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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两个月?在里头待三年还差不多。”
陈母扯过儿子,“你是说……”
陈朗闷着头也不说话,陈父瞪他两眼,哼了一声背手转过去。
“你个要死的。”陈母逮着儿子狠捶了几拳头,陈朗跳着脚站都站不稳,险些就被他老娘一拳搡到了地上,气得一推又差点把他妈推栽倒。
陈父一看不得了,脱了鞋子上去揪着儿子领子劈头盖脸把人扪了一通,“出息了,啊?出息了!”
“哎哟哎哟,好了。”陈母刚站稳又凑过来拉架。
一家三口在医院走廊把那些经过的护士都扑哧扑哧笑岔了。
父子俩好不容易背朝屁股地冷静下来,陈朗气鼓鼓地说:“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说,怎么说?不把你逮进去关两年。”陈父抱着腿哼哼,“那样我和你妈倒清净了。”
陈朗眉毛都跳起来了,就没听人说想让儿子当劳改犯的,可是碍着刚才被他爸那一顿打,身上小时候留下的疼又隐隐上来了,他顾忌着,梗着脖子气哼哼地撇嘴,“花点钱的事儿,什么办不了?”
“嗯,你多能耐,有钱了,连你妈都敢打了!”陈父阴声怪气。
陈朗把脖子拧过来,“我什么时候打她了?!”
“哎哟,行了,我这都快愁死了。”
吵归吵,事情还是得想法子解决,可在想法子之前,初晓茜那头闹上了,哭着喊着不肯生,闹得整栋楼都沸起来了。医生估计还没见过这么好嗓子的孕妇,汗都出来了,最后让人赶紧把她对象拖过去劝,结果看护士扶来一个被绷带石膏武装齐备的瘸子,问了句:“我让你联系她家属,你拽个……”医生没好说瘸子。
陈朗举手,“那什么,我就她对象。”
初晓茜刚接受完系统检查,因为怕脐带脱垂,所以病床床尾被抬高了,初晓茜躺在那儿一脸的汗和眼泪全堆在眼窝里,哭得那个脏相陈朗都看不下去了,摸了半天从兜里拿出张皱巴巴的纸巾,也不知先前擦过什么,看着不脏他就随手给初晓茜拧了鼻涕,“哭哭哭,有气力哭,孩子早下来了。”
初晓茜扯着大嘴和嗓门,“我不生了,我快疼死了。”
陈朗是个男人,知道生孩子疼,具体怎么个疼法他却一点不清楚,跳着脚过去就要给她捏捏,“哪疼,怎么疼?”
初晓茜看到他就恨得要死,抓起手头的东西劈头就砸过去,“你给我滚,这孩子我不要了!”
“你是不是疯了?!”陈朗也不知道初晓茜是拿什么砸的他,龇牙咧嘴疼得青筋都爆出来了。
初晓茜是疼得受不了了,几个护士围着她忙得不歇脚,她又哭又叫吃尽了苦头,心里就愈发恨上陈朗了,拼了一口气指着对方咬牙切齿,“要不是,要不是为了那十万……”她一句话没讲完,尖叫了一声,就被一阵剧烈的坠痛生生疼昏死过去了。
几个小护士还以为出人命了,惊惊炸炸地就跑出去喊医生了。
初晓茜风风火火地被推进了手术室,情况显然并不乐观。陈朗跌跌撞撞跟过去,又急又乱,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十万,什么十万?
破水十几个小时之后孩子已经没有出来,医生考虑孕妇和胎儿安全,征询陈朗意见决定剖腹。
手术室的门紧闭着,门上的手术灯亮得刺眼,陈朗盯着那灯盯得眼前发黑。
直到晚上,手术室的门才打开,陈朗恍惚站起来,腿都软了,刚出生的孩子没哭没闹,他还没看上一眼,那小小的一团就被送到了新生儿重症监护室。陈朗匆忙间只瞥到对方小小的脚,皱巴巴的还没长好,陈朗看着,忽然就热泪盈眶了。
陈父陈母赶过来,也没瞅上孙子一眼,知道孩子在监护室里上呼吸机,心里那股子难受说都说不出来,陈母捂着嘴也哭了,陈父也露出难过的神色,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又拍了拍老伴儿。
事情过去几天,陈朗拖着不方便的腿脚四处奔波,找了人还是交了一大笔罚款。
自从和初晓茜在一块,陈朗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积蓄,又还剩多少积蓄,初晓茜这女人花钱太厉害,他的存折银行卡藏都藏不住。
陈朗因为给孩子落户的事请托了不少关系,因为都是半生不熟的关系,所以尽管没有免去罚款,他还是得请人吃顿饭,加上孩子住院治疗的钱,陈朗在这短短几天的开销已经算不清了。
陈父陈母在医院看孙子,陈朗在阔别已久的家里翻箱倒柜找自己的存折,存折没找到,意外找到一张银行卡。
陈母陈母回来,瞧见儿子坐在沙发上对着银行卡发呆,还当儿子手头紧了,陈母就说:“要是没钱就说一声,我和你爸这儿还有。”
陈朗心思并没有放在父母身上,闻言只说:“你们留着吧,攒点钱也不容易。”
陈母看了陈父一眼,为儿子能讲出这样的话感到欣慰,陈母说:“我和你爸留那么多钱干什么,早晚有一天得留给你。”
陈母说着进房里拿了张存折出来交给儿子,陈朗看了一眼摇头推回去,“我有,用不着你们的。”
“谁说这是我们的,这是你每个月寄来的生活费,我和你爸还有退休金,哪用得上,就给你存起来了,原先还打算留着给你结婚的,喏,拿着。”
陈朗抬头:“我什么时候给你们寄钱了?”
“咦?我去银行查了,7253,不是你的账户是谁的?”陈母笑着瞪了儿子一眼,“还瞒呢,这孩子。”
陈朗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银行卡,视线停在卡号的末四位。
银行卡的账户确实是他的,但这张卡他早就给芮秋了,里边原先有几万块钱,芮秋买房的时候他给对方的,芮秋没要他硬塞给对方了,可是后来他和魏高合伙投资手头钱不够,就把卡里的钱取出来了,本想以后补给芮秋,结果这事搁在脑后就忘了个干净。
等于说他给了芮秋一张空卡。
陈母也不知道还在说什么,陈朗一句没听,低头拿着卡就出了门,陈母在后头叫都没叫住。
薄薄的打印单落在陈朗手上,陈朗看着上边每一项收入支出明细,一屁股坐在银行门口的台阶上,仰头抽着烟,一口一个烟圈,久久说不出话来。
28、第 28 章 。。。
魏高的小孙子过生日,这本不是什么正经事,魏高却在饭店摆了酒席大肆宴请,家里的亲戚倒不见几个,大多是生意上有来往的人,可见其醉翁之意。不光褚博睿,芮家父子也受到了邀请。
魏高的儿子魏安平长得并不出众,相比之下倒不如他父亲体面,瘦精精的没二两肉,光是个子高。别人想奉承一句“虎父无犬子”都不成,因为他实在不是块做生意的料,为人憨厚太过就成了蠢笨。
魏高是个极要面子的,偏一手捧到大的儿子不给老子争气,当初在魏安平因为成绩被学校劝退之后,魏高把他关起来狠狠揍一顿出了气就彻底打消让他继承自己事业的念头。打归打,终究是自己的种,无奈之下托关系给他在一家外企谋了个职位,好歹不让他饿死。
“魏安平长得不怎么样,倒找了个漂亮老婆。”褚博睿低头吹开茶叶喝了口茶,侧头和芮秋说。
“好像以前是同学。”
“不是说他初中就下来了么?什么关系能搁那么久。”褚博睿有一句没一句地说。
芮秋看了跟在魏高身后蹩手蹩脚地招呼客人的魏安平一眼,“不清楚。”
芮小弈不太想吃这顿饭,其实什么东西他没吃过呢?跟着他爸过来主要是图个热闹,哪想一眼扫过去全是叔叔伯伯辈的人物,不由大为失望,他爸又被姓褚的男人拉着说话顾不上他,便更觉得没意思了。抬头瞅上了那个三岁的娃娃,来了兴致,跑过去逗弄几下就给骗来了。
本来就是个半大的孩子,还颠啊颠地抱着一个,看着都让人心惊胆颤。芮秋瞧见了忙把孩子抱过来,“可别闪着了。”
魏高的小孙子脑袋大,眼睛也大,瞧着就是个聪明相,可有个怪毛病,喜欢吐口水。芮秋一没留神就弄了一身口水。去洗手间擦干净了回来,衣服上还留着一片湿印子,魏高知道之后把自家老婆数落了一通,让人给芮秋找套衣服换上,芮秋摆摆手微笑着拒绝了,本就没什么大事,这样兴师动众倒让他不好意思。
见那小娃娃被他奶奶抱走了,芮小弈还扭着脖子瞅,“爸,你说我小时候长什么样?”
芮秋笑,“脸圆些,五官小些,摸到哪儿都是肉。”
芮小弈挺惊讶,“那我小时候得多胖呐。”
芮秋比划了一下,“大概有这么胖。”
芮小弈睁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模样,还没等他开口,那头褚博睿从魏高那儿回来把他爸拉走了。芮小弈的嘴巴扁扁地抿起来,所以他不喜欢褚博睿。褚博睿却没丢下他,折回来拍着他的脖子把他也带上了。芮小弈扭着脖子,一副别扭模样避开他的手。
魏高那边正和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讲话,见他们三人来了,就笑着给他们介绍起来。
芮小弈原先还老大不情愿,正暗自和褚博睿较劲,忽然听那中年男人是T大的常务副校长,立马抖擞了精神,腰板都挺得笔直。
“呵呵,挺干净的孩子。”对方和蔼地拍拍他的肩。
大人们讲话,芮小弈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没打搅,心情却是极好的,感觉自己忽然之间有了背景,虽然对方承诺的“有事就去找他”可能只是口头上的应承,但芮小弈听着,也不禁轻飘飘。
一顿饭,魏高和其余人似乎都成了配角,甚至小寿星宝宝也只匆匆露了个圆嘟嘟的脸就没影儿,整个饭局就围绕褚博睿、芮家父子以及许副校长转,话题抛来抛去总脱不了他们,魏高不动声色地在其中牵拨,让气氛变得十分高涨。
酒席之后,众人似乎都得了个心满意足。许副校长在饭桌上没少被敬酒,不能开车本该由魏高开车送他,然而魏高那边似乎出了点小事,于是便托褚博睿代为送一程。褚博睿知道魏高的意思,呵呵笑着拍着许副校长的肩膀让他别客气。
送许副校长回去的路上,几个人说了不少话,许副校长喝得脸红脖子粗,说话有些含糊,却听得出来他很高兴,知道褚博睿是鸿迅企业老总的时候,哟了一声,醉醺醺的眼睛也清明了些,坐起身跟他握了手。
褚博睿一直把人送到了门口,对方无论如何让他们留下坐会,客气殷勤得很,褚博睿摆了摆手笑说,“下次吧。”
芮小弈从上车就开始犯困,因为在副校长面前,所以一直笔挺挺地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坐得腰酸背痛,眼皮直打架,他先前在桌上也喝了两小杯,一杯敬了许副校长一杯敬了魏高。芮秋瞧他快撑不住了,抬胳膊揽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肩上眯一会。
车身稳稳地晃了一下,褚博睿回来了,身上带来一股车外的小热流,把车里的冷气都冲散了些。
褚博睿发动车子,从后视镜看着芮秋,笑了一下,“这个魏高,算盘打得挺好。”
芮秋的手擦过芮小弈的脸,替他拨开遮住眼睛的碎发,视线带着慈爱,“他之前也跟我提过这位许校长,只是不知道今天就会介绍给我们认识。”
“咱们这回算是欠了个人情。”褚博睿扭头看了眼枕着芮秋眯着眼的芮小弈,笑了笑,“早困了吧,刚从饭店出来就看他打呵欠了,昨晚是不是又玩晚了?”
“大概吧,高中三年吃了苦头。”芮秋下巴在芮小弈额头上亲热地贴了一下,“只要不过分,可以让他玩了。”
褚博睿视线从后视镜透过来,“你也不怕我吃醋。”
芮秋起先还没反应过来,瞧见自己和儿子的姿势,笑着骂了句,“去你的。”
“去你的”“你又发神经”算是芮秋的极限了,别人口中的粗秽词他一个都不会,也不是刻意不说或是怎么着,只是从小就没用过,如今自然也就说不出口。
褚博睿看着后视镜里那个抱着儿子侧头微笑望着窗外的男子,嘴角就弯了,以往身边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他唯独对温柔的男人没有抵抗。然而芮秋又并非只是温柔可以形容,这个男人会撒娇,撒娇的方式却又不如旁人那样无理取闹,最典型的一句就是那句“去你的”,温温浅浅三个字以及对方嘴角的微笑,总让褚博睿把持不住。
芮秋父子在半路就下来了,芮秋本是有事要去银行,芮小弈半睡半醒,不愿和褚博睿一起,就跟着他爸下来了,最后是褚博睿一个人走的,也正因为芮秋不在,他索性去了公司。
正是九月初,阳光正烈,夏意正浓,马路两旁高大的法国梧桐下偶尔还有一丝凉风,也只是偶尔,伴随着蝉鸣,整个城市都被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