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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之大-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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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的时候,关正尧以还有事情要留在森山处理为由,没有同行。方倪继续充当苦逼司机负责开车,谢言令的手里拿着当年那张光盘的母版,这么多年了,它终于彻底回到了谢言令手里。
  这趟森山之行最终还是以实现了他的愿望为终结。给他光盘的时候关正尧并没说他和罗起之间发生过什么,谢言令也没问,他只要罗起现在的真心,至于过去,那不重要,谁都有过去不是吗?
  车到中途,方少又以烟瘾犯了为由要求停车抽烟。谢言令也有烟瘾,这简直正合他意,于是待车一停立马下车,打火机点燃就开始吞云吐雾。罗起无语的看着他的背影,怨念的发现,原来烟草比他对谢言令的吸引力还强。
  方倪极度没有环保精神,此刻在车里吐云吐雾一副吸了大麻的表情。待谢言令的背影渐远一些,罗起才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筋骨。然后他斜了眼方倪开口道:
  “不用装了!有什么就问吧。”
  把车停着不就故意的吗?支开谢言令不就是有话想说吗?
  方倪转过身把烟圈圈吐了罗起一脸:
  “那次我们一起去森山度假,在DVD里翻出那张光盘,当年我和小关都当小黄片看了。你怎么就惦记上了呢?”关正尧得到这个别墅后原本也不怎么在意,反正住处多的是。不过森山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一到夏季,非常凉爽,气温完全低于A市好几度。罗起一向讨厌夏天,于是三人就选了一起结伴过去避暑。
  问我怎么就惦记上了?
  大约是谢言令当时要哭不哭得表情让他觉得很可爱吧。
  ——罗起你真是太变态了。= = 
  看他不打算回答,方倪也不逼问,只是脸色一整,这两年罗起和关正尧也有够折腾的,反正他都看习惯了,就当电视连续剧。不过这次罗起这坏小子,居然连他都算计进去了就太不厚道了。 想到这层,方少很不爽,仍谁发现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充当了一颗棋子都会觉得很很很不爽。
  罗起嘴角上翘了个弧度,自然明白方倪的意思:
  “关正尧不逼我,我也懒得费这些心思。” 他顿了顿,还是决定解释下:“至于阿塔……”
  方倪把烟灰弹在外面,接过话头:
  “阿塔兄弟论实力倶是一流,你当年把他们当礼物送给我,早就料到这两人我迟早会送给小关。”方家和关家几代世交,正宗青梅足马,罗起则是后来从付家送过来的。要论关系,却是小时候关正尧和方倪狐朋狗友最是亲密。关正尧正式执掌关家以后,家族内共出现过三次大的变动,有次甚至威胁到了他的生命。阿塔兄弟在方倪手里□了段时间,就将两人送了过去。现在想来,罗起那时候就动了心思留退路。
  罗起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缓缓表示:“人可是你送的。”
  方倪斜了他一眼:
  “胆子有够壮,人的确是我送的,你这招将军倒是爽快!谢言令知道你们那场□是现场直播吗?你早就知道他的心结所在,估计平时□一定很忍耐吧?”看谢言令平时那样子他就奇怪罗起什么时候这么弱了。“于是你一直在等待吧,等待一个契机,彻底征服他。”而关正尧的纠缠,刚好给了这样一个机会。
  罗起不说话,等方倪一次性说完。
  方倪深深吸了口烟:
  “你让他又恨你又爱你,虽然过去的记忆全是痛苦,但是他心底确实住着一个叫钟天赐的魔鬼。也许不是爱,但是却确实存在,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忍受他心里有别人,尽管他未必会承认。而你,借以这一切,彻底抹掉钟天赐的影子。” “你利用小关对你的执著一方面彻底的得到了谢言令,一方面又狠心灭了他对你最后的念想。”说到这,方倪把烟掐熄,抬头直接视罗起的眼睛,冰冷的继续:
  “凡事别太绝,他毕竟曾经爱过你。”
  罗起倒在车里,决定要打破方倪的装深沉,缓慢开口:
  “得了,别一副我伤害了你的表情,你为什么怕关正尧生气?你不就是惦记着他不把他家的首席厨子借给你吗?一个蘑菇浓汤惦记了好几年,你有多挑食啊??!”
  方少的脸上瞬间出现了各种裂痕……
  一方面是罗起一语中的,一方面是因为他在感叹,交友不慎,就是形容他的……
  待到谢言令回到车上时,两人都各自恢复了常态。车离森山越来越远,来的时候,大约做梦都没有想过会是现在这样的结局。生活依然在继续,罗起和周脉合拍的《世界之大》依然有进度要赶。谢言令觉得这简直就是天意,每当罗起需要拍摄的时候,他就会有突然涌现出N多需要处理的事情。不得已,只好片场和公司两头跑。于是他基本看不到罗起演戏的具体情况,最多问下导演如何。好在导演每次都赞赏有加,他也就慢慢放心了。
  另外一个最大的改变,大约是他每周都会回家吃饭一次了。虽然对母亲还做不到和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但是谢母已经很开心了。 
  闲下来没人的时候,罗起会从背后搂住他的腰,然后开始解释谢言令的疑问。那次坐李胖子的车去的时候,确实是罗起找关正尧要光盘,至于后面那个吻,不提也罢。最耿耿于怀的是小惠事件,以及和关正尧的话,谢言令有时候并不想追问。罗起倒是搂紧他,嗅着他的脖子,一边享受上面的体温一边解释: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层理解,安琳那次拖你下去,我确实吓坏了,当时拉住你时,我第一次发现我没法控制我自己。”当拉住谢言令手的那一瞬间,罗起的心脏几乎紧张得无法呼吸,他不敢想象当时人如果掉下去会怎么样。这种恐惧让他领悟到谢言令在他生命中所扮演的角色,这种在意也曾经让玩世不恭的他感到迷惑。
  正因为这种迷惑才让小惠有机会刺了那一刀,虽然这种迷惑只有一秒钟,但是确实如关正尧所言,结局可能千差万别。当看到谢言令因失血而惨白的嘴唇的时候,心像撕开般的疼痛,让他几乎难以忍受。一瞬间,开始憎恨自己那一秒钟的犹豫,所以谢言令当时才会看到那样一张复杂的表情。
  谢言令反手抱住他,宽容的吻了吻他的嘴唇,这就够了。
  同年十月,《世界之大》上映,成为当年的票房黑马。
  当电影屏幕出现END的那一刻,谢言令才忽然认识到为什么罗起会选择男二这个角色。驾驭自己能够驾驭的角色,才能发挥最大的实力,罗起其实眼光比他还准。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流浪少年黎,在最绝望的那一天获得了一个名为纲之的刑警的一块面包。对社会的怨恨,对生活的绝望,对这位伸出手帮助自己的刑警无法表达的情……感,在影片最后那一刻才揭晓。每杀掉的一个人,一定有一个部位长得像纲之,这位眼睛很像,那位鼻子很像,好比收集宝石。然后把每一个部分收集起来,送给自己心爱的纲之。
  当案件快要水落石出的最后,纲之收到一颗心脏,还带着温热。
  纲之,你看到了吗?
  我把它送给你。 
  纲之。纲之。 不要拒绝我。 
  他在自己的浴室里吐得天昏地暗,镜子里反复出现着那一幕,他递给乞丐少年一个面包,少年惊讶的看着他,犹豫了很久才接,很久。
  画面最后的定格,是黎挖了自己心脏以后,对着镜子呢喃,他的脸不再肮脏,他是如此美好的少年,他的嘴唇动了动,那个唇形是他的名字。 
  片子很受争议,导演不认为这是爱情,他的定义为对温暖的极致渴望。至于观众怎么认为,他可不管。罗起最后的惊鸿一瞥获得了粉丝的疯狂,神经质的美少年,很有想象空间。 
  同年12月,罗起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退出娱乐圈。
  这部电影为罗起摘得了当年最佳男主角的桂冠,成绩超乎了谢言令的预期。谢言令想,这果然很符合罗起的风格,不成神,便成仁。要不就是大奖,要不就是烂番茄。粉丝最后一致评论:天才BH的人生,是不需要解释的。
  奇怪的是,在宣布退出后不久,罗起以前主演的片子连同以前发行的所有活动信息图片等都全部从网络上消失了,删除得干干净净。粉丝在怀念这位演戏奇才的时候,只能找到那部称为商业电影奇迹的《世界之大》。
  这是罗起唯一的一部电影。拍摄于他21岁。
  那一年,他和谢言令差点失去彼此,最后又重新拥有对方。
  业内都说谢言令总是遇见天才,但是他手里的天才却总是一闪而逝,前者有费明希,后者有罗起。
  谢言令一般只是苦逼的笑。任哪个经纪人在刚刚捧红手里的摇钱树准备回收资金的时候,遇见艺人退圈都绝对是苦逼的事。前者费明希执意出柜,后者罗起要恢复他付森然的身份,去做他该做的事情,有谁比他更无语自己的从业生涯?
  不过各种苦逼的笑最后都会被媒体扭曲为得意的笑或者深沉的笑。他也懒得解释了。
  新闻发布会上,记者问罗起为何选择这样一个角色,罗起的回答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
  因为男二够扭曲,和他很像。
  旁边的谢言令差点一口茶喷到对面的照相机上面,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准乱说话。
  罗起嘴角上翘,笑得很是欢乐。
  我这21年,最好的演技都用到了你的身上。
  《世界之大》,就是我爱你的证明。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画下了完结符,记得有个妹子给我留言说自己是坑诅咒,凡是她留言的文最后都坑了,给我留言都害怕我坑。不过本作者用自己的自虐毅力证明了完结一篇文就是一个驾驭自己的过程。当你发现能控制自己的时候,这种感觉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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