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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带人就坐在对面的小酒馆的靠窗座位,整个经过看了个一点不漏,听了个八九不离十,见儿子沉着机警,也是慰怀,倒有心借这个机会进一步锻炼一下儿子,命人示意史都前去送鱼,要看儿子落了单的表现。
史都嘱咐了几句,命弘旺弘历在原地等他回来,这才把鱼装进鱼篓,随着贾道全走来。
鱼卖完了,弘旺弘历一边守着史都的摊子,一边好奇地四下打量。
此时,集市已近尾声,完成采买的,卖完货的,纷纷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有个男人来到摊子前,蹲下身,似乎要挑东西。弘旺弘历也没在意,仍旧东张西望。
突然,弘历眼角看见男人一手拿了什么东西往弘旺脸上拍,连忙叫:“哥,小心。”
弘旺本能地一转头,男人那一下没捂到脸,却拍到了后脑勺。弘旺晃了晃,刚要骂人,却见弟弟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边上冲过来一个男人,扶住了,似要把他抱走,连忙扑上去,抱住弟弟的两条腿:“混帐!放下我弟弟!”
这边的男人正要补上一下,把弘旺也迷昏,后脖颈重重挨了一记,晕了过去。
眨眼间,想带走弘历的男人也倒在了地下,弘历已被胤祥抱在怀里。
变故突起,胤祥和众侍卫反应也算快的,阻止了恶人掠走两个孩子,却没能阻止他们被人暗算。弘历昏迷不醒,弘旺也吸入了迷药,叫了声“阿玛”,一头栽倒。胤祥一手一个搂住两个儿子,不住呼唤,见毫无反应,肝胆欲裂。
徐伯程叔原本离得也不远,听见动静,丢下手中东西,赶过来,看见这番情形,腿脚发软,一下跪在地上。
突然之间冒出一群拿刀的人,模样凶恶,又有两大两小倒在了地上,人群慌做一团,有人喊“土匪”,有人喊“杀人”。
“咦,这不是贾老爷家的刘四吗?”有人认出了一个恶徒。
“哪个贾老爷?”
“就是方才买两位小哥的鱼的贾老爷。”
能做皇家侍卫的,不可能是笨蛋傻子,前后一想,约摸有些明白了:“十三爷,两位小爷怕是遇上拐子了。”
胤祥这会儿哪顾得上什么拐子瘸子,只盼着两个儿子能醒过来。
徐伯程叔听说过这回事,连忙跑到对面的小酒馆,弄了两碗温盐水来:“爷,两位小爷是中了迷药,无大碍,喝下这碗水,一会儿就该醒了。”
胤祥点点头,仍旧搂着,命他二人喂水。
一碗水下肚,吸入迷药少的弘旺慢慢睁开眼:“阿玛,弟弟呢?”
胤祥差点掉两滴眼泪:“在这儿呢。你哪里不舒服?”
弘旺弱弱地摇摇头:“就是没劲儿。”
程叔又打来一盆凉水,将侍卫递上来的毛巾打湿了,给两个孩子擦脸。
不一会儿,弘历幽幽转醒,叫了声“阿玛”,四下看看,抽抽鼻子:“我要额娘。”
“好,好,我们回去找额娘。”胤祥松了口气,顾不得“抱孙不抱子”的规矩,抱起两个儿子,留下两个侍卫对付匆匆赶来的保正,处理后续事宜,在其他人的护卫下,至码头上船,回到大船,与秦思会合。
弘旺弘历受了惊吓,回到熟悉的环境,得到母亲和丫头们的悉心照顾,渐渐安定下来,吃过饭,梳洗一番,喝下安神汤,一会儿就睡着了。秦思留下清明白露照看着,自己出来找胤祥询问究竟。
胤祥却是惊魂未定,脸色发白,说起今日情形,很是自责。
秦思心里原有些怪罪丈夫没看好儿子,见他如此,反为他开解:“先前好好的,谁想到会有这番变故?吉人天相,孩子们终究无事。若说有错,还是我错的多些,若不是我想出这个主意,哪里会有这些事?”
胤祥忙又反过来安慰她。如此说了一阵,虽然心情还不轻松,夫妇一心,互相体谅安慰,感觉好多了。
说起儿子们的表现,胤祥还是很自豪的。
秦思沉思一阵:“若不是你带人就在近旁,不错眼地盯着,弘旺也机灵,大凡慢个一时半刻,恐怕就被他们得手了。过后连痕迹都难寻。这些拐子,时机分寸掌握得恰到好处,旁人还当他们是好人,恐怕是逍遥法外的惯犯呢。”
“可不是,越想越后怕。”
“若不是今日失手,又犯在我们手上,只怕还不知有多少孩子会遭他们毒手。这么想来,今日这场虚惊,倒是一件好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既叫我们撞上,又险些害了我们的孩子,我定要查个底朝天。”
晚间,史都回来请罪。胤祥好生安慰一番,待他镇定下来,才问起去送鱼的经过。
史都挂记两个小主子,本要快去快回。那个贾老爷走得慢不说,还不时停下与人说话。史都不耐,问了他家地址,径直找去。迎出来的家人看着热心好客,又要留他喝茶,拉拉扯扯。史都也是有身份有爵位的,哪里耐烦与这些人理会,丢下鱼,大步往外就走。竟有几个不自量力,赶上来想把他围住。史都察觉不妙,脱身出来,往回赶。
胤祥已带弘旺弘历离去,史都与留下的两位同僚一说,意识到贾道全是关键。
贾道全在当地做了不少善事,名声甚好,对地方官吏也没少打点。保正和当地众人起初质疑史都等人,然说到孩子失踪,确实屡有发生,都没能找回来。有丢了孩子的人家得信赶来打听消息,听见这番缘故,已是信了,叫上一帮亲朋好友,要往贾宅搜查闹事。
贾道全那边已得回报,大事不好,今日不但失手,那两个孩子看似大有来头。虽说对自己的靠山有信心,贾道全生性谨慎,要不然也不能有今天,当即决定先避一避,正要出门登车,却被赶来的苦主堵在了门内。
听说贾道全要逃,原本不信的人们,也有些信了。拐卖孩子,毁人家庭,乃是断子绝孙的恶行,保正虽得了贾家不少好处,也不敢袒护,立即陪着一位侍卫去县衙报信调兵。
县官老爷也受过贾大户的好处,只是见到侍卫的腰牌,什么交情都得抛到脑后,颠颠地,亲自带人赶来现场。
史都这边也不闲着,亲自审问了行凶的刘四等二人,挖出了不少情报。
县官赶到,拘捕了贾家上下,又在他家中找出两三个拐来的孩子,据说是为某个大人物预备的礼物。
事情重大,史都回来报信请罪,并请示胤祥。
胤祥不可能在此久留,看来那贾道全在此颇有根基,案子牵扯到一些人,若听之任之,万一不了了之,且不说那些受害的孩子和他们的家人如何,就是自己一家,每每想起这事,都不痛快。与秦思商议之后,决定让史都和一名侍卫留下,协助或者说监督地方官办案。
事情闹成这样,他两个“磨练”弘旺弘历的事情也瞒不住了。胤祥写了个请安折子,说明事情经过,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向皇上请罪。
胤祥身边的两个侍卫是有权上折子的,出了这事,也得请罪。
看完三份折子,康熙震怒,责令江苏巡抚彻查此案。办完公事,轮到私事,康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早知道,十三两口子这趟往南边去要惹出点事儿,可还没想到才出京没几天,这么快就夹不住尾巴了。不错,弘旺弘历是他们生的,可首先是皇家血脉,天子之孙,是他们想怎么养就能怎么养的么?
虽然胤祥再三说都是自己的主意,秦思劝阻无效,康熙怎么会信?娶了媳妇忘了爹娘,胤祥回护秦思,不是一两件了。以他对秦思的了解,这回十有七八是秦思的主意。看来,这一向还是太纵容了她。
为放十三一家南行的事,太后与他磨叽了几次。每回他想给十三和秦思一点颜色,太后都要从中阻拦。康熙对这位偏心护短的嫡母也是有点头疼的。不过,太后极是疼爱弘旺弘历,想来这回能下定决心,管束管束最得意的这个孙媳妇了。
康熙到慈宁宫时,却是太后先说起这件事。原来,每回胤祥上请安折子时,夫妻俩给太后的请安信都会一起送到京。康熙见到折子时,太后差不多也见到信了。
比起公式化的请安折子,秦思给太后的请安信可有趣热闹得多,细细叙述路上的逸闻趣事,弘旺弘历的童言稚语,胤祥又或是哪个侍卫闹的笑话,还附有她和弘旺弘历的涂鸦之作。
太后不通汉学。信,只能听德妃或者身边女官念给她听。画,可是太后的宝贝,来来回回地看,爱不释手。
那鬼丫头,手脚倒快!由她嘴里说出来,还不是避重就轻?康熙心中冷哼,脸色就不怎么好看。
太后刚听说弘旺弘历卖鱼遇险,也有些担心,然而,深宫妇人,哪里明白其中凶险?经身边的“秦思党”一番宽解称赞,只剩下对两个重孙的喜欢和骄傲:“弘旺弘历两个,到底是皇上的亲孙子,那股机灵沉着的劲儿,还真象皇上小时候。若是太皇太后见到,还不定怎么喜欢呢。”
想起太皇太后,回忆起幼年时,康熙的心就软了。康熙一向觉得十三阿哥胤祥不论容貌资质还是性格,于诸子中都是最象他的,因而总分外疼惜些。弘旺的模样与幼时的胤祥如出一则,弘历长得虽象母亲,说话动作和乖巧的样子却与胤祥小时候无二。在康熙眼中,也觉得这两个孙子最象自己,秦思生了这么两个儿子,也算有功了。
康熙神色稍霁,拿起秦思的请安信看了看,又有些不是滋味儿。这丫头最会哄人,一味奉承太后,怎就从不来讨好他?也不想想,自从她进宫,是谁对她照拂最多?就说这些年,倘若他真不待见她,非要整治她,就算太后和胤祥,又护得住她么?
想起秦思对他能躲就躲,有两回,在这慈宁宫,他来了,秦思除了请安,就成了只会说是和不是的闷葫芦,康熙不觉有些郁闷恼怒。这丫头狡诈,恐怕故意做作,好像他对她多么不好,引得太后怜惜,处处替她出头。
丢下秦思的信,康熙拿起孙子的画,高兴了一些,看到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奇道:“弘历会写字了么?”
打破限制
早先,废立太子风波刚刚落定,康熙正要对佟家表示一下恩宠,以报答佟国维知机会做,替他圆了面子。佟国维代佟世海递上一份奏折。
佟世海打过倭寇海盗,都是零散的小股敌人,不是惊动朝野的大战,军事上成就不显著。最早引起康熙注意,还就因为他姓佟,在皇帝南巡时负责水路警戒护卫。开国元勋之后,佟家人,有实才,兵带得不错,为江南沿海安靖立下实在功劳,觐见时,康熙特意多问了几句,实实夸奖鼓励一番,一半喜欢他敬业实干,一半因为对佟家人和功臣之后的亲近。
等到佟世海的宝贝女儿进宫弄出许多故事,康熙在记忆里找了找。当日,佟世海和一帮地方文武官员一同觐见,比起案牍老形的文官,脸上满是风吹日晒的痕迹,比起其它五大三粗的武将,又透着俊逸儒雅的书卷气,站在一堆人中并不突出,可一旦看见了,就会留下印象。出身显赫,看样子行事却是谦和低调,目光坦荡镇定,回答问话时,有一说一,对应从容。康熙对这个人印象很不错,觉得是个忠信可靠之人,却也没看出过人的才干魄力。
康熙老眼不花,看得出秦思不光是表现出来的聪明机灵,实在是极有主见想法,不肯被人掌控的。那样的性情自信,哪里来的?只怕佟世海也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金口玉言的皇帝,不喜欢这种摸不透的感觉。很快佟世海兄弟子侄的详细情况就被送到康熙跟前。康熙看了看,就放到一边。
世勋之后,锦衣玉食,不臣之心,没有。佟氏家风甚严,诗礼传家,明显不忠不义的行为,也是没有。在南边住了几代,早没了佟养性兄弟的追求和热血,有点才气聪明,也不往正道上用,置地经商赚钱纳福。肯为朝廷卖命效力的没几个。佟世海已经算是他这一支里最不负皇恩的,也是把重心放在韬光养晦上。大凡再积极进取点,凭他的能力和背景,早就不该仅止于此。
作为英明的帝王,康熙希望多几个中心可靠又能干的人。世勋之后,心地纯正,有实才,却不肯实心为朝廷效力,康熙多少有些不满。不过,康熙也能理解接受佟世海等人的选择。同族,可他们与佟国维等人的血缘已经很远,游离于佟氏主流之外,又有着声名显赫的先辈。蓄意进取,不管干得好与不好,都不容易讨好。不求上进,恐怕是以大家族利益为先自我保护的选择,也算机灵。再者,佟氏已经“半朝”了,这些人全都积极进取起来,就是一向信任佟家的康熙,看着也不喜欢。
看来,秦思是把父辈兄辈这些个“毛病”学了个十成十,再以不知哪里来的本事发扬光大,只是内敛藏拙的本事没学到,被他一眼揪了出来。自觉找到了秦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