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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泽将心头所有不安的情绪扫了扫,故作轻松地走过去,拉起陆枭,漆黑的眼睛略带委屈,好像会说话一样望着陆枭,“你要去玩可以,让我先吃个饭吧,陆少?”
陆枭发现自己可以算计任何人,并且不被任何人算计,但是却无法拒绝纪泽这样拙劣的转移话题的借口。对于纪泽的任何事情,他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心下感叹,自己还是当年陆升一手培养出来的心狠手辣的接班人么?这要是让自家那老头子见着,大概心里只有毙了纪泽这一个念头。
于是陆枭只好收起相机,拍了拍纪泽的肩膀,眼里盛满的是最温柔的笑意,“好的,我的保镖大人,你要吃什么都可以。”
纪泽故作一个哆嗦,“陆枭,你那什么眼神,能不能别这么……”某人一时词穷找不到形容词。
陆枭则笑得更欢乐了,“阿泽,瞧见没,都是我满满的爱意啊!”
鸡皮疙瘩爬满了全身,纪泽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陆枭,离我远点,太恶心了这是!”
直接被恶心到的某人撩开步子就往外面走,他决定要远离陆枭三米的距离。这个家伙绝对有竞争奥斯卡影帝的资格,估摸着方才的伤感流露也都是他的演技所至。他信陆枭的确是十分喜欢自己,但不信陆枭会为了自己做到抛弃一切的地步。将心比心,纪泽自己也不能。
见到纪泽几步就跨出了船,陆枭赶忙将东西拿上追了出去。心下腹诽,这家伙,走得倒是够快,挺直的小背影走在热闹的越南街头傲娇得不得了。
等纪泽停下来等待红灯过街的时候,陆枭这才赶了上来,不过手里还拿着杯越南街头随处都可以买到的鲜榨甘蔗汁,递给纪泽,气喘吁吁地说道,“阿泽,你走得也太快了吧。”
纪泽淡定从容地接过陆枭递过来的果汁,很是得意地说道,“当年,在学校里时候,经常要负重拉练训练,没下过前五名。”陆枭瞧着他得意的小摸样越看越欢喜,一把扯过纪泽,问道,“跟我说说,你以前读书时候的事情吧。”一副跃跃欲试,洗耳恭听的摸样。
“阿泽,我认识你不到一年,只见过现在的你,也许还会知道以后的你,可从不知道从前的你。”陆枭歪着脑袋,嘴角带着笑意问道。
纪泽最是瞧不得他这样轻松的样子,明明俩人心里满是苦涩却还要若无其事,嘴里说着“有什么好说的啊,就是一直在学校里训练,念书……”
虽是这么说着,纪泽还是同陆枭缓缓回忆了起来。只是,一如他这个人,他说起这些往事时也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所有的细微感情波动都隐藏在那双漆黑清澈的眼睛里。他的声音是清越又清晰的,不大声,却能吸引住陆枭所有的注意力。
如果说七八十年代的中国是自行车的王国,那么越南则是摩托车的世界。毗邻着两个人走着的机动车道上全是摩托车,又放好碰到下班放学的高峰期,摩托车像一阵阵浪一样从他们旁边涌过。
到处都是摩托车的马达声,发动的声音,鸣笛的声音。
可陆枭走在纪泽身边,感受到他一如既往让人安静的力量。这些声音,这个陌生国度里的场景都化作背影。
夕阳已经下去,只有天边还泛着点点红。水蓝色的天空已经开始露出星子两三颗。
陆枭带着某人一路走一路问——“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最难过的时候是什么?“最得意的事情呢?是不是你得奖立功?”纪泽则顺着陆枭一一回答。
当陆枭想了想,问他道,“有没有过最尴尬的时候?”
纪泽的面部表情明显僵硬了,原本灵动的黑眼睛躲躲闪闪,“没有,应该没有吧。”陆枭贼兮兮地抓住他不放,“阿泽,老实回答,到底有没有,否则,今晚……别怪我心狠手辣。”
某人梗着脖子,硬气地回答,“没有的事……”
回头又撞进陆枭微微眯着的眼睛里,满是怀疑和威胁,“阿泽,你确定?”
“……大一刚进去的时候,话剧表演,女生太少了,又不好看……”纪泽结结巴巴地闪着满是窘迫之色的眼睛还没说完就被陆枭十分爽朗的笑声打断。
某人嘴角抽搐,很是无语地直接越过陆枭径直往前走,头也不回,背影十分决绝果断。陆枭这才急急忙忙地止住笑意追了上去,试图牵过某人的手。
被甩开。
又牵。
又被甩开。
两个年级加起来超过五十,并且身高均超过一米八的大男人陷入这样幼稚的游戏中。最后,纪泽终于是绷不住笑出声来,陆枭这才直接一把包住纪泽的手,紧紧地握着,两个人肩并肩走在一起,陆枭笑着道,“阿泽,在这里,不要甩开我的手。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纪泽听到陆枭的这句话,没头没尾却是一下子就知道陆枭想要表达的意思——嘈杂的街头,各种肤色,说着各种语言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们一个是警察,一个是犯案累累的黑帮老大。也没有介意他们是男人,却是一对情侣。
越南的街头不是很宽,甚至有点脏和乱,歪歪斜斜的木头房子,夹杂着欧式风格的建筑,英语中文越南文字在街头随处可见,这是个非常混搭的城市。你可以在这里遇见一座教堂,也可以在下一秒拐到一座古香古色的庙宇。
俩人从人声鼎沸的夜市吃完饭回来是大汗淋漓。空气中是东南亚特有的湿热,混杂着各种热带水果,以及越南街头小吃的味道,却是一种别样的热闹。极具越南特色的灯笼已经亮了起来,配合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渐欲迷人眼。
两个人毫无顾忌地牵手走在一起。虽然纪泽觉得这样子别扭极了,可陆枭的手就这么带着他身上的温度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在这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也不愿放开。
晚上的温度虽然降下来,但是吹在脸上的风都还是带着余温,纪泽早已经是满头大汗。陆枭摸了摸他被汗水打湿的鬓角,说道,“阿泽,你也太会出汗了,还有头发也长了点……”
纪泽揪了揪头顶的几措毛,这才想起自从那天中弹受伤以来,一路跟着陆枭跑出来,从缅甸到越南,中间还当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原始野人,他就没理过发,“是的,很久没剪了,我夏天至少一个月剪一次。”然后,陆枭的这句无心之眼直接导致了一个杯具的产生。
因为执拗的某人坚持找个美发店把头发剪剪,当然,他绝对是高估了越南理发师的实力。二人找了家看上去还不错的店,纪泽对英语不甚利索的理发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直接说了句,“short”。
然后,一个“short”到不能再short的发型,当然,如果这样也叫做发型的话,就此诞生了。
一夜将纪泽整个人的形象打回解放前。
陆枭紧紧抿着嘴角,面容很是正经,“不错,不错,阿泽,这样很凉爽。你有没有觉得有风呼呼地从你头上吹过?”
某个人很是郁闷地用手摸了摸一茬短毛,面容更加平静地说道,“我只觉得有风从心里呼呼吹过。”
陆枭很是蠢蠢欲动地也想在那脑袋上摸一把,笑着安慰道,“不会的,这个形象使你整个人焕然一新,很像重生了一样。”
头发短,于是五官更加清晰分明,纪泽听到陆枭如此一说,惊讶道,“真的吗?我怎么觉得没有。”
陆枭颔首微笑,“当然有,监狱里刚放出来的劳改犯不就是这个样子?”
“…………”纪泽无语,皱着眉毛转身走出这家店,没有人比陆枭更不厚道了。
然后,逗弄某人上瘾的陆枭在路过一个水果摊上,指着摊上一粒粒鲜红色长着毛毛刺的红毛丹对叫住自顾自往前撩步的纪泽,“阿泽,你看这个。”
纪泽转过头,整个脑袋毛茸茸的,像个大问号的圆点,疑惑地看了看陆枭,又看了看筐子里的红毛丹,“什么?”
老神在在的陆枭挑了挑眉毛,指了指红毛丹,又指了指纪泽的脑袋,“你的,跟这个,很像。”
红毛丹,你才红毛丹,你全身都是红毛丹!
一而再,再而三地后果就是,纪泽彻底怒了。
然后,陆枭,这个来自不戏弄纪泽会死星球的外星人的后果就是……
陆枭拉着纪泽又气喘吁吁地奔回了刚才的那家店,指着红毛丹的脑袋对理发师说道,“the same!”
两粒几乎一模一样的红毛丹。
纪泽纠结着眉头打量着陆枭的新发型,不知道为什么,头发一短,陆枭身上的异国血统的特征更加明显突出了,晃眼一看,跟那些街头上的老外游客倒更像是一个种族的,然后,说他是劳改犯出狱,怎么看纪泽怎么觉得陆枭更像是打劫归来。
已经在某人眼里化身土匪的陆枭毫无知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由衷地赞叹道,“这是情侣发型。”
更像是打家劫舍二人组,某人内心深处腹诽道。
打劫二人组最后还是回到了船上。
天色已经全部暗下来,月朗星稀。俩人坐在房间外头乘凉,湄公河上是一艘艘缓慢行驶擦肩而过的各种船只。偶尔有卖水果的小船路过,船上是各种颜色可人的热带水果,有些纪泽甚至见都没见到过。
河岸边是灯红酒绿的各种特色酒吧咖啡厅,灯红酒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了河水,望过去,一派朦胧,倒影在水面的灯也是泛着影子荡漾着。方才吃了一路,玩了一路,闹了一路的两个人总算是安静下来,舒舒服服地摊在大椅子上,晒着月光,吃着水果。
舒适到全身都要化在这月色里。
陆枭剥着手里的水果,很是自然地递给纪泽,好像天生地,他就要这么处处对他好一样。
伸手接过陆枭递来的滴着汁水的果肉时,甚至能触到他指尖的微凉。纪泽望着他仔细剥壳的神情,心内也是凉如月光。
“陆枭,我明天就走。”
不知道是谁突然从船里丢出一个东西来,刚好砸在水面上,完整的圆月倒影一下子被砸得粉碎,随着荡漾的水面,好似摇摇欲坠。
68
68、第 68 章 。。。
清晨醒来时,连空气里都带着湄公河的水汽味道。早起的越南人已经驾着小船在泛着波的湄公河上缓缓而过。
纪泽将自己贴身的物件和重要证件都收拾好,这才发现,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很少,想想本来也是,俩人出来时到一路逃跑,所有的东西都是陆枭在置办,所有的事情,都是陆枭在一手安排。这个人,总是竭尽所能地给自己安排最好最舒适的。就连平时吃饭,纪泽一时兴起想吃点刺激性的东西,都会被陆枭在旁边提醒,连他自己都忘了的胃不好这个事实。
陆枭对你好的时候,简直就是如沐春风,一点一滴,滴水不漏。
倘若,他真不是陆升集团的太子爷,能够跟这样一个人在一起,即使被所有人戳着脊梁骨说是同性恋他也是毫不在意的。只是,从一开始,身份的对立,纪泽就知道,这条路走下去必定会是岔路。
不是他陆枭,就是自己,没有人可以平平稳稳地接着一起走。
即使是这样一路从缅甸仓皇狼狈地逃到越南,纪泽又何曾没有察觉到陆枭的。
某个晚上忽然醒过来时,纪泽一摸身边的床铺,只有陆枭躺过的余温。
就着月光,外面阳台上的人影,隐隐绰绰,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隔着一道门传过来。虽然是被刻意压抑着,但是,陆枭大概忘了一件事情,自己天生并且特意训练过的耳力过人。
只听得陆枭一声冷笑,“哼,缅甸那边的货源算是彻底毁了。不过,也好,他们是狮子大开口越要越大,早晚都会被人吞掉,不是政府就是自己,我陆枭只不过是拉了一把而已。如今的市场,做海洛因的生意已经是不大合算了,我只不过是帮老爷子做个决断罢了……”
而后,警惕性极高的陆枭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一般不再说下去,“嗯,这笔生意,等我回国了再说,我现在还在老挝,准备过越南回国……快了……”
三两句话,就已经知晓,陆大少爷即使身在异国他乡,也还是不会忘记他的身份,他的职责。
纪泽只是又悄悄地躺回去,静静地闭上眼睛,好像刚刚醒过来,听到的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