病这个方向,我当时就想找到个有效的治疗卟啉病的方法,别让它再害人……”
“那个治疗方案,也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
卢毅桥点点头:“我看到外国有相关的研究,就结合他们的一些现有的研究方案,提出自己的想法……”
“既然是你的观点,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卢毅桥苦笑着抬起头来:“警官,我们搞医学研究,光有想法不行,一定要有临床的医学实验支撑才可以。我当时去找过老师,他说以我一个硕士生的资历,这个课题实在太大,上面根本不会批。但如果是他牵头的话,就可以以整个科研组的名义申请……”
“所以你就同意了?”
听到沈严这么问,卢毅桥笑得有些惨然:“我能不同意么?老师说得没错,以我的资历,恐怕再过五年十年,也申请不到那些经费和人力来搞研究。如果我想尽快出成果的话,只有老师给的那条路……”他顿了一下,接着说:“研究进行得很顺利,结果有一天老师找到我,说这个项目可能能争取科研奖,但是为了保靠,最好在论文上能挂上几个老专家的名字……”说到此处,卢毅桥神情变得激动悲愤:“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老师他居然……没有把我的名字署上!……”
两行泪水,从卢毅桥的脸上流下。
沈严看着卢毅桥这幅模样,心中也有些不忍。他停了一会儿,待卢毅桥情绪稳定了些,才继续开口:“9月18日晚上,你在哪里?”
听到话题转换,卢毅桥微微一愣,他睁着还带着泪水的眼睛,有些迟疑地说:“那天是颁奖典礼那天,我不太开心,出去喝酒了……”
“跟谁去喝的?”
“就……我自己……”
“在哪里喝的?喝到几点?有没有人能证明?”
接连的追问终于让卢毅桥反应过来,他急急忙忙地辩解:“警官,你们是怀疑我杀了老师?不!我没有!是,我是很生气,还有些恨他,但我真的没有杀老师!请你们相信我!!……”

沈严和方礼源从问讯室中出来,其他几人都围了上来。刚刚大家都在外面的观察室看到了问讯的全过程。
“头儿,你真的怀疑卢毅桥杀了李玉忠?”秦凯问。
“他有杀人的动机,而且他本身就是医学院的学生,对血管位置了解,也有条件弄到抽血的东西——换句话说,他具备犯罪的条件和能力。”沈严说完,回头看可一眼室内还有些惊慌无措的卢毅桥,缓缓地说:“现在,就要看他的不在场证明了……”
虽然卢毅桥说出了当晚自己喝酒的酒吧名称和地点,但是重案组的人去酒吧问了一圈,却没能找到目击证人。这也难怪,酒吧这种地方人来人往,除了喝醉闹事砸场子的,一般人很难让别人有什么印象,更何况卢毅桥只是个不起眼的大学生。但没法确认不在场证明,他的嫌疑就无法摆脱了。众人只能循例将卢毅桥暂时关押,进一步寻找证据。
然而,众人没想到的是,这“吸血鬼风波”,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清晨6点,S市市郊某墓园。
“报案的是这片墓地的管理员,他早上惯例要巡视一圈墓地,结果就看到了这场景。”江厉说着,指了指眼前的凶案现场——
在一块没有名字的巨大墓碑前,倒着一具男尸。死者五十多岁,衣着普通,他面色惨白,左胸上插着一根两指粗的木棍。
“我……按照要求,我们早上都要巡一遍这里的,我刚走到这边,就看见一个黑影闪了过去……我怕不对,就过来看看,结果就看到,看到这个……”值班人员磕磕绊绊地讲述着,显然是被吓坏了。
“那时候是几点?”沈严问
“早上5点……吧……”
“你有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
“没……我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跑远了……”
“其他的呢?比如说那人是男是女,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多高的个子?”
“不……不知道,就看到一团黑影似的,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男是女……”
“那他是往哪个方向跑的?”
“那……那边……”管理员用还在发抖的手,指向一个方向。
“我这就去那边打听一下。”方礼源对沈严说完,便带着程海洋向那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死者的死因是血管破裂导致的大出血。”做完初步尸检的蒋睿恒站起身:“他胸口的那根木棍刺进了心脏,直接戳穿了主动脉。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天晚上10点至12点之间。”
沈严皱了皱眉:“昨晚?不是今早?”
“不是。”蒋睿恒非常确定地摇了摇头。
“可是那个管理员说是今天早上发现的尸体,还看到有人跑掉的。”江厉接口道。他看向沈严:“难道他是今早过来弃尸的?”
“Nope,”蒋睿恒再次摇头:“这里虽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但凶手绝对是在杀死死者不久就将他弄到这儿、摆成了这副样子。无论是尸斑还是尸体四肢的僵硬情况都能说明这一点。”
沈严和江厉同时皱眉——如果真是这样,那管理员今天早上发现的人又是谁?……
“沈队,麻烦过来一下。”程晋松从另一边走过来,对沈严招手。
沈严走到程晋松身旁。后者指了指墓碑一侧明显倒伏的草丛,对沈严说:“这儿有很明显的拖拽痕迹,估计凶手应该是从那边把尸体拽过来的。”
沈严再次皱眉——这与管理员看到那个人逃跑的方向完全不同!
那边,程晋松还在接着说:“我们搜寻了拖拽的轨迹,除了有零散的血迹之外,没有别的发现。不过在那边的路上倒是发现了一条轮胎印,估计是凶手运尸体的车子的。现在嘉宇正在提取图案,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
“好。”沈严点点头,又将视线转向山下——不知道那边有没有发现?……

山下。
方礼源和程海洋来到了位于山脚下的小村子中——说“村子”似乎不太恰当,这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十几二十间房子,分布得相当不成规律。有的人家门口堆着高高的柴草垛子,有的则是杂货垃圾挤住半条路……两人在村里走了许久,只看到了几个老人的影子——所有人都在用一种戒备的目光打量着两人。
“喂,礼源……你觉不觉得这里怪怪的?……”程海洋轻声对方礼源说。
“奇怪?大概就是人少了点吧。”方礼源笑笑:“这村子附近没什么耕地,上面又挨着墓地,估计年轻人都不太愿意在这儿住,都出去打工了吧。你没注意到我们看见的都是老人么?老人家突然看到生人,有点防备也正常。”
正说话间,一位五六十岁的老汉迎面走了过来,方礼源立刻拉着程海洋迎了上去:“大爷,我们是警察,想问你点事。你今早上有没有看到有人从山上下来?”
“山上?山上那边都是坟头!大清早的谁去坟头乱窜啊?”老头儿也不知是听没听懂,大嗓门地回了一句,连脚都没停就走了。
礼源与海洋相互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一个苦笑。
就在两人打算再去找个人问问的时候,突然,旁边传来了一个轻轻的声音。
“喂……喂……”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在路拐角的一个柴草垛子边,有一个20来岁的年轻男人在向他们招手。
两人看了一眼,立刻走了过去。走近了两人才看清楚,这个男人中等身材,圆脸,皮肤有些超出寻常的白嫩。他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外套,看款式应该是十几年前的衣服。
“你们是不是在找人?……”那人凑过去,小声地问。
“嗯。我们想找早上从山上跑下来的人。”方礼源说。
“嘿嘿,我知道哦……”那男人笑嘻嘻地回答。
“你知道?你见着那个人了?”程海洋追问。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很小心地左右看了看,发现身边没人,才凑到两人面前,小声而又神秘兮兮地说:“那不是个人!是个鬼!……”
“什么?鬼?”程海洋不解。
“他只在晚上出现哦!……”男人继续神秘兮兮地说:“他不能见太阳的,见太阳他会烧起来……噗!周身冒烟!……”
“啊?”两人都吃了一惊。程海洋刚想追问,不想那男人好像看到了什么害怕的东西,惊慌失措地就跑开了。方礼源和程海洋立刻去追,可这地方错综复杂,一个转弯,男子就彻底没了踪影。
“嘿,礼源,”程海洋一边继续环视四方,一边喘着粗气说:“我刚刚没听错吧,他是不是说他看到的那人只在晚上出现,遇到太阳会全身冒烟?……”
“嗯,我听到的也是这样……”方礼源点头。他知道程海洋想说什么——符合这两条的,似乎只有一种生物……
“妈的!”程海洋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这回可真是活见鬼了……”

Chapter 08 线索
警局。
“死者体内仅剩不到1000毫升的血液,可以说是彻底被抽干净了。”会议室内,蒋睿恒将尸检报告分发给众人。
大家低头看着文件内那空荡荡的血管解剖照片,都流露出震惊的神情。
“诶,这杀曹卫国和李玉忠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秦凯抬起头问蒋睿恒:“这俩人都被人抽干了全身的血,这么诡异的死法,应该不是什么巧合吧?”
蒋睿恒点点头:“有这种可能,毕竟杀人抽血这种手法很少见,而且,凶手对这两具尸体的处理手法上也有相似之处。不过如果真是同一个人干的话,那情况恐怕更严重了。”蒋睿恒扫视了一圈周围人,表情严肃:“因为这次,他可是活活把被害人的血抽干的。”
屋内一阵安静。
“这凶手干嘛对抽血这件事儿这么执着?”秦凯不解地开口:“抽血这事儿又需要东西又需要时间,还得把抽出来的血处理掉,凶手干嘛非要给自己找这么多麻烦?他总不可能是真的要喝吧?!”
没人回答,这也是大家都不解的地方。
见没人说话,沈严继续问:“死者的身份调查清楚了么?”
“查到了,”江厉回答:“他叫曹卫国,53岁,是第一制药厂的部门主任。他几年前就已经离婚了,小海找到了他前妻,正在带人赶过来。”
没过多久,程海洋将曹卫国的前妻白芸带回了警局。白芸比曹卫国年轻些,加之妆容得宜,看上去也就刚刚40岁出头的样子。或许因为早已离婚的缘故,白芸的表现比一般的家属要平静许多,不过当她看到曹卫国的尸体时,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卫国是个好人,”接待室中,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白芸语气中带着疲惫:“他这个人虽然脾气怪了点,但没什么坏心眼,是一个好人。”
“曹……”沈严想叫曹太太,开口却又发觉不妥。倒是白芸开了口:“就叫我白芸吧。”
“嗯,我们查过,曹卫国父母都去世了,所以只能通知您过来了。”
听到沈严这么说,白芸露出个苦涩的浅笑:“就算有,也会被他给弄没的。自从他九年前变了之后,就没人能受得了了。”
“九年前?”沈严听出了问题的苗头,追问道:“九年前发生了什么?”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白芸说:“卫国这人原本挺能说会道的,可是九年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突然变了,人不爱说话,总是发脾气,半夜还经常做恶梦,然后就一宿一宿地不睡觉……那会儿我们儿子才一岁多,我带孩子本来就挺辛苦,他还这样儿……那会儿因为这事儿我没少跟他闹,我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决定离婚。”
“你没问他发生了什么?”
“怎么没问?可是,怎么问他都不说。那会儿我以为他外面有人了,结果一问他,他就来了句‘那就离婚’,我当时也是气疯了,以为他真变心了,脑门一热就同意了。离婚之后我带着儿子搬走了,离原来那地儿远远的,不想听到看到关于他的任何事……几年之后,我才听人说起他换了工作,而且也没再结婚。他定期寄钱给儿子,但我们再没见过面。”说到这里,白芸叹了口气:“没想到,再见面时竟是这个样子了……”
听完白芸的一番话,几人心中都了然——曹卫国变化的原因显然不是家庭,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工作了。于是沈严问道:“你刚才说他换过工作,他原来是做什么的?” 
“医生,他原来是在医科大学医院做医生的。”
“医科大学医院?!”几人同时一惊。
——看来,他们终于找到两起案子的关联了。

“头儿,查到了!”秦凯匆匆走进办公室,激动地跟沈严汇报:“曹卫国确实是九年前才从医科大学医院调动工作到制药厂的。之前他是医科大学医院的内科主任医生。而且我还顺便调查了一下李玉忠,你们猜结果怎么样?原来李玉忠也不是一开始就搞研究的!他原来是在医院药房工作的,而他转行的时间是八年前——就比曹卫国晚了几个月!”
“这么看来,当时医院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方礼源看向沈严。
沈严点点头:“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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