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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筱歌就给我一个爆栗子说:“笨啊!我和阿青阿青还有你爸爸提前就去孤儿院了,躲在了咱卧室的夹壁。等老舅来了后,你爸爸上了楼顶收拾了那几个机枪手,我和阿青阿卡就下去对付了老黑。”
“那你上次受伤怎么回事!为什么那天你让我去时伤得动也动不了,让我楼上楼下地搬你;而一转眼你就又活蹦乱跳了?!”
筱歌手指缠着一根红绸带,边笑边说:“都告诉你是化妆了的!你爸爸哪能打我那么重?不过那次见你时嘛,人家就想让你抱一抱嘛!嘿嘿”
我马上还他一个爆栗子!打得他大叫一声。楼下客厅里讲话的领导一抬头,地下的人都开始抬头,我和筱歌马上不好意思地缩回了头。
“下去吧,”筱歌说:“要举行婚礼了,今天阿青特别漂亮!”
我们悄悄溜楼梯,混到人群里去。婚礼已经开始举行了,老舅是证婚人,满脸红光站在台子上。
阿青今天果然漂亮得紧,一袭白色的百褶及地婚纱,雪白而飘逸。更漂亮的是她的婚纱别致得很,背后背着一对小小的白色羽毛的翅膀,衬得她像一个美丽的小天使。
我看得痴了。我是说看她背后那双雪白的翅膀看痴了。
筱歌看到了我的眼神,就在人群里抱了抱我,揽着我的肩把我拉了出来。
我们站到落地窗口。那里,苗苗正在那台被我砸破了漆的三角钢琴处弹琴伴奏。这个丫头,倒也不怯场!指法更加熟稔灵便,看到我和筱歌过来,还嘴角上翘地笑了笑。
是《水边的阿蒂丽娜》。
“我们也结婚吧!”我仰头对筱歌说。
筱歌点了点头。
苗苗侧头听着,微微一笑,又低头去弹她的琴了。叮叮咚咚的声音从她纤长的手指间流淌出来。
中午大家都到包的饭店去吃饭。我和筱歌回来的时候和阿青阿卡坐同一辆车。
我扯着阿青问她的婚纱哪里定的,多少价钱之类。阿青刮我鼻子:“干吗!你也想穿啊!”
我羞到耳根通红,把头埋在筱歌怀里。筱歌抚着我的头发笑了笑。
过了半晌我才钻出来,说:“不是啦,人家看你背后的小翅膀漂亮!”
阿卡也笑了,说:“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别不承认了!你是看我们结婚自己心急吧――――对了,不如这样吧!你也不一定非要去穿婚纱的!你们倒不如去拍一套写真吧!小羽,你不是整天吵吵着你们是天使吗?那你们就去拍一套天使写真!每人背一双小翅膀,照出来肯定好看!就等于是你们的结婚照咯!”
“真的?”我高兴到得意忘形!
阿卡说:“真的!我有一个朋友,在成都这边开的个人摄影工作室,是专门拍摄男色的――――就是上午在婚礼上现场录像那个人!你们去吧,保管满意!”
“那你给我们联系!”
“米问题!”阿卡爽快地说。
当我和妈妈说我要和筱歌去照写真时,妈妈也意识到了我们要找结婚照。就也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
倒是爸爸说,孩子的事情,只要高兴,那就去呗!
于是,过了几天,阿卡帮我们联系到了他的摄影师朋友波。
波听说我们要拍天使的写真,并且听了我的要在一个有雪的地方的要求,就建议我们去华崟山。
这个和我的想法倒是一样。我早就打算去华崟山了。这么些天来,可都一直盘算着华崟山的雪峰呢!
波又说,那里的雪常年不化,雪白干净,最有意思的是在那个雪峰上有惟一的一棵老树,人们传说那里生命树,是通往天堂的路。
我忽然想起来在我梦中,筱歌抱着我落在一个雪峰山。那里有一棵老树,树上都是雪白翅膀的天使。
难道就是华崟山雪峰?
我就急急地催促过去。波就带了一个化妆师,一个场记,一个助手,外加我和筱歌,一行五人赶往华崟山雪峰。
赶过去的路程很辛劳,从一大早就开始登山,到了中午才上去。
我不得不承认,人的梦境是和现实有重叠的。
但我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爬到山顶,眼前果然成了一个白雪皑皑的世界。在雪峰的一个主峰上,一片雪白中,立着那棵我在梦中见了好几次的生命树。树冠庞大,颜色黑青,倔强地立在雪地里。
风凛冽得很,还好没有雪花飞舞,比较适合拍照。
按我们的原计划,是在雪峰上呆两个小时,拍完一套雪地里天使的写真,然后马上返回,可以在天黑时候回到山腰的农家旅馆,在那里休息,次日返回。
但是在山上呆的时间太长了,一直到下午五点。
原因是,我和筱歌都没有状态。
按事先构思的剧情,确切来说拍的是一场苦情照片。但是我和筱歌都没有感觉,都不能板着脸拍忧伤照片。因为我们现在终于在一起了,我们是幸福的。
于是,在雪地里,我们两个人光着上身背着黑色的小翅膀到处摆造型,却总是在该忧郁的时候笑场。后来嘴唇都冻得发黑了。
波着急了说:“再这样,人非给冻坏不成!再说也该下山了,再不下去,天一黑,想下都下不成,这山上天气变化的还特别快,等天擦黑了如果是下点大雪冰雹什么的,不冻死也得把我们活埋了!”
筱歌忙给我披上衣服说:“算了小羽,随便拍几张就赶紧回去吧,再这么光着非冻感冒!”
当筱歌刚说完话,天色忽然昏暗下来。原本白雪皑皑的山顶忽然好像给一块黑布笼罩住了一般。我都看不清那棵生命树了。
波朝天上看了看,脸色一变说:“不好,赶紧收拾东西回去,雪暴来了!”
我不知道什么是雪暴,但是看波的脸色,应该十分恐怖。就连忙帮他收拾我们换衣服的帐篷和各种器材化妆品等。
还没收拢好,一阵没有预兆的烈风就刮过来,然后从远处传来“嘭嘭啪啪”的一阵乱响。
波连忙阻止正在卸帐篷架子的筱歌说:“快,别卸了,快进帐篷!”
几个人慌忙在昏暗中挤到狭小的帐篷里。刚进来,就听到一阵巨响砸在帐篷上。像几百几千块石头砸在鼓上的声音。
我打开手机灯光,看到几个人挤在一块,面面相觑。
波说了声:“好险啊!我都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冰雹!如果没有躲的地方,咱几个的小命非得放这儿不可!”
筱歌连忙问:“那咱们怎么办,就躲在这里?”
波“切”了声说:“不是!傍晚下雪,往往是一下就是一夜,山顶上更是!等这阵子冰雹下过了,还有一场大雪!咱得赶紧下山去,不能给活埋在这个地方!”
筱歌脸色也有点变了。
我忙说:“哥,让我老舅派几个人来接咱吧。”
波摇了摇头:“没用的,山顶上手机没信号!”
“那怎么办!”我问。
“等,”波搓了搓脸,说:“等雹子一停,咱们每人背点东西,赶紧下山。能下了雪峰就好说了,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凑合过夜!”
但是,那场冰雹似乎没完没了。下了足足有个把小时,把帐篷都压塌了。
筱歌让几个人在里头用手撑起来,然后他跑到外头冒着冰雹把拉锁拉好,帐篷角带系好。等他回来,帐篷是又撑起来了,筱歌的手却冻成了红肿萝卜,头发乱成一团糟。
我心疼地抱住他,他就笑了笑,用冰凉的脸贴在我脸上,摩挲着。
我们几个人,缩在暂时的避难所里,听着头顶冰雹拍打帐篷的声响,心里头都惴惴不安。
我的手机灯一直打开着,不然大家陷入一片黑暗,会更恐惧。
空气里冷得厉害。我和筱歌紧紧拥抱着,其他人都挤在一块。
冰雹一直一直不停,帐篷内一片昏暗。
筱歌想竭力调和大家的心情。要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人是很容易沮丧或者恐慌的。
筱歌见几个人都是男孩子,就讲了个荤段子给大家听:
“说,从前有两个人,一个叫小风,一个叫小雨。有一天两人打赌,小雨说,我能让驴笑。小风不信!小雨就把一头驴子拉到墙角里对驴耳朵说了句悄悄话。不一会儿,驴子走出来,哈哈大笑!”
“猜猜小雨对驴子说了什么”,筱歌挤眉弄眼地说。
几个人登时兴趣来了,一个说是给你钱你笑吧,筱歌摇头说不是;一个说你不笑我就杀了你吃肉,筱歌也摇头说不是。
“那为什么!”我问。
筱歌就说:“那个人在驴子耳边说了一句话――――我的老二比你大!”
波反应了老半天才发出“哈哈”一声狂笑,指着筱歌捂着肚子笑到喘不过来气!登时几个人也都反应过来,都笑到肚子疼。
筱歌后手留得多,他看大家渐渐止了笑,又说:“小风看到驴子笑了,不服,非要看小雨怎样让驴子哭。小雨就又把驴子拉到墙角,作了一个动作给驴子看。然后驴子哭着走出来,请问,小雨对着驴子作了个什么动作?”
波笑着说肯定是给驴子看一把刀要杀他,筱歌说不是;又一个人说,狠狠揍了驴子一顿,筱歌也说不是。
筱歌最后说:“要往黄处想,不要想正规的。思想健康的人是回答不上来滴!”
我想了想,说:“他说比驴子的老二大,驴子就嘲笑他!然后他作了个动作,驴子就哭了,莫非他给驴子看了看他老二,结果真的比驴子的大,把驴子气哭了?”
筱歌一拍我脑袋:“哈哈!不愧是当事人啊!小雨就是牛,真够个儿的阿,把驴子都气哭了!”
我愣了愣,当事人――――小雨――――小羽――――我!
我忽然明白过来他是转着圈骂我,当下狠狠揪他耳朵和他闹到一处去。其他几个人也相继反应过来,一个个笑得在里面你推我搡、不能自已。
忽然,头顶的冰雹之声戛然不闻,整个雪峰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
波愣了一下,停止了笑。然后他发一声喊:“大雪要下来了,赶紧每人背一个背包下山,赶快!”
我们就再没有心思笑,每人背上一个事先打捆好的背包,连帐篷也不要了,就匆匆出去往峰下赶。
外头已经天黑。下的冰雹在地上厚厚一层,没法形容得厚。走在上面跌跌撞撞,仿佛走在一大堆的鹅卵石上。
在波的带领下,我们好歹找到了路眼,摸索着往山下去。
而头顶的雪已经下下来,纷纷扬扬。我站着,仰头接触那些冰凉的小东西,告诉筱歌:“哥,这些雪我是在梦里经常看到的!”
“快走吧!”波说:“一会儿天全部黑下来,想走都看不到路了!”
筱歌却没有催我,他静静站在我身边。
我喊波:“波!能不能在这里给我们照些照片!”
波用一种难以思议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终于点点头:“好吧!不过快点!快,换衣服!”
化妆师和摄影助手连忙在大雪中打开背包,我和筱歌脱了衣服,背上黑色的小翅膀。
“哥,”我说:“你看,这些飞扬着的雪是不是更漂亮?!”
筱歌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也被感染了。
他紧紧抱着我说:“是啊,小羽,我等这一天等得好辛苦!”
波的闪光灯在昏暗里,“啪啪”直闪。
“小羽”,筱歌又说:“当我和你妈妈谈判要你的时候,她第一句话就是,我的儿子不能跟着一个碌碌无为的流浪汉!你知道吗,当时我有多绝望,多伤心!”
波的闪光灯又闪过,我看到了筱歌的脸,一霎间的绝望和伤感。
筱歌接着说:“但是我就是要你!舅舅说了让我去做卧底时,我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要作一番事业给你妈妈看,让她把你放心地交给我!我细心地配合她每一个细节,总算没有让她失望,我们成功了......”
波又开始狂亮闪光灯。
“好了,”我说:“我们这不是在一起了吗?你还当上了刑警,多好啊!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筱歌就紧紧抱着我,吻我的额。我也吻他的额。
当我的唇离开他的额,波的闪光灯又亮起来,如同闪电。闪电下,我看到筱歌背后原本黑灰色的翅膀,被纷纷扬扬的大雪覆盖,变成了雪白的颜色。
我们,终于退去了灰黑色。我们摆脱了诅咒。我们又是雪白色的天使了。
我就笑了,笑到流泪。
当我们在波的催促下又往下赶路时,天色已经全部黑掉了。
手机的灯光打开,被大雪笼罩,也只能看到方圆一米左右。波凭意识摸索着,带着我们往前走。这是极其危险的法子。
但是没办法,必须要下了雪峰,不然就要被活埋。
筱歌拉着我的手走在最后面。忽然我脚下一滑,顺着一个雪沟滑了下去。
筱歌大吃一惊,使劲往上拉我,却没能成功,反而让我把他给拖了下去。他抓着一块石头,我们就吊在半空。
波他们折身要来拉我们,筱歌忙大声喊:“不要过来,路面太滑了,肯定会把你们也拉进来!你们赶紧下山,通知小羽的舅舅和妈妈赶紧来救人!”
波听了,就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