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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秦青莲眉头微蹙,“他走的很急,说是沈家已经开始分头寻找暖丫头了,他要赶着回去帮忙。”
族长闻言叹了口气道:“虽没行成亲之礼,却也出了我们江家的门,左右我们比不上人家,还是由他们找去,我们等消息就好。”
别无他法,秦青莲只好点了点头。她早就猜到江暖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嫁入沈家,所以一直小心提防着,哪知还是出了事情。现如今,她只有祈盼着沈家能够找到江暖,不然……她或者他们整个江家村可能会遭殃。
族长跟江海岩离开后,江暖快速跑回,拿起包袱,寻了个暗处,躲了起来。
现下,村民恐怕已经知道自己逃婚的消息了,之后的每一步,她必须要走的谨慎些,不能留下一丝蛛丝马迹,也不能大意了去。
第040 章开始算计
事情发展到这份上,江暖将面临双面夹击。如果秦青莲他们发现自己,江暖能够预见到自己被送到沈府的情形。如若沈家三公子发现自己,命运估计也会如此。现在能相信的,恐怕只有张李氏了,只是江暖不愿让张李氏处在风口浪尖上。
喜娘的事情,已经让张李氏处于胆战心惊中,江暖只想她能够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说到喜娘,江暖想起一月前沈家大公子沈青来江家村的情形。当时,江暖故意给他留下坏印象,以期望能够改变嫁入沈家的命运。哪知他带来的却是提早成亲的消息。一气之下,江暖没给他好脸色,回房休息。
秦青莲跟族长当然高兴的很,兴奋之下,殷勤的留下沈家大公子吃饭。早春,农家没有什么好吃的饭食,秦青莲宰了家里喂养的不到一年的公鸡,拿出腌制的腊肉,族长回家带来了他儿子几天前在山坡上打的兔子。虽然秦青莲手很巧,厨艺在江家村算是数得上的,但是比起江暖来,还是略差一些。秦青莲为了改变沈青对江暖的坏印象,支使江暖掌勺。
江暖本就不满意这门亲事,可是又不能直接发泄在外人身上,只得将全部的怒气发泄在饭菜之上。江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不过江暖做菜有一特点,因放油多,香的很,特别是在这一水煮为普遍做菜方式的年代,显得特别出奇。
菜陆陆续续上来,香气迷人,沈青虽出身于大家之中,却是没有见过,一时间食欲大增,脸上露出赞赏的神色。
俗语云: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必先抓住他的胃。秦青莲与族长见沈青如此,大喜。族长动了下筷子,对沈青道:“这都是暖丫头做的家常小菜,不知道是否合公子胃口。沈公子,请。”
沈青也不谦让,拿起筷子夹了块鸡肉放入口中。只是……放入的刹那,他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心里十分后悔,刚才干嘛不夹块小的呢,快咸死他了。眼睛漫不经心的瞥了族长跟秦青莲一眼,见他们两人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自己,满脸的期盼,沈青更是后悔的要命,到了这幅田地,不吃也不行。沈青狠了狠心,囫囵吞枣般将鸡肉咽下,吐出鸡骨头。
“味道如何?”族长笑眯眯的问道。
“此物只应天上有。”沈青喝了口水,慢慢说道。只有身后的小童才听出自家公子的咬牙切齿。小童不明所以,菜看起来很好吃呀,公子怎么这么挑呢。
其实沈青没有说错,这种咸死人不要命的东西,人间很少吃到,估计只有天上那群每天闲的淡出鸟来的神仙经常吃。
族长听到沈青夸赞的话,心中十分高兴,与秦青莲对视一眼,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入口中。刹那间,族长脸色一变。这暖丫头怎么搞的?居然放这么多盐。
见沈青神色淡淡的望着自己,一丝疑惑从族长眼中一闪而过,难道这沈家大公子口重?
沈青虽神色淡淡的望着族长,可是心中快要笑趴下,见族长难以下咽,心中更是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大快人心的感觉。
“好吃好吃……”族长逼迫自己咽下后,大口喝了杯水,对着沈青说道。
沈青挑了下眉,没说什么,吃起其它菜来。虽神色淡淡,可是每吃一道菜,沈青的眉头便皱一下。渐渐的,族长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很明显,这暖丫头不同意这门亲事,在诚心捣乱。
咂了口茶水,沈青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除去菜或咸或淡不说,江暖的个性跟自家三弟很像,如果他们在一起,不知道会怎样……
汤乃饭后必不可少之物。江暖整了下他们,出了口气后,便专心致志的熬汤。
灶下柴已经不多,江暖盖上锅盖,往柴房拿柴火。
“公子,您没事吧?”江暖正在抱柴火,一个说话的声音突然传来。
江暖直起身,望外看去,只见茅房旁站着沈青跟他的小童两人。因为柴房距离茅房较近,声音不偏不斜,正巧传到江暖耳中。
“死不了!”沈青彷如变了一个人般,脸上和煦的笑容已经不再,露出恶狠狠的表情,“这该死的丫头!不是放得盐多,就是一点盐没放。”
“呃……”小童终于明白之前沈青咬牙切齿的原因,沉思了一会儿道:“公子,要不回去咱禀了老夫人,说这江家小妹正如沈管家所言,飞扬跋扈,嚣张的很。”
江暖闻言一喜,好呀,这样自己就不用嫁给那个病痨了吧?
“不行!”沈青沉默一会儿,“这丫头颇符合本公子的口味,跟三弟是一样的人,略加利用,或许能成大事。”
“……”小童想了下,觉得沈青说的对,点了点头道,“老夫人让我们去京城请喜娘,夫人可是嘱咐了我们,这件事一定要办稳妥。”
沈青哼了一声,自家娘亲就是思虑过多,如果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探花郎的头衔可不是白拿的,“下午我们就启程,争取早日到洛阳。”
“……”
一阵清风袭来,后面的谈话,江暖没有听清,只是沈青的话,让江暖本来沉入谷底的心再次寒了几分。果真大宅门是非多,这还没有进沈家门呢,自己便被人盯了去。成大事?江暖上下打量着自己,算了吧,还是保命要紧。
有道是“人心难测”,看人果真不能只看表面,这沈家大公子看起来温文尔雅,笑容无害,对族长等穷苦百姓亦是恭敬有礼,谁能想到背后竟然说出如此算计人的话。如果自己没有听到刚才的谈话,或许,自己也会被他的表面骗了去。
不过,灿若星辰的眼睛转了下,去京城找喜娘?江暖曾记得张李氏提起童年时候的好友,好像在京城是个远近闻名的喜娘,皇城里大小官员的婚事,都是她操办的。灿若星辰的眸子逐渐深邃,如果找到她,中间环节稍微动一下,自己是不是可以成功逃婚呢?
第041 章聪明沈默
江暖不想被人左右,只好果断出击。慢慢的,一个计划酝酿在她心中。
族长跟秦青莲怕江暖会惹出什么事端,直接用“养身子”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便不让江暖随便出门。一开始,江暖自是不服,直到张李氏来看她,江暖把事情交代给张李氏后,江暖的心才逐渐安定下来。
沈家找的喜娘正是张李氏的童年挚友。当年,喜娘跟张李氏一起洗衣服,掉入河中,张李氏曾救过她一命。收到张李氏的信,喜娘一夜未眠。一来,怕一个不小心,得罪沈家,毕竟沈家在京城还是有些影响力的,特别是沈家大姑娘,嫁给当今圣上做了贵妃,沈家成了皇亲国戚。二来,自家的儿子还在沈家二公子手下谋职,官场如战场,要想保持完璧之身又能混得风起云涌,着实不容易。可是想到张李氏曾救自己一命,喜娘最终决定帮忙。
于是,后面的事情理所当然的发生了。在喜娘与江暖的合作下,江暖顺利逃了出来。当然,整件事情少了江川也是不能成功的。
那匹袭击人群的白马,便是江暖托江川暗地里从镇上买来的。等的就是,江暖成亲之日,放出发疯的马儿,制造混乱。江暖趁着混乱,众人自顾不暇之际,换上丫鬟的衣服,趁机逃跑。
思绪回归,江暖抬头,透过窗纸,看了眼外面,日头挂在正中,想来已经午时。摸了下干瘪的肚子,江暖走回屋子里面,拿起牌位前的贡品吃了起来。
沈默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太阳越升越高,路边不时有旅人经过,只是没有看到江暖的影子。
茯苓又累有渴,远远的,见前方有一茶水摊。茯苓跑到沈默面前道:“公子,前面有一茶水摊,天干物燥的,我们去喝杯水吧。”见沈默面无表情的望向自己,茯苓咽下一口吐沫,继续道:“顺便大听下少夫人的行踪。”
她虽然是沈府的家生子,自小伺候沈默,可是鲜少出府的她,还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呢。此时,她腰酸背痛腿抽筋的,如果有床,恨不得想立刻躺上去。哎!
少夫人也真是的,嫁给公子有什么不好的,不缺吃,不缺穿的。这么好的福气,她想求都求不来呢。
沈默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家丁随从,见他们脸上均露出疲惫之色,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茯苓见状如拔腿就跑,之前的颓废神色一扫而光,兴奋之情萦绕在脸上。
“老人家,十五杯……呃,不对,十六杯茶。”众人依次落座后,茯苓兴致勃勃的属了下人数,最终报上准确的数字。
卖茶水的老人上下打量着沈默,眼底闪过丝诧异。这穿红袍子的新郎官长的好生俊俏,一看就是富家子弟,除去有些病态的苍白不谈,相貌倒是个极品。只是……眼睛瞟向外面的马匹,怎么不见花轿?新娘哪去了?怪哉!
茯苓见老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家公子瞅,轻咳了一声,再次重复了刚才的话。
老人回神,见众人均望着自己,老脸一红,赶紧下去准备茶水。
“老人家——”沈默开口喊了一声,见老人停下脚步,转头诧异的望着自己,沈默嘴角上扬,“晚辈想向您打听个事情。”
“请问,”老人一听打听事情,来了兴致,他可是方圆十里的“百事通”,很多消息灵通的很。
沈默闻言瞥了茯苓一眼,茯苓站起身来,礼貌的询问道:“老伯,您有没有见过一名长相秀美的单身女子经过?”说着比了下江暖的身高与胖瘦。
老人见状摇了摇头,“女子倒是有,只是单身的没有。”现如今的年岁,北边正打仗呢,单身女子出行,可不安全。这么想着,再次看了眼沈默穿着的红袍子,一丝精光闪过,脸上露出兴致勃勃的笑容,难道是成亲之日,新娘逃亲?有趣,实在是有趣!
沈默闻言,原本扬起的嘴角慢慢落下,以致面无表情。果真没有寻到她,看来他们需要快马加鞭的赶回去。如不出他所料,另一队人马应该也没有寻到吧?
如果一切如他的猜想,那么……沈默的眼底逐渐深邃,这个江暖倒是有些脑子呢。
事情正如沈默所料,当他们快马加鞭赶回去时,沈管家带着一队人马在岔路口等候。
沈管家见沈默回来,慌忙上前道:“三少爷,没有发现少夫人的踪影。”他们追了许久,别说行人了,连个鸟都没有看到。
沈默闻言,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儿,半晌回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沈管家,你快速回怀城一趟,把本公子养在吟风轩的大将军带来。”
“您呢?”沈管家不明所以,大将军是沈默养在沈府的一条狼狗,他有些不明白,沈默让他专门回府一趟,不为别的,只是牵一条狗来。
沈默嘴角勾起,重新上马道:“自是去本公子该去的地方。”说完不等沈管家作出反应,扬起马鞭,抽了一下马儿,马猛的朝着江家村的方向奔去。
沈管家见状,嘴角抽搐了下,“可是……老奴不知道去哪儿找您呀?”
茯苓好笑的看着沈管家道:“您怎么这么老古董呀?公子骑马的方向可是江家村,肯定是去江家村啦,至于去哪儿找,动动脑子就知道肯定是少奶奶的娘家。”
说完茯苓摇了摇头,真是笨的无可救药呀!果真老了呢,脑子不灵便了!
沈默进了江家村,没做丝毫停顿,直奔江暖家。族长跟秦青莲在家等消息,听到外面一阵乱糟糟的声音,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看向窗外,见身着大红袍子的沈默从马下走了进来,热情的迎了出去。
“原来是姑爷……”秦青莲本想说些贴心窝的话,套一下近乎,见沈默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顿时住了嘴。
“本公子想在此处等消息。”沈默看不惯秦青莲小人的样子,可是又不能失了礼仪,只得蹙眉解释。
族长朝着秦青莲挤了下眼睛,热情的将沈默让了进去。正在屋中玩弹弓的江川见沈默带着随从进来,先是一愣,然后脸上露出不屑。许是年龄小的缘故,他打小崇尚武力,见沈默脸色苍白,一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