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青莲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她的乖儿子体谅她的心。这么想着眼睛凌厉的往江暖看去,江暖虽不愿,可是“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只得低下头,垂下眼睑掩下心底真正的情绪作乖巧状。
因江川与秦青莲都吃了流水席,此刻腹中还是饱的,所以秦青莲不再理会可怜兮兮的江暖,牵着江川的手往正屋里走。走近房内,见江暖仍然处在外面,冷声吩咐道:“臭丫头,赶紧做一锅米糊糊,没看到我们正渴着么?”
本来垂下的手握成拳,然后慢慢松开,江暖平静的转身上厨房去做米糊糊。
时至秋末冬初,晚上,盖了一条破棉被的江暖被冻的蜷缩在床的一角。冷冷的风从已经破烂不堪的窗户里刮入,再加上晚饭没有吃饱,江暖既饥饿又寒冷,如童话中卖火柴的小女孩一般。一直挨到大约丑时,江暖实在忍受不住,穿了件破夹袄,然后重新钻入被窝里,这才慢慢睡去。
再次醒来,已是寅时,透过破窗户往外瞧去,外面白花花的一片。该起床做早饭了!江暖暗暗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外面的冷气突然间贴了上来,江暖打了个寒颤,赶紧穿上衣服。往手里哈了口气,慢慢移到窗前。
鹅毛般的雪花从天上飘了下来,洋洋洒洒,如冬之精灵一般,晶莹剔透,美轮美奂,一时间江暖欣喜起来。只是欣喜归欣喜,活还是要干的,在窗前默默看了会儿雪,深深吸了口气,江暖裹紧衣服,走出卧房,朝着柴房走去。推开柴房的门的刹那,原本因为雪花而兴奋的小脸突然垮了下来。
没柴了!
心中有些不郁,可是行动却没有丝毫迟缓,江暖穿上柴房里面的蓑衣,拿起镰刀与绳子准备去捡柴火。走出院子,费力的推开大门,江暖被门口趴着的雪人吓了一跳。
“雪人”歪歪扭扭的躺在大门外,面朝上,除了眼睛﹑鼻子﹑嘴巴,全身上下其他地方无一幸免,都被雪花覆盖。
江暖想绕道走开,可是对“雪人”又有些好奇,壮了下胆子,轻轻的走上前,狠狠的踹了他一脚,然后迅速跑开一丈远。
“哼——”“雪人”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声。
原来是个活人!江暖原本到了嗓子的心,瞬间恢复原位。挪动步子,走上前去,然后蹲下身子。刹那间浓重的酒气袭来,江暖猛的捂住鼻子。
看样子是个酒鬼!
“哎——别睡在这里,起来啦。”江暖好心的推了下男子,打算叫醒他。可是男子除了嘴里发出“呜呜——”的呻吟声外,身子一动不动。
此时,鹅毛大的雪花仍在飘,江暖好心的将男子身上的覆盖的雪清理了一下。
当看清楚男子的容貌时,浓浓的熟悉感传来。仔细看向中年男子,头戴书生方巾,面色很黄,紧抿双唇的下巴胡子拉茬,她确定她从来没有见过面前的男子。
抬头看了下天,如果这人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说不定会冻死。虽不愿招惹是非,可是莫名其妙的,她就感觉她应该救他。下意识瞄了男子一眼,一束白光突然从脑中闪过,这……这男子长的跟江川好像呀,莫非是她的赌徒老爹?如果是她便宜老爹,救不救可由不得她了。
想到此,江暖所幸做个好事,拍了下自己被冻的通红的小脸,江暖大喊道:“江川——”
因为天冷,秦青莲睡觉的正房彻夜生着炉子,赌徒老爹又不在家,所以江川跟着秦青莲睡。“二娘”两个字,她是无论如何都喊不出的,既然喊江川与喊秦青莲的效果是一样的,她也就不为难自己了。
“江川,快出来看看,出人命了——”见屋内没有声响,江暖加大了声音。
许是声音大的缘故,这一喊,院子里的狗开始叫了起来,这一叫不要紧,江暖仿佛听到全村的狗吠声,此起彼伏,很壮观!不久便传来秦青莲骂骂咧咧的声音。
秦青莲睡的正香,被江暖乱醒,心里十分不爽,可是外面的狗叫的很厉害,她只得从暖暖的被窝中爬起来,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贱丫头,喊什么喊?活腻歪了不成……”秦青莲一边穿衣服,一边骂骂咧咧的往外走。
正屋门对着院门,透过院门,能清楚的看清雪地里躺着的人。当看到“雪人”
的衣服颜色时,原本惺睡的眼睛猛的睁开,秦青莲的脸上出现一抹慌张,三寸金莲跑的飞快,如风般跑到男子跟前。顾不得一脸诧异的江暖,秦青莲将手放在男子鼻下,感觉到男子微弱的呼吸,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原本苍白的脸缓了下来,嘴里开始骂骂咧咧。
“你个挨千刀的江海生,你还知道回来呀……”虽然嘴里骂的厉害,声音竟然有些呜咽,可是行动却没有丝毫停止,抱住男子的上半身就往院子里拖。
正在这时,许多邻居匆匆从四面赶来,因赶得急,有的男人穿的一点都不整齐,厚厚的袍子披在肩上,一只袖子已经穿上,另一只袖子还耷拉着。秦青莲见许多人往这里赶,狠狠的瞪了江暖一眼,小声骂道:“我的脸都让你们爷俩丢尽了!”
果然被江暖猜对,既然是她赌徒老爹,她就不能袖手旁观,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她这幅身体的本尊。见秦青莲拖的困难,索性蹲下身子,抱住江海生的腿往门里去。
“小贱人!你不会用点力气!真是被你们丢尽了脸!”秦青莲看了眼慢慢靠近的众人,眼底露出焦急神色,继续骂道。
“闭嘴!”江暖忍无可忍,冷冷开口道,“什么叫被我丢尽了?你也不看看自己!”
秦青莲因为是急匆匆的出门,衣服没有穿好,头发也是一团糟,丝毫没有平日的干劲利索可言。
秦青莲没想到江暖这么一文弱的人儿,会出口冷喝她,当下一愣,等到明白江暖的话,这才往自己身上看去,不看还好,一看顿时面红耳赤。古代,女子的名誉是很重要的,被男子摸了下手,都要砍下去。秦青莲虽然可恶,可是也是个爱面子的妇人。见这么多人前来,第一反应就是逃,可是丈夫在她手上,她又不能丢下他不管,否则会惹来更大的骂名。
“老三家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秦青莲不知所措,愤恨之际,一男低音远远传来。
因江海生头朝下,众人没有看到他的脸面,远远的,只见江家母女费力的抬着一男子往自家院子里去。都是庄稼人,心里耿直,有了疑惑,自然而然的问了出来。
秦青莲心里有恨,却不能冲着邻里发,只能忍下,慢悠悠道:“我家当家的今儿个吃醉酒,一时头晕,居然睡在了外面……”
第005 章流言蜚语
大家乡里乡亲,自然是知根知底的。今儿吃醉酒?怎么可能!他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江海生了,肯定是在外赌博流荡了一个月,等到银子花没,才回家的。
其实说起江海生来,江家村里人人为他感到惋惜。想当年,他可是江家村的骄傲,因为他是江家村第一个秀才。
江家村坐落在一个土坳中,贫穷的很,读书人少的可怜。江海生是家中老幺,打小聪明伶俐,江老夫人宠他,不惜花重金为他聘请师傅。江海生没有辜负母亲的厚望,十五岁那年,过了乡试,成为村里唯一一个秀才。
江海生与其师父的二女儿李氏,从小青梅竹马,就在成为秀才的同一年,江海生与李氏结成连理,翌年,生了女儿江暖。江暖的生母李氏,本就身子不好,因为生江暖落下病根,在江暖三岁时,李氏撒手人寰。
妻子的离世,使江海生倍受打击,一时间一蹶不振,嗜酒如命。江老夫人关心儿子,多次想给江海生续弦,江海生死活不允,也就作罢。在江暖四岁那年,江老夫人偷偷将表侄女秦氏接进门,趁着儿子醉酒之际,让他们圆方,秦氏一直暗恋表哥,自然同意江老夫人的做法。次日,江海生发现事情真相,悔恨异常,从此醉心与赌坊,无心学习上进。
“这样子可不行,暖丫头,快给你爹烧点热水!”
就在众人思绪乱飞、唏嘘不已之际,一个女声突然响起,在人群中有些突兀。
众人纷纷觉醒,帮着江家母女把江海生抬进正屋。此刻江川正坐在床上穿衣服,见众人进门把他爹放在他旁边顿时愣住。
秦青莲见儿子呆愣的表情,面露尴尬,那贱人的女儿早早起床后发现她爹,可是亲儿子却赖在床上,让乡亲邻里看到了,今后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还愣着做什么?赶快给我下来!”秦青莲朝着江川挤了下眼睛,然后快速说道。江川见状,赶紧下床。
“暖丫头,赶紧烧水去呀!”见秦青莲教训儿子,张李氏摇了摇头,不经意间,瞥到江暖站在她身后,使了个眼色,再次重复般的吩咐道。
江暖面露难色,不是她不去烧水,而是她家没柴了。拾柴火的山坡距离村里有段距离,这一去一回,最少要用一个时辰。
“家没柴了……”江暖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走,跟我去我家拿吧。”张李氏眼睛直直望向江暖,眼底是不用拒绝的神色。江暖见状,点了点头,跟上张李氏的脚步,离开房门。
张家就在江家对面,距离不远,张李氏在前面走,江暖默默的跟在她后面,两人大约隔了一米的距离。
“暖丫头——”仔细斟酌了一会儿,张李氏慢慢开口问道:“你——她对你还好?”
江暖正在走神,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答道:“还好。”
张李氏回头望了一眼,大大的麻花辫子垂在江暖胸前,娇俏的脸蛋被冻的通红,盈盈秋水般的眼睛直直望着前方。张李氏一时间感慨万千,妹妹死的早,留下这么个外甥女,被后母欺负,如果爹爹还活着就好了,暖丫头跟着他老人家生活,就不会遭人欺负。
“暖丫头!如果她再欺负你,你就来姨母这里吧,你表哥参军打仗去了边关,你待在姨母身边,总好过吃不饱穿不暖。”张李氏看着江暖尖尖的下巴继续道:“女娃子总该有点女娃子的样子,太瘦了可不好。”
一股暖流瞬时滑过江暖的心间,如三月春风,融化了冰冻数日的积雪,许是自从来到异世,还没有人待她如此过,哪怕几句贴心的话,竟让她感动不已。只是江暖心里感动,面上只是露出一丝笑容,“多谢姨母,以后我一定时常看望姨母的。”
张李氏见江暖如是说,也不勉强。
正在她们说话期间,张李氏家到了。江暖随她入内,看到院子里的摆设的刹那,一丝诧异袭上心头。
不同于自家的土气,张李氏家有一种浓浓的书卷气息。雪日,墙角几棵冬梅正含苞开放,阵阵幽香传来,沁人心脾。一间茅草搭成的小亭矗立在不远处的梅树旁,亭内有一石桌,石桌上竟然放着几本翻开的书册。
真不可思议!在穷山坳中居然能看到这些,着实对见惯世面的江暖震撼很大。
眼睛不经意间瞥向张李氏的手心,看到厚厚茧子的同时,一阵心酸袭上江暖心头。
喜欢附庸风雅又能如何?社会是现实的!温饱面前啥都是白谈!
张李氏领着她来到自家柴房,捆了柴火,用扁担挑着去江暖家。江暖本不依,只是张李氏一直坚持,也就作罢。
其实关于张李氏的闲言碎语,江暖也是听过的。前几日,村里几个妇人找秦青莲唠嗑,就提到了张李氏。
张李氏的相公是村里的郎中,十年前匈奴进犯南楚,张郎中被征入军中做军医。本以为是个不危险的差事,哪成想过了两个月,就传来张郎中客死边关的消息。张李氏含辛茹苦拉扯着儿子,日子过得也不富裕。两年前,儿子参军,哪知一去不复返,居然连一点消息也没有。
“八成是死掉了。”江暖记得邻居曹婆子是如此说的。
另几个妇人也是点头附和,秦青莲却哼了一声,满脸不屑的说道:“说也奇怪,她一妇人居然能在这么苦的环境下活下去。”说着眼珠一转,故意压低声音道:“昨儿个我看到江老五挑着水去她家了……”说完后,突然捂住嘴巴,好像说出了天大的秘密一般。
江老五是江家村闻名的光棍,家里有两个钱,却总是用来逛窑子,而且平日的行为一点都不检点,江暖曾见过他跟村里的妇人打情骂俏的样子。众妇人见秦青莲如此,转头互相眨了下眼睛,表示会意,说不定有奸情。
当时看的江暖一阵感慨,暗骂秦青莲阴险。现在想来,如果当时知道张李氏是她姨母,她可能会帮忙说几句话吧,因为她知道秦青莲已经两天没有出门了,一切都是秦某人杜撰出来的。
正在江暖思绪乱飞的时候,荆棘门已经在眼前。
第006 章亲爹不爱
“到了——”许是知道江暖正在胡思乱想一般,张李氏出声提醒。
江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