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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脸色大变,惊讶道:“你说什麽?为什麽会死了?周扬我让你查内奸,你竟然把他们全弄走了,你这是干什麽!”
“他们走了,你才能真正地掌控飞虎帮,而不是做你父亲的傀儡,秦天你懂不懂?”
“我不懂!什麽叫做我父亲的傀儡!我父亲又怎麽了?”秦天摇著头,他觉得此刻的周扬极其陌生,他说的话,自己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你父亲不是好人,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我把他的爪牙都剔除干净了,让你干干净净地当著这老大,你再也不用受人眼色了,这样不是你要的麽?”
“周扬你是不是疯了!我要去见我父亲,你滚开!”秦天推开周扬想走,被周扬一把推回了沙发上,扯著嘴角,诡异地笑了下说:“别急,宝贝儿,你别著急,我肯定会让你见你父亲的,但是不是现在。你耐心点,我都等了这麽些年了,你等这几个小时,又算的了什麽。”
秦天恍然以为周扬被什麽东西附身了,这不是他认识的周扬,他好害怕,冷汗把後背都给浸湿,腿肚子不自觉地发抖著,他睁大眼睛盯著周扬,颤抖著问:“你到底在说些什麽,发生了什麽事了?”
“你会知道的。”周扬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对阿财说:“看著少爷,别让他乱跑了。哦对了,午饭时间,让厨子做些他爱吃的,别让他饿到了。我有些事要出去办,回头给你电话,你把少爷好好地看好了,知道麽?”
“是,扬哥。”
秦天被阿财反扣著双手押去卧房,一路都在吼叫:“阿财你干什麽!放开我!你也反了是不是!到底谁是你老大!”
“对不起,秦少……”阿财不敢看他的眼睛,说:“你好好听话,扬哥不会伤了你的。你听他话就对了。”他语无伦次地也不知道该怎麽解释,把秦天带进了房里,从外面锁上门,听著秦天疯了一样狂敲门,也觉得压力大到快要爆炸了。可是他不敢不听周扬的,不只是他,现在飞虎帮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敢不听周扬的,他已经成了飞虎帮真正意义上的老大,甚至凌驾在秦楚铭之上,让人不敢不从。
秦天把手给敲疼了,也浑然不觉,他好像全身都麻木了,没有知觉,没有痛觉,心像被撕裂的状态,空洞得可以。仅有的信息不足以让他分析出来为什麽一天之间什麽都变了,周扬变得他不认识了,似乎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正在发生,或许那件事酝酿了很久,只有他一个人当著傻瓜,把所有的信任都交付出去,而今面对的是赤裸裸的背叛,他甚至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了什麽?他做错了什麽要让周扬这样对待?
颓败地坐在地上,秦天眼泪忍不住地流了下来,顺著他的指缝,大滴大滴地淌在纯羊毛的地毯上,把地毯蕴成了一个又一个湿润痕迹,床头柜上还有他和周扬在撸撸岛亲密时候的照片,那时的他们眼里的笑意和爱意没有一点点的掺假,为什麽如今的周扬能用那麽冷那麽无情的眼神看著他?
而且他有预感,这绝对不是事情的结束,而更像一个开始,他害怕周扬一步步地颠覆著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他们的爱情会因为周扬而彻底打上虚假的标签,自己的一切付出和想象中的收获全是自己一厢情愿。
最可怕的,还是那些未知。巨大的恐惧让秦天坐不住了,他不可抑制地胡思乱想,拿起那张他们的合照,放在胸口,却一点点安全感都没有带给他,心脏像破了个大大的洞,呼啦呼啦地透著风,秦天被自己无法抑制的胡思乱想给整得崩溃了,把相框扔出好远,听到玻璃砸到窗户,碎成了一片一片的声音,突然之间平静了下来,没有力气继续歇斯底里。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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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3。当年
“扬哥,到了。”车在秦楚铭休养的私家医院门前停下,阿发回头轻声叫了一声周扬,周扬睁开眼睛,点了点头,下了车。
秦楚铭身边一直留著几个保镖保护他的安全,不过这些人早被周扬收买了,进去他的病房,畅通无阻,秦楚铭才睡了个午觉,醒过来看见周扬站在面前,奇怪地皱起眉,问:“怎麽没人通报一声你来了?”
“我让他们不要吵老爷子睡觉。”
“人老了,确实睡眠断断续续的,晚上睡的很早,早上又醒得很早。”
“老爷子才六十出头,算不上老了。”
“比不过你们年轻人。”秦楚铭打量著周扬,心里越发觉得奇怪。周扬跟了他十来年,他从来没听过他和自己闲话家常。比起一个人,他更像一个执行任务的机器,没有感情,冷冰冰的枪。如今安慰自己算不上老,怎麽听就都有点不爽味道了。
“找我什麽事?秦天呢?”
“秦少在家呢,老爷子想见他麽?”
“周扬,你想说什麽?”
周扬坐上了沙发,悠闲地翘起二郎腿,点了支烟,也不说话,静静地等著那根烟抽完了,掐掉烟头,说:“你很爱你的儿子吧。”
“可以为了他结扎,为了他做很多伤天害理的事。”
秦楚铭没搭话,他浑浊的眼睛看著周扬,偏瘫的身体动弹不得,但常年培养出的警觉让他知道事情不好了。
“这很好,父亲对孩子的爱,亲情,很伟大。在每个父亲眼里,自己孩子的生命肯定是最重要的,重要到即使拿别人家孩子的命当垫脚石也没关系,对不对?”
秦楚铭隐隐地想到了些什麽,他不确定地问:“你到底是谁?”
“呵,我是谁?”周扬笑了笑,往窗外望去,私家医院的环境就是好,连花园都被修整得美轮美奂,感觉像进入了个园林,让人看著心旷神怡,病都能加快地好起来。
“十几年前,确切的说,是秦天出国前那一年,他顽皮,偷偷跑去你们临时储藏军火炸药的仓库玩,仓库发生了小规模的爆炸,著了火,你派在他身边保护他的保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毫发无损地救了出来,你儿子因为惊吓过度昏迷了,而那保镖自己後背大面积烧伤。然後,你只顾著你儿子有没有哪里撞了碰了,开著车把你儿子送去了医院,把那保镖扔在仓库附近,怕暴露仓库的目标,连打火警和救护车电话对不敢。”
秦楚铭脸色苍白起来,他想起了这件事,或者说,他一直没忘记过这件事,因为这场意外,他差点失去了他唯一的儿子。
“然後,那保镖自己也不敢去医院,他挣扎著回了家,後背已经被烧得惨不忍睹,我帮他清洗伤口,包扎,买药,三天後他因为伤口大面积感染,反复发烧,死在了家里。而这些,你们都不知道,这很正常,你们玩帮派的,都是刀口舔血,死个一两个人再正常不过,谁都不会放在心上。可是秦爷,你倒是告诉我,你们这些号称自己最讲兄弟义气的,你的手下豁出命去救了你的宝贝儿子,你怎麽连把他送去地下医院都做不到?”
“我……我当时太混乱了……身边的人都忙著去救火,我只顾著秦天,没注意到他的伤势……”秦楚铭喃喃地絮叨著,好像又想起来些什麽,说:“秦天没事後,我派人去找过他,没找到,以为他自己躲到哪个医院去看伤了……”
“唔……”周扬发出了声没有意义的鼻音,沈思了一下,说:“所以一切都是意外,我大哥因为秦天而死,而你见死不救,都是意外,不是你们的错。”
他语气越平静,话语里代表的决绝和冷漠就越是明显,看著秦楚铭惨白如纸的脸色,周扬说:“不过我可不那麽认为,我可以原谅秦天,他当时只是个孩子,犯错误,害了人都不算罪无可赦,可我不能原谅你,你不把别人的命当命,那也不能指望别人把你的生命,尊严,人格放在眼里。不好意思,说错了,你这种恶贯满盈的东西,哪里有什麽尊严和人格。”
“所以,你是来为你的大哥报仇的?你想怎麽报仇?”秦楚铭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心里再暗涛汹涌,表面还能维持著镇定。
周扬听到他的问题,笑了笑,给在门外守著的阿发使了个眼色,一个人自顾自地看著窗外的风景,没有再和秦楚铭对话。二十分锺後,秦天就被阿财请来了疗养院。
“爸!你对我爸干了什麽周扬!”秦天虽然不知道周扬的目的,但他对他和他的父亲没安好心,这已经是不用说的事实了。他害怕周扬会伤害他的父亲,害怕得牙齿打颤。“你有什麽冲著我来好了!不要骚扰我父亲!”
“你想看你的父亲,我就把你叫来了。有什麽问题?”看著秦天跟个小老虎似的防御姿态,周扬觉得好笑:“我以前怎麽没发现你和你那麽护著这老头子。你不是和我说,你恨不得没有这样的父亲麽?怎麽一天就变了?秦天,我对你很失望。”
“周扬你是个变态!你到底想干什麽!说这种话伤害我很有意思麽?我究竟什麽地方对不起你了?”秦天现在只能靠著愤怒来支撑自己,不然他害怕自己会哭出来,当著他父亲的面,为了这个男人哭出来。
“说起来,你确实没有伤害我什麽,虽然整件事都是因为你的存在而发生的,到底不算是你的错。”周扬走到秦天面前,抬起他的下巴,问:“但是你错就错在,不会好好投胎,做了这个禽兽不如的老混蛋的儿子。”
“啪”的一声,秦天的巴掌把周扬的嘴角抽得出了血,当真是半点情面都没有留。
抹去嘴角的血迹,周扬笑得诡异,没再理会秦天,看著秦楚铭说:“你儿子,竟然会舍得打我,老子为了儿子见死不救,儿子为了老子打他最爱的男人,说你们不是父子也没人信了。”
☆、(10)44。越演越烈
秦楚铭的淡定没有了,他厉声问:“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问问你儿子,我和他是什麽关系。”
秦天没有想到周扬会卑鄙到这种地步,他们明明说好了,他们的关系可以对任何人公开,但是不能告诉他的父亲,秦楚铭是怎麽也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
而今,周扬不但说了,还把他们的爱情当做伤害他父亲的武器,秦天气得肺都炸了,心尖疼到发麻,眼睛瞪大著望著周扬说:“你够了周扬,别太过分了。”
“这个就叫过分?那你是不知道什麽叫真正的过分。”周扬完全没把他的警告看在眼里,略过气得脸涨红的秦天,周扬对秦楚铭说:“你儿子,追了我五年,一心一意地只想让我当他的男朋友,这五年里投怀送抱,无所不用其极,不愧是你的儿子,贱到家了,使劲浑身解数就想把自己送给另外一个男人操。在沙滩上求我操他,死乞白赖地求我跟他在国外结婚。哦,这个你可能不知道,不过也没关系,我们的婚姻在国内没有效力,因此也不用通知你这个父亲了。你不知道,他在我怀里发浪的样子,简直比女人还下贱。为了和我在一起,他把你辛辛苦苦打拼的帮派全都送了我,现在你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剩下的所有人都听我的,早没你说话的份了。生了这麽个儿子,你还指望他给你传宗接代,为了他把自己结扎了?呵呵,他只能让男人操,玩不了女人了。”
秦天一字一句地听著他最爱的人用锋利的语言往自己心脏捅过来,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了,眼泪却顺著眼眶大滴大滴地淌了下来。
“你们……”秦楚铭显然受了更大的刺激,他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涨红,一瞬间好像喘不过气来,熟悉的晕眩感又一次笼罩了他,秦天大叫:“爸!你怎麽样!”一边按著护士铃。
医生跑进来,忙帮秦楚铭接上呼吸器,测量他的血压值等,给他进行急救,周扬冷豔旁观著一切,没有阻止抢救,他的报复才刚开始,就这麽死了就太没意思了,他的大哥所受的痛苦,他要让这个老头子花十倍百倍的代价来偿还。
“必须立刻进行手术,病人受了极大的刺激,可能脑部又有了其他出血点,我这就给他安排。”医生紧锣密鼓地把人推进了手术室,秦天看著手术中的灯亮起,浑身像被浸入冰窖一样冷得不可思议。
他茫茫然地坐在椅子上,两眼空洞得望著手术室的门,周扬站在一边,离他有五六米的距离,但他不想看周扬,一眼都不想看。
上一次他父亲手术的时候,这个男人还握著他的手,传递著勇气和热度给他,而这次,他亲手把自己推进万丈深渊,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力气和勇气,秦天觉得自己垮了,被周扬赤裸裸的侮辱弄垮了,他的脑子无法正常思考,现在唯一支撑著他坐在这里而不是昏死过去的,只有他父亲的安危而已……
医院是不能抽烟的,但是没人敢去让周扬把烟掐灭,他一根又一根地抽著,看著像惨白的木偶一样坐在手术室前的秦天,心里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反正是没有