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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看向路遥,非常平静,也非常认真。
路遥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笑。
临出门之前,路遥回过头来看了路黎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路遥刚走没多久,高楷就来了。
路黎脸色很差,神情疲惫,但是靠在病床上,却一点想要休息的意思也没有。
高楷皱了皱眉头,走过去问:“怎么了?累了就好好休息。”
路黎好像才发现有人进来似的,勉强笑了下,才说了句:“你来了?”
高楷坐在一边,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路黎才开口,“我死了,路遥会伤心的吧?”
对于路黎忽然而来的提问,高楷也是一愣,皱眉道:“别想太多。”
路黎摇头,不是他想太多,而是不得不想。
高楷叹了口气,忽然问:“路遥来过了?”
“嗯。”
“过几天他就开学了。”
高楷这么说,意思很明确,几天之后,路遥就不能这么频繁的出现在他面前了,这也是路黎自己当初的意思。
但是现在,路黎挺矛盾,有时候也挺想见见他。
“哦……”
高楷看了看他,笑了笑,“有心事?”
“嗯。”路黎坦然点头,“为什么你这么平静,但路遥却为我哭呢?”
高楷静静看着他。
晚上九点,高楷的车开进车库。
进门的时候,路遥正坐在沙发上,没开电视,只是坐着发呆。这几天路遥一直这样,也没对他说过什么话。
高楷以为大部分是因为上次酒吧的事情,他一直心里耿耿于怀,但听了路黎的话,他却开始有些担心了。
路遥的心事并不向他倾诉,但不代表他什么也没想。有时候越是沉默,越是想得多了。
“坐在这里想什么?”
路遥转头看着他,“我想跟你谈谈。”
高楷有些诧异,但脸上还挺平静,走过去脱了大衣扔在单人沙发上,一边解开领带一边坐到路遥身边,半闭着眼仰靠在沙发靠背上,显然是挺累的了。
“你想谈什么?”
路遥深吸一口气,开口说:“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你如果跟我哥在一起,身边就不该有别人。不管我之前跟你是什么关系。上次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高楷睁开眼睛,皱眉看着他,看他停下来看着自己,才坐直了身子,轻出一口气:“你只是想说这个?”
路遥听他说得这么不在乎,这么轻忽的语气,心里涌起一股浓重的异样感。他强行忍住,转而又说:“我没资格要求你什么,我知道,你也没把我当回事。但路黎是我哥。你没考虑过他的想法吗?”
“你想要我跟他上床吗?”
路遥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高楷,有一种呼之欲出的冲动。他咬了咬牙,“高楷,你他妈混蛋!”
高楷挑眉笑了笑,“你到底想说什么?”
路遥看着他的笑脸,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想说了。我哥比我聪明,比我脑子好,他会知道该怎么办的,不像我……”
路遥站起身,朝楼上走去。
高楷坐在沙发上开口说:“你爱我吗?”
路遥顿住脚步,浑身一颤,但没敢回头。他有点害怕看到高楷一脸玩味的表情,如果一个人的真心能被践踏,那他宁愿从来没有过那种东西。
没等到答案,高楷径自说:“你有多爱我?足够用来当做筹码,交换我的吗?”
路遥转头看着他,“我不需要了。别让我哥伤心。”说完,他头也不回的上楼,留下高楷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回味那句“我不需要了”给他带来的些微冲击。
这种不屑一顾的自负,路遥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高楷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笑,转而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然而,紧接着,高楷就明白了路遥的意思,也明白了结果和他的料想相差太过遥远,几乎没有扭转的余地。
第二天下午,高楷正在陪几个老头子喝下午茶,张立权一个电话过来,说路遥请医院给他和路黎做过HLA抗原配型。
“这事情不是吴医生负责吗?”
张立权也很头疼,“这事儿是下面的做的,吴医生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
高楷挂了电话,顿时有些烦躁起来,跟几个老家伙说了一声就出来了,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半。
他开车往医院去的半路上,忽然变了车道。
高楷把车停在大门口,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拿钥匙开了门,客厅厨房都没人,他直觉奔上二楼路遥的卧室,床上放着一个U盘,下面压着一张小便签条儿,上面写着:除了我哥,还有这个东西,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高楷眼前一晃,猛然转身冲进浴室里。
高楷顿时浑身一震,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血腥味儿,地上干干净净的,路遥光着上半身躺在浴缸里,里面的水已经被染成了血的颜色。
路遥躺在浴缸里,表情很安然,睡着了一样,只是脸上苍白的像纸,没有一点生气。
一股凉气从头窜到脚,高楷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他猛然回过神来,疯了一样将路遥从浴缸里捞出来,一面解下领带去系他的胳膊。
路遥左手两道伤口,一深一浅,右手上也有一条较浅。高楷抖着手打了两个结,拿了浴巾将人包住,抱起来就往外跑。
王鹏飞的车停在外面,他人刚一下车,就看到高楷冲了出来,怀里抱着路遥,顿时吃了一惊。
“快开车!”高楷想也不想,就对着王鹏飞大叫。
王鹏飞立刻回神,连忙打开后车座的门,上车后立马发动引擎把车子开了出去。
高楷脸色如灰,脱了大衣紧紧裹住路遥,额头上都渗了汗,嘴唇微微颤抖,目光紧盯着怀里已经人事不知的路遥。
路遥身体体温已经很危险了,高楷用下巴贴着他的脸,感觉着凉意慢慢传递到自己的身体里,仿佛生命的流逝,不着痕迹,但却能清晰的感觉的。
这种感觉是灭顶的,非常糟糕。明明见过太多死亡了,为什么现在,他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不甘心?
☆、针锋相对
王鹏飞一面驱车在车流中穿梭,一面隔着后视镜观察着后面的情况,脸色也慢慢难看起来。
就是不开口询问现在的情况,大致是个什么事情,王鹏飞还是能猜到一些,尤其是这事情发生在路遥给他打了电话的现在。
只是不明白路遥为什么要这么做。
后面抱着路遥的这个男人他不是第一次见,但也明白他的身份可能不简单,跟路遥的关系更是说不清道不明。
认识路遥这么久,其中一点一滴也不难看出些头绪。
王鹏飞一直没开口说话,只是开车。
中途,高楷打了个电话,简短的说了两句,表情看得出焦急,两只眼睛里也带着血丝,看着挺骇人。
高楷却并没有在意前面开车的人的视线,只低头盯着路遥,一只手压在他脖子上,感受那点逐渐微弱的脉搏。
车几乎是一到医院门口,立刻就有医护人员迎上来。
高楷将路遥放上担架,跟着快步上了电梯。
张立权急匆匆赶过来的时候,看到高楷一脸焦躁的靠墙站着,脸色阴沉,身上外套扔在一边的椅子上,身上的白衬衫上满是血迹,领带也不翼而飞了,衬衫领口开着。
王鹏飞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低垂着头,看到张立权过来,才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头沉默了。
“怎么样了?”张立权刚一开口,高楷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医生就从里面走出来。
“谁是病人亲属?”
高楷和王鹏飞都猛然一惊,走过去同时开口。
“我是!”
“我是!”
高楷转头看了王鹏飞一眼,王鹏飞心里不是滋味,就听高楷转头问医生:“怎么样?”
“血库里血不够,病人急需输血。你们这里谁是AB型?”医生脸色很不耐烦。
高楷点了点头,“抽我的吧。”
医生只点了一下头,就转头对护士道:“快点儿!”
高楷什么也没说,就跟着医生走了,他被安置在路遥旁边躺下,侧头去看,路遥还处在失血性休克之中,需要依赖仪器呼吸,也没有一点转醒的迹象,但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止血包扎过了。
仪器的滴答声显示,路遥的心跳还在。
护士拿着针头低头给他抽血,脸上面无表情,看他盯着旁边的人看,忍不住说:“你是病人什么人?”
高楷转头看着她,没说话,护士看他没开口,也就没追问,而是说:“看他手腕上的伤口,割得挺深,一般自杀行为的患者割腕都是伤口一边儿深一边儿浅,这个有点儿不一样,像是怕自己死不了似的。”
高楷低头看了下胳膊上慢慢流入针管的血液,又把目光转向路遥。
护士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听,是不是愿意听,口气也不热络,“这种人,一般大夫都不愿意救,就算救回来,他也会想法儿去死。说句不好听的,他病在心里,把他身体救回来了,心里的口子没法儿补上。”
护士看他的眼神,知道他在听,苦笑了下。恰好医生过来,看了躺在一边的高楷一眼,冷不丁说了句:“所有自杀的人,家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啊,干嘛不晚点儿回去啊?那不就正好成全了他?”
高楷皱眉看向这中年医生,有点不可思议。那医生只是毫不在乎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到一边路遥的身边,对护士说了两句,就转身出去了。
路遥被转入特护病房。有没有问题还得看看,但小命暂时算是保住了,就是不知道下次会不会再见。这是那个中年医生的言语。
高楷抽完血出来,脸色也不太好,王鹏飞一直没走,人进了特护病房之后,他也没走,一直在一边守着。
张立权让人给高楷送了件衣服过来,高楷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是路遥给你打的电话?”
王鹏飞知道这话问的是自己,抬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终于开口了,“我不知道你跟路遥算是什么关系,不过,这事儿我管定了。”
高楷冷冷看着他,冷哼一声:“凭什么身份呢?”
王鹏飞坦然看过去,微微一笑:“凭我喜欢他,而他最后是给我打的电话。”
高楷眼神瞬间冰冷,明明白白给他一个可笑的表情,“你斗不过我。你的底细我一清二楚,不想惹麻烦,就离路遥越远越好。”
王鹏飞挑了挑眉,笑了一声,“呵。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高楷,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能一手遮天。”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高楷转头,没打算在理会一边的人。
张立权最明白高楷的意思,心里叹了口气,转头对王鹏飞点了下头,“时候不早了,我送你下楼吧。”
王鹏飞看了一眼床上的路遥,“不必了,我自己会走。”这一声冷硬坚决,掷地有声。
张立权看他走了,靠在门边,烟瘾上来了,已经很晚了,拿出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一点了。高楷从下午到现在什么也没吃,他也跟着什么都忘了。
张立权打了个电话,让人送了点热乎吃的上来,高楷什么也没说,低头吃了碗面,才对张立权说:“你先回去休息吧。”
听他这么说,张立权看了眼躺着的那个,又看了看高楷,忍不住说:“你这又是何必?”
说完,就裹着大衣走了。
高楷低头去看路遥,伸手摸了摸他的指尖,冰凉冰凉的。他轻轻握了一会儿,才给他塞进被子里。
他向后靠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路遥合着的眼睛,心里回味着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他没想过,路遥会有自杀的勇气。这种所谓的“大爱”,跟路遥沾不上边,甚至他从未考虑过这个“如果”的可能性有多大。
路遥总是做出一些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傻事,而这一次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了。
那种惊心动魄,高楷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体验过,但滋味不好,他从未打算再次经历。
但事情总有例外,或许就在某个不经意之间,很多东西都已经改变,外表不变,内在却也已然变质,这是不争的事实。
路遥是什么时候开始倔强得叫他开始焦虑的呢?高楷此刻已经没有更多的心力再去解读了。
他不在乎的东西很多,但显然不包括路遥用这种形式作出的最后决断。
为什么路遥在感情面前如此脆弱,不堪一击?这种感情究竟有什么不同,高楷说不出来。
万物总是一体两面,相对的,路遥的决绝却又足以敲碎他最后的底限。
这个笨蛋,兴许就是因为太笨了,所以才看不懂人心吧?高楷低叹一声,像是有些无可奈何似的。
值班的护士和医生交替着来了几次,路遥情况还算稳定。高楷快天亮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