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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鹏则是很理解地看他一眼,点头:“心疼了?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候,没事,别灰心,其实……你也还是有希望的。”
陈丹华大翻白眼,听众的智商局限导致他的高超演技反而被误解成了真情流露,冤都冤死了:“怎么可能!”不过让他们这么一说,心里确实有那么点酸的感觉,但是,还没到疼的程度。
看着寒风中那个人明亮的眼,绝望挺直的脊梁,他瞬间丧失了一切勇气。算了,就当是这几天的冷风来得太猛,所以下意识地向往暖和的太阳。但是你的就是你的,夺也夺不走,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转过身,他回了宿舍,打定主意不再和那个人有任何瓜葛。一簇火焰默默燃起,然后无声地熄灭,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晓。
剩下白云鹏和颉颃,依旧站在三楼楼道里,视线向下对准一楼门口进行着一项名为“关心同学”的重大活动。
“完事了。”韩晖转身,头也不回地往楼里走,阳光站在原地,似乎是想要追他,韩晖停下来表情阴沉地说了句什么,阳光就呆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了。
颉颃看看白云鹏,白云鹏看看颉颃,然后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愣着干什么,等着被人抓啊!”两人一溜烟逃进了宿舍,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拿起了书本,装模做样地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韩晖开了门,静静地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叫了白云鹏的名字:“老白,阳光说他今晚不走了,麻烦你帮我拿件厚点的衣服给他,告诉他夜里凉盖上点,冻着了人家大少爷我可赔不起。”
“你……什么意思?”白云鹏没有明白。
韩晖的一张脸比外面的风还冷;“我的意思是,他爱呆不呆,除非他想通了,否则,我不想再见到他。”
陈丹华猛地起身,出了宿舍:“我去厕所。”
“陈丹华。”韩晖叫住他,“你如果舍不得,就下去看看他。”
“我没有。”陈丹华决口否认。
“是么。”韩晖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自顾不暇间,一个失误断送了陈丹华和阳光本就单薄的缘。
白云鹏拿了件韩晖的衣服,噔噔噔地出了门。
也不知道白云鹏到底跟阳光说了些什么,从那晚以后,阳光很快找了个长得不来穿得极妖艳的男人,与之出双入对形影不离,不再苦苦纠缠韩晖,偶尔见了面,眼睛里的光依旧亮得让人不忍,从来只打个招呼就匆匆离开,明显是在逃避,但没人忍心点破。
韩晖第三天就退了烧,感冒却一直拖拖拉拉不肯好,咳得历害时让人心惊肉跳,让他去校医院,他也只是笑着敷衍,没放在心上,吃了点药,也不见好。
“这是心病。”陈丹华的话半真半假。
“心病还需心药医。”颉颃低声附和。
白云鹏看着陈丹华:“你能不能找罗赫说说?”
“我尽量。”原本是一向奉行事不关己不开口的人,心里面有了人,也在不知不觉间软了下来。
与此同时,各社团招新也在轰轰烈烈进行当中,摇滚社长原想让韩晖领着乐队在广场上摊位边弹唱拉人,过来听了一回他的嗓子,只好作罢。
招新后换届选举,陈丹华高票当选古典音乐协会会长,选举照例由上届会长罗赫主持,完事后,他对陈丹华说了句:“好好干。”转身走了,背影很是决绝。
“罗赫学长!”陈丹华追了上去,“罗赫学长,上次的事全是我的错,不关韩晖的事。”
罗赫顿了一下,点头:“我知道,他不是这种人。”
“那……可是……”陈丹华不知接下来说什么才好。
罗赫的脸色冷下来:“我们的事,你就别管了。”
按理说,那时罗赫的眼神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却步,所以对于陈丹华那个时候还能说出话来这个事实,最惊讶的其实是他本人,他的声音那么冷静那么坚定,颇有那么点大义凛然的味道:“是,你以为我稀罕,管这事有钱拿是怎么着?我不想管,但我更不想看着我的朋友一天到晚像丢了魂似的难受!”说完他就后悔了,这么一说,要是罗赫已经没了那种意思,韩晖不就太掉价了吗?
罗赫没再说话,走了。
陈丹华垂头丧气地回了宿舍,白云鹏过来打听,他只说没机会说话,白云鹏骂他冷血他也沉默着认下来,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一个星期后建筑学院组织了一场和市内某一著名花园大学的联谊,时间,定在周六上午。
“干嘛我也得去?”昨晚被陈丹华强行扣留下来的白云鹏明显对这事不感冒,家里有那个人在,他一刻不想在别的地方多留。
陈丹华贼笑:“怎么,有人了?”
白云鹏点头。
“那成啊,带来给我看看,你就不用去了。”
白云鹏黑着脸瞪他,一声没吭,翻出黑上衣,黑裤子,黑皮鞋,外加一副镜片黑黑的墨镜,与此时他的脸配套得让人叹为观止。
“你干嘛?”
“打扮得恐怖一点,以免被哪个不长眼的女的看上。”
晕死。简直就是一个非暴力不合作,陈丹华简直要开始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有印度血统?
“颉颃,准备好了吗?”教训完白云鹏,陈丹华一回头,就看见颉颃还穿着平时那件黄不拉叽的旧衣服,顿时眼冒金星,“昨天不是说了让你穿我的那身吗?”
颉颃憨憨地笑:“我想我还是穿的和平时一样好了,不然到时候真成了,人家女孩子会失望的。”
陈丹华大大翻了个白眼,也罢,一下减少两个竞争对手也不错。
“都收拾好了,等等我啊!”刚从厕所回来的韩晖一边说,一边开始忙叨。
陈丹华的眼珠差点瞪出来:“你去?你去干什么?”
“去见漂亮美眉呀,怎么了?”韩晖一脸的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反而让陈丹华觉得自己跟说错了什么似的。
算了,没辙。
自从进了这个宿舍,陈丹华发现自己叹气的频率明显提高。
目标地点名为生存岛,一个怎么听怎么感觉是一个适合会毒蛇而不是美女的地方,鬼知道是谁挑的,莫非是想让男生在危急状况下展现雄性魅力?要真是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去看恐怖片算了。电影院里漆黑一团,干点什么也方便。
电……影……院?心里的某一块突然疼了一下。
幸好没去,不然无论如何也不能想象,在曾经和那个人接吻做爱的地方与一个刚认识的女人打情骂俏。
以后,还会有那样的时候吗?
虽然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什么天长地久,但结束这两个字,品在嘴里还是涩涩的苦。当时的电影叫什么?想不起,想不起啊。
“要吃这个吗?”对面的女孩递了包薯片过来,爽利的短发,大大方方的微笑,让人顿生好感。
嗓子里干得冒烟,韩晖想要摇头说不吃,努力了半天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感冒了,嗓子说不出话来。”陈丹华凑了过来。
“这样啊……那你喝不喝水?”女孩一脸关心,收回薯片,又拿出一瓶矿泉水。
韩晖摇头,指指旁边的小卖部。
“别在这儿买东西,黑店。”女孩坚持着把水塞到韩晖手上,“你喝吧,我这儿还有呢。”
看了一眼挤眉弄眼的陈丹华,韩晖笑笑,把水接过来。
“小望!”那边有人叫喊。
女孩站起身:“怎么了?”
“你过来一下!”
“好的。”女孩又冲韩晖笑笑,向那边跑去。
“某人可真是男女通吃啊!”陈丹华的话里醋味十足,“怎么追你的全是我喜欢的类型?”
追我的?全是?韩晖在心里暗笑,也不知道是谁男女通吃。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原本以为穿得像黑社会就不会被骚扰的白云鹏,居然颇为走俏,被一圈女生团团围住,变着法儿地打听身高体重星座爱好,欢笑不断。直到一个女生大着胆子问出:“你有恋人吗?”才突然一片死寂。十来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他,迫切地等待着答案。
“没有。”白云鹏很老实,“不过我有一个喜欢的人。”
“他喜欢你吗?”如果这句话不是用中文而是用英文或日文问出,那么白云鹏就可以立刻察觉不对了,唉,中文读音的男女不分真是误了不少人啊。
“我……不清楚。”白云鹏神色一黯。
“这样啊……”旁边的人一脸同情,“那你一定忍得很辛苦吧?”
白云鹏也没听太明白,兀自不好意思地挠头:“也不是……就那么回事吧。”说完之后,突然意识到对方问题的深层含义,傻了。
女生们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
远远观望的陈丹华眼睛都红了,嫉妒得。
直到攀岩时,陈丹华听到了刚才围着白云鹏的那几个女生的对话,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才有了改观。
“听到他说了吗?他有喜欢的人了耶!你说会是什么类型的?”
“我想应该是那种眼睛大大,皮肤白白,两条小腿又细又直,一咬一个红痕,像萧萧一样清纯可爱的小男生吧?哦呵呵呵……”
“啊?那不就是强攻弱受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强强的说。你看他那身衣服,那副墨镜,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鬼畜嘛,直接给他配个热情似火像雷泉那样的,两人互不相让,一定粉好玩的说!”
“开玩笑,依我看他根本就是一个S,干脆配个淫荡妖娆的M算了。我们家纯纯还有IK啊!”
“不要不要,我还是不太能接受那种的。你看那个男生,就是那边那个说自己这几天感冒说不出话来的那个,我听说了,他们是一个宿舍的!”
“哦~”几个女生一齐点头,然后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奸笑。陈丹华身上立刻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她们……说的……该不是……是白云鹏和韩晖吧?
“纵欲过度啊,把人家小受的嗓子都喊哑了。”
“唉……”
“不过那个小受也挺帅的,不像肯轻易屈居人下的类型,说不定是互攻呢。”
“有道理有道理,我同意。”
“真想住到他们宿舍去。”
“然后再用DV拍个够!”
“嗯。”几人都露出赞同的表情。
“呲碌!”陈丹华一个没抓稳,直直地坠了下去。
“太柔弱了,需要找个男人好好保护一下。”上面居然还有人在发表评论。
这一天,陈丹华明白了一个成语:死不瞑目。
晚上七点多,互留了联系方式后,两队人马依依不舍地道了别,白云鹏直奔着家就冲了,其他人则一起回了学校,到校时,刚好九点整。
跟陈丹华和颉颃打了声招呼,韩晖去学校对面的小卖部买东西。一包烟,五个蒙古口杯——就是那种一块钱一杯的低档酒,质量不高,但酒精含量绝对不低,很适合买醉。走了几步想想怕不够,又回去加了五个,拿着个薄得透明的塑料袋拎着,叮叮当当的,一路招摇。
经过主楼的时候进去上厕所,人不少,等了一会儿才有地儿。进去顺便点了根烟,就着金嗓子含片抽,感觉相当的爽。掏出手机,把不久前记下的几个女生的电话一一删除,交女朋友这种害人害己的事,还是留着三十岁以后再干吧。在那之前……
抽完烟出门,一眼看见了正在等位置的罗赫。
心,突然开始跳。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擦身而过时,听到低沉清晰的一句:“出去等我。”
沙漠中找到水源,饥饿时闻到菜香,临行前的犯人听到特赦令,公鸡看到清晨的第一缕曙光。
血液四处奔涌,脉搏剧烈搏动,眼冒金星,腿下一软,险些栽倒,事实上是,韩晖确实一跤摔倒,被身后的人拉住,抱了一下,立刻放开——旁边有人。
事后,韩晖再三解释,他是感冒头昏,又刚刚抽了烟才会这样,不过真相……只有天知道。
多年之后,已经成为某市政单位建筑科一把手的陈丹华,针对当年轰动一时的某个事件,是这么评价他的三位大学“好友”的:“白云鹏没理性,颉颃没神经,韩晖……很难说他没什么,确切地说,他有时好像什么都有,有时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如此说来,有时的没骨气,也可以算是其中一条吧。
对此,韩某人的答复则显得理直气壮:“我那是该有时就有,不该有时就没有。”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