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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筱歌说服不了他改变初衷,只好让他去试试。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帮他,只能求上天可怜能保佑他,求悯悯在天堂照看他不要出意外。
我静静躺在他身边,看着夹壁的天花板。远处的雨声还在继续,哗哗哗华的。
过了好久,他才问:“小羽,几点了?”
“一点半。”我看了看手机。
“你回去吧!”筱歌说:“我和老黑他们约好的两点来这里,想来他们也应该来了。你赶快走,不要和他们撞上了!”
“是不是你故意要给他们看你的苦肉计?”我问。
“是的”,筱歌说:“你把我还带到大厅里,丢在地上就赶紧回去,不要回来。等我结束了就自然和你联系!”
“哥”,我不解地看着他:“干脆你打电话让妈妈也带人来,把老黑他们堵在这里抓了不久得了?”
“傻孩子!”筱歌笑了笑,费力地伸手刮我的鼻子,却没能够到,他的胳膊似乎疼得厉害,我听到了他“吃”地吸了下冷气。
我就轻轻握着他的手在我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筱歌就笑了,费力地睁开眼说:“真是个傻孩子!老黑是什么人啊,我就是说快死了,他也顶多让个兄弟过来接我回去――――况且现在他老怀疑我,怕我给他下套,他才不会自己来呢!如果能这样,你妈妈他们早就成功了!”
我看着他浮肿的脸和满脸的血,心疼得很。
忽然那些血色让我想起来纸醉金迷的酒吧的光线来。我又记起沈阳告诉过我,筱歌总是在周五带着妖冶的女人去酒吧胡混。我就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拧住他头部唯一没有受伤的地方,耳朵,使劲晃,几乎要给他揪下来。这下可好,在我的糟蹋下,筱歌头上最后的一点完好的地方也沦陷了,实现了真正的满脸疮痍。
“说,老实交待,到底你去酒吧经常和哪个狐狸精一块混?”我咬牙切齿。
筱歌疼得龇牙咧嘴,忙求饶:“那都是作戏好不好!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的!――――小羽,你赶紧回去吧,你只要记着,我对你一个人是真心好,其他人我都不稀罕。”
我听着听着,就落泪了:这个死筱歌,我就知道他只对我好!
“好啦,”筱歌努力抬身来帮我擦泪说:“快把我扶到大厅,然后赶紧回去吧。”
我按筱歌的话把他重新拖回大厅里。不忍心让他的脸伏在脏乱的地上,就把他平躺着放好。还怕他躺在地上倒头,就又在脑袋下给他塞了块青砖当枕头。
筱歌忍着脸上的剧痛笑着骂我:“小笨蛋!赶紧把砖头拿走!你当这是在自己家睡觉呢,你还不如再给我搬张床挂个帐子呢!”
我禁不住也为自己刻意出来的破绽而笑了,我真是笨。然而,我只知道地上躺着的是我的筱歌,我不想他有一点的不舒服。
在筱歌的一再催促下,我才找到车子,冒雨匆匆回去了。
我只是不想给他添乱子,如果我在孤儿院附近给老黑贩毒团伙里的某些人看到了,势必对筱歌不利的。
那么,我还是走开,希望筱歌好远,也希望倒霉的事儿离筱歌远点。
回到家里,只有舅妈和保姆阿姨在,苗苗去少年宫找专业老师练琴去了。
舅妈看我一身湿漉漉,又是水又是泥地进来,心疼地连连嗔骂:“死小羽!这么大的雨去哪里了你!敲瞧你这身成什么样子!”
“我妈呢,”我问:“没回来?”
“没,”舅妈说:“听你舅舅说,案子有点不顺利,他们都在案组里呢!对了,怕你妈妈知道了又生气,我也没有告诉你妈你出去的事儿,但是你要实话告诉我,你去哪里了!”
我对舅妈,几乎已经到了所知无所不言的地步了,我对我妈妈也没有这么交心过。可能是她一直支持我和筱歌交往的缘故吧。
于是我把见了筱歌和妈妈他们准备的苦肉计的事情和舅妈说了。
舅妈皱了皱眉,把保姆阿姨支开了,才缓缓道:“每次你妈妈和你舅舅决定案子进度的大事儿,几乎都是在家里。为什么他们的决策一出来,贩毒团伙那边就知道了呢?难道咱家有家贼不成?”
我给她一提醒,忙道:“有可能!你忘了,上次苗苗就给我妈妈打电话让她来拆散我和筱歌!不是家贼的行为是什么!”
“你说苗苗是家贼?”舅妈问。
我连忙说:“我只是打个比方!上次苗苗固然是,这次我可没有说她绝对是。但是咱家除了自己人,就剩门口的那保安和保姆阿姨了!你说会是谁?”
舅妈想了想说:“那个保安,是很少进咱屋子里的;保姆也不大可能,她是跟了我二十多年的老姐妹,除了买菜,是连街都不上的,不可能给外人作间谍。我看如果要是有,也是咱家里的人!”
舅妈认真地又说:“你妈妈和你舅舅早想破这个案,他俩不会是间谍;你爸爸是军区干部,觉悟高得很,党性也纯净,更不可能;你苗苗妹妹年纪小,也不大可能和外人接触;那剩下的就只有你我了!不会是咱俩谁是间谍吧!哈哈!”
她说着就大笑起来。我听得出舅妈在逗我开心,也就跟着笑了,刚才对筱歌的忧虑和担心,也稍稍放下一点了。
想到筱歌,我忽然又想到筱歌在夹壁里和我说的他的梦。
他说他梦到悯悯了,悯悯告诉他,我们有了山盟海誓之后我们就会长出翅膀,不过翅膀会是诅咒的黑色;而我们爱到下雪的季节,大雪染白了我们的翅膀后,我们就能重新成为天使了。
在我们重逢后他第一次带我回孤儿院看那对小天使时,筱歌说再也不离开我,这就是我们的山盟海誓了吧。那么我们已经拥有翅膀了…………因为那时筱歌要我闭上眼睛听天空中的声音,我明明听到了翅膀拍动的声音了。
但是,我们的翅膀是诅咒的黑色。若果要它变成雪白,除非等到下雪的季节!
然而,成都从来都不下雪的,难道我们永远就不能再回到天堂了?
我便问舅妈:“舅妈,你说成都会下雪吗?”
“会阿!”舅妈说。
“会?”我不可思议地问:“那我怎么没见过?!”
舅妈就笑了笑,一边给我开浴霸烧水让我洗澡,一边说:“这么聪明的孩子也有犯糊涂的时候不是?成都城里是不会下雪的,但是城外有一些大山,比如华崟山,有不少雪峰,积雪是长年不化的,你说那里会不会下雪――――对了,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随口敷衍。
然而我心里却是高兴的。看来,我们的希望,还不算缥缈。
我就心中暗暗盘算:等筱歌回来,我要筱歌带着我去华崟山的雪峰,让那里的雪峰见证我们的情感,让那里飞扬的大雪冲刷我们翅膀上的黑色。
那时的我们才是最快乐的天使呢!
躺在浴盆里,边洗澡,边美美地打着心里的小如意算盘,心里乐开了花。竟然在蒸腾的水气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中,我又看到了那个天堂。
还是那样的十二个玛瑙的大拱门,还是到处留香的果树。但是我却再没有看到一个小天使。只有中间那棵最大的生命树下,筱歌还背着黑色翅膀站在那里。他隔着玻璃墙,我过不去,也无法触摸到他。
我在墙这边站着,喊了几声筱歌的名字。但是他不答应,也不看我。我就失落到哭泣,哭着哭着就醒了。
醒来后泪痕尤湿,只是浴盆里的水都已经凉透了。
我跳起来,裹着浴巾跑出来找舅妈:“舅妈,舅妈,你那本《周公解梦》的书呢?”
那会儿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快晚饭的时候了。舅妈正帮保姆阿姨做饭,抓着一缕没有择的韭菜在厨房忙活着,随口问:“你不经常说那是封建迷信么,怎么忽然这么有兴趣!”
“快给我啊”!我喊着。因为我想知道,我梦中哭了,到底是凶还是吉,因为这是关乎筱歌的。
冥冥中的东西,我宁可信他有,也不敢信他无。
舅妈见我非要不可,就说:“上次给你舅舅撕了一半,另一半在一楼洗手间里,你看看在不在镜子后头。”
我就急忙翻出来,找到“哭”的破解:
“曰:梦到他人哭,将有不祥之灾加身;梦到自己哭,将有......”
没了,给撕掉了。
我大恼!连忙捧着只剩了半本的卦书跑出去问舅妈自己哭到底是凶是吉、关不关筱歌的事儿。
舅妈那会儿正淘菜,随口说:“我记得自己哭,卦辞是和爱人有关的,不是大凶就是大吉,我记不起来了!”
“怎么会记不起来?!”我喊:“到底是大凶还是大吉!这个可是差得多了!”
“我真记不起来了!”舅妈说着把菜倒进筐子里过水。
这时,忽然听到门口一阵喧哗。是妈妈和老舅、爸爸回来了。
妈妈他们进来,舅妈就连忙迎了出去。但是妈妈脸上很不好,她直接喊了声:“小羽上楼!”就和老舅直接上了楼上书房。
我忙跟上去,甫一进书房就感觉气氛不对。老舅沉着脸一言不发,妈妈满脸愠色。
“怎么了妈妈?”我问:“案子进展不顺利?”
妈妈就冷笑了一下,寒着脸说:“小羽,你口口声声要和筱歌在一起,我问你,你了解筱歌吗?”
“怎么不了解?”我说:“世上再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那么”,妈妈步步相逼:“那么按你的了解,你说筱歌会不会作双面碟?”
“什么?”我一惊:“双面碟?”
妈妈就冷笑不语了,老舅就接了话,说:“小羽,当然这仅仅还是猜测,万一误会了你也别往心里去。这件事是这样:最近,在我们案组里头,只要我们一有新的计划,他们贩毒团伙就能及时得到信息,从而使我们的计划全部落空。经过初步猜测,咱自己人里头必定有内奸!但是我们分析来分析去,觉得问题可能出在筱歌身上!”
“筱歌才不会!”我愤然地说:“他为你们卖命,你们不能怀疑他,那是对他的侮辱!”
我是想到了上午,筱歌在孤儿院我们卧室的夹壁里对我说过,他的处境很不好,不知道公安局这边谁是老黑的眼线,把他给供了出来,老黑已经怀疑他了;他为了配合妈妈的苦肉计而被打成那个样子还不发一声怨言!
而妈妈和老舅,却在这里怀疑他的忠信度!真令人心寒!
我也冷笑了:“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筱歌?!如果有,我立刻和他断绝关系!如果没有,还请你们尊重别人的自尊!”
老舅笑了笑说:“小羽,别急嘛,都只是猜测!你看,我这边的人阿卡和阿青,你妈妈那边的助手,都是老死党了,不可能是内奸!而你妈妈、爸爸和我更不可能!现在知道我们计划的只有筱歌了,况且我们以前和筱歌也没有共过事,对他是最不了解的,我们也只能先怀疑他再求证了!”
“等你们求证出来,贩毒团伙已经把你们都干掉了!”我愤愤地说:“舅舅,你们能不能别干这些无聊的事情,你们倒是尽快抓住罪犯结案才是啊!”
妈妈不耐烦地说:“你以为我们不想!但是找不出谁是内奸,一切计划都等于零!我们还怎么进行?!”
一时间,我们三个人都无语了。
只有窗子外的雨水声,下得越来越大了。令人窒息。
哗哗哗华。哗哗哗华。
那夜,妈妈连夜叫来她的助手,老舅喊来阿卡和阿青,再加上爸爸,他们六七个人,在老舅的书房讨论了一整夜也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讨论的结果是再等等看。
次日星期天,早晨雨水下得依然很大。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我吃过饭,坐在落地窗前被我砸破了一块油漆的钢琴面前,一个人看着窗外的大雨发呆。
舅妈又去作美容了。苗苗和舅妈一块去了。诺大的屋子里除了我,就只剩保姆阿姨一个人在给地板打蜡。
我想起来,昨天筱歌说,如果他们这次顺利的话,能打消老黑的怀疑,那么妈妈和老舅这边就能得到宝贵的时间。
只需要两天,妈妈就能把老黑一网打尽。
那么,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两天应该是有史以来最重要的时刻了。
因为,到了最后,都是该亮杀手锏的时候了。妈妈他们要收网,老黑他们要挣扎,没准会闹到鱼死网破。
我真担心在这场正与邪的较量中,处于中间的灰色地段的筱歌,会受到来自双方的伤害。
现在筱歌是既受老黑的怀疑,也受妈妈的怀疑!我更担心到最后无论哪方得胜,都不会轻易放过筱歌!
灰色空间,真的不好生存。真是难为了筱歌。早知道这样,打死我也不要筱歌去,我宁可一无所有地和他失奔。
正胡思乱想着,大门口老舅的德国纯种黑贝又开始狂吠了。
我看到有两个穿雨衣的男人,站在那里。保安正盘问他们什么。
保姆阿姨连忙放下手中的活,站在客厅廊檐下大声对保安说:“让他们进来吧,是我乡下的两个远房侄儿,来城里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