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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抱机枪的那个人个子雄伟,面孔冷峻,头发贴在刀削般的脸膛上。
他喝了一声,大家都停了手。
干瘦老头甫一住手,就给那两个白衣人反扭了胳膊,“啪啪”两声响就折断了胳膊摔在地上。
我看到那两个白衣人,正是阿青和阿卡!
而门口那个人,赫赫正是爸爸!
爸爸浑身湿透地进来,对老舅说:“哥,房顶的机枪手都解决了,全铐那里了!不过院子外头他们布置的人多,你妹子带的人还没有过来,咱还是先回楼上避一避再说。”
老舅点了点头。
这边阿青和阿卡已经扑上来把那四个原本已经受伤了的保镖铐住。
老黑神色惨淡:“大风大浪都经过,小阴沟里翻了船!命啊!”
老舅冷冷笑了笑:“黑子,你当初干这个的时候就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老黑惨然地点了点头。忽然他撞开老舅往门外跑去,直奔爸爸。
爸爸抱的是机枪,不宜近搏,加上老黑作困兽斗,极其拼命,没几个回合就将爸爸的机枪枪了过去。
他抢了枪马上退回到走廊上远远对着我们:“老邵,这是你逼我!”
原本要扑上去的阿青和阿卡看到他抱了机枪也住了脚,看着老舅。
老黑狞笑一下说:“就你们几个人,我外头百十号弟兄都候着,我喊一声过来,你们还能飞出去!”
干瘦老头子喊了声:“老大,赶紧出去喊人接应,他们都是高手,没准你又要吃亏!”
老黑说:“不先杀个人,我心里憋着口气!”说着枪口对着我“砰”就是一枪。
在事先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我就中了枪,还好他没有瞄准,只是打在左肩膀上。饶是如此,我还是疼得几欲晕去。爸爸连忙把我一把抱起来。
我抓着肩膀,神志有些迷糊地喃喃:“哥,我哥呢!”
“你杀了小羽,我和你拼了!”那边筱歌忽然疯了似不顾老黑的枪口对着,就从里面冲出去朝老黑扑。
老黑没想到筱歌真个敢冲过来,等他冲过来再想开枪已经晚了。筱歌抱住了机枪的枪干,老黑怕被他缠上,就丢了枪没命地往大门口边跑边喊。
筱歌红了眼要追出去,老舅连忙拉住他说:“筱歌!快回来,他跑不掉的!小羽的妈妈带着人就赶过来了,他们一个也走不脱!倒是怕他们外头的人来个小规模反击,咱人少,还是赶紧回上面避一避!”
说着,老舅和阿卡架住已经疯颠了的筱歌往楼上拖,也顾不得地上铐着的那堆人。
雨水一直下。一直下。
我们这群人爬到三楼。进了走廊最尽头,我和筱歌住过的卧室。
卧室里,夹壁的门已经打开,爸爸抱着我先进去,然后老舅,筱歌,阿青阿卡才进来。
几个人在狭窄的夹壁里挤着。
我疼痛的汗水已经浸透了头发。丝丝缕缕贴在脸上。
“哥!筱歌!”我在爸爸怀里无力地喊筱歌。
我是那么累,又那么困,只是想好好睡觉,想让筱歌抱着我好好睡着,永远都不再醒来。
筱歌看到我没有被打死,就挤过来从爸爸手里抢过,紧紧搂在怀里,哭着用脸拼命在我脸上摩擦着:“小羽,小羽!你不要睡,哥在这里!”
我看着他熟悉而漂亮的脸庞就笑了笑,要睡去了。我身上的疼痛仿佛一下子消失了,眼前是一片空洞的虚无,仿佛灵魂又要脱离肉体出去了。
“不好”,我模糊听到阿卡沉声说:“小羽失血过多,极有可能休克!千万不能让他昏倒,万一他昏倒就可能再醒不过来!”
筱歌显然听得清楚,忙拼命摇我的头:“小羽,小羽你不要睡啊,你陪着哥好不好,你陪着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筱歌已经痛哭流涕了。他的泪水落到我脸上,热得烫心。
我模模糊糊伸出胳膊抱住他的脖子,费力地说:“哥,哥,你再给我讲一讲天使的故事好吗?我,我想再听一次......你说阿,说阿......”
筱歌就哭着把我抱得紧紧的。一个深深的吻落在我的唇上:
“从前,在伊甸园,有一对小天使,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弟弟。他们天天在一起玩,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但是,后来其中小天使弟弟落到人间了。他的翅膀受了伤,不能再回到天堂......”
“小天使哥哥就飞下来找他。但是他们却在人间都失去了翅膀,成了凡人......”
“但是,他们一直爱着对方,虽然他们都没有了翅膀他们也很快乐。这件事情感动了上帝,最后,上帝重新给了他们翅膀,他们就快乐地回到伊甸园了......”
筱歌已经泣不成声。
“哥,”我说:“我听到天使从天空飞过的声音了......啊!我看到天使了,他们真漂亮啊,你看,他们都背着雪白的翅膀了,你看,你看......”
“小羽,你别吓我!”筱歌狠命摇我:“不许睡,你给我醒来,你给我醒来!”
我就费力看了看头上的筱歌,还是那么漂亮的脸庞,像最美最美的天使。
“哥”,我轻轻用手抚摸他的脸:“哥,以前我作了个梦,说我们天上的天使......然后我们相爱了,翅膀就成了灰色......再然后我们就没有了翅膀来到了这里,你能帮我找回翅膀吗?我们不在这里了,我们回家好吗,我们回家!”
我意识还清醒着,说话却语无伦次了,仿佛我的身子和灵魂再不是一体。
筱歌就拼命点头:“小羽,你要挺住,我帮你找回翅膀,然后我们等到下雪的季节,把我们的翅膀变白之后我们就回家,好吗,你说好吗?!”
我就笑了,开心地笑了。我仿佛看到眼前的筱歌,身后慢慢地张开一双宽大的翅膀。灰翳翳的颜色,仿佛被火烧过,但是他说那时时间划下的痕迹。
多么温暖的色调。
我仿佛看到背着翅膀的筱歌抱着我,慢慢飞起来。我们穿越了夹壁,脱离了这个灰扑扑的孤儿院,在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对石膏的小天使后,我们就飞上高空离开了。
8.崟雪
我作了个好长好长的梦呵。一个关于雪的梦。
我梦到筱歌和我,都长出了我们的翅般。灰黑色的翅膀。
筱歌答应了我要到雪的季节里去把我们的翅膀变雪白。他就抱着我飞,落在一个冰天雪地的白色世界里。
一个高的山峰,都是白的雪。
但是,在这个雪白世界的正中央,赫然立着一棵树(淡蓝)冠极大的老树,青黑色的叶子,墨玉雕琢一般。仿佛是伊甸园里那棵生命树,我梦到过筱歌站在那棵树下的,背着灰黑色的翅膀。
筱歌就抱着我停在那棵树下。我们抬头,看到树叶间,有数不清的雪白色的天使在飞舞,在欢笑。悯悯从树上舒展双翅,笑吟吟地落下来说:
“筱歌,小羽,你们终于回来了......”
筱歌就对我微笑了。笑得那么甜美。
“筱歌,”悯悯说:“在雪地里,你们吻对方的额,翅膀上的灰黑色就会褪去,恢复到我们天使的雪白。然后,我们由这棵天堂之树回到我们的伊甸,我们就会永远地住在那里!”
筱歌就在飞舞的雪花间,捧着我的脸,吻上了我的额头。
然而,当我去吻他时,他那么高,我却怎么也够他不到!
我猛然一急。
就醒了。
又是一个梦。
睁开眼,看到一个雪白的房间。屋顶是白的,褥子是白的,一切都是白的。
仿佛梦中的雪白世界。
“醒了醒了”,一个声音又惊又喜。
舅妈的那张胖脸在我上空出现,俯视着我。然后又挤上来好几张脸。
是老舅,爸爸,妈妈。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鼻子里塞着橡胶管子,嘴巴上套着氧气罩。
我想问筱歌呢,筱歌呢。
他们却只是对我笑着,没有人知道我心里想着什么。
当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筱歌却不在我身边。
医生过来检查了我的身子,取下了我的氧气罩。
他摘下听诊器后,对老舅说:“小羽没事!也就昏睡了三四天,其它都没(淡蓝)事。在医院里再住个把月,养养肩上的伤,就好了。”
忽然那个医生问:“噫?那个一直给小羽陪房的筱歌呢?今天早上一大早我过来,他在小羽床边趴着睡,他还问我小羽什么时候能醒来。我告诉他今天中午就能醒过来――――现在小羽醒了,他又不在,你说他等的这几天几夜可惜不!”
妈妈忙笑着说:“那孩子几天都没有睡囫囵觉了,想来是回家休息去了!”
正说着,我听到原本静寂的病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零乱而沉重的脚步声。然后门“嘭”的一下给撞开。
我忙尽力欠身起来。
看到我的筱歌。
筱歌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复杂得很,有惊喜,有泪光,有期待,有焦灼。
他今天穿得特别干净,浑身都是国庆节时我给他买的衣服。胡子(idanlan)似乎也刚刮了的,一脸清秀。只是眼睛却暴露着熬夜太久的痕迹,都是血丝。
手里,拿着一束雪白的百合。
我们都没有说话,久久对望着。我笑了笑,他也笑了笑。
舅妈见状,悄悄拉了拉妈妈的衣角,妈妈,爸爸,老舅他们就悄悄出去了。
妈妈临出门回头看了眼我,眼睛里虽然再没有拒绝,却满是复杂的神色。
筱歌就带上了门,然后走过来,把百合放在我床头。然后坐在我身边,静静看着我,眼神平静得如同一泓清水。如果没有里面那些熬夜熬出来的血丝,我肯定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眼睛,眨眨眼似乎就能出水来。
“抱抱!”我声音微弱地和他撒娇。
他摇了摇头,然后替我理了理我额上的发,轻声说:“不行!你身上有伤。等你身子大好了,我天天抱着你,一辈子都不放开!”
我就乖乖地躺在床上不闹了。也笑了。这个臭筱歌,总是能说出这(idanlan)么绵软的话让人家高兴!
一个月后。我就出院了。
在我住院的一个月里,我所有的亲人和朋友都来看我了。甚至老舅那远在法国作生意的大儿子和大女儿也专程回来了。
只是我始终没有看到那个人,沈阳。
听筱歌说,沈阳最后一次出现,是陆诗雨从家里把我胁迫走时,他正好来我家,就把电话打到我老舅的办公室。当时老舅和妈妈在和重案组的人在开会,阿青接了电话就带阿卡去老黑那里抢人了。
之后,沈阳再没有出现过。
我打电话回学校,辅导员说沈阳无故退学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沈阳失踪了。
我告诉了老舅,老舅怀疑是陆诗雨或者老黑的余(淡 蓝首发)党为了报复沈阳把他弄走了。但是沈阳临走前,他还去了学校办了退学手续,把自己的卧具什么都带走了的,一切看上去那么从容,不像有人胁迫他。
我宁可相信,他原本就是天使,现在他回天堂了。
他在我心目中,是那个一再在我梦里出现的天使。
我确信沈阳就是那个天使悯悯的,因为沈阳和他长得一个模样。沈阳总是在我和筱歌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一而再,再而三,而等到我和筱歌走到一起了,他却忽然消失了。
所有我宁可相信他是回了天堂了。
我告诉筱歌,沈阳就是天使悯悯,他回了天堂。筱歌就笑了笑说:“可能吧,如果真是,我们回天堂后要好好谢他!”
终于出院了。
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全家一块参加阿青和阿卡的婚礼。
听老舅说,阿青和阿卡原来是黑道上的一对杀手,偶尔一次老舅救了他们的命,他们就改邪归正跟了老舅。一个作司机,一个作秘书,一直到现在。
这次在抓获老黑和营救筱歌与我时,他们俩的功劳是最大的。为了表彰他们,市政府和市公安局特意为他们召开一场表彰会。
他们俩原本就是一对绝配,也都互相暗慕好久了,只是没有说破。这次时逢表彰大会,老舅就撮合他们在表彰大会上一同把婚礼给办了。二人欣然同意。
婚礼就设在老舅家。老舅性喜热闹,又怜阿青和阿卡无父无母,素来待他们如自己儿女一般,便让他们结婚结到这里,以后就搬过来同住!
结婚那天,先是市里头的表彰会。除了那几个和老黑有勾结的高层,其它的几乎全部到位。门口一条步行街上停满了领导们的车。估计都是冲老舅的面子过来。
家里头满是人。原本宽敞之极的客厅一下子显得拥挤起来。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客厅里挂着大红的灯笼,贴满了喜字,下面是厚厚的红地毯。
当领导开始讲话表彰阿青阿卡时,我和筱歌就站在楼上的走廊上,趴着往下面看。我问筱歌他们是怎么混到孤儿院里去营救我的,我记得老黑那边都严格搜查了。
筱歌就给我一个爆栗子说:“笨啊!我和阿青阿青还有你爸爸提前就去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