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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齐锦渔刚刚吃下一个饺子,还没抬头,一小碗汤水就放到了她手边,她拿起来就喝了下去……这两人的默契行云流水,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
苏文清清冷冷斜了谢三一眼,谢三身上带着齐锦渔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玉蝉,说明齐锦渔对待谢三的级别很可能是朋友,不能放在“清理”对象里面,但不影响他表达个人情绪。
谢三从容淡定地收回目光。
花凛眯眼笑着说道:“柳师说让锦渔妹妹听听也无妨,我便说了,锦渔妹妹的胆子可是大得很。”
“花四师兄,什么事啊?”齐锦宁听得莫名其妙。
花凛瞅瞅放在齐锦宁面前的汤碗,恶趣味起来,笑嘻嘻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在城里死了两个人,是在吃饭的时候哦,两个人死得可难看了,那尸体……啧啧,红的白的,开肠破肚,缺胳膊掉腿,血哗啦啦冒出来还有热热的气泡……”r》
齐锦宁脸色微微发白,花凛的描述让他觉得很倒胃口,特别是他面前还放着一碗热热的汤。
“哥哥,别听他胡说八道,”齐锦渔挑了点鲜美的小菜放进齐锦宁碗里,“我猜花凛哥哥根本就没看到,这是故意在吓你呢。”
花凛抬起扇子挡住笑脸,齐锦宁俊脸飞红,看都不看只管埋头吃菜,作为一个吃货,在吃饭的时候被人影响食欲实在是太丢人了。
“两个人都是自然摔倒,脸上还保持着临死前的表情,浑身衣物没有伤痕,没有中毒迹象。”谢三开口说道,他没有说是尸体,至少听起来好听一些。
齐锦宁暗暗呼了口气,齐锦渔撇撇嘴,难道还真的是猝死?这不可能,只能说是凶手太高明,让人找不出破绽。
“可怜几位师弟都被带去了城主府。”花凛的表情一点也看不出来有哪里可怜他们了。
谢三不动声色地接着说道:“还有那位一举成名的冉郎中和楼姬也去了城主府。”
“啊!”齐锦渔轻呼了一声,随即低头喝汤掩饰,冉泽进了城主府……那不是离城主很近,更方便他动手?不对,城主府里有高手保护,冉泽的目的不在于此。
“柳师一直盛赞齐小姐聪慧举世无双,不知齐小姐有什么看法?”谢三粲然轻笑,顿时给人一种满室生辉,如松间明月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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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凛举着扇子;挡住脸上惊讶的神色,他像是第一天认识谢三。
两人相识相交这么多年;他印象中谢三一直以来都是清风明月般的存在,从来没有什么事什么人能让谢三产生变化;他是极少数能近他身的人之一,依然能感觉到和谢三之间的距离。
谢三主动向齐锦渔问话,并且是这样毫不掩饰的态度,令花凛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也许;王七在簪花节那天说的话是真的……花凛心里忍不住大笑;谢三什么都好,就是不解风情。他竟隐隐约约有种希望看到齐锦渔给谢三吃瘪的念头。
齐锦渔拧着眉,对谢三有了些戒备;这近乎完美存在的男人;是对她产生了疑心吗?
“谢三少爷,这种事情我不太感兴趣呢,我也当不得柳公的赞誉。”齐锦渔轻声说道。
齐锦宁护着妹妹,硬着头皮顶住谪仙师兄笼罩在身上的压力,开口说道:“谢三师兄,锦渔是女孩子,听到……死人,害怕也是正常的。我们还是不要说了……不然饭也吃不下了。”
他哪里看出齐锦渔害怕了?谢三微微翘起嘴角,心情一时好得很,人家姑娘可没有害怕,倒是齐锦宁被花凛恶心到之后,明显食欲下降了档次。
“哥哥说得是,不要提这事了,我相信以谢三少爷的才智,早就知道了事情真相,才会这么安逸地坐在这里。”齐锦渔露齿一笑,不管如何,先把谢三这口堵死。
花凛实在忍不住,扑哧笑起来,这两人看起来在互相夸赞对方,其实都给对方下了套。
金谷园中城主府少爷小姐的死因,谢三没有认真接触过尸体,只是看着护卫队的几人检查,他又不是仵作,倒真的是看不出他们是怎么死的。
城主府里,重伤初愈的城主独自坐在书房里,脸色铁青,原本就不稳的气息显得更加紊乱,死去的儿子女儿虽然是庶出,但颇受他的喜爱,但他似乎又想到了其他,站起来走到书架边挂着的一幅画前面,在某个地方按了一下,光滑的墙面上神奇地出现了一个暗格。
暗格里铺着黑色丝绒,一抹翠绿跃然生辉,赫然是一颗龙绿晶印章,和齐锦渔得到的冉泽那颗极其相似,在印章边上,还有一尊白玉美人的雕像。
城主伸手在印章和雕像上轻轻抚摸,黯淡的眼睛里泛出几分柔情,连可怖的神色都渐渐缓和下来,带上了一丝痛彻心扉的哀伤,蓦然,他沉沉叹了口气,缩回手,重新在画上按了按,暗格合拢,从墙面上根本看不出有丝毫痕迹。
“阿玉,那逆子……逆子……是我岑前造孽太多,报应啊……”城主低声咆哮着,一拳砸到墙面上,却没有使出功力,只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他转身蹒跚地跌坐回椅子里,似乎是散去了所有的力气,闭着的眼里居然有一滴泪顺着眼角流下。
听到书房里面传出来隐约的咆哮声,守在门口的护卫们惊骇地互相看看,却没有人敢接近书房,谁都知道城主死了儿子女儿,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个时候谁敢去触霉头?
过了半晌,书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浑身落满萧瑟暮气的城主面无表情地从门里走出来,他看都不看那几个吓得大气不敢出的护卫,径直从他们面前走过。
“去把今天带进来的人放了……”
那几个护卫正想跟上去,耳朵里飘进来低沉压抑的声音,连忙立正应道:“是,城主大人!”
城主竟然要把那些和少爷小姐之死有关的人放了……护卫们还以为这些人会成为迁怒撒气的对象,没想到就这么轻飘飘地放了。
永安书院的学生们,楼姬,还有冉泽在城主府并没有受到太大的苦楚,只是关押在牢房里面。娇滴滴的美人被墙壁上挂着的各种刑具吓得几欲晕厥,学生们倒是还能保持镇定。
“不要怕,我们很快就能出去的。”冉泽扶着楼姬,嘴里温情款款,眼神却格外狠厉。
楼姬惨白着脸点头,现在冉泽说什么她都相信,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一般。听到牢房外面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楼姬浑身颤抖,恨不得把整个人埋进冉泽的怀里。
如果怀里的人换成是她,应该不会这么没用吧……冉泽想起那张带怒的俏脸,微微笑了笑。
“出来出来,全部出来,城主有令,你们可以走了。”牢房门被打开,一个看守在外面吆喝道,嘴里还说着命大之类的话。
冉泽嘲讽地弯起薄唇,眼里毫不掩饰地闪过厌弃和兴奋,几乎是提着楼姬,跟在永安书院的学生们后面,缓步走出了城主府的牢门。
那人……还真是对他宽容啊……这样都不杀他!
穿过一侧荒僻的回廊,一行人就要从侧门里离开城主府,冉泽耳里听到了一个声音,“你……等等!”
前面永安书院的学生已经走出了门,冉泽心里冷冷一笑,手里用了巧劲,将楼姬轻轻推到门外,楼姬踉跄了几步站稳,茫然地回过头,却看到城主府的侧门里,冉泽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她失去了冉泽的支撑,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太近了,城主就站在离他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冉泽几乎觉得要控制不住自己,碧色的眼眸泛出奇异的光泽,然而他不会轻举妄动,城主身边那个高手太强,绝对能够在他出手时反击。
“泽儿?”城主艰涩地开口唤道,神情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一心想要杀死他的人,似乎要在那张俊逸的脸上找出宝藏。
冉泽身躯微微震动,眼中奇光一闪,低声说道:“你不配叫我,怎么,你就不想为你儿子女儿报仇?不想灭掉自己的心头大患?”
城主忍不住往前跨了一步,“你真的是泽儿……我,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你……你和阿玉长得那么像……”他似乎想要证明什么,显得很急切,“我不会怪你的,泽儿,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你相信我,你不是我的仇人……你,就那么恨我?”
冉泽再度露出了嘲讽的笑意,“你说对了一点,我的确和阿娘长得像。你觉得我不是你的仇人,可我觉得,你就是我的仇人!”
“不,泽儿,我……我是你爹……你看,你刺杀我,我都没让人抓你。你,你杀了你的弟弟妹妹,该心满意足了吧?”城主痛苦地说道。
“弟弟妹妹?我没有。爹?我更没有。”冉泽好整以暇地束着手,一双碧眼宛如森林中的独狼,让人一看就心生骇意,“那两人,只是害死我阿娘的仇人,你千不该万不该放他们出来,如果在你这城主府,我也许根本没机会下手。”
“你不会伤害我,很好。那你现在是放我离开?”冉泽问道,已经到了这里,就算暗中那人出手,也留不住他了。
城主沉默地看着他,似是在挣扎、疼惜、愤怒、哀伤……以及后悔……
冉泽忽地轻笑,转身迈出大门,在牢中,有无数机会可以将他置于死地,但是这个“不想伤害他”的“爹”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了他,他一点儿也不感激他,因为他亲眼见到了自己阿娘是怎么死的。他杀掉的那两人,正是罪魁祸首之二。
从地上捞起昏迷的楼姬,冉泽大踏步地往前走,来日方长。
“城主,养虎为患,不如……”一个阴影从城主身边缓缓显现出来,正是那名击伤冉泽的高手。
城主摇摇头,“当年是我欠了他阿娘的命……再说,活着的儿子和死去的儿子,你觉得哪个更重要?今后还要你多多费心,总有一天我会将他收服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齐锦渔这边儿在诡异的气氛里吃完了午饭,当然,他们不知道城主府发生了这一出堪称狗血的戏。
在花凛的撺掇和提议下,齐锦渔决定去谢三那难进的竹楼一观究竟。
“那,锦渔妹妹,要是你写不出来,不如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帮你写个。”花凛拿了个竹片,凑在齐锦渔边上小声说道。
进谢三的竹楼,按规矩,每人要写一句应景的诗,花凛这样明显就是要帮齐锦渔作弊,谢三只是站在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齐锦渔心头的火一下燃了,感情这两只都看不起她啊?
“妹妹?”拿着竹片的二兔哥哥犹豫地叫了一声,妹妹很厉害,但是写诗好像从没见她写过啊……
“哥哥放心!”齐锦渔一声冷笑。
“嗯!”齐锦宁连连点头,妹妹那么有信心,自然是不会错的。
很快,除了谢三几人都写好了,花凛不用说自然是过关,齐锦宁勉勉强强也能写上几首诗,花凛拿过齐锦渔的竹片,戏谑地念了出来,“玉树炎氛满,竹楼夏景长。池含冻雨气,山映火云光……呀,谢三,你这门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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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自然也是没有悬念;他随便从智脑里调动一句,都足够了。
谢三上前推开门;淡淡的竹香气息混在风里飘出来,明净的室内;举目看过去清清冷冷,比起柳公那边还要空荡,只在厅里的正中,有引出的一管活水;顺着半剖开的竹筒小小绕了一圈;又引入地下。
案几,矮座,几人在垫子上坐下来;这垫子大约使用得久了;摸着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层棉絮,坐下去并不舒服。
谢三从里间拿出茶叶和茶具,很自然放在齐锦渔面前,“齐小姐,有劳了。”
啊?还有叫客人煮茶的?齐锦渔正努力想让自己坐得舒服一点,连忙抬起头,看到谢三已经转身,又走进里间去了。
“呀,今天锦渔妹妹煮茶,好极了。终于不用煞风景地喝谢三煮的茶。”花凛摇着扇子只管笑,人无完人,在书院里众所周知,谢三唯一的弱点就是煮出来的茶实在不好喝。
既然难喝,那都还眼巴巴要进来……齐锦渔鼓了鼓腮帮子,一边从竹筒里接了山泉水洗净茶具,一边打量四周,她实在看不出,这屋子里面有什么奇异之处,可以让这座竹楼被渲染这么神秘。
谢三这么多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